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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張博很是恨鐵不成鋼,約裴硯來是幹嘛的?豔遇的。那裴硯現在在幹嘛?這個年紀太小了,那個肌肉太大了,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張博問過裴硯怎麽突然要離婚,裴硯說一把年紀沒談過戀愛,就這麽跟一個沒感情的人結了婚,總覺得挺可惜的,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婚也真的離了,他還真以為裴硯現在一門心思想戀愛。
張博勸道:“你也該稍微放低一點兒自己的界限,當然我不是說你配不上最好的人,只是這麽多年了,你連自己的标準都沒搞清楚,光顧着拒絕,好歹給人一個機會,相處試試呗,不合适大不了再分手,是不是?”
裴硯點頭,覺得張博說得挺有道理的,他婚都結了又離一次了,給戀愛一次試錯機會又能有多難?
張博慫恿他:“那個奶狗,你剛剛看了他一眼他眼睛都亮了,特可愛。”
裴硯又往那邊看了一眼,好巧不巧,兩個人眼神對上了。
男生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這一眼對視給了他勇氣,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端着酒杯往裴硯這邊來。兩人之間沒幾步的距離,男生站定在裴硯身旁。張博“嘿嘿”一笑,起身之前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加油啊,他單身,我看好你。”
裴硯有些尴尬:“你好。”
男生面頰上帶着些紅,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酒精,他先是點了一杯酒,自我介紹的時候有些磕絆:“嗯……你好,我叫越冬,可以請你喝一杯酒嗎?”
裴硯開口:“我還在離婚冷靜期,嚴格意義上不算單身,你介意嗎?”
兩人之間有片刻安靜。
越冬完全沒想到裴硯上來就是這麽直白的話,他反應了好一會兒,趕緊擺手:“我不介意,我完全不介意,那這杯酒祝你,離婚快樂?”他試探着這麽問。
裴硯笑了笑,有些放松下來,跟他碰杯:“謝謝你。”
越冬是個很優秀的男生,談吐舉止都有着跟那張稚嫩的臉完全不相符的紳士氣質,今年二十四歲,跟朋友一起創業,雖然還沒有做出讓人驕傲的成績,不過發展也算不錯。
可裴硯不得不承認,他心中沒有升起來一丁點粉紅色的泡泡。
越冬看向裴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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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開口:“高中語文老師,沒什麽好說的,每個人都有過語文老師,沒有神秘色彩。”
越冬有些驚訝:“我剛剛在那邊看你,猜了很多你的職業,沒想到竟然是老師。”
裴硯笑着跟他碰杯:“沒想到語文老師會穿成這樣到酒吧來嗎?”
越冬笑笑:“抱歉,我知道這是刻板印象。”
裴硯不在意:“沒什麽抱歉的,倒是我得說抱歉,這杯酒我自己來付錢吧。”
越冬愣了一瞬,最後笑了:“啊,看來你對我不是很感興趣。”
裴硯看他:“不是你的問題。”
越冬卻問:“跟前夫有關嗎?”
裴硯眨眼,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嗯?”
越冬聳肩:“你跟我聊天的時候看了好幾眼手機,似乎在等誰的消息。我猜一下,如果你是因為有了喜歡的人才跟前夫離婚,多半不會自己來酒吧喝酒,所以那個人是前夫?”
裴硯解釋:“我沒有騙你的意思,我跟前夫沒有情感糾纏。”
越冬換了個更放松的姿勢:“你別緊張,我沒有說你騙我。可以八卦一下你們為什麽離婚嗎?”
或許因為越冬是陌生人,有些心事同陌生人才更好開口,裴硯擡起酒杯發現杯子裏只剩下最後一口,打了個響指要了個續杯,一口酒咽下去,火辣辣的感覺從喉管滑到胃裏,他才眯着眼睛說:“因為我們都不喜歡對方呗,到年紀了家裏催婚,随便找了個人就結婚了。現在又覺得想談戀愛,是不是挺傻的?”
越冬想了想:“消息是他給你發的嗎?”
裴硯面頰上也染了點兒紅,他酒量其實一般,剛剛這幾口喝得太急:“嗯,問我今晚回不回家,這人也挺怪的,以前從不關心我在哪裏做什麽,離婚第一天問我晚上回不回家。”
越冬笑了半天。
裴硯皺眉:“你笑什麽?”
越冬沒有解釋,而是問:“他是什麽樣的人?”
面對這個問題裴硯幾乎要笑場,想起來無論是同學聚會還是辦公室裏,總有好奇八卦的人要追問他,裴老師,你先生是什麽樣的人?裴硯總是能說出來應敘的一籮筐優點,其中沒有誇張和虛構的成分,應敘确實是個渾身都是優點的人。所以此刻他也是實話實說,并沒有因為二人的婚姻結束而刻意杜撰些應敘的缺點出來:“他挺好的,什麽優點都能往他身上放,長得帥,很有錢,待人紳士相處有分寸。”
越冬撐着腦袋:“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喜歡你?”
裴硯一下子愣住:“什麽?”
越冬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難怪你對我不感興趣,有這麽優秀的前夫,小裴老師估計很難喜歡上普普通通的人了。”
裴硯覺得他肯定是誤會了:“我沒有拿他當做衡量标準,我們的婚姻真的沒有什麽情感成分,确切來說,我跟他根本就不熟。”
越冬不再說其他的,而是把手機遞過來:“加個微信?小裴老師,朋友總是可以做的。”
出于禮貌,裴硯加了越冬的微信。
微信加上之後越冬便說要走了,并堅持付了那杯酒的賬,留下一句:“時間不早了,小裴老師,還有人在家等你,早些回去吧。”
裴硯沒有再解釋他對自己和應敘的關系還存在的誤會,把手機撈起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一直停留在和應敘的對話。
“今晚回家嗎?”
“應該不了,有事嗎?”
“我可以去接你。”
“不用了,你早些休息吧。”
“你很不想看到我嗎?”
對話進行到這裏,裴硯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了。他身為一個語文老師,教了無數學生應該怎麽做閱讀理解,怎麽從作者簡簡單單的一個詞語甚至一個字裏讀出其背後想表達的情感,到自己這裏卻顯得不太适用了。
他晾了應敘這條消息起碼十幾分鐘,不回複是很不禮貌的,尤其在對方抛出一個問題的時候,裴硯眯着眼睛打字。
“沒有,你誤會了。只是喝多了,今晚去張博家借住一晚就好,他家很近。”
“可以回家嗎?”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裴老師,你上次喝醉的時候說要跟我睡覺。”
裴硯看見這條消息彈出來,手都抖了一下,差點手滑直接撥過去一通電話。裴老師那向來得體的身心出現了一道裂痕,原來他第一次從應敘的床上醒來之前發生了這樣的事,難怪應敘對此沒有發表任何評價,估計是怕自己想起來覺得丢臉。
他到底是怎麽說出這句話的啊!裴硯完全不知道,以他的酒量,喝多的次數不算太少,應該從沒有對別人說出過這麽不禮貌的話吧!難道他一直對應敘的身體有那樣的肖想嗎?裴硯承認應敘的身體符合他對于某方面的審美,但這種評價也是在兩人發生關系之後才産生的,他從不知道自己之前就對應敘有這樣的想法。
他只好道歉:“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
應敘回複:“我不想你喝多的時候在別人身邊,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開更!三萬字之前應該是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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