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1更]皮套

第65章  [1更]皮套。

畫中世界與現實世界是颠倒的！

所以畫中世界的鬼到了現實只能上下颠倒着、用頭趕路！

“我、靠！”

這一幕所帶來的沖擊力不亞于趙老太吃人, 陳戈猛一擰身子、端着趙老太老伴撒丫子便往樓下狂奔。

“咚！”

“咚！！”

“咚！！！”

颠倒人以頭做腳、锲而不舍追在後面。

直到——“撲通——”

颠倒人重心不穩、一下子栽在地上、順着樓梯咕嚕嚕地滾落——

“嘶……”

颠倒人一手捂着腦袋、一手捂着屁.股從地上爬起，他滿臉的懊悔。

喃喃着：“不對啊，我都從外面回來了。在裏頭用不着使頭走路啊。”

随即, 他好模好樣地以雙腳踩着地面站起了身。

忍不住問自己：“我追他幹什麽？我根本就用不着追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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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桀……”

他笑了一會兒, 轉身走上樓、掏出鑰匙、擰開一間房門, 走進去，并撥通了CGX公寓內線電話：“注意了, 新的‘皮套’進來了, 有兩個。一個病秧子、一個愣頭青。”

“呵呵……咱們又要脫離苦海了……”

他廢那麽大勁追他們幹嘛？

反正他們都會自己送上門來的嘛。

-

“兄弟, 這裏……是不是不太對勁啊？”

陳戈忍不住問被亞弗戈蒙手術刀紮了一下後進氣比出氣還要更少的趙老太老伴。

實在是眼前的一切都與他想象完全背道而馳。

聽聲音颠倒人倒是沒有繼續再追他們了, 可他們這是跑到哪裏來了？

這裏還是CGX公寓嗎？

陳戈四處張望着, 确認眼前公寓與畫中之外的那棟老式公寓樓簡直天差地別。

這裏幹淨、整潔、一看就屬于高端公寓樓，并且, 所處時代明顯領先畫外的CGX公寓至少三十年。

而明确自己目的的陳戈自打逃下樓來就直奔105——但105房門緊閉, 無論他怎樣敲門門中都沒有絲毫回應。

甚至陳戈還将趙老太老伴放在地上, 整個人趴下，從105房門的門縫往裏面看去——105室內漆黑一片。

那裏頭似乎根本就沒有人。

難道楊善的推理錯了？

前任管理員到底到哪裏去了？

“……路易斯, 我的名字。”

趙老太老伴說道，并給出肯定的回答：“這就是畫中的CGX公寓沒錯，我們進來時我就注意到了。這裏好像……很先進……”

不等他話音落下, 陳戈就激動地一聲“我靠！”噴了出來。

少年急急兩步向前, 停在一架自動販賣機之前。

生活在三十年前的路易斯沒見過這種亮着燈的機器，忍不住問：“這是什麽？”

“自動販賣機啊！”

陳戈咽了口唾沫，語氣激動：“餅幹、薯片、幹脆面……還有可樂！”

但他注定只能白激動了。

因為, 他沒有錢。

“路易斯, 你有錢嗎？”陳戈垂眸問懷裏的病號。

“……”

路易斯費力地擡手，抖落掉正在啃食自己腐肉的蛆蟲, 一臉無語：“你說呢？”

“好吧。”

陳戈頓時垂頭喪氣，但很快，他就振作起來：“那咱們就擱這兒等一會，等我隊長進來了讓她給我買！她有錢！”

路易斯：“……”

“你還餓？”都吃那麽多了，還餓啊？

“我正長身體呢，路兄，你不懂！”

路易斯：“……”

說得好像他沒年輕過似的……不過他是真的不懂。

路易斯費力朝自動販賣機張望着，對于這個他從未見過的亮燈大鐵箱子，他十分好奇。

“皮套……卡？陳戈，這是什麽？”路易斯問道。

“嗯？”

順着路易斯的視線，陳戈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動販賣機。

自動販賣機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包粉紅色包裝、寫有【皮套卡】三個字字眼的圓圓包裝正安靜躺在其中。

皮套卡？

那是什麽？

兩個男人面面相觑，但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笨。”

于是，便聽一道女聲略有些嫌棄地在耳邊響起。

陳戈與路易斯齊齊吓了一跳。

但等看清來人——陳戈一口氣就松了下去：“聖女？怎麽是你？你怎麽進來了？”

可很快，他這口氣又提起來了，急急地問：“難道是外面出了什麽事？！”

“沒有……”聖女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太困了，明明已經不敢閉眼地守在油畫前，不成想最終還是睡着了……還一下子跌進了畫裏。”

“啧……”陳戈急壞了，“你說你站得離畫那麽近幹嘛啊！”

連聖女也進入畫中世界，外頭可就沒有自己人接應他們了！

也不知道那個閻七靠不靠譜……

更何況，畫中世界危機四伏，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狀況，這裏頭指不定有多危險呢！

本就已經有一個不良于行的路易斯，現在又來一個沒有天賦的聖女……他真能保護得好兩個人嗎？

“對了，”陳戈忽然想到什麽，“聖女，難道你知道這個皮套卡是什麽東西嗎？”

沒記錯的話，聖女剛才好像還說他倆笨來着。

“這個啊，”聖女眸光微微一閃，“這是女孩子用來綁頭發的東西，皮套和發卡的簡稱。”

“這樣啊……”

陳戈懂了，又給聖女介紹起路易斯來，“聖女，這是路易斯，在301中，他幫了我不少忙呢，所以我把他也給帶進來了。”

“路易斯，這是聖女。我的隊友。”

路易斯看着大大咧咧毫無防備的陳戈、又看看微笑着向自己看過來的聖女……最終一言不發。

但心裏，尖銳警鐘已經刺破了他自己的鼓膜。

這個陳戈……他傻了嗎？

為什麽這麽信任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

他記得很清楚！

這個聖女，是在他們說話間突然憑空出現的！

沒有一點預兆不說，更沒有一絲卡殼就接上了他們的話……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女兒，經常給女兒紮頭發的路易斯知道皮套、也知道發卡，但從沒聽說過皮套卡這種東西。

他懷疑，這個聖女……在撒謊。

可是……皮套卡究竟是一個什麽東西？

-

但路易斯就只是一個連獨立行走也做不到的廢人，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陳戈與聖女二人在自動販賣機前商量了一會兒，陳戈就放棄了之前在這等他的隊長的計劃，走過來将路易斯背在背上，對他說：“路易斯，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如果楊善她被什麽事絆住、沒能進入畫中世界，那找到前任管理員這個任務就只能靠我了。我跟聖女現在就得出發、去尋找前任管理員……以及，那扇門。”

“但你放心，這回我不把你抱在前面了，我把你背在背上、聖女也會走在我們身後，前面有我，後面有她，你不會再有危險了。”

路易斯：“……”

可他根本就不相信那個聖女啊！

人一旦有了一點希望，就不願意再輕易赴死了。

路易斯小幅度地掙紮着，隐晦提點道：“要不，還是再等等你的隊長，你不是餓了嗎？等她……”

“噗，我開玩笑的路易斯。我有那麽拎不清嗎？怎麽可能挑在這個時候餓。”

路易斯：“……”

我看你現在才是真的拎不清！還不如挑在這個時候餓呢！

路易斯還想再說點什麽，聖女的目光卻已經朝他們看了過來。

這種情況下，如果再多說可就要引起她的懷疑了……路易斯無奈只能悻悻閉上了嘴。

一行三人從一樓往上，仔細尋找着那位前任管理員的身影。

但一直把一到六層都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前任管理員的身影。

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得不冒險了。

——敲門。

“希望不會引來那個颠倒人……”陳戈喃喃着。

随即深吸一口氣，舉起手，敲響了601的房門。

“叩叩、叩叩叩……”

然而，陳戈兢兢業業敲了足足三分鐘後，根本就沒人回應他的敲門聲。

“什麽鬼？！”

105沒人、到六樓來還是沒人……難道畫中世界的CGX公寓中根本就沒有人？

陳戈不肯放棄地又向着六樓的其他房間敲去——

終于，敲到604的時候，總算是有人應聲了。

“誰啊？”

一道女聲從房門內傳來。

有人！

陳戈與聖女對視一眼，稍稍後退了兩步。

随即——

“噠、噠、噠、噠。”

604房門內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吱嘎——”

604的房門開了。

一張三十來歲女人的面容從現在門後。

她神情略有些疲憊，眼角吊起、眉梢尖尖，面相顯得刻薄：“你們是誰？”

——一見門後站着的是根本不認識的三個人——其中一個更一幅要死了的模樣，女人頓時感到晦氣，不耐煩地便要關門。

“等等……等等！”

見門內的是個大活人，陳戈連忙以手肘抵住門，問道：“你好，我門是來找人的，請問這棟公寓裏的管理員在哪裏你知道嗎？”

“松手！”

女人卻尖叫一聲：“你想幹什麽？強闖民居嗎？再不松手我要報警了！”

“欸別別！”

陳戈松開手，還想再解釋點什麽，眼前房門“嘭”一下子就在他眼前合上。

——搞什麽啊？陳戈一頭霧水。

不知為什麽，這女人根本不聽他們說話……想從她這裏打聽出前任管理員的下落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沒關系。這說明這棟公寓裏還是有人的，既然有人，咱們總能問出前任管理員的下落。”聖女語氣溫柔地安慰着陳戈。

在聖女安慰下，陳戈重新打起精神，一行三人向樓下走去。

連續又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陳戈敲開了403號房。

“怎麽又是生面孔？外來人你們到底是怎麽進來的？公寓裏的安保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什麽總是會放一些生面孔進來？……我必須得投訴他們！”

403室的主人這個中年男人一臉憤怒地說道。

“……外來人？”

陳戈卻捕捉到關鍵詞。

在他們之前進入畫中世界的不就只有寧律或者是白欣欣嗎？

難道這男人曾見過她們？

她們還活着！？

陳戈連忙問道：“請問你是見過我的朋友們嗎？她們一個皮膚白白的、個子很小，長得很可愛，一個個子很高、樣貌一看就很幹練……”

“找人竟然找到我這裏來了？你是我什麽人啊？我為什麽非要幫你找人不可？”

“哼……我确實見過她們……但我就不告訴你！”

“你——”陳戈憤怒皺起眉，想要把這欠揍的男人從門後拎出來揍一頓，但下一秒——“嘭！”

眼前房門如同前面那些敲開的房門一樣，毫不留情地合上了。

“喂！”

陳戈不肯放過這個近在眼前的線索，用力敲擊着403的房門。

“大叔！你把門打開，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拜托！你在哪裏見過她們？如果能給我們提供一點線索，我……我會讓我的隊長好好感謝你的！”

然而，任他多麽賣力，合上的403號房門紋絲不動，沒有一點想要再開啓的意思。

“靠！”

在陳戈開始洩氣時，隔壁404號房門突然被拉開一條小縫。

“那個……你說的是昨天到我們公寓來的那兩個女孩子嗎？”

一張略顯稚嫩的少女面孔從404室內探出來，小聲地問道。

“對！沒錯！就是昨天！”

陳戈一臉驚喜地為少女描述了一遍寧律與白欣欣的特征。

少女稍加思索，肯定道：“那就沒錯了，我曾見過她們。”

“她們在哪？！”

少女抿唇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朝下指了指：“她們昨天貿然來到我們公寓裏，還一副呆呆傻傻、什麽也不懂的樣子……我們公寓中的人最讨厭外來人了，畢竟，據說連環殺人魔正在外潛逃、逃到我們這一片了，誰知道外來人會不會是連環殺人魔？”

“不過，301的李姐姐好心，看她們不像壞人，又擔心她們在外頭亂晃被殺人魔盯上、遭了殺人魔的毒手，所以……李姐姐把她們帶回家了。”

“現在她們應該就在李姐姐家呢，如果你們想要找他們，就到301去吧，”

說完這句話，404的房門同樣“嘭”一下子在眼前合上。

“欸？！”

陳戈伸了伸手，有些懊惱：“……我還沒問完呢！”

但聖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女孩肯打開門對我們說這些已經是冒着很大的風險了……你沒聽她說嗎？連環殺人魔正在外潛逃呢，她肯定不敢跟咱們多說的，她還怕咱們是殺人魔呢。”

這倒也是……

聖女随即說道：“咱們快去301吧，如果寧律和白欣欣還活着就太好了。”

陳戈點頭——路易斯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們不是要找那個前任管理員嗎？現在知道了你的朋友們就在301，還是先別去找她們了吧，等找到管理員、一切塵埃落定，再安全地把她們接出來多好。”

“那怎麽行？”聖女突然語氣尖銳地反駁。

引得陳戈與路易斯都向她看去。

“我是說……301的那位李姐姐既然連寧律和白欣欣都肯冒着風險收留，說明她是一位很善良熱心的姑娘……在連環殺人魔的威懾下，CGX公寓人人自危，像這位李姐姐一樣善良熱心的人可不多了。”

“恐怕，也就只有在301室，咱們才能問出點什麽。”

“……沒錯。”

陳戈贊同聖女的推論，伸手往上掂了掂路易斯，打頭便朝樓下走去。

“？？？”

沒錯你個大頭鬼！

路易斯一口老血險些沒噴出來。

但最終，也只能狠狠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

301室，李小姐明顯比其他人都要熱心多了。

具體表現為：陳戈只敲了三聲，301室的房門就在他的眼前被拉開。

李小姐的面孔出現在門口。

她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出頭的女人，皮膚白淨、為人富态，一看就是菩薩心腸那一挂的。

“你們是……”李小姐似乎有些困惑。

“咳咳。”陳戈清了清喉嚨，說道，“李小姐，聽說你救了我的朋友們——就是昨天出現在你們公寓的那兩個姑娘……我們是來接她們的，還要麻煩你喊她們出來一下。”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想跟你打聽一下。李小姐，你知道這棟公寓的管理員在哪兒嗎？”

聽着陳戈倒豆子似的一口氣蹦出來這麽長一段話，李小姐愣了一瞬，随即眼珠一轉，說道：“啊……昨晚的那兩個姑娘啊，那個叫寧律的姑娘剛才出去幫我借醬油了，白欣欣倒是就在我這房間內……要不你們先進來，在裏面等等寧律，同時，我也好用內線電話幫你們打聽一下管理員的事。”

……進去？

陳戈有點猶豫了。

但下一秒——

“咚！”

“咚！！”

“咚！！！”

熟悉的敲擊聲在身後響起。

陳戈瞳孔一縮下意識便想回頭——卻聽屬于白欣欣的聲音在301室內響起：“是陳戈嗎？快進來！外面很危險！”

李小姐也催促着：“快！那東西來了！”

來不及猶豫了，陳戈被身後的聖女推搡着，進到301號房門內。

“嘭——”

随即，301室的房門迅速在身後合上，敲擊聲被隔絕在外。

步入301室內的陳戈四處張望着，一邊打量301室內的擺設，一邊問道：“白欣欣？是你嗎？你人呢？”

回答他的卻只有李小姐。

李小姐笑着牽引陳戈三人于客廳沙發上落座，說道：“白小姐正在衛生間呢。年輕人性子就是急……來，先把你背上這個人放在沙發上，我給你倒杯水，渴壞了吧？”

“不、不用，其實……我也不太渴……”吃趙老太的時候連帶着也喝飽了……但這條訊息陳戈沒好意思說。

“對了，李小姐，你不是說可以用內線電話幫我們問問管理員的下落嗎？事不宜遲，要不你還是……”

陳戈沒說完的話憋了回去。

因為李小姐固執地倒了兩杯水過來：“喝口水吧還是，瞧你嘴角幹的，都流血了。”

陳戈一抹嘴角，還真撚落幹涸的血末。不過，這是趙老太的血，不是他的。

“啊……你說打電話是吧？放心，我這就去幫你們打這個電話。”

放下水杯的李小姐轉身便走向門口——內線電話就在那裏。

見李小姐這個主人為了自己忙忙碌碌、一刻也沒有耽擱，陳戈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喃喃：“難道，這李小姐真的是個好人？”

說話間，聖女已經端起了水杯、抿一口水——路易斯緊緊盯着聖女的動作，但是……喝下水之後竟無事發生？

這個聖女難道也跟李小姐一樣、沒有問題？

他想多了？

路易斯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随即，便聽聖女開心道：

“哇！居然是冰水！真涼快！”

聖女雙眼亮晶晶的，招呼陳戈：“陳戈！快嘗嘗啊！這水比老陳給咱們做的紅燒白開水好喝多了。”

說着，她又端起杯子，閉着眼睛細細品味。

“……有這麽好喝嗎？”

陳戈有些狐疑地端起水杯。

然而，就在水即将碰到嘴唇之際，拼盡力氣使自己身體倒向陳戈的路易斯低聲呵道：“給我喝！”

他語氣又快又急、不容拒絕，陳戈下意識将水杯送到路易斯嘴巴。

路易斯咕咚一大口，将水杯中水全吞了下去。

與此同時——聖女也喝完了杯中之水，放下水杯、向陳戈看來，問道：“陳戈，怎麽樣？好喝嗎？”

陳戈看看被路易斯喝得一滴不剩的水杯，說道：“嗯……挺好喝的……”

同時隐晦地給路易斯打了個眼色：不是，哥們，有這麽渴嗎？

路易斯回視回去：天殺的，我這可是拿命在救你了！

路易斯仔細想了想，還是感覺不對。

他們明明有三個人，李小姐卻只端過來兩杯水……那她是沒把誰當人呢？

這裏頭肯定還是有問題！

更何況，不管聖女和李小姐有沒有問題……只要陳戈還是安全的，事情就還有回轉的餘地。

他廢人一個，如果陳戈出了事，那他就是買一送一的那個贈品，只能為人魚肉。

所以……不管這水裏到底有沒有啥了……都讓他來喝吧！

路易斯眼淚汪汪的，他都要被大義凜然的他自己給感動哭了。

可他們喝完了水，李小姐卻依舊還在打電話。

坐在沙發上，陳戈與路易斯只能模模糊糊聽到李小姐的聲音。

“……多謝你們幫我了……”

“……這回你們幫我，下回我也會專心幫你們……”

……是在請鄰居們幫他們找管理員嗎？

陳戈推測着。

“……喂！你這是……不算數……說好了的，從誰的房間出來就歸誰……他本來就該是我的……皮套……”

“……借錢……買……說好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越聽下去、陳戈面色越白。他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聖女也站起身，走到了陳戈身邊來：“……陳戈？陳戈？”

“啊？”

陳戈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

就見聖女歪着腦袋，疑惑看着他，問道：“陳戈，你沒有什麽感覺嗎？”

陳戈怔怔看看眼前的聖女，不知為何，在聖女身上，他竟感到一種莫名的違和。

陳戈問道：“什麽感覺？”

“困啊……難道你不困嗎？”

……什麽？

陳戈猛一下子看向路易斯。

路易斯頭已經以一個極其別扭的角度歪了下去。

“路易斯！路易斯！”

陳戈顫抖着試了試路易斯的鼻息。

……很微弱。但好在還活着！

他只是睡着了！

但果然……是那杯水！水有問題！

“你不是聖女？！”

陳戈終于明白了！

“為什麽？”聖女似乎很疑惑。“我跟她有哪裏不一樣嗎？”

“去你大爺的！聖女才不可能害自己的隊友！你把聖女怎麽了！”

——“怎麽了？”他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李小姐，打電話的李小姐揚聲問了一句。

她電話中與什麽人吵得正兇，沒空過來探查，于是朝衛生間喊道：“白欣欣，你去替我看一眼，他們怎麽了？”

“嘎吱——”

衛生間的門開了。

陳戈目光下意識向衛生間看去。

随即——便見一個身材臃腫、高大的人影從衛生間中走了出來。

……這是……白欣欣？

這是……白欣欣。

陳戈瞳仁緊緊盯住了“白欣欣。”

皮膚很白、長發飄飄、因為腦筋轉得慢總是擔心給人添麻煩的少女此刻變得……十分臃腫、與高大。

因為她被人“穿”上了。

像穿衣服一樣，穿在了身上。

陳戈突然想到一個詞——皮套。

皮套卡……皮套卡……原來這個皮套……是這個皮套麽……

“啊哦。”聖女一攤手，“這可怎麽辦啊？”

“如果是真正的聖女，她現在又會怎麽辦呢？”

“如果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難道聖女會願意連自己生的機會都放棄……到這時候也不會害你嗎？”

“……我去你大爺的！”

“我不管那麽多！你把話給我說明白！聖女到底被你怎麽了！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別吵了！沒看到我正在講電話嗎！到底有沒有一點公德心？這樣的皮套穿上之後不會出問題吧？”

“白欣欣！給我教訓教訓他！”

陳戈捏緊了死神之鐮，準備迎戰。

但就在這時——

“咚！”

“咚！！”

“咚！！！”

巨大敲門聲毫不停歇地響起。

“誰啊？！”李小姐一臉煩躁地按住話筒，問道。

“是我。”

“楊善。”

外面的人說。

“你最好開一下門。不然，我也不保證你還能不能領到好心人送的皮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