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好,我叫顏夕林
虞祭脫下奢華的外袍搭在椅子上,在蘇瑾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輕笑道:“看來還記得我。”
“抱歉,記不得了,你這麽好看的人我要是見過一定有印象。”蘇瑾面不改色得撒謊,含了一大口米飯吞食也沒壓下心頭的慌亂,他低着頭不敢看面前這人,只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兵潰如山倒。
虞祭眨了眨眼,長而卷翹的羽睫撲扇,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落下一吻,道:“現在記起了嗎?”
蘇瑾嘴上的油漬印到了他的嘴上,姣好的唇形泛着殷.紅的光亮,豔色無邊。
手裏的筷子落在了桌上,又滾落到地上,發出輕微的響動,他艱難得咽了咽口水,笑得比哭還難看:“別這樣,男男授受不親。”
“哦?”虞祭若有所思得撐着下巴欣賞他豐富的臉部表情,言笑晏晏:“可是昨晚你就不是這樣的,昨晚你還叫人家小心肝。”
似乎有冷風趁他的衣服不注意,鑽到了他的背後心,冷得抖了抖。
我不是我沒有你亂說!
他并不記得自己嘴這麽欠過。
美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擊潰着他那清冷的人設:“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了嗎?果然床.上一套床下一套。”
蘇瑾的面部表情變得有些僵硬,鼓着腮幫子都忘記了咀嚼。
虞祭好笑得戳了戳蘇瑾鼓起的小.臉,道:“你技術一點也不好,下次我教你。”
蘇瑾嘴裏的飯如願噴了。
“大佬我錯了,那不過是個夢而已,你就放過我吧,我師父還等着抱徒孫呢。”失足少年蘇瑾連忙拿了紙巾擦嘴,眼神閃躲不敢看他。
“就不。”虞祭展顏笑了,給自己倒了口紅酒淺淺呡了口,黑眸清清淺淺,細看流轉着寶石藍的愧麗光澤:“你也可以生的,用不着女人。”
神特麽我也可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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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都快要哭了:我跪在上帝面前忏悔罪過可以嗎?
虞祭放下酒杯,嚴肅得凝望着他的眼睛,問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不喜歡!”蘇瑾不經大腦脫口而出,他甚至連思考都沒有,說出口就後悔了,但轉念又覺得這樣也好,他總覺得自己不該喜歡別人的,就該單身一輩子最後化為一捧黃土。
虞祭低垂着眼,輕輕.咬着下唇,好看的唇色泛起蒼白,眼角的淚痣灼痛心魂,像一滴永遠也不能垂落的淚珠。
“你騙人!你以前就說喜歡我的。”虞祭輕聲說着,濃密的睫毛散落在眼睑上一抹厚重的陰影,看起來有些委屈。
蘇瑾回想了一下,确實想起了昨晚說過喜歡上他了這句話,自己說過的話哭着也不能承認:“世界上肯定有很多人說過喜歡你,但總不能每一個你都答應交往吧?”
虞祭擡起眼看着他,語氣輕柔得如同天神的羽翼輕拂心尖:“我不聽,你說過的話我都記着,就算你忘記了,我也都記得的。”
他淺淺笑了笑,蘇瑾卻覺得這抹笑比哭還凄涼,心裏因此難受得很,窒息似的覺得呼吸到肺腑的空氣比刀子還鋒利。
“那好吧,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認識下,我叫顏夕林,很高興認識你。”突然轉移話題,蘇瑾明顯沒反應過來,愣愣得伸出手握住眼前白瓷般細嫩的手掌,突然覺得這樣的他讓人無比難過。
虞祭的眼中再沒溫潤風情,一握即分後,優雅得穿上搭在椅背的外袍。
他真的說到做到,說是重新認識,之前的所有溫柔缱绻都煙消雲散。
“我叫蘇瑾。”蘇瑾深吸了口氣壓下胸口的悶意,彎着眼睛笑了笑,“你不吃點東西嗎?”
虞祭搖了搖頭,道:“我吃不慣這些。”
吃不慣?難道剛從國外回來?
蘇瑾也不在意,重新拿了雙筷子夾菜:“你是夢魇局裏的工作人員嗎?聽說這裏的福利待遇特別好。”
“那你考慮過加入夢魇局嗎?”
蘇瑾愣了愣,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加入夢魇局,即便能加入,他也不會,“等我有能力了再考慮吧。”
虞祭勾了勾嘴角,無意識得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蘇瑾好奇道:“天氣也不是很冷,你這麽早就系上圍巾了?”
如今不過中秋,熱氣還沒完全被驅散,雖然時不時會有冷空氣襲擊這座城市,但遠沒到系圍巾的程度。
虞祭哀怨得看了蘇瑾一眼,糟心得瞥開眼看向窗外:“畏冷。”
“哦。”蘇瑾悻悻得摸了摸鼻子,一時無言,氣氛沉默了下來。
蘇瑾感覺自己想和美人交朋友的打算泡湯了,感覺這位美人好像有些生氣?
“聽說你第一次入夢就接的玄字夢魇?這年頭像你膽子這麽大的新人可不常見。”虞祭看了會天,看了會雲,看了會海,終究沒忍住率先打破沉默。
“嗯,是位姑娘的夢魇。”想了想又繼續道:“她很喜歡養兔子,可是父母卻很讨厭,便将她養的兔子做成了兔肉,還逼着她吃。她七歲的妹妹很喜歡吃兔肉,吃了一次後便偷偷買了很多兔子回去,說是姐姐買的,她的父母便将所有兔子都做成了菜,讓她吃完。”
虞祭思考道:“這樣的程度還不至于會生成夢魇世界,觸發點是什麽?”
“是她的男朋友,那段時間她的精神很不濟,她的男朋友趁機跟她提了分手,才發現她男朋友早就出軌了,一時遭受不了打擊,就陷進了夢魇世界。”
虞祭不解道:“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要交往。”
蘇瑾沒法回答,他自己就對愛情這東西懵懵懂懂的,不小心初嘗道那道味,還沒來得及迷戀,心理就開始敲響警鐘,讓他又懵懵懂懂得去遠離。
始終有個聲音在跟他說,不要愛上別人。仿佛只要喜歡上了,他就會消失一樣。
“只是玩玩吧。”蘇瑾有些難受得這樣去評價愛情,現在太多人都用玩玩去玷污這份神聖的感情了。
虞祭不置可否,看了看手表,道:“跟你聊天很愉快,我有事先走了。”
“哦。”蘇瑾垂着眼有些不舍,就算是和他坐在一起一句話都不會蘇瑾都覺得很滿足,看到人轉身留下清冷的背影,高不可攀,仿佛随時都會消失。他不由自主得站起來說道:“要是我的話,絕不可能只是玩玩。”
要麽遠離,要麽淪陷。
虞祭的腳步頓了頓,美麗的背影只是悄悄得停留片刻,随即又不動聲色得舉步前行。
喜歡就強.奸他啊,沒什麽彎彎繞繞的,苦與不苦得看人。
師父說過的話猶在耳畔,蘇瑾不想再顧及心底的那個聲音,三步并兩步跑過去攔住他,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濕漉漉得看着他道:“我決定了!我要對你負責!”
“對我負責?”虞祭輕笑了聲,“那就不必了,只是個夢而已,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蘇瑾咬了咬嘴唇,留下月牙兒形的淺白:“顏夕林,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看到你我就覺得好難受。”
他從來都沒心沒肺,在鬼頭山無憂無慮得當山大王,時不時吓一吓闖進鬼頭山游玩的人,就連父母去世的時候,他都一點也不難受,因為他原本就覺得自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可是在遇到這人後,他的心跳因他而加速,因為他的一個眼神就惶惶不安,因為他流露的悲傷而更加悲傷,就像生病了一樣,渾身都不舒服。
虞祭靜靜得看着他倔強的眼神,擡頭揉了揉他蓬松的頭發,始終沒再說什麽,越過他離開,柔軟的長發拂過蘇瑾的手指,如萬千情絲纏繞,來不及抓緊就悄然劃過。
蘇瑾轉身看向消失在門外的背影,似乎這樣的背影他看過無數次,仔細回想卻一點也沒印象,悵然若失的感覺徘徊在心扉,好不容易打開一條縫,卻又因為這樣的背影而想要自我保護得閉合。
就像看到美麗的罂粟花,想要湊近,明知道它有毒,卻依然想要捧在手上觀賞,親吻它的芬芳。
啊好難受,得吃頓炸雞腿才能緩緩。
回到客房後,胡大仁的房門大開,蘇瑾便走了進去。胡大仁招呼了他一聲,給他張表格,道:“這周五我又要入夢了,黃字夢魇,要不要一起去?”
蘇瑾接過紙張,一眼掃完了上面的內容。
某某,女,二十八歲,職業演員,陷夢原因:網絡暴力,職業糾紛。關鍵因素:戲劇,鹦鹉,逃跑。
今天周一,還有四天的準備時間。
“一起吧,今晚請你吃必勝客。”蘇瑾有些郁郁得窩在沙發裏,只一個眼神,胡大仁就察覺到蘇瑾的心情,卻沒多問,爽快答應了。
蘇瑾突然問了句:“夢魇局的局長長什麽樣你見過嗎?”
胡大仁道:“見過,是個嚴肅又迂腐的老頭,你要想見的話我帶你去。”
蘇瑾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今晚我們一定要把必勝客的炸雞腿都吃光。”
胡大仁:“......”有錢就是豪氣。
到了晚上七點,夢魇局的大門打開,兩人去辦事處走了遍接單流程,獲得陷夢者的一縷頭發後,胡大仁又跑去騷擾了一番緋顏,才和蘇瑾離開。
虞祭站在長長的階梯上靜靜看着漸行漸遠的那人,笑容有些苦澀。黑袍老仆躬身站在他後面,嘆聲道:“殿下,當斷則斷,你該知道任性的後果。”
虞祭:“我就不。”
作者有話要說:
虞祭不是故意不告訴蘇瑾自己的真名,他是有意的。
攻的長發就是我最後一抹想寫古耽的倔強!
晉江警察局的茶真好喝,被放出來後又是只浪蕩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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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