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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連憶心頂着那張被媒體吹捧為“清純才子”的天使面孔, 嘴角含笑,直勾勾盯着謝清走了進來。

謝清臉色劇變。

“把這位……小姐?剛剛試過的戒指都包起來,我要了。”

秦霄略顯詫異地打量連憶心。

謝清不想他們兩個起沖突導致自己身份暴露, 趕緊拽拽秦霄袖子轉移他注意力:“我覺得這個不錯,我要這個吧。”

他随便指了櫃臺底下的一只。

秦霄微笑, 一個“好”字剛到嘴邊,連憶心就指着同一個說:“這個也包起來。”

店員頓時有些為難:“這……這款只剩一個了。”

秦霄眼神有些不虞:“是我們先看上的吧?”

連憶心:“我出三倍價錢。”

秦霄還要講道理, 謝清又說:“算了算了, 讓給他就行了, 我換一個,這個——”

“這個我也要了。”

這下秦霄再遲鈍也該明白, 連憶心是故意找茬來的。

“我知道您,您是連憶心連先生對吧?”秦霄客客氣氣伸手, “秦霄,幸會。不知哪裏得罪過?”

連憶心也伸出手,卻是略過了他的, 徑直搭住了謝清垂在櫃臺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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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 你要哪個,我今天統統給你買。”

店員的神色一時也精彩紛呈,一雙吃瓜的眼珠左右轉得飛快。

秦霄看向了謝清。

屋漏偏逢連夜雨,居然在這種時候, 謝呈冰那殺千刀的把開關打開了!

謝清一個激靈從椅子上跳下來, 捂着屁股臉色時青時紅。

雖然是最低檔, 也夠折磨人的, 從身到心的折磨。謝清左右看了看, 問店員:“你們這有休息室嗎?”

店員沒料到自己突然被cue到:“裏、裏面有員工休息間……”

“借用一下!”

謝清一把拉過連憶心:“我們私聊。”

同時回頭,對秦霄露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你等等我, 我處理點私事。”

連憶心回頭,給了秦霄一個蔑視的眼神,随後反客為主摟着謝清進了休息室。

一進去謝清就躲開幾米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連憶心摘掉挂在下巴的口罩,臉上帶着病容,眼底一片烏青,沒有往日的風采,也不像前幾次見到謝清那麽陰鸷。

不過他一向會裝,謝清還是警惕十足。

他剛要開口,卻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邊咳又邊把口罩戴回去。

“阿清,可以別怕我嗎?我是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的,白年要害你!”

謝清倒有點不習慣他這麽講話:“哦。知道了。”

“你不信嗎?是真的!我在連隐的房間找到……”

“我信。”謝清說,“所以呢,你就是來告訴我這個?”

連憶心怔了半晌,苦笑:“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那……那就好。”

謝清沒什麽表情:“說完可以走了。我警告你,別又想對我做什麽,秦霄你也見到了,秦家的保镖就在附近,不是吃素的。”

連憶心可憐地低下了頭:“我在你心目中,已經是見面就要防備的人了嗎?”

“不然呢?你自己說說前幾次都對我做了什麽。”

連憶心又咳嗽起來。見謝清皺眉慢慢往後移動,小聲說:“不、不傳染的。”

“連憶心,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

謝清眉頭越皺越緊。

連憶心和秦嶼不一樣,坦白自己在利用秦霄然後命令對方別來礙事就能打發掉,謝清怕是一說出來真實狀況,就會被對方反手利用。

他得強撐起氣勢,讓連憶心以為秦霄本來就知道他是誰,別動歪腦筋。

但連憶心聽到剛才的話形容衰敗,死氣沉沉,緩緩搖了搖頭:“我沒有要怎麽樣,真的只是擔心白年害你,來提醒你的。”

“那提醒完了,你走吧。”

“好。”

謝清沒想到連憶心真的應了,慢吞吞往門口走去,一步三回頭地看他。

“我,我能不能再多問個問題?”連憶心小心翼翼地說,“你和秦霄……?”

“看不出來嗎?在買婚戒。”

連憶心眼底本就微弱的光芒剎那盡數灰敗,身體都是一個不穩。沉默良久,他竟然扯動出一個笑,點點頭:“也好,秦霄有身家有手段,不會讓你被其他男人糾纏,也有實力給你幸福。他……他對你好嗎?”

今天的連憶心實在太古怪了。

謝清壓下心底狐疑,維持平靜:“你剛才不也看到了嗎,非常好。”

“那就好。”

謝清還是忍不住了:“你別假惺惺說這些,你剛才還破壞我們看戒指。”

“我只是……也想要給你買。你看上哪款,讓我付錢可以嗎?就當我用這種方式送給你祝福了。”

“不需要,你走吧。”

連憶心失落的垂下頭:“好吧。”

他一轉身,謝清卻突兀的叫了一聲。

“啊!……”

謝清被後面那個東西逼得沒有藏住聲音。該死的謝呈冰!又調高了一檔!

“怎麽了阿清?”連憶心匆匆跑回他身邊。

謝清懷疑離得這麽近,那震動聲會被連憶心聽到,臉色紅了又白。

“我、我沒事……你不是要走嗎,快走吧!”

他說這話語氣都發虛,連憶心哪肯走,戀戀不舍,有意無意地碰碰他的手背:“阿清,你不要嫌我話多,我還是想提醒你,你明知道白年要對你不利,卻不拆穿他嗎?”

謝清快速說:“我當然不會放過他,不勞你操心。”

連憶心終于忍不住抱住了他:“我最後再抱你一小會兒,好不好?”

要忍不住了……

謝清眼眶都泛起了淚花,而連憶心還在找各種各樣的話題和理由不肯走,一不做二不休,謝清幹脆拽着他的領子親了上去。

連憶心明顯一震,随即眼中重新迸射出光彩,張開嘴唇承接着謝清突如其來的熱情,并也用力回應。

謝清借着這個動作肆無忌憚發出了聲。

連憶心瞬間臉色通紅,沒想到謝清這麽投入忘我,兩個人緊緊貼着親了好一會兒,謝清才氣喘籲籲低下了頭,抵着連憶心的肩換氣。連憶心扶着他,讓他不至倒下去。

那該死的動靜總算消停下來了。

謝清被連憶心半攬在懷中,又氣惱又尴尬。

“阿清,我好高興……”

滾燙的淚珠竟然從連憶心眼眶落下,順着衣領滑進了謝清的脖子裏,謝清表情怪異地擡頭看他。

他都沒哭呢,連憶心哭什麽?

“你到底怎麽了?一副要死了的樣子。”

連憶心身體一僵。

他轉過臉狼狽地擦了擦眼淚:“對不起,沒有忍住。”

謝清的視線掃過他過于憔悴的面容,半是戲谑半是不可置信地說:“總不會是狗血電視劇裏演的那種,你得了絕症了吧。”

說完這句話,謝清不期然看到了連憶心手背上的數個針眼。

連憶心清減了很多,落寞頹唐地笑了一下:“哪有那麽狗血了?是普通的小病。”

謝清居然松了口氣。他雖然懼怕連憶心,可是這個人沒有攻擊性的時候,總讓他想起,自己還曾經是他的粉絲,真心實意支持過他。

逐漸找回來的記憶中,也曾經短暫的甜蜜過。

謝清豎起來的小刺不覺收起來了一些:“那你趕緊滾回去休息吧。”

“好。謝謝阿清關心我。”連憶心抿了抿嘴,像在回味剛才的吻,露出個純情天真的笑。

謝清盯了他一會兒,沒忍住問:“你是不是有戀母情結?”

連憶心茫然歪了下頭。

“聽說我和你媽媽長得有點像。”

連憶心恍然大悟,觀察了謝清一會兒:“仔細看,眼睛是有一點。你不說我根本沒發覺,我記憶裏媽媽已經很遙遠很遙遠了。”

“哦。”謝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嗎?”連憶心有點擔憂地探頭,似乎想摸摸謝清的頭,可又怕吓着他,伸到一半縮了回來,“記得有一次在城郊的花海約會,我對你講過,媽媽在國外生下我後,和另一個男人回國了。”

“那個男人是誰?”謝清追問。

“不知道。”

“連隐也沒告訴過你?”

連憶心繼續搖頭。

“為什麽突然想知道這個?”連憶心有些好奇。

謝清含混過去。總不能說,我懷疑你和謝呈冰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你媽被我養父強取豪奪?

他怕連憶心好不容易正常一次,馬上原地黑化。

連憶心忽然又問:“阿清,花海你也不記得了嗎?”

謝清遲疑了一下,記憶裏依稀有這麽個影子,好像是一片私人莊園,熱戀期連憶心帶他去過的。

連憶心見他沒一口否認,已經開心起來:“沒分手前,我有一首歌就是以你為靈感在那裏創作的,但是沒有寫完,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和我再去一次?幫我完成它。”

“不可* 以。”謝清拒絕地很幹脆。

連憶心目光黯淡:“好吧。”

他退後兩步,認認真真看着謝清,好像要用力記住對方的樣子。

“那,我走了?”

謝清沒想到一場無形的危機真的就這麽化解了。連憶心真的沒發瘋沒胡鬧,就這麽聽話離開了。

雖然也有點不正常的地方,但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謝清走出休息室時人都有點恍惚。

秦霄一直等在櫃臺前,位置都沒有變一下,也沒有在處理公務,就這麽盯着他的嘴唇看。

“林小姐的桃花似乎有點多?”

謝清掩飾地捋了捋鬓發。

秦霄掏出紙巾,為他擦了擦嘴角:“口紅都掉了。”

謝清猛地反應過來,接過紙巾按住了嘴唇。

周圍的氣壓好像有點低。

過了一會兒,謝清含笑挽住了秦霄的手臂,軟軟的身體挨着他,輕聲細語:“結婚以後都會斷的,我保證。”

“沒關系。”秦霄說。

“不可以沒關系!”謝清堅持,“婚姻是神聖的,忠誠的,結婚後,我一定會對你忠誠不二,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個,你說好不好?”

秦霄靜靜看了他片刻,身體不覺舒展了些:“好。”

謝清十分愉悅:“我想着,我們略過訂婚的步驟,直接籌備婚禮吧?訂婚這種事被破壞的風險太高了,你弟弟的情形你也看到啦,你覺得呢?”

秦霄點頭:“我明天就上門提親。”

“不不不。”謝清說,“你也知道,我爸是更屬意我嫁給謝呈冰的,你提親他不一定答應,我希望你把一切都準備完善,婚禮什麽都全部都籌備妥帖,最後再來提親,你看怎麽樣?”

秦霄有一絲困惑:“雖然步驟不太合規矩,不過如果你喜歡,那就這麽辦吧。”

“你進步了。”謝清說,“已經知道要做我喜歡的,而不是效率高的事了。”

他在秦霄臉上“啪叽”親了一口:“獎勵你的。”

秦霄摸了摸臉頰,不覺笑了一下,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問,為什麽不給自己嘗嘗她口紅的味道呢?

可轉念一想覺得這想法很奇怪,那種有毒性的化學品嘗來幹嘛?

戀愛果然是一種會麻痹神經的低效劣質品。

謝清最後還是挑中了店裏最貴的那款戒指,不過他手指偏細,倉庫裏沒有合适的尺寸。

秦霄讓店員拿去定制,留下了定金。

才出了珠寶店,他忽然接到一通來自方家長輩的電話。

看清號碼的一瞬間,秦霄幾乎就意識到談話內容會是什麽,下意識避開了謝清。

“林小姐,我接個工作電話,去去就回。”

“去吧。”謝清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他也已經提前知道了會是什麽電話。

就在剛剛,林徴柔給他發了消息。

秦嶼退婚後,秦家自然和方家賠禮道歉,方家當家固然生氣,卻又不想放過和秦家結為姻親的大好機會,便試探問,這秦二不行,秦家長子怎麽樣?

秦父知道長子必然求之不得,為了挽回兩家的關系,在電話裏就答應下來。

方歆雅知道嫁的是秦嶼還肯嫁,聽說是秦霄就覺得自己完蛋了,她和林徴柔是圈內好友,也早聽聞林徴柔的妹妹追秦霄結果很慘烈的事,這事當然第一時間找林徴柔商量。

林徴柔聽後也緊張起來,轉而打電話問謝清:“怎麽辦,我們不會白費功夫了吧?他表面和你約會戀愛,私下和方家……”

謝清鼓着臉:“他敢!”

琢磨了會兒,他說:“放心,交給我。秦霄好歹也是個正常男人,我就不信,他會這麽鐵石心腸。”

等秦霄處理完“公務”回來,謝清顯得熱情了不少:“霄哥哥,逛了一天了累不累呀?要不要享受一下我的獨家小按摩?”

秦霄臉色有點古怪:“怎麽突然這麽叫我。”

“我們都要談婚論嫁了,叫的親密點也沒事吧。”謝清說,“這也是戀愛的一部分,懂嗎?”

“是嗎?那我也叫你……”秦霄想到了連憶心挑釁時喊出的親密稱呼,“寶寶?”

謝清不知為何抖了一下。

“你開心就好。來。”謝清把他拉到商場的休息長椅上坐下,不輕不重地幫他捶了捶腿。

“這種待遇可是你獨一份的哦,別人都沒有。”

秦霄定定地看了謝清一會兒,抓起了他的手:“不用了,我不累。”

謝清反正也不想給他捶,聞言就停下動作。

“霄哥哥,剛才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沒有,普通工作彙報而已。”他面不改色地微笑。

謝清在心裏罵了句渣男,這就已經會撒謊了。

他忽然側抱住秦霄的腰,以一個十分親密的姿态貼着他耳朵問:“交往的這幾天,你有沒有喜歡上我?”

秦霄竟然選擇沉默。

謝清按捺住變臉的沖動:“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哦。”

“是嗎?你今天不是還和連憶心……”

“我和他說了別再來糾纏我,因為我要嫁給你了。”謝清搶答,“他出去的時候表情不是這個意思嗎?”

秦霄不吭聲。

這男人真棘手,謝清說:“明天一起看電影吧,最近有部片子我很想看呢。”

秦霄推了下眼鏡:“抱歉,明天不行。”

“為什麽?”

“工作安排,抽不開身。”

謝清冷笑,工作安排?相親安排吧。看樣子他是決定去見方歆雅了。

“那好吧,我只好一個人去看了。”謝清松開了他的胳膊,站起來理了理裙擺。

“林小姐。”秦霄在身後喚了一聲。

謝清回頭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糾正這個稱呼:“回去吧,我家人差不多該找我了。”

他低頭瞄了眼手機,林徵柔不放心,發消息問:【真的沒問題?】

謝清咬牙切齒地回複一句:【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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