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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因為你啊。”

湯倩确實有本事讓人一句話亂了分寸。

林之珩握住湯倩的下巴, 認真瞧了瞧她的神情，确認她沒撒謊後，淡定地松開。

湯倩自己都納悶, 她怎麽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

那感覺也太奇怪了吧。

雖然她有時候會故意說些惡心人的酸話, 但是今天晚上這個時機确實不對啊。

她自己也覺得惡心，低下頭不敢再張嘴。

林之珩看她那慫樣, 沒好氣地問：“不餓了？”

湯倩蹭地一下擡起腦袋，在林之珩的眼神詢問下乖巧地點頭，那模樣乖得像英短藍貓, 惹人憐愛。

林之珩在外面談了一下午的生意, 在酒局上光喝酒了, 這會兒肚子也忍不住抗議。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共同享用湯倩剛點的北京烤鴨。

湯倩拿着荷葉餅，夾了兩片烤鴨蘸上醬，又添了幾根黃瓜絲、蔥絲卷成小卷，站起身, 夠長手, 隔着一張桌子遞到林之珩嘴邊，示意他吃。

林之珩睨了眼湯倩手裏的烤鴨，在她的期待下, 張嘴咬住烤鴨。

等林之珩吃完, 湯倩眨眼問：“好吃吧？”

林之珩咽下喉嚨, 語氣平淡道：“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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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倩撇撇嘴, 表示：“嘴巴也太硬了吧！”

吃到半飽後，湯倩停下動作, 撐着下巴問對面的男人：“你明天幹嘛呀？”

林之珩：“有個飯局。”

湯倩若有所思地瞄了幾眼林之珩，試探性地問：“……私人飯局？”

“嗯。”

湯倩哦了聲, 沒再問。

等林之珩放筷，湯倩自告奮勇地說收拾殘局，她很會做飯，也愛收拾家務，盡管酒店有專業的人會清理衛生，但是林之珩有潔癖，如果讓他跟一堆殘羹冷炙待一晚，他一定瘋。

湯倩收得很快，動作也很幹淨利索。

林之珩坐在椅子裏，默默看着湯倩收拾桌面。她沒系圍裙，頭發随意地紮着，收拾碗筷時有幾根碎發掉下來，隐約有幾分“賢妻良母”的味道。

林之珩其實不大喜歡一輩子囿于家庭，一生只為孩子、丈夫家庭付出的女性，他欣賞為自己的工作、理想奮鬥的姑娘，也喜歡優秀的、顯眼的女孩。

湯倩有更廣闊的世界，不應該這樣。

林之珩越想頭越疼，眼見湯倩已經将桌子上的殘渣收拾得幹幹淨淨，垃圾也被丢在外面的垃圾桶，而她滿臉得意地走進來，好似打了一場勝仗，林之珩忍不住皺眉，破口而出：“收拾個桌子還給你收拾出心得了？”

“有這聰明勁兒還不如用在你的演技上。”

湯倩正高興她的傑作呢，結果迎頭撞上林之珩的一兜冷水，氣得她說不出話。

她咬咬牙，心裏吐槽：“誰又惹他了？有病吧！”

林之珩看出湯倩的不服氣，他擡擡下巴，不怒自威地問：“不服氣？”

湯倩哪兒敢跟他對着幹，她笑嘻嘻地搖頭，否認：“怎麽可能！我對你心服口服～”

林之珩：“……”

有病吧。

他跟她計較什麽鬼？

—

晚上兩人沒做/愛，很不巧，湯倩大姨媽突然來了。

酒店沒有準備衛生巾，湯倩經期肚子疼得厲害，林之珩洗完澡出來看她抱着肚子疼得打滾，皺眉打電話讓酒店前臺送衛生用品。

前臺廢話一大堆，林之珩說了兩次都沒懂他的需求，氣得林之珩挂了電話，自己親自下樓。

附近的商場都關門了。

林之珩開車繞了好幾公裏才看到一家二十四營業的便利店。

他将車停在路邊，風塵仆仆地鑽進便利店。

湯倩在床上大膽、很放得開，可下了床面對這種事情就突然變得忸怩起來。

經期進洗手間都背着林之珩，有時候兩人一起出門，她肚子不舒服想去衛生間，離開的時候總是背着林之珩從包裏偷偷摸摸取出衛生巾捏手裏，再裝作不經意地走出他的視線。

林之珩至今沒搞懂她哪來那麽多的羞恥感，這種事情不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如果林之珩知道女孩們從小接受的性/教/育有多匮乏，大概就明白湯倩為什麽總在這些事情上扭扭捏捏了。

林之珩進了便利店直奔生活用品區，收銀員看到林之珩站在一排衛生用品前躊躇不定時，一邊納悶他是給誰購買，一邊在想他是不是變态。

可是看到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收銀員覺得一定是給女朋友買的。

林之珩不清楚湯倩平時用的什麽品牌，收銀員主動介紹了每一款的作用，到最後林之珩坦坦蕩蕩地拿起幾款衛生巾研究，選擇了兩款最适合湯倩的。

買完衛生用品，林之珩結賬時瞧見購物架上擺的暖寶寶貼，又拿了兩盒。

結完賬，林之珩開車往回趕。

等他趕回酒店，湯倩已經疼得臉色煞白，她蜷縮着身體，不停地顫抖着肩頭。

林之珩見了，眉頭止不住地皺。

他将衛生用品丢在床上，繞過床尾走到湯倩睡的那刻，彎下腰摸了摸湯倩的額頭，觸感冰涼，手心滿是潮濕。

林之珩收回手，低頭瞥向湯倩的小腹，不确定地問：“很痛？”

湯倩痛得要死，連回答林之珩的力氣都沒有。

見湯倩不吭聲，林之珩叉腰看了幾秒，俯身一把将湯倩從床上撈起來，決定帶她去醫院。

湯倩猝不及防，吓得她顧不上小腹，一着急，伸手環住林之珩的脖子，問他幹嘛。

林之珩：“去醫院看看。”

湯倩連忙拒絕，不停地晃動身體，“我不去，你放我下來。我沒事兒……不用去醫院。”

見林之珩滿臉不贊同，湯倩咬牙放狠話：“反正我打死也不去醫院！你要送我去醫院，我就死給你看！”

林之珩犟不過她，只好将她丢回床上，轉身走出房間。

屋內只剩湯倩一個人，她在床頭坐了會兒，陡然瞧見床尾的衛生用品。

她爬過去慢慢打開塑料袋，看見裏面的衛生巾，想象着林之珩這樣高傲自大的人走進超市購買衛生巾的那一幕，眼眶一濕。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兒吧？她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

湯倩糾結片刻，拿着林之珩購買的衛生用品進了洗手間。

再出來，湯倩換了一套新睡衣。

她踩着拖鞋，忸怩地走出房間，視線在客廳溜達一圈，最終在落地窗前找到林之珩。

他背對着她，手裏捏着一根點燃的煙，面容深沉地望着外面。

沒開主燈，只留了一盞壁燈。林之珩隐匿在暗處，湯倩看不到他的神情。

她隐約猜到她剛剛的做法惹到了林之珩，可她那時候疼得厲害，氣血上頭那刻什麽話都能說出來。

如今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她做得有點過了。

湯倩糾結了好久才勇敢地邁出第一步，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林之珩身邊，仔細觀察着林之珩的反應，确認他生氣後，湯倩不動聲色地抱住林之珩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可憐巴巴地認錯：“林之珩，我錯啦～我不該兇你～”

林之珩冷笑一聲，對湯倩的服軟并不接茬。

湯倩也不氣餒，她踮起腳尖，找到林之珩的嘴唇想要親他，誰知道剛碰上的那刻被林之珩躲開了，只親到他的下巴。

林之珩維持着原姿勢，出聲提醒不停往她身上蹭的湯倩：“離我遠點。”

他态度過于冷漠、冰冷，湯倩差點被他凍傷。可一想到他剛剛親自出去給她買衛生巾，還準備了暖寶寶貼，湯倩的怨氣就全沒了。

她不顧林之珩的拒絕，用力抱住林之珩的腰，一個勁地拒絕：“我不要！”

“你為什麽老是說話這麽兇？冷冰冰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林之珩，我也是人心肉長的，我也會難過。”

“我其實特別感謝你今晚出去給我買衛生巾，我看到的那一刻都快感動哭了。但是你對我的态度為什麽就不能好一點呢？”

“我也是徐英玉的寶貝啊，我也會難受的。”

人一旦生病或者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會特別脆弱，變得矯情、矯揉造作，湯倩也是。

她很少抱怨什麽，可是這次情況太特殊了，她忍不住向林之珩輸出一些負能量。

林之珩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他垂眸看着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姑娘，忍不住皺眉，他到底在跟她計較什麽？

湯倩半天沒等到回應，隔着衣服咬了一口林之珩的肩膀，報複性地喊一句：“林之珩，你煩死了。”

她沒用力咬，跟撓癢似的。

林之珩掐住她的下巴，故意捏了捏她的臉頰，皺眉問：“肚子不痛了？”

湯倩想起什麽，立馬回複：“痛！很痛！”

林之珩半信半疑地摸向她的小腹，溫熱的掌心貼着冰涼的皮膚，一股熱源鑽進去，肚子好像沒那麽難受了。

湯倩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的緣故還是怎麽了，她下意識地鑽進林之珩的懷裏，想要從他身上汲取一點能量。

林之珩察覺到湯倩的粘人，這次沒說狠話讓她離他遠點，而是伸手回摟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懷裏帶了帶。

你問他在湯倩控訴的幾分鐘裏，有沒有那麽一秒鐘他是心軟的？

他可以肯定地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