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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屋裏非常安靜, 安靜到那低低的,奇怪的聲音也在伊月寒的耳中變得清晰起來。
伊月寒看了看面前緊閉的房門,最終沒有敲下去, 轉而走向窗戶, 窗戶也關了,但沒關嚴實。
系統提醒:【偷看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伊月寒驚訝:【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是個正人君子?】
伊月寒往裏面看去,她想要看一眼靳影的情況, 只要确定他還好,她就先離開,問問司空小白具體是什麽情況。
屋內有些黑, 順着窗縫的光往裏面看的第一眼,伊月寒沒有看見人,若是看見了挂起來的紅色外衫, 以及滾落在地的玉冠。
一頂很好看的玉冠,在那道光下閃着溫潤的色澤。伊月寒這才意識到,靳影今天似乎沒有插簪,而是戴冠。比之平日多了幾分貴氣。
如今這頂玉冠可憐兮兮的落在地上, 再往前看, 她終于看見的人影,一個人正坐在角落,墨色的長發垂落,發尾拖在地上, 素白的錦袍沾染了灰塵。面前的地面放着一個盛滿了桂花糕的碟子。
他垂着頭, 頭發遮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手拿着一張牛皮紙不知在看些什麽, 幾秒後,他把牛皮紙仔細的疊好放回懷裏。拿起桂花糕送入口中。
他默不作聲的吃着桂花糕, 一塊、兩塊、三塊……吃完一碟子,他又變出了一碟子,繼續機械的往嘴裏塞。
伊月寒明明看不見那人此刻的表情,卻莫名覺得這人陰郁的好似剛從地裏冒出來的蘑菇,長在陰暗潮濕的角落,獨自散發着喪喪的氣息。
她愣了一下,她看見這一幕不由想起了自己當時在甄家看見的那個吃‘狗飯’的孩子。
當時她不知道那孩子是在吃甄家給他的供奉,誤以為他和小狗搶飯吃,所以送了他一包桂花糕。
此刻在伊月寒的眼中,靳影已經完全和那個髒兮兮的孩子重疊了,她看着那不斷減少的桂花糕,和蹲在角落喪喪的吃桂花糕的‘蘑菇’。心裏有些感慨:【靳影他……果然真的很喜歡吃桂花糕啊。】
系統:【……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他看起來好像在哭啊,美人落淚,你就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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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嗎?
伊月寒目露好奇,下一秒,在系統那【啊!大傻月,你在幹什麽啊!】的尖叫聲中。她擡手推開了窗戶。
光立刻透了進去,照亮了房間,也照在了角落裏的靳影身上,他猛地扭頭。
“誰!”
那厲喝聲陰沉沉的,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溫潤如玉。
而當看清楚窗外站着的人影的時候,他就仿佛受驚的蘑菇一樣,猛地站起身。慌忙整理自己亂糟糟的墨發和衣衫。
“你……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心情不好,來看看你。”伊月寒的視線探究的掃向他露出來臉。“你……”
“我沒哭!”
意識到她在看什麽後,靳影猛地擡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伊月寒的目力很好,所以哪怕只有只一瞬間,她也已經看清了靳影那微紅的眼尾。
“嗯,我看見了,你沒哭。”
【你猜錯了,他沒哭。】
系統一噎,随後不可置信道:【你在人家蹲牆角獨自傷心的時候,突然推窗打斷人家,就為了看一看他哭沒哭?大傻月,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伊月寒:【我的主要目的當然還是關心他,如果不是關心朋友,我因為何必來這?】
另一邊,察覺出自己說了句傻話的靳影身子一僵,随後扭過身子,背對着伊月寒,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糟糕的樣子。
他努力壓着嗓子,想恢複平日溫和的語調,誰知一出聲才發現聲音沙啞的吓人。
“多謝恩人關心,我沒什麽事,請恕我現在衣衫淩亂,不方便待客。”
靳影是在委婉的送客,可惜伊月寒從不是一個別人說什麽,她就做什麽的人。靳影話音剛落,她就已經從窗戶進來了。
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靳影的身體越發僵硬,而伊月寒則是彎下腰,把那玉冠撿起來放在桌上,随後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桌前。給自己和靳影各倒了一杯茶。
“坐下和我說說話吧。”
靳影背對着她沒有動:“恩人……我此刻形容狼狽,有礙觀瞻,有什麽事,還是改日再說吧?”
伊月寒喝了一口茶,茶已經冷了,不過她并不在意這些小事。“沒關系,我不介意。”
系統頭疼:【這是你介不介意的事嗎?這分明是他介不介意的事!大傻月,你這樣很不禮貌你知不知道?!】
伊月寒挑眉:【哈?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了?我是一個殺手?我人都殺了不知多少個了,你和我談禮貌?】
【那我以後殺人的時候,你記得說一句……】伊月寒夾着嗓子道:【大傻月,我覺得你随便殺人真的很不禮貌耶~】
系統:……
把系統怼得啞口無言後,伊月寒擡眼看去,結果還是只看見了靳影的背影。
她走過去,還沒等她說什麽,就見靳影的腳步跟着轉動,再次背對着她,聲音沙啞中透着哀求。
“恩人,我現在的模樣肯定很狼狽,我真的不想讓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伊月寒誠懇道:“可是我剛剛已經看見了,而且我過目不忘。”
靳影:……
系統:……不愧是殺手,總是說一些讓人想死的話。
靳影不說話了,只是在伊月寒再次往他正面走的時候,腳步一轉繼續背對着她,伊月寒擡腳,他也擡腳,伊月寒停,他也停。從一個沉默的蘑菇,變成一個沉默的陀螺,以此無聲的訴說自己的想法。
伊月寒不耐煩了,她伸手朝着靳影的肩膀抓去,背對着她的靳影立刻往前試圖躲開,然而伊月寒的速度更快,身形一閃,那只手就已經按在了靳影的肩膀上,就要把人抓到椅子上坐下。
靳影試圖掙脫,但她此刻手上的力道重若千鈞,足以把一頭大象給緩緩按進地裏,靳影無法,墨發忽然動起來,迅速朝着伊月寒那只手纏繞而去。以此抗衡她的巨力。
一擊不成,伊月寒再次出手,靳影的墨發張牙舞爪,就要反擊,但當他感覺到自己的腰部被觸碰後,他頓時腰部肌肉僵硬,飄舞的墨發僵在半空。
高手過招只在一瞬間,下一秒,他就被伊月寒拽着腰帶拽到了桌邊,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椅子上。
靳影:……
對上伊月寒的視線,他第一反應就是擡手遮臉,但緊接着又自暴自棄的放下手。
“算了,恩人想看就看吧。”
反正這狼狽的樣子已經讓她看過了,他再怎麽遮掩也已經是無用功了。果然,就算披上了這層皮,他也依然是那個鄉野泥濘中的雜草,永遠成不了高貴雅潔的梅花。
然而伊月寒只是把倒好的茶推過去。
“喝茶。”
靳影一愣,随後端起茶沉默的喝起來。
伊月寒看過去,就見他垂着頭,一縷墨發垂落在蒼白的臉龐,桃花眼低垂成了狗狗眼,眼眶微紅,整個人散發着一股喪氣,頭頂似乎随時都會冒出蘑菇來。
靳影算半個樹妖,梅樹會長蘑菇嗎?
好在伊月寒還有點良心,沒有問靳影他會不會長蘑菇,長出的蘑菇好不好吃這類的問題。
随着一杯冷茶下肚,靳影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伊月寒:“有人跟我說,看見小白和你不歡而散,小白走後,你房門緊閉,似乎心情不好,所以我來看看你。你為何心情不好?”
靳影喝茶的動作一頓:“沒什麽。只是……”
伊月寒:“不想說?不想說也沒關系,我來這并不是一定想要知道些什麽。”
她拿過靳影手中快要空了的杯子,再次倒滿茶。“喝茶。”
靳影又愣住了,他輕輕擡眼看了伊月寒一眼,又迅速垂眸,繼續沉默的喝茶。
室內又是一陣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氣道:“其實我心情不好,是因為……”
他藏在袖中的手攥緊,似乎只是張口就用盡了全部的勇氣,而伊月寒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她只是再次給靳影的杯中倒茶。
“不想說不必勉強。喝茶。”
如此三杯茶下肚,靳影的心情越來越平穩。“抱歉,剛剛是我失禮了。”
他拿出常用的木簪,把一頭亂發簡單束起,似乎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溫和優雅的靳公子。
伊月寒:“心情好些了嗎?”
靳影鄭重點頭:“好多了。”
伊月寒很滿意:【果然,要想莊稼好,全靠水和肥。剛剛哭多了脫水多蔫吧,如今幾杯茶下肚,就又水靈靈的了!】
系統:【我還以為你是明白了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剛剛是在給樹澆水?】
伊月寒:【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就說他好沒好吧。】
系統說不出話了。
伊月寒站起身:“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我還得帶着白玉京去找小白道歉呢。”
靳影:“道歉?”
伊月寒是故意提起這件事的,聞言就把白玉京今天的造孽行為和司空小白的倒黴經歷說了出來。
靳影忍俊不禁:“怪不得……我說他來找我的時候,看上去似乎有些虛弱。”
他還以為是為了忙今天的壽宴累的,沒想到竟然這麽倒黴。
“這事是白玉京的錯,事不過夜,我早點帶她去道歉,小白也能早點消氣。”
伊月寒說着就推門走了出去,見靳影跟來,她道:“不必送,天色已晚,你好好歇着吧,對了……”
“我不問你發生了什麽,但如果你遇到了難處,可以來找我。”
靳影站在門口深深的看着她,似乎要把這一幕永遠印刻在腦中。“……好。”
伊月寒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了什麽,扭頭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哦,對了,這裏……有糕點屑。”
靳影下意識的擡手擦了擦,随後身子一僵,臉頰瞬間紅的滴血。伊月寒的唇角微微上翹了一瞬,背對着他揮了揮手,大步走出了院子。
靳影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許久才收回視線,擡頭望天。此刻真是黃昏,夕陽西下,但他仿佛已經看見了那夜幕中皎潔的明月。
伊月寒帶着白玉京找到了司空小白,恰好吳百腳也帶着禮物登門,在兩人真誠的道歉下,司空小白默默的把某個紙包藏進了衣袖中,為自家的茅廁減少了一些工作量。
也是這個期間,司空小白從伊月寒那聽說了,她去安慰過靳影,為他倒了三杯茶的事。
伊月寒:“你可知靳影遇到了什麽事?”
司空小白:“啊?其實不算什麽大事,只是……一些私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靳影他不希望我往外說。”
“對了,是誰告訴你,我和靳影不歡而散的?”
司空小白心想,雖然他當時去靳影那并沒有特意遮掩蹤跡,有不少下人看見,但他家的下人都很懂規矩,應該沒人會特意去伊月寒面前亂說才對。
伊月寒聞言,自然把金疏桐這個名字報了出來。
司空小白臉一黑。“金疏桐?竟然是他?”
雖然司空小白想不出金疏桐把這事告知給伊月寒的原因,但他卻猜到那只貓絕對不安好心!金華貓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當即對着伊月寒說了一堆有關金華貓的惡劣事件,提醒伊月寒離那只貓遠一點。
深夜,靳影并未休息,也沒有修煉,只是坐在院中,靜靜的看着夜幕上那輪明月。就在這時,一只‘猴子’忽然從牆頭翻過來,落到了他的面前。
靳影卻眉頭都沒動一下,視線一直沒離開過那輪明月。
司空小白坐到了他的對面。
“她說她來看過你,還問我你發生了什麽事,我只說是你的一些私事,你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不能告訴她。”
“你和我說說呗,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靳影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小時候我村裏有個夫子,很喜歡月亮,每日吟詩作對誇贊月亮的高潔,只是那時的我赤腳行走于鄉野,每天都想着怎麽采到更多的野菜,可以讓自己和家裏人吃得飽一些。路過聽到了那些詠月的詩詞也只當沒聽見。”
“如今再看,我似乎有些讀懂那些詠月的詩詞了,月亮真的很美,這樣美的月亮,誰能不喜歡呢?月亮本就值得所有人去贊頌。”
“所以你不打算放棄?”司空小白瞪大眼睛:“你想讓她愛上你?”
靳影又沉默了,随後輕輕道:“你看,月亮就挂在這天上,小時候的我從未正眼看過它,因為對那時的我來說,月亮再美也不如一籃能讓家人飽腹的野菜,如今,我身披華服、衣食無憂。
“我感念月亮幫我脫胎換骨的恩德,我仰慕月亮的高潔仁慈,我希望更多的月光能照耀在我身上……”
“但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她對我的好,是因為她本身就很好,我在她眼裏,也不過是月光下芸芸衆生中的一個罷了。我只是想站得高一些,離月亮近一些。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司空小白撓撓頭:“是不是每個染上愛情的人都會變成詩人?你怎麽也和我老舅當年追我舅母一樣,說話都不好好說。張口又是花兒又是草兒的。我可聽不懂你們這些大情種那文绉绉的比喻,你直說行不行?”
靳影終于肯給司空小白一個眼神了:“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別人問起她最好的朋友是誰,她能第一個想到我。”
司空小白:……點我呢?是不是在點我呢?我好心勸你不要泥足深陷,結果你怕我和你争寵?
“死心吧,她最好的朋友這個位置絕對是我的。”
靳影沒有搭理他。司空小白無趣的摸摸鼻子。“我老舅說過,這世上唯有咳嗽和愛情是掩飾不住的。你要是一直待在她身邊,就不怕她哪天真的喜歡上你嗎?到時候她按照祖訓拿你祭劍,你要怎麽辦?”
至于為什麽不是伊月寒喜歡上靳影後,選擇忘記祖訓和他在一塊?因為在司空小白心裏,伊月寒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對某人動心,但她是絕不會允許自己沉迷情情愛愛的。
靳影聞言卻笑了,一雙桃花眼滿是動人的星光:“那就……承你吉言。”
如果有一天伊月寒要按照祖訓拿他祭劍,就說明她對他動了心。能得到心上人的喜歡,這豈不是天大的歡喜?何必躲?不必躲。真有那一日,他定會滿心歡喜的赴死。
司空小白搓搓胳膊:“啧,你可真是個瘋子!”
靳影充耳不聞。
司空小白又道:“好在依照她的性格,你應該是沒這種機會的。”
靳影收起笑容,冷冷的看他一眼:“天色已晚,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司空小白:……
少年站起身,一邊心裏罵罵咧咧自己就多餘來這一趟,一邊靈活的翻出了院子,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奔廚房而去。
為了避免家裏出現死貓命案,他沒有告訴靳影,金疏桐在今天的這事裏摻和一腳的事,但這不代表他會輕易放過這只搞事的貓。
少年的指尖閃過一個紙包又很快消失。喜歡吃鹹魚是吧?哼哼,我讓你吃個夠!
*
第二天一早,伊月寒和白家老兩口又來了一場秘密談話。
說到底,伊月寒手中有閻王令簽一事會被黑家知道,也是因為白家的過失,所以白家老兩口為表歉意,給伊月寒提供了不少有關黑家的情報。和黑宛說的基本吻合,內容要更詳細一些。
因為對‘黑店’很好奇,伊月寒還問了‘黑店’的地址。
只可惜就算是情報網龐大的白家也不知道‘黑店’總部的位置,只知道黑店散落在各地的小據點。
這些據點基本和各地的妖市高度重合,妖界的人都知道,想要找‘黑店’,就需要先找到一個正在開的妖市。
所謂妖市,其實就是妖怪們的集市,妖市并不是一直開啓的,因為各地風俗人情不同,所以妖市的開啓時間和規律都不同。又因為妖怪人數少,壽命長,很多妖市基本一年一開,懶得話甚至幾年才開一次。
好在随着‘黑店’的越做越大,只要是正在開的妖市,基本都有‘黑店’的身影,往最深處走,直接挂着‘黑店’牌匾的就是了,一般沒人敢冒充‘黑店’的名頭。
不過如果伊月寒想要盡快去‘黑店’看一看的話,妖市并不是最好的選擇,老兩口建議,不嫌遠的話,可以去羅剎海市。
羅剎海市因為靠近一個叫羅剎國的海外小國而得名,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四海的海族,還有海外十幾個小國的妖精都喜歡去羅剎海市買賣東西。所以羅剎海市的規模很大,時至今日,已經發展到每月初一十五都會按時開啓的程度。而‘黑店’同樣在羅剎海市安插了據點。
這個月的十五號雖然已經過了,但是伊月寒現在決定的話,倒是可以趕得上下個月初一開啓的羅剎海市。
伊月寒聞言,自然選擇了時間最近的羅剎海市。
白老夫人笑道:“如此正好,我白家在羅剎海市也有店鋪,最近那店鋪出了岔子,我正要派人去一趟羅剎海市看看,既然伊姑娘你也要去,不如就随我家的人一塊去吧,我再叫上小白作陪,也省得你路上無聊。”
白老爺子道:“靳影不是也要去嗎?他和伊姑娘也是朋友,不用擔心伊姑娘會無聊,不過叫上小白也好,省得他成天在家裏亂竄。”
伊月寒一聽就知道,白老夫人這是在額外照顧自己。大海茫茫,她從未去過羅剎海市,若是能有人帶路,自然是極好的。所以她也沒有推辭,大大方方的謝了一聲,随後才略帶疑惑的詢問,為何靳影也會去。
白老夫人:“這個嘛,這是靳影的私事,沒有他的允許,我們不好說,伊姑娘若是想知道的話,不如親自去問一問?”
伊月寒聞言更好奇了,她從來都是想做就做的性子,還真就去問了。
靳影聞言也沒有瞞着,只是聲音略低沉了幾分。
“恩人當初在鬼蜮裏,應該看見我是怎麽死的了吧?”
伊月寒點頭。
靳影:“那恩人想必也知道,我的仇人其實有四個。另外三個已經死了,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那個罪魁禍首,我一直沒有抓到。”
伊月寒篤定道:“是那個道士。”
“沒錯。”靳影:“我找上白家的原因,就是希望借助白家的情報網找到那個道士。然後親手殺了他。”
伊月寒:“那個道士在羅剎海市?”
靳影:“對。那個道士曾多次在羅剎海市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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