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71章 第 71 章

因為幹了件大事, 整個羅剎海市都在抓捕罪魁禍首,伊月寒等人不得不提前回了船上。

大船揚帆起航,看着越來越遠的羅剎海市, 司空小白遲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沒帶。”

伊月寒:“我沒帶什麽東西下船。”

司空小白:“我也沒帶。真奇怪,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應該是我想多了,劫後餘生,腦子裏亂糟糟的。”司空小白看着海面:“你放心, 那件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他指的是伊月寒是先天靈體的事,伊月寒淡淡道:“嗯,我相信你。”

司空小白挫敗道:“都這種時候了, 你怎麽還這麽淡定?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生在情報網龐大的白家,司空小白從小到大聽過太多事,所以他很清楚這是多麽要命的秘密。

伊月寒确實很強, 但雙拳難敵四手,她打得了一個妖魔,打得了十個妖魔,打得過成千上百乃至上萬個妖魔嗎?當那些妖魔前仆後繼的追逐, 車亂戰一般的耗着你, 就算是大象也會被一群螞蟻耗死!

而現在最麻煩的是……

“祖奶奶從小就告訴我,秘密就是要死守在肚子裏,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的,也許你覺得你的至親永遠不會洩露出去, 你的摯愛永遠不會背叛你, 但事實就是,當一個秘密被第一個人, 第二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而剛剛那一場戰鬥, 你的秘密起碼被七個人知曉了,兩個死了,還剩五個,其中逃掉的那個最棘手,你的秘密恐怕瞞不了多久了,你得早做打算。”

伊月寒:“我明白。”

她現在要麽找個大靠山保護自己,要麽就變得更強,當她擁有絕對的實力,強的無可匹敵之時,才能震懾住世間那一顆顆蠢蠢欲動的貪心。

伊月寒自然選擇後者,而想要變得更強……回想起那張紙條上一針見血的質問和勸誡,伊月寒鳳眸茫然。她的那位‘師父’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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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小白朝周圍看了看:“靳影呢* ?怎麽沒看見他?”他平日不就是就愛跟在伊月寒身邊嗎?

伊月寒:“應該在船艙裏。”

“雖然情報上說那個道士經常在海市內出現,但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出現。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嗎?”

司空小白嘆氣:“一上午都是打打殺殺,咱們都沒好好逛逛羅剎海市,你和靳影都是第一次來吧?本來還想帶你們去一些好玩的地方逛逛的,真是可惜。”

伊月寒:“下次有機會再來吧,雖然沒有逛羅剎海市,但這趟海上航行也挺有意思。”

這是她第一次坐船航行,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很新鮮。

司空小白:“比如?”

“比如釣魚。”伊月寒挑眉:“別的地方可釣不到那麽會哭的娃娃魚。”

“哈哈。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小魚哭得吵到你的時候,你還問我,娃娃魚能不能喂貓呢!”

司空小白哈哈一笑:“結果金疏桐比你更嫌棄,說什麽,這種只會制造噪音的娃娃魚,貓都不吃!”

伊月寒眼含笑意:“那是他不識貨,小魚被靳影喂得白白胖胖的,吃起來肯定和糖蒸酥酪一樣甜……”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伊月寒忽然閉嘴,朝着那逐漸變小的羅剎海市看去。發出了一道靈魂提問:“說起來金疏桐呢?你看見他上船了嗎?”

司空小白吹着海風,腦中還在複盤之前兩場驚險刺激的戰鬥。話不過腦道:“沒看見啊,他下船的時候和我們吹牛,說要不把海市逛個遍就不回來了,不用擔心,他那麽大個人了又不會跑丢。等到晚上,他就會回來了。”

伊月寒:“……怎麽回來?”

船都開跑了,金疏桐往哪回?你難道指望一只貓一個高臺跳水,然後狂游三百海裏,最後一個鯉魚躍龍門般飛身上船嗎?

“當然是回船……”司空小白話音猛地頓住,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驚叫一聲,趕緊朝着遠處跑去,讓船長趕緊停船。還有一個人沒上船啊,金疏桐還沒上船啊!

*

靳影正坐在房間的角落,抱着一盤桂花糕一塊一塊的往嘴裏塞,整個人再次變回了垂頭喪氣的陰郁蘑菇。

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能夠手刃仇敵了,結果卻是讓對方逃了,恩人先天靈體的秘密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那個混賬,他早晚要把那個臭道士大卸八塊!

靳影猛地捏碎手裏的桂花糕,雙眼目露殺意,但緊接着又頹廢下來,捏着散落到衣袍上的碎糕點塞進嘴裏。

說什麽大卸八塊,今天仇人就在他面前,他都能放跑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太弱了。如果他再強一點,如果他再敏銳一點,就能直接打得那臭道士魂飛魄散。何至于讓恩人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那個道士一句句廢物不斷在靳影的耳邊回響,他垂着頭,食不知味的往嘴裏塞着平日最愛的桂花糕。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細微的動靜,他敏銳的看過去,就見一個奇怪的小人正從門縫爬進來,它就像是用最簡單的線條在紙上随意畫出來的一般。

但行動卻意外的靈活,爬進來後,它一條直線的手臂彎曲,像模像樣的敲了敲門板。

本來正要攻擊的靳影:誰家敲門是爬進來後敲門內側的?

眼看着小人走到自己面前,靳影:“你是何人?”

小人在他邊上席地而坐,手在地上劃出字跡:一個來安慰你的人。

“安慰我?”靳影下意識道:“我很好,不需要安慰。”

小人從善如流的改口:那我一個來提醒你嘴角有糕點屑……啊不對,是渾身都有糕點屑的人。你這是打算用桂花糕洗澡?

靳影面色羞窘,他拿出手絹細細擦幹淨嘴角,又拍掉身上的糕點屑,想要站起來,但看着那坐在地上的小人,他猶豫着沒有動,只是低聲道。

“我平時不這樣的,你……你別嫌棄我邋遢。”

小人:不邋遢,美資儀。

靳影耳根一紅:“是嗎?你覺得我好看?”

小人:不是覺得,你長得就是好看。

“那你喜……”靳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對不起。”

小人:對不起什麽?

靳影垂頭喪氣:“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沒能殺掉他,害得你的秘密保不住了。”

小人:這不是你的錯,是敵人太狡猾。

靳影:“不,這就是我的錯,是我太無能了,如果我能更強一點,就會發現他的異樣,打得他魂飛魄散!”

小人:照你這麽說,無能的是我才對。地府給了我閻王令簽,就是為了對付逃出去的烈傑太子。我明明聽到了大鼋呼喚他烈傑二字,卻因為不喜閻王令簽的副作用,以及太過自信自己的實力,沒有選擇動用閻王令簽。這才讓他跑了,是我害得你沒能成功報仇。

靳影當即表示不贊同,這怎麽能怪她呢?

小人:不怪我,也不怪你,就怪那個道士太卑鄙、狡猾了。你別總是檢讨自己,有空不如多在讨厭的人身上找找原因。

靳影嘆氣:“可是從他身上找原因并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小人:打輸了就躲在房間哭唧唧也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靳影臉一紅:“我沒哭!”

小人:我聽見了,你的心裏在下雨。

靳影:“……真看不出來你還會讀心術。”

小人:只要你慢慢了解我,你就會發現我會的東西很多。

靳影聽着那自戀的話語忍不住笑了一下,雖然小人一直沒說她是誰,但他已經猜到了。

“那你還會什麽?”

小人:我很會安慰人,還會逗人笑出來。

靳影唇角越發上翹。“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小人: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對一個人使壞需要理由,但對自己的朋友好卻不需要理由。

“但你對我太好了,就算是朋友,你也不該對我這麽好的。”大概是因為面對的只是一個小人,而不是面對真人,靳影忍不住喃喃:“否則……很容易讓我産生不該有的妄念。”

小人動作一頓:什麽妄念?

靳影苦笑一聲:“你猜?”

那雙桃花眼裏的情緒格外複雜,太多的情感被藏于深潭,水面只浮現出一絲忐忑和掙紮。

小人:你和白玉京一樣,想讓我做你的老大?我拿你當朋友,你想當我跟班?

靳影笑了一下:“我可不敢和白玉京争這個跟班的寶座。”

小人:那你是覺得寂寞,想和我成為一家人?

靳影身形一僵,睫毛顫動,她猜到了?

小人:你希望我當你姐姐?我拿你當弟弟?

靳影看見接下來的一行字,僵硬的身體放松下來,但眼底卻閃過一絲失落。

“為什麽不能是我當哥哥,你當姐姐?”

小人:因為我想當姐姐。

靳影笑了:“但我可不想當你弟弟,所以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小人:那可真是可惜。

*

因為聯系不到金疏桐,司空小白只能讓船開遠一點,等到晚上約定的時間到了,這才鬼鬼祟祟的靠近碼頭,把金疏桐接了就跑。

甲板上,金疏桐黑着臉:“我真不敢相信,你們竟然就這麽把我給忘了!”

某個說漏嘴的船員趕緊躲去一邊幹活了,其餘人看着甲板上的大包小包面色尴尬,他們沒想到性格惡劣的金疏桐竟然還會記得給他們帶禮物,這下子倒顯得他們太不厚道了。

司空小白幹笑着表示不是故意的。

金疏桐卻不相信:“我這麽英俊潇灑的美男子,旁人見一眼就永世不忘,你們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忘了我?說,是不是你故意要抛棄我的?”

司空小白眼角一抽:“真的只是事情太多一下子忘了,別說的好像我抛妻棄子一樣。”

金疏桐狐疑:“你們說的是血洗‘黑店’的事,這事我也聽說了,倒是沒想到你們能這麽猛,不過……說起來也是奇怪,你們不是說過要在海市好好逛逛的嗎?怎麽事情辦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海市了?”

“‘黑店’的人都死光了,你們難道還怕他們詐屍來追殺你們嗎?”

司空小白:“這個……之後又出了點其他事。”

金疏桐:“什麽事?”

司空小白:“這是靳影和伊月寒的私事,我不好說。”

金疏桐狐疑的打量了司空小白一眼,但随着暈船的感覺上來了,他立刻捂住嘴,朝着船艙而去。

“算了,不管什麽情況,總之快點回去吧。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大海了。”

司空小白看着他虛弱的背影無語:“既然這麽害怕海,幹嘛非得跟來?”

船員:“肯定是因為從沒去過羅剎海市吧,所以一輩子必須要來一次滿足好奇心。”

與此同時,碎星劍變成的火柴人任務完成,從門縫鑽回了伊月寒的房間。如果是平日,她肯定會操控着火柴人自娛自樂一番。但今天的她沒這個心情了。

火柴人變回碎星劍回到劍鞘,伊月寒坐在桌邊,手捧着一杯茶,眉頭緊蹙仿佛在思索什麽世紀難題。

系統在她的腦海裏信誓旦旦道:【你也看見了吧?你問他是不是想成為一家人的時候,他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都快蹦起來了。但你說要和他成為姐弟的時候,他又十分堅定的拒絕了。】

【兩個男女想要成為一家人,除開拜把子成為異父異母的親姐弟外還能有什麽?當然是夫妻關系!經過我的推理,不會錯的,他絕對是喜歡你!】

伊月寒深思:【也許他真的只是不想做我的弟弟,而是想做我的哥哥?】

系統冷笑:【呵,裝,你接着裝,你怎麽不說也許他是想當你爸爸呢?】

伊月寒:……這系統好強的攻擊力。

【我們沒有讀心術,不知道靳影到底在想些什麽,你的那些都不過是猜測,做不得準。現在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擺在我們面前,這才是我們該關心的。】而這個問題就是如何變強。

系統:【你我都明白,你已經足夠強了,只是你用不出來。】

作為先天靈體,伊月寒的體內蘊含了大量的靈氣,但這并不是好事,一方面,靈氣外露容易引起妖魔觊觎。

另一方面,無法把靈氣全部納入丹田、筋脈,反而只能任由它們在血肉中流淌,随着傷口外洩,這其實說明了伊月寒無法駕馭這股力量,她還無法做到猴哥那樣,一身先天靈氣化作大法力,指哪打哪。

這是束縛,而這份束縛不是來自于外界,而是來自于她自己。用游戲術語來說,就是她穿越前就是這個等級,穿越後就一直是這個等級,死活無法升級。

用修士術語來說,就是她心境跟不上修為,以至于拖累了她修為無法上漲。

腦海中再次閃現出那一句句質問,伊月寒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她本以為自己能毫不遲疑的說出這是她的夢想,但她張張嘴說的卻是……“我不知道。”

這太難了,她就是個數據體,代碼就是她,她就是一串代碼,她哪裏分得清自己想要做一個殺手,到底是自己的想法,還是代碼的設定呢?

一直……不都是這樣的嗎?從她被一串串代碼搭建而成,被程序員不斷調整,從她跟着游戲一起出現在世人眼中,從她穿越進這個世界。不一直都是這樣嗎?她不就是因此而生的嗎?

系統:【你換個角度想想,如果這真的是你的夢想,你做任務的時候會感到開心嗎?不,你既不開心也不讨厭,你只是習慣了而已。就像那張紙條說的,你确實該摒棄那些代碼,真正的去思考一下了。】

伊月寒:【可我就是由代碼構建而成的,你說……我此刻的想法到底是我的想法,還是代碼讓我産生的想法呢?我分不清,系統,你分得清嗎?】

系統啞然:【……好吧,我也分不清。】

不論是伊月寒,還是她自己這邊,她都分不清。

【我唯一能分清的,就是我對美食的熱愛應該真的,畢竟作為系統,我的代碼裏只有游戲程序設定,并沒有食欲。】

【但我也知道,我們已經穿越了,我們既然獲得了生命,就不該是一串冰冷的代碼了。或許我們本就已經沒有代碼了,這些代碼只是我們潛意識的具象化。當我們真正明白了這一點,或許這些代碼就會消失,束縛也會消失。】

伴随着系統的話,伊月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就發現靳影的情緒恢複了正常,反倒是伊月寒拿着筷子,食不知味的往嘴裏放。

靳影擡手按下了她拿筷子的手:“這是桂皮,不能吃。”

“啊?”伊月寒終于回過神低頭一看,就見自己的筷子夾着一塊被燒得黑黢黢的樹皮。她默默把桂皮扔掉,放下筷子,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靳影呼吸一促,伊月寒拿的是他的杯子,他剛剛才喝了一口……

他見伊月寒雙眼盯着虛空,神色恍惚。還以為是之前的話讓她多想了,緊張的問:“你在想什麽?”

伊月寒喃喃:“我在思考,生命的本質是什麽。我又到底是什麽?”

衆人:???

伊月寒不能把自己是游戲角色成精的事告訴他們,只能換了個說法:“從我有意識起,我就知道一件事,我存在的所有意義就是成為一名頂尖的殺手,接取任務,殺死任務目标,領取酬勞,這就該是我未來生命的全部。”也是她角色設定的核心。

伊月寒話音頓了頓,提起了那個神秘的盒子。“她在盒子裏留了一張紙條。告訴我如果我想變得更強,必須突破這些外人給我的束縛,去真正思考我想要什麽,我到底是誰。我的人生到底在因為什麽而活。”

“我想說,我是一名殺手,我是為了成為天下第一的殺手而活。但我又怕我的這些念頭不是屬于我的,而是被我師父灌輸進去的。你們能懂我的意思嗎?”

飯桌上,衆人一臉懵逼。

司空小白故作睿智:“我當然懂,就是那個……那個對吧!家族長輩的教導和期望太過沉重,反而讓人壓抑了自我,以至于長大後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了。”

“我太懂這種感覺了,因為我是家中年輕一輩天賦最好,又因為父母早亡,被祖爺爺、祖奶奶養在膝下,所以家族對我有非常大的期望,對我的教導也非常嚴苛。就怕我這個好苗子長歪了。”

“那時我也和你一樣迷茫過,我分不清我到底是誰,我是白家天賦最好的小輩,其他人羨慕、嫉妒、追随的對象,未來最有可能繼承白家的繼承人。祖奶奶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過未來由我來帶領白家,定能讓白家再上一個臺階。”

“可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我又是誰呢?我想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看了那本話本後忽然恍然大悟,我對繼承白家不感興趣,我只是一只向往自由的小老鼠。于是我改了名字,從白空改為了司空小白,夢想是成為偷王之王。”

“哈哈,當我對全家宣布這個決定的時候,你是不知道之前給我下絆子的那些同輩人的表情有多好笑,還有那些叔叔嬸嬸……他們一副天都塌了的模樣。萬萬沒想到嚴防死守這麽久,結果我還是長歪了,錦衣玉食養這麽大的白家公子夢想竟然是做個小偷。”

司空小白雖然依然嬉皮笑臉,但眼神卻透着一絲複雜,顯然當初那段日子的氣氛并不如他話語中的那麽歡脫輕松。

金疏桐嗤笑:“那是他們少見多怪,往上數一千年前,妖界世家中根本沒有什麽白家,不過是一群老鼠,老鼠喜歡偷東西有什麽好奇怪的?”

“沒錯,老鼠偷東西有什麽好奇怪的,老鼠就該偷東西!”司空小白嘻嘻哈哈的笑着,舉起酒杯和金疏桐碰了一杯。

金疏桐一臉嫌棄,不過還是給面子喝了一口。

伊月寒拿起杯子,發現杯子沒酒了。于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郁悶的一飲而盡。

“恐怕不太對。做殺手對我來說并不只是教導那麽簡單。那個念頭是直接灌輸在我的大腦裏,直接烙印在我的靈魂上的。”

“說的簡單點就是……我是個被用特別手段制造出來的殺手。殺手不是我的身份,而是我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

衆人一驚。靳影立刻皺眉:“靈魂烙印?誰幹的?”

司空小白:“不會是你師父吧?”

靈魂烙印是什麽?

伊月寒沉默了一下,果斷選擇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便宜師父背鍋:“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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