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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想和季言之走得近,于是楚斐然午休都到籃球場去打球。
大自然以榮枯道盡時節,秋季的樹林盡是衰敗的痕跡,早已從生機的綠轉向枯萎的黃,被枯林環繞的北籃球場因為離教學樓比較遠,并沒有什麽人,因此顯得越發寂寥冷清。
楚斐然身穿簡單的黑T和标準的校服長褲,運動外套随手扔在一旁的長凳上。
蕭瑟的秋風帶來樹葉簌簌聲和遠處的嬉鬧,少年在空曠的水泥地上拍着籃球,而後随手一抛就把手中的籃球以完美的抛物線扔進了籃筐裏。
“三分球!”
楚斐然腳剛落地便聽見了驟然響起的熱烈掌聲,他聞聲轉頭,看到一個少年朝他走來後有些怔愣。
“你球打得不錯啊。”高瘦的少年對着楚斐然露出了一口燦爛的白牙。白色T恤下的手臂有着流暢的肌肉線條,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反射着光澤。
楚斐然認得他,他是班裏的體育委員,也是籃球校隊的隊長,前幾天才剛結束比賽回來上課。
上課時間楚斐然都在睡覺,但隐隐約約記得這人嗓門有些大,一回來整個班級沸騰又熱鬧,哄笑和喧嘩聲讓楚斐然睡得不安穩,只能把耳機的音量開到極致。
楚斐然因此在心裏默默地記恨着他,所以也只是冷冷淡淡地朝他颔首後拎起校服外套準備離開。
可郝佳不介意,像個傻大個似地笑,還把球扔給人,“跟我一起打呗。”
楚斐然接住了球,拍了拍幾下後就扔回給他,“不了。有事。”
“真的不要嗎!”
“不要。”
“真的嗎?”
“你煩不煩啊。”還沒有走出籃球場,郝佳接二連三的問話讓楚斐然轉過了頭。
高大的少年在無聲的秋季裏顯得熱烈又張揚,帶着最純粹的善意,在澄澈的陽光裏燦爛的笑顏,揚手再次把球扔給了楚斐然。
“我們一起打呗。”
在接下來的日子,楚斐然還是過得平平淡淡,但他和班上的某個男同學熟稔了起來——男孩子的友誼實際上輕而易舉地就能展開,或許是一個自然的玩笑,或許是一個志同道合的愛好,甚至一起做了糗事都能讓他們惺惺相惜起來。
“鈴————”
刺耳的鐘聲響起,老師還沒說下課,一群人便拉開椅子,抱起籃球以百米速度沖出教室。
“斐然!快!”郝佳在門口剎住了腳,還
不忘朝楚斐然招手,楚斐然拎起書包起身,無視着老師急躁的怒喝聲,慢悠悠地朝郝佳走去。
“你怎麽那麽慢啊。”郝佳撞了一下楚斐然的肩膀,和人并肩走出教室大門。
楚斐然嫌棄地把人推遠了些,但郝佳不在意,還是笑嘻嘻的,随手搭上了楚斐然的肩膀,那條沉沉地壓在肩上的手臂讓他不适但他并沒有表示什麽,可少年頗高的體溫讓他不自覺地拉開一點點的距離。
還是不習慣。
“待會翹晚自習不?”
“翹。”
“行。”
兩道修長的身影并肩經過排排窗戶,穿過重重光影,讓坐在窗邊的女孩子頻頻側目。他們一個張揚熾烈,一個高冷如霜,不對稱卻又協調。
“郝佳和楚斐然是好朋友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細碎的八卦聲傳入季言之的耳朵裏,他寫着物理卷子的手微頓,撩起眼簾瞥了一眼走廊後垂下目光,纖長濃密的眼睫遮蔽了眼底的晦暗不明,但他慢慢地收緊了手裏的鋼筆,藏藍色的筋脈浮上蒼白的手背,
重點班的老師總是拖堂,可季言之不在乎,少年站起身來,朝還在前方講課的老師走去,笑着說:“老師我有事先走了啊。”
講臺上的化學老師不過看了他一眼便“嗯”了一聲。
“謝謝老師。”
他們很快就不是了。
季言之轉身踏出教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這一層除了末端的十班都是文理的實驗班,因此較為安靜,暗淡的日光描繪着萬物,昏暗靜谧的走廊裏是艱難落下的模糊窗框和濃郁樹影,少年握着門把,隐忍着什麽似的握緊,高大的少年站在陰影裏,濃睫下的眼眸陰沉頹敗,是陽光也照不進的寒冷深潭,像凍結的湖面,蒼白地倒映着走廊盡頭兩個少年的身影,指節咔咔地發出怪異的聲響——以知書達禮和溫柔親和捏造出的精致面具出現了裂痕,漂亮的皮囊開始腐化,陰暗的氣息開始扭曲滋長,體內被艱難地壓制住的惡劣因子開始蠢蠢欲動,正在慢慢蘇醒、侵蝕、吞咽。
我怕吓到你。
我那麽愛你。
你為什麽要傷害我呢。
季言之低聲呢喃,像是呓語,“你不是說你會等我的嗎?”
…
小男孩帶着富家孩子的漂亮和精致,伸手抱了抱面前的清瘦的小男孩,傷感地說道:“我會記得你的,別怕。” 他帶着隐忍的哭腔,大大的眼睛蓄滿了淚水。
瘦小的孩子同樣清貴秀氣卻也陰郁,但此時有些怔愣,黝黑精致的眼眸裏泛上了濕潤的天真,在幾秒後終于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會等我回來嗎?”
“會的吧。” 小男孩遲疑了片刻後說道,但最後還是堅定地看着小夥伴的眼睛,“我會等你的。”
同樣是蕭瑟凄涼的秋季,小小的季言之記着他說的話,記得他說他會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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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我們再素幾章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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