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62章

邵野在湖邊幫少年洗了澡,仔細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勢,然後幫他上了藥,又去帳篷裏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

少年乖乖巧巧坐在湖邊,沒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一動不動,如果只看他的右邊臉,像個漂亮人偶。

但如果看他左邊臉的話,那就是恐怖片裏的人偶了。

邵野帶着少年剛回來的時候,丁曉玲沒有準備,被少年的長相吓到,尖叫一聲跑回帳篷裏再沒有出來,陳淩川正在裏面安慰她。

說是到小鎮上去找導游,怎麽帶了一個這麽奇怪的少年回來,陳紅藥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邵野身邊,向他打聽少年的身份。

當得知少年是邵野救下來的祭品時,陳紅藥的臉上立即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她皺眉問:“那些島民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嗎?他們會不會找過來呀?”

“不知道。”邵野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等他們找過來再想找過來的辦法。

經過昨晚的事,陳紅藥本來已經不想再在這座小島待下去,但是今天她在雨林裏轉了一圈,發現了許多課本上都沒有的植物,實習作業要拿高分的念頭又占據了上風。

“對了,你在小鎮上看到導游了嗎?”陳紅藥問道。

“啊……”邵野啞然,他見到少年後,就把什麽事都給忘到腦後了。

他背着少年逃跑都來不及,哪裏還有工夫去打聽導游的消息。

就知道會是這樣,陳紅藥嘆了口氣,對邵野說:“昨天有島上的小孩看到我們在這裏,不想讓那些島民很快就找到我們的話,我們最好是換個地方紮營。”

雖然說是邵野把人給救走的,但恐怕在那些島民的眼裏,他們這些外鄉人都是一夥的。

陳紅藥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換個隐蔽點的地方,不過要在附近做好記號,如果導游回來了,也能找到他們。

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陳紅藥的這個決定,他的弟弟就覺得,邵野一個人走就可以了,等那些島民找過來,他們可以解釋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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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提議被陳紅藥否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免與那些島民接觸還是避免一下吧。

一行六人收拾好行李,穿過雨林,尋找其他的落腳地。

兩個小時後,果然有島民來到他們之前的營地,領頭的人赫然是他們的導游董輝。

他們沒能在這裏找到那些可恨的外鄉人,然而天色即将暗下,月亮就要升起,島民們不敢在外面多留,紛紛回到鎮上,來到教堂前默默禱告,希望大祭司能幫助他們,盡快找到那個惡魔,完成這場血祭。

教堂裏,戴着月神面具的大祭司依舊是站在神像下面,雪白長袍拖地,他半垂着眼,感受着從那個愚蠢的外鄉人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

陳紅藥等人在他們的新營地點起篝火,搖曳的火光把少年的那半張臉照得更加猙獰可怖,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邵野卻好像看不到似的,把加熱好的罐頭一口一口喂進少年的嘴巴裏。

衆人看得無語,這少年得有十五歲了,不是五歲啊!

丁曉玲小鳥依人趴在陳淩川的胸口,看了少年一眼就趕緊低下頭,撒着嬌道:“淩川,我害怕。”

陳淩川把她摟在懷裏,安慰她說:“不怕不怕,你男朋友在這兒呢!”

有什麽好怕的?

邵野擡頭看了一眼少年,少年坐在他的身邊,低頭玩弄他的手機,他蒼白的手指有些笨拙地在屏幕上戳來戳去。

看看,他弟弟多乖,多可憐。

可惜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要不自己給他取一個吧,那叫邵什麽好呢?

邵野一時想不出什麽好聽的名字,吃完飯後,他把少年帶到自己的帳篷裏,他這次出門只帶了個超大號的單人睡袋,好在少年比較瘦弱,他們兩個努力擠擠也能睡下。

眼下月亮剛出來,距離年輕人該睡覺的時間早得很,不過邵野考慮到少年現在是很需要長身體的,還是早睡早起比較好,進了睡袋後,他一把将少年抱進懷裏。

“睡覺睡覺。”邵野關了帳篷裏的小燈,對少年說道。

睡袋狹小的空間裏,邵野的雙手雙腳并用,把少年緊緊鎖在自己懷裏,少年的腦袋緊貼着他的胸口。

青年火力旺盛,體溫比常人更高一點,對于如同冷血動物的少年來說,青年的身體可以用滾燙來形容了。

很快,他的頭頂就傳來青年均勻的呼吸聲。

這就睡了?

帳篷外面,陳紅藥等人還圍着篝火說說笑笑,感嘆着島上的月光真美。

少年聽見他們的贊嘆,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這樣的月光,青年沒有跟着一起看,豈不是損失。

他想要把青年叫醒,只是他稍一活動就會被那兩團飽滿而柔軟的肌肉怼了滿臉,少年皺了皺眉,或許是想要發出點奇怪的聲音,結果他一張開嘴,那團碩大的胸肌就好像要擠進他的嘴裏。

小鎮教堂裏,站在神像底下正與神明溝通的大祭司突然停下了聲音。

跪在地上的島主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提問道:“大祭司,怎麽了?是月神大人生氣了嗎?”

大祭司沒有說話,沒有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臉此時是一副怎麽扭曲的表情。

許久後,他才開口說:“不用擔心,祂在注視着他們,很快他們就會把那個惡魔送回來的。”

當月光再次灑滿這座寂靜的小島,漆黑的地下,死去的小鳥又一次從黑暗中蘇醒。

它翻!它翻!翻不過來!

小鳥:“!!!”

帳篷外面的篝火都已熄滅,陳紅藥等人回了各自的帳篷睡覺去了,分開時他們提醒彼此,今晚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去管了。

冰冷的月亮挂在小島深藍色的夜幕上,教堂頂樓雪白的畫眉鳥轉動自己僵硬的脖子,睡袋裏的少年再次睜開眼,他的下半身依舊被邵野的雙腿緊緊夾住,上半身則被他箍在懷裏。

他伸手想要把人推開,手指卻好像陷進那團柔軟的肌肉裏面,少年看着自己指間的蜜色,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

半夢半醒間,邵野感覺有人一直在他耳邊叫着他的名字,他睜開眼,見到少年不知什麽時候爬出了睡袋,跪在他的腦袋旁邊,陰沉沉地盯着他看。

他的那半張臉慘白慘白的,在漆黑的夜裏好像會發光一樣,沒有舌頭的嘴巴一張一合着,邵野人也不是很清醒,抓住少年的手把他拉回自己的睡袋裏面,打着哈欠貼心地說了一句:“裏面暖和。”

他把少年的腦袋按到自己胸口上,閉上眼繼續睡去。

少年:“……”

不久後,少年再次從睡袋裏爬了出來,他看了眼睡得死沉死沉的邵野,沉默地走出帳篷。

月光下,少年左邊臉頰上的疤痕若隐若現着,晚風吹過附近的樹林,那些寬大的葉子被吹成一首奇怪的調子,仔細去聽,仿佛能聽到無數慘死冤魂的哀嚎與哭泣。

陳淩川在帳篷裏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他的耳邊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像是有什麽人在用長長的指甲撓他的帳篷,一下、一下,又一下,好像随時會把他的帳篷劃破,從外面跳進來。

陳淩川胸腔裏的心髒劇烈地跳動着,他擡起雙手捂住耳朵,那聲音還是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耳朵。

他要出去看一眼,就只看一眼,不會有事的。

他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女朋友,小心爬起來,掀開帳篷的簾子,向外看去。

折磨了他好長時間的聲音就這麽突然沒有了,天地一片寂靜,雪白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看起來格外的蒼白,他回過頭,卻發現原本應該和他一起睡在帳篷裏的丁曉玲此時不見了蹤影。

她去哪兒了?

陳淩川心中疑惑,眼睛的餘光看到一道身影提着包往樹林裏走去,他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邵野帶回來的那個少年。

本來因為邵野帶回來的這個少年,他們要從原本的營地搬到這邊來,陳淩川心中就已經積累了不少不滿,現在見他行事鬼祟,更覺得這個少年有問題。

他如果沒問題,島上的人也不會要把他處死。

月光落在陳淩川的臉上,他突然間忘記他們在睡前的約定,想要跟上少年去一探究竟,最好抓到這個少年的把柄,把他趕走。

陳淩川走出帳篷,跟着少年一起進了樹林深處,月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下零星的光點,陳淩川輕手輕腳地走在少年的後面,緊緊盯住他的背影,想弄清楚他帶着那包東西到底要去哪裏。

可是一眨眼,少年的身影就無影無蹤了,陳淩川站在一片死寂的雨林裏,環顧四周,想起昨晚自己在這裏的經歷,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他想自己應該回去了,那少年走了是件好事,最好再也不要回來,只是他好像不大記得回去的路了。

落葉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從上面走過的時候總會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陳淩川心裏怕得厲害,只能憑着自己模糊的印象在雨林間穿梭。

突然,陳淩川的腳步停住,瞪大眼睛,他看到不遠處的樹下,自己的女朋友丁曉玲竟然與安鋒抱在一起。

怪不得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在帳篷裏看到丁曉玲的人,原來她是在這裏跟男人偷情,陳淩川勃然大怒,胸口劇烈地起伏,他剛要沖上去前給這對狗男女一人一巴掌時,忽然察覺到有人在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憤怒占據了陳淩川此時的大腦,他根本沒有多想,直接轉過頭去,那個剛才在他眼前憑空消失的少年,此時就站在距離他有五六米遠的地方。

而下一刻,那張慘白的臉突然貼到陳淩川的眼前,少年的嘴巴張張合合,裏面明明沒有舌頭,但陳淩川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從千千萬萬張嘴巴裏一起發出的,他在問他:“你是在找我嗎?”

“啊——”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長夜。

丁曉玲從夢中驚醒,卻發現身邊的陳淩川不知哪裏去了,她趕緊鑽出帳篷,尋找陳淩川的身影。

陳紅藥也聽到那聲尖叫了,并且立刻就辨認出那是陳淩川的聲音,明知道夜晚的雨林充滿危險,陳紅藥還是決定進去找他。

那是她的親弟弟,她不可能坐視不管。

陳紅藥要去找陳淩川,護花使者安鋒和葛楊自然是要跟着,丁曉玲不敢一個人待在帳篷裏,也跟着他們一起。

轉眼間,這個六人小隊又只剩下邵野一個人在帳篷裏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邵野帶着少年在湖邊洗漱完回來,見到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回來了,身上還都帶着傷,好奇問道:“你們又盜墓去了?”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們看向他身邊的那個少年,目光帶着濃濃的審視。

他們在雨林裏找到陳淩川的時候他已經昏迷過去了,好在身上沒有什麽大問題,只是他一醒來就給了安鋒一拳,罵他勾引自己女朋友。

安鋒和丁曉玲都是一臉懵,好不容易跟陳淩川解釋清楚,陳淩川又叫嚷着少年是鬼,昨晚他是跟着少年出來的,被他給吓暈的。

但是考慮到他都見到丁曉玲出軌了,他說的話也不一定都是真的,衆人也只是多少有些懷疑少年。

白天陽光普照大地,陳淩川的膽子又大起來,上前一步指着少年問:“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他語氣有點沖,邵野不是很喜歡,他代替少年回答說:“跟我一起睡覺啊,還能幹什麽去?跟你們一起去盜墓?”

陳紅藥不希望他們之間有所紛争,也覺得陳淩川現在的精神狀況有點問題,只是看陳淩川說得信誓旦旦,她還是多嘴幫他問了一句:“你能保證他一晚上都沒有離開嗎?”

邵野道:“當然能啊,他跟我睡一個睡袋,有沒有離開,我能不知道嗎?”

陳紅藥等人沉默了一下,他們覺得,邵野大概率不會知道。

就連邵野身邊的少年也側過頭,深深地看了邵野一眼,眼中情緒不明。

邵野伸手摸摸他的頭:“沒事,哥哥知道你昨晚有乖乖睡覺。”

少年:“……”

是怎麽知道的?少年很想問他。

陳淩川氣得臉通紅,他敢肯定自己昨晚看到的就是這個醜八怪,見他不承認,他沖上來揚起手就要往少年臉上打去。

邵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狠狠甩到一邊。

當着他的面打他的人,當他是死的啊。

少年身體瑟縮了一下,眼睛裏充滿了恐懼,他後退了一步,躲到邵野的身後。

邵野叉腰擋在少年前面,将他完全罩在自己的身後,像是一只護崽的老母雞。

作者的話:

【6號這次真的很有炮灰像!還是電視劇裏那種被綠茶蠱惑的渣男炮灰!】

別跟我杠,杠就是你對

:什麽叫這次很有炮灰像?他不是一直都有的嗎

:從某些角度來說,樓上的話一點毛病沒有

:我有點看不懂這個劇情了,為什麽明明是6號這邊搶了祭品,但是開啓大逃殺的卻是其他幾個直播間,什麽邏輯啊?有沒有大神給我盤一盤啊

:不懂加一,血祭都順利舉行了,那些島民怎麽越來越瘋

:這才直播多久?信息也沒給全,看不懂正常

:可能是少年死了後,怨念不散,控制了這些島民吧

:那他應該殺島民啊,追殺什麽外鄉人,還拿鐵絲把人眼睛縫上,多大仇啊

:我真羨慕6號的睡眠質量,大半夜看到有人趴在自己頭頂,居然能把人拽進被窩裏繼續睡,我真的服了

:這什麽小島驚魂呀?這是小島蜜月吧!

:cp樓呢?你們怎麽沒建cp樓

:嗑不起來,我總覺得那個少年早晚要把6號嘎了,他最後看6號的那個眼神,好像是在問這是個什麽傻子

:少年還未成年,嗑起來怪怪的,同人都不敢寫車

:我倒是胃口好,什麽都能嗑,就是有點糾結

:糾結什麽?

:我們是該跟着6號嗑,還是該跟着清明解解們嗑

:????

:樓上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快建吧,按照現在的發展,再不建6號都要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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