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65章

邵野腦海裏已經開始播放自己跟在這位大祭司身邊,在小島上經營他們的事業,走上人生巅峰的爽文劇情。

區區兩個學分!

哼,不屑一顧。

大祭司卻在這時開口對他道:“回去吧,去把他帶到這裏來,你就可以得到那些讓你永生的酒水了。”

“啊?”邵野有些震驚地看着大祭司。

那酒水不是白給他的嗎?害他白高興這麽久!

“他?”邵野問。

大祭司回答說:“你從鎮上帶走的那個惡魔。”

“他不是惡魔。”邵野反駁說。

“你已經被他蒙蔽了雙眼,”大祭司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他語氣中帶着憐憫說道,“可憐的外鄉人啊。”

邵野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面前戴着面具的大祭司。

他覺得如果他們兩個人中一定有一個被蒙蔽了雙眼的話,那個人應該不是自己吧。

邵野不想跟這位大祭司起争執,他覺得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應該全心全意毫無懷疑地追随大祭司的腳步,但他也不希望聽他說少年是惡魔,更不希望他被當成惡魔對待。

他可以相信這個世界有神明的存在,但他不相信少年是惡魔。

大祭司微微低下頭,他的聲音充滿蠱惑,他對邵野說:“只要你把他帶過來,金錢、榮耀、權力,超出常人的體魄和永恒的生命,無論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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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野真的是十分心動,然後他搖了搖頭。

大祭司繼續對邵野道:“那個惡魔只會給你們帶來無盡的災厄,你還沒有察覺到嗎?”

說完,大祭司自己都沉默了一下,他好像确實沒有。

晚上睡得比誰都香。

果然,邵野一臉天真答道:“沒有啊,他很乖的。”

大祭司面具下面的那張臉似笑非笑着,昨天晚上只是在耳邊叫了他幾聲實在是對他太寬容來了。就該在他身上咬出幾個窟窿出來,讓他流出血來,疼得他哭都哭不出來,那他現在就不會站在自己的面前說這種蠢話了。

他對他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那麽多的信任?

不是還要為了他,套自己的麻袋嗎?為什麽還不動手了呢?

大祭司問邵野:“外鄉人,告訴我,你今晚到底為何而來?”

“我……”邵野對着大祭司那張雪白的面具,不知為什麽,總有一種自己心裏的所有想法都暴露在他眼中的感覺。

他不會已經知道自己今天過來,其實是想把他給暴打一頓的吧?

邵野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小聲說,“我想知道是誰傷害了他。”

“他沒有告訴你嗎?”大祭司問道。

邵野嘴唇微動,聲音比剛才更小了一點,他回答說:“他說是大祭司。”

大祭司帶着笑意問他:“所以你來到這裏,是為了給他報仇嗎?”

邵野本來是這樣打算的,可現在他做不到了,他說:“我覺得不是你。”

大祭司輕笑着問他:“不是我,又會是誰呢?”

邵野回答不出來,內心非常複雜,弟弟如果知道自己今晚來了小鎮什麽都沒做,甚至還要加入大祭司的團夥,一定會對他很失望吧。

一想到弟弟從此可能不再信任自己,邵野人就萎靡起來,而且大祭司好像也沒有要招他做信徒的意思。

他說的那些好處,都是為了得到他弟弟。

如果是為了得到他,邵野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會是一個多麽開朗的男大。

啊,人生為什麽會這麽艱難?

都這麽艱難了,他導師就不能大發慈悲手下留情,直接送他兩個學分嗎?

邵野在心裏重重地嘆氣,大祭司再次開口,他語重心長地對邵野說:“外鄉人,我是為了你好,你将惡魔留在身邊,終有一日要被他拉入地獄。”

關于弟弟是不是惡魔這件事,他們兩個人是很難達成統一了。

邵野想了想,提出一個十分靈性的問題,他的眼睛發亮,真誠地向大祭司發問:“惡魔在地獄裏能排老大嗎?”

要是老大的話,那拉下去就拉下去吧,然後把他導師也拉下去,謝謝!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他的導師也領略一下地獄的風土人情。

大祭司:“……”

真的很想看看他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

晃一晃能給晃出來嗎?

大祭司忽略掉邵野沒頭沒腦的問題,再次問他:“外鄉人,你還是不相信他是惡魔,是嗎?”

邵野抿了抿唇,偷偷擡眼,想看一看大祭司此時的表情,然後再回答他的問題,然而大祭司的臉上戴着面具,把一張臉遮得嚴嚴實實,連只心靈的窗戶都看不到。

邵野只能低着頭,嗫嚅道:“這個……确實很難讓人相信啊。”

大祭司對邵野道:“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今晚,我帶你去親自看一看那個惡魔,怎麽樣?”

他的聲音溫柔至極,像是從天外傳來的神谕。

小島中央平靜的湖面倒映着月亮,月光傾灑在小島的每一個角落,遠處的營地裏,董輝被衆人七手八腳地拖進帳篷裏後,喝了一大碗熱湯,情況總算稍微有些好轉。

陳紅藥把陳淩川叫到邊上臭罵了一頓,陳淩川還不服氣,想為自己辯解,只是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陳紅藥給打斷,陳紅藥敲着他的腦門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在琢磨什麽,給我回帳篷裏老實待着,今晚再敢出去,明天我把你腿打斷!”

陳淩川不情不願地回了帳篷裏面,他的女朋友丁曉玲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董輝如今是在安鋒的帳篷裏面,帳篷的空間不大,最多只能容下兩個人,安鋒與陳紅藥只能在外面看着他。

董輝縮在帳篷的角落裏抱着被子瑟瑟發抖,陳紅藥問他:“他到底是什麽人?”

董輝臉上滿是眼淚鼻涕,眼睛裏布滿血絲,他擡起頭沖着陳紅藥叫道:“他是惡魔!我說了他是惡魔你們為什麽不信!”

陳紅藥嘆了口氣,就他現在這個精神狀況,他說的話誰能信啊!

她耐心地對董輝說:“不能你說他是惡魔他就是惡魔,你總得跟我們說說他都做了什麽吧。”

說完,她下意識轉頭往邵野的帳篷看了一眼,那裏已經看不見少年的蹤影了,陳紅藥想,他或許是聽了邵野的話,早早地睡下了吧。

陳紅藥收回目光,問董輝:“你能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嗎?你把事情給說明白了,我們才好決定接下來要怎麽做。”

董輝擡起頭,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陳紅藥,月光落在她的背上,她好像也要變成那些經常出現在董輝夢裏的可怕怪物。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董輝眼裏的陳紅藥才恢複成正常人的模樣,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也将像自己這樣瘋魔了。

董輝心裏對這些愚蠢的外鄉人難得生出了一絲同情,更多卻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幸災樂禍。

他終于開了口,說起望月島上這樁塵封的往事,他說:“那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十九歲,跟着島主去海上打漁,回來的途中我們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風暴,三條船上一共有十七個島民,最後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回到島上,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了島民,同時,也聽說了另外一個不幸的消息……”

就是在那個風暴來臨的晚上,島主懷胎十月,即将分娩的妻子被人在家中殘忍殺害,直到兩日後才被人發現。

她身上白色的衣裙被血水浸染,曾經在身體裏流動的鮮紅血液已經氧化凝固成了褐色,她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圍觀的島民紛紛露出或是不忍或是驚恐的表情,然而下一刻,他們見到從她的裙子下面突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小手,接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小嬰孩爬了出來。

他不哭不鬧,一雙眼睛黑沉沉的,讓人看了心裏發顫。

大祭司說,他是惡魔之子。

是他給望月島帶來了這場災難,只有讓他承受足夠的苦難,才會讓他贖去身上的罪孽,得到淨化。

他們好心讓這個孩子留在大祭司身邊贖罪,可等他長大了,會說話了,卻開口詛咒每一個幫他淨化的島民。

他真的是惡魔,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發生,于是教堂塌了,董輝的一位伯伯和他的兄弟們都被壓死在下面;海水翻湧,出去打漁的島民都沉入了海底;新任島主的兒子帶着夥伴去湖裏游泳,也溺死在裏面……

他們割掉他的舌頭,将他囚禁起來,可災難并沒有就此結束,島上還是不斷的有人生病,有人死去。

就算再多的痛苦加諸在他的身上,恐怕都無法洗去他累累罪孽,島主決定殺死他。

但是他們每次動手的時候總會出現意外,他就這樣一直活了下來。

後來……

“……後來,大祭司告訴我們,只要将他獻祭給至高無上的月神,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月神會賜予我們永生的酒水,那個時候,我的女兒就會回來,我們會在望月島上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着。”

眼看着董輝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安鋒先一步拿着膠帶把他的嘴巴封上,避免他們的耳朵再一次遭難。

安鋒回過頭與陳紅藥對視一眼,他們根本無法辨認董輝說的這一切是真是假,抛去那些不是很科學的情節,在這個故事裏,少年真的很無辜。

一生下來就要被虐待,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居然還比董輝穩定不少,有點可怕。

月上中天,樹葉沙沙,說着今晚絕對不會再走出帳篷的陳紅藥等人,又一次踏入附近的這片雨林之中。

斑駁月光落在地上,像是落了些許的殘雪,那些溺死在湖裏的亡靈為了從此地解脫,到處游蕩,尋找新鮮的血肉;而扒開腳下那一層又一層的落葉,就能看到埋葬在裏面的森森白骨。

陳淩川是追着自己突然發瘋的女朋友跑出來的,他找到丁曉玲後,不知怎麽的腦袋一熱,就與她抱在一起親熱起來,正當他擡起頭要親吻丁曉玲嘴唇的時候,卻發現身上的女朋友竟變成了一具腐爛的屍體,散發出陣陣惡臭,屍體的那張嘴還在動着,張大嘴巴,向陳淩川撲過來。

不遠處,少年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他左邊的眼睛霎時間變成紅色,漆黑的藤蔓從他的身後游走而來。

而另一邊,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大祭司向邵野問道:“看到了嗎?”

“看到了。”邵野答道。

看到了還這麽淡定?

大祭司轉過頭,發現邵野正用兩只手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什麽了!

邵野嘴裏叫道:“我就說他們晚上是盜墓去了,他們怎麽把粽子都挖出來了!”

吓死他了!他要回家!

大祭司沉默看他。

許久後,耳邊的聲音都消失了,邵野小心将捂住眼睛的手指分開出一條窄窄的縫隙,陳淩川和那粽子都不見了。他小心放下一只手,轉動腦袋往左右張望着,大祭司人呢?剛才還在這裏呀。

怎麽能這樣!逃跑也不跟他說一聲嗎?

有人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邵野還以為是大祭司回來了,毫無防備地轉過頭去,卻看到一條黑色的藤蔓從樹上垂吊下來,像是倒挂着一具屍體。

邵野心髒吓得差點驟停,可沒等他把自己這口氣給喘勻,就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如同有無數只陰冷的蛇貼着地面向他游走過來。

他一手用手電筒照着亮,一手緊緊握住登山鎬,做好戰鬥準備。

可是與他戰鬥的并非他認知存在的生物,那些藤蔓像是擁有人類的智慧一般,卻又沒有人類的痛覺。邵野以為他此時該在帳篷裏好好睡覺的弟弟,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像是在向他求救。

他稍一失神,手腳就被那藤蔓纏住,整個人呈“大”字被懸在了半空。

頭頂枝葉交錯間露出一方小小的天空,月光照射進來,落在邵野的身上。

他身上的墨綠外套在剛才的打鬥被他脫下扔到一邊,此時他全身上下只剩一件黑色背心和一條棕色的短褲。

背心的領口還被藤蔓扯得松松垮垮,露出大半個胸肌,映着月光,看起來格外的結實飽滿。

少年從遠處走來,沉沉目光從邵野的身體上掃過,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睡袋裏被塞了滿嘴的經歷。

他磨了磨牙,當時就該在他身上狠狠咬一口才對。

邵野聽到聲音轉過頭去,見到是少年,眼睛一亮,對他叫道:“弟弟,來救一下。”

少年對上他的眼睛,勾了勾嘴角,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

邵野眨眨眼,這個笑聲是看到他高興的嗎?怎麽聽着不大像啊。

還有,他大半夜的不睡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少年走到邵野的身邊,邵野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張着唇大口喘息着,粉色的柔軟舌頭都快伸出來了,他暴露的胸口随着呼吸劇烈起伏,上面覆着一層亮晶晶的汗水。

應該由他犯下色欲之罪才對,少年如此想到。

該安排誰來配合他完成這場獻祭呢?

少年不知從哪裏揪來一根狗尾巴草,一邊想,一邊将那狗尾巴草在邵野的胸口輕輕掃過。

邵野:“?”

作者的話: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大祭司也要被6號蠱惑了!】

還好我們大祭司走得早,不用被這對狗男男辣眼睛

:你覺得辣眼睛你還看,你是深櫃嗎?

:有一說一,大祭司那個面具戴的,應該辣不到他眼睛吧

:從大祭司見到6號我就提心吊膽的,生怕他下一句說他不要惡魔,要6號,還好沒讓我失望!大祭司,你抵抗住了6號的魅力!你是永無鄉最棒的男人!

:呃……一般來說,只有被6號選中的男人,才是永無鄉最棒的

:看6號那個表情,應該也挺想做大祭司的小弟吧

:大祭司:呵呵

:我們大祭司也不是什麽笨蛋信徒都收的

:辣眼睛倒是不至于,我只想問問,弟弟你在幹嘛呀

:好慘的弟弟,他幹嘛我都原諒他了

:按照這個副本設定,弟弟真的可能是惡魔之子呀

:無所謂,我就想知道弟弟什麽時候能把美貌恢複一下啊

:我可以自己腦補弟弟的美貌,但是弟弟你現在看起來真的有點小,我沒法腦補你開車呀!!!

:大祭司夠大,讓大祭司上!

(該賬號已被樓主禁言)

:樓上就随便口嗨一句,樓主你至于嗎

:少來蹭我們大祭司

:話說6號直播間數據怎麽突然飙升這麽多?我還以為都去1號那裏學做炸彈了

:可能是因為有人用了個特別的标題引流吧

:什麽标題

:點擊就看藤蔓/野外露出/觸手/捆縛/大胸/放置/射n……=4521005

:玩這麽大???還有射n!!!

:弟弟沒成年吧!怎麽敢的!哪裏看到的!

:哦,那是陳淩川被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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