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改變

第36章 改變

陸茵跑出酒店完全沒有方向, 只拼命往前跑,跑出一個路口才停下,擦了擦糊了眼睛的眼淚。

包裏的手機再次響起。

剛剛跑的過程, 就有響過,陸茵沒有停下也沒有去看。

她擦了眼淚, 勉強才能看清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原以為是盛夏離,才打算要挂,看到是齊清,陸茵挂電話的動作一頓。

用力吸了吸鼻子,又抹了一把眼睛, 陸茵才接起電話。

齊清在電話接通後, 先聽到了一陣粗重呼吸聲, 不等陸茵開口, 她就先急着問了:“怎麽了,怎麽喘得那麽厲害?”

陸茵回頭看了眼空空的街道,用力吸了口氣,平複心緒。

“沒事。”

齊清收拾衣服的手一緊, 把一件才鋪平的衣服給捏皺了:“你哭了?”

陸茵嘆氣, 這人真跟在她身上安了攝像頭一樣。

“沒有,就有點感冒鼻塞了。”

齊清無奈:“撒謊都不走心。”

陸茵這個人,很少感冒,身體素質強得很,前兩年壓力那麽大的情況下都沒見她怎麽生病, 這才剛病好, 今天出門玩個水就能感冒?

陸茵笑了, 心裏剛剛堵着的一口氣也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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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小孩不用走心。”

齊清:“我可不小了,說吧, 發生什麽事了?”

陸茵:“永遠比我小,別在我這裝大人,我沒事,就是想起一點以前的事。”

齊清皺眉:“又是她?”

陸茵輕輕‘嗯’了聲。

齊清煩躁地開了窗,當初陸茵說要回恒城她就擔心之後要是遇上了那個人,她的情緒又會崩潰。

這個笨蛋,每次還只會躲起來哭。

用英文壓低聲罵了句髒話。

齊清盡力忍着煩躁:“發生什麽事了,今天你們見面了”

陸茵有些糾結,今天這事要不要和齊清說。

其實之前回了郦城,她和盛夏離之間的事她沒有和任何人說,當初既然答應過盛夏離保密,她一直就守着原則。

只是有一次她喝多了抱着冰箱哭訴的時候給齊清看見了,也聽見了她跟冰箱說的話。

後面她又威脅她,不說就告訴陸慧英,最後陸茵就跟人說了。

想了想,今天的事,她也真的很想找個人聊聊,她把今天的事,隐去了中間少兒不宜那段,其他拼拼湊湊說了。

重點在于盛夏離跟她表白了,還說了要重新開始。

“她希望我給她一個機會重新開始。”陸茵說到最後,還是感覺有點不真實,“她說還喜歡我。”

齊清把床上的衣服一股腦團起丢進行李箱,好像快速整理好了箱子,飛機就能提前了一樣。

“你怎麽說的?”她壓着慌亂的心問道。

陸茵:“我拒絕了。”

齊清松了口氣,抿了抿唇:“她呢,怎麽說。”

陸茵搖頭:“沒說了。”後面她跑了。

齊清冷笑一聲:“好垃圾的人。”

陸茵蹙眉:“小孩子不要說髒話。”

齊清:“那我給垃圾道歉。”

确實不該用它形容爛人,垃圾也有可回收的。

陸茵解釋:“我跑了,沒給她再說的機會。”

齊清:“她不會追,不會喊?”

陸茵:“我跑很快。”

齊清心梗:“怎麽只要是她的問題,你最後都要找自己的問題?”

陸茵一時語塞,半晌後:“算了不說她了。”

齊清:“不說她,說你,你動搖了?”

陸茵搖頭:“沒有。”

齊清心還是不安:“要不,回郦城吧?”當初她就不同意陸茵回恒城。

陸茵拒絕:“不了,我已經拒絕了,她應該就會放棄了。”

她也不小了,怎麽還能有問題就跑,當初跑是迫不得已,現在要是跑那純粹是她的問題了。

而且盛夏離那樣的人,又不是她,沒臉沒皮的讓人拒絕了,還上趕着。

電話兩頭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齊清沉默一陣後突然開了口:“陸茵,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着我,和盛夏離之間,你是不是還有沒說的事。”

如果只是她說的那求婚被拒,陸茵怎麽會這麽的沒有安全感,她好像一整個否定了對方對她的感情。

可要真是這樣,對方一整個對她沒有感情,她怎麽會受傷這麽嚴重,她說的她們交往的事,在齊清聽來,盛夏離更像是另一種自卑。

而在感情裏會自卑,就不可能不喜歡。

為什麽陸茵提到盛夏離,最大的遺憾難過都是覺得對方不喜歡她呢。

陸茵驚訝,驚訝到四處看了看還拍了拍臉,江邊只零散幾個散步的人,大多是情侶。

陸茵找了個空閑椅子坐下:“你怎麽會這麽問。”

齊清:“所以真有沒說的事?”

陸茵啞然,這孩子怎麽越來越不好騙了。

其實确實,還有件事。

陸茵藏在心裏,誰也沒說,她其實聽到過盛夏離和家人的電話。

盛夏離從前一次都沒和她說過家裏的事,她知道盛夏離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負擔的,猜測她家可能比較困難,擔心提起會傷到她自尊或者什麽,陸茵都盡量避免。

有幾次話題聊到了家庭,她也都盡量避開轉移了話題。

陸茵其實很多次和陸慧英争執,或者被王興騰責罵完都很想跟盛夏離訴說委屈,但又擔心會像是那個感覺,跟腿傷了的人說跑鞋硌腳影響發揮。

就像她高中的時候和同桌說過她家裏的事,說過她的痛苦,可同桌覺得這屬于無病呻吟,吃飽了後開始折騰心裏那點問題。

陸茵倒是不擔心盛夏離會這樣,她知道她要是聽了一定會從她角度給她分析,找到能讓她寬心的點。

可是陸茵擔心她說的事裏有能傷到盛夏離的事。

像是後面暑假她留校,陸慧英打電話要她去郦城,她知道陸慧英的意思,讓她去培養和王興騰的感情,去維系她的婚姻。

她擔心她的抱怨會傷到盛夏離,因為在她觀察看來,盛夏離的家人在一個暑假裏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她擔心她的那‘沉重’母愛會讓盛夏離感覺到她‘缺失’的家人關心。

陸茵後來也不在她面前談起家庭。

直到她們同居後,陸茵才第一次聽到了盛夏離家裏人的電話。

很巧,在她求婚失敗後的下一個周末。

那天她意外醒的很早,意外聽到了盛夏離的電話。

她不知道電話對面是誰,只是從對話內容裏判斷的是她家人。

因為盛夏離有說‘錢打了’‘不回去’‘老家房子給三姑我沒意見’。

陸茵不是故意偷聽的,她只是起早了沒看見盛夏離,聽到動靜想要去偷襲個吻。

沒想到她在打電話,就在陸茵輕手輕腳要退回去後,她聽到了後面她說的話。

“只是合租室友,出一半房租。”

“兩千八。”

“好,賺夠錢就回老家結婚。”

陸茵其實至今也懷疑那是那天她做的一個夢,或者是她早起聽錯了。

又或者只是盛夏離用來應付家裏人的話,并不是她真實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當時的她怎麽就沒有直接問盛夏離,是不是她心裏也有懷疑。

本來在盛夏離拒絕了她的求婚後,她的心慌就更多了,她之前一直沒有過懷疑,她覺得她和盛夏離會就這樣幸福到老的。

她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盛夏離突然跟她說,她要去和別人結婚了,她會是什麽樣。

一定會瘋掉的。

藏了這麽久的秘密,在這個夜色裏終于傾吐了出去,陸茵不知道她這是什麽心裏,好像很委屈,又好像是為了佐證她剛剛做出的拒絕行為是正确的。

又或者想在這一天,和過去徹底告別,她把事情都說了,以後心裏再也沒有一個人的秘密。

會輕松點吧。

齊清聽完,感覺所有不合理都合理了。

怪不得陸茵能那麽的沒有安全感,完全就是對方不僅沒有給安全感,還壓着危機。

很好,齊清把一個行李箱合上,去收拾另一個。

她要不給盛夏離點好看,她就白學那麽多年跆拳道!

陸茵說完後聽到對面只有‘哐當’‘咔噠’聲,疑惑:“什麽聲音,怎麽不說話?”

齊清:“不想和你說,說了你又要替她解釋,但凡換個人,我都祝福你們鎖死。”

陸茵失聲一笑:“不要說的我好像戀愛腦。”

“你該不會覺得你不是吧?”

陸茵:“當然了,我這不是拒絕了。”

齊清:“好,那你一定做到。”

陸茵:“嗯。”

和齊清說完,陸茵感覺心裏舒服多了,看了看時間,不早了。

“今天沒課嗎?”

齊清:“summer school上周結束了,這兩天實驗室也收尾了。”

陸茵:“恭喜啊,放假了,其實你也不用這麽急着修完所有學分,我看你那些同學不都慢慢來的,你也慢慢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齊清笑了:“怎麽,不想快點見到我啊。”

陸茵:“想,很想,那你努力吧,早點回來見我。”

齊清看着收拾的差不多行李箱:“嗯,很快。”

......

夜色正酽,城市裏燈光閃爍

盛夏離陷在沙發裏,點了根煙,沒抽,胳膊搭在膝頭。

缭繞的煙霧裏,盛夏離晦澀的目光正落在對面的床上,淩亂的被子和皺起的床單都在力證剛剛有人躺過這一事實。

指間的煙氣漸漸模糊了她微紅的雙眼,想着剛剛那人,就在那床上對她說的話。

“盛夏離,我不想喜歡你了。”

“喜歡你,太累了。”

“放過我吧。”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深深紮進了她的血肉裏。

她沒想到陸茵求她放過她,她說喜歡她,太累了。

她說不想喜歡她了。

......

手裏的煙燃燒過半,盛夏離逐漸冷靜過後,細想這些話後,覺得她被抛棄是她活該。

她又在用她的情感需求去要求了陸茵。

她不該這麽急的,她為什麽這麽着急就又想着要陸茵接受她的感情。

就因為聽她說了句‘不喜歡了’,就心慌的想要證明不是。

說到底都是自私。

也是怯懦,害怕曾經擁有的東西将不再擁有。

想到陸茵說的‘累’,盛夏離眼眶疼得像被煙灰燙了。

都是她造成的,是她從前的擰巴性子造成的這一切。

她們遇到的時機,真的不算好。

盛夏離從來沒有跟陸茵說過家裏的事,因為真的很糟糕。

父親坐牢後,親戚沒人要收留她,她被丢到了已經改嫁的母親門前。

盛方琴那時候已經改嫁兩年了,找的新丈夫在小縣城裏有個五十幾平的小房子。

她很知足,只兩個人住,以後添個孩子也是夠的,盛夏離的到來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她幾次找前夫親戚商量未果,最後沒辦法只能留下了盛夏離。

盛方琴本來就覺得自己二婚找個縣城裏有房子的高攀了,又多出個盛夏離後,又把自己放低了點。

不僅自己低,也要求盛夏離低。

她那時候也不過四歲,就已經知道‘寄人籬下’這個成語了。

一間卧室,她自然是住客廳,算是這個家不受歡迎的‘客人’。

盛方琴後來懷了孕,生了個兒子,她婆婆樂颠颠來幫忙,盛夏離就從客廳被搬到了陽臺。

四條長凳拼出來的床,她睡了十五年,從怕掉下來,到不縮起腳就能撐着地。

盛夏離在四個季節裏,最不喜歡的就是夏天。

夏天進入梅雨季節,陽臺幹不了的衣服就全是一種水馊臭味,她就也跟着是這個味道。

客廳沙發的歸屬幾度變化,陽臺倒是只屬于她,盛夏離小時候倒也不難過。

她知道她在寄人籬下,也知道屋子裏的人都不喜歡她。

她也選擇了不喜歡她們。

只要她不喜歡她們,就無所謂她們喜不喜歡她。

她還記得繼父第一次和她說上長長的一段話,是和她講典故,‘孔融讓梨’,還有道具梨,只是要告訴她,只有一樣東西時,就得‘讓’出來。

其實不用她說,盛方琴早就在第一天就教育過她,盛夏離也記在了心裏,從不拿任何不被允許拿的東西。

不僅如此,即使允許,盛夏離也不要。

這習慣甚至被拓展,她幾乎不收任何人的任何東西。

不論是真心的,還是玩笑的,亦或是試探的。

得益于她的夠安分,也夠聽話,她在還不到掃把高時就幾乎繼承了家裏她能做的所有家務。

随着越長大承包的就越全面。

大約是她有點用,她也算是紮根下了,沒有再被丢掉。

第一次和盛方琴起争執是盛夏離考上高中的時候,盛方琴告訴她家裏沒錢,希望她能去打工。

盛夏離第一次求了她,她成績優異學校能免學費,她就只要生活費,并且答應了一定會還。

那之後每年過年,家裏兩個孩子,一個在拿壓歲錢,一個在拿賬單。

每年除夕,繼父就拿本子算她的花銷,包括她那陽臺四條板凳的‘床位費’,水電煤氣一樣不少。

算好後,她就得打欠條,簽字畫押一整套。

手上印泥的紅印,和另一個孩子拿的紅包顏色一樣......

盛夏離的大學開局,和別人很不一樣,她除了要愁學費生活費,還要定期還債。

她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的陸茵。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跟她開玩笑。

後來她覺得這可能是上天看不下去,想要給她的一份‘幸運’。

可是她又憑什麽擁有。

她只是沒想到,那‘幸運’長腳,她就這麽不管不顧地闖進她的世界。

那個夏夜陸茵出現在公交車站,真的是她做夢都不會有的素材。

其實盛夏離不是沒有遇到過說喜歡她的人。

讀書的時候,成績好,總是會有人喜歡的,盡管貧窮。

在學校也有人跟她告白,她也收過不少情書。

可她知道,這樣的感情更多是一種試探,像小時候繼父要給的東西,不是真給。

當然也有不同,一種是試探着、希望她拒絕,一種是試探着、希望她接受。

希望她接受的那種,大致就是:如果你接受了、你也喜歡我,我就繼續喜歡你,繼而對你好。

陸茵不一樣,直接闖了進來,沒有任何試探就開始對她好,

好到滿出來。

像那永遠超大桶的爆米花,只要桶有多大,她就永遠裝滿最大的。

像那間被她裝滿的寝室,每次回去都有的笑臉,切好的果盤,說給自己買但對着她吹的風扇。

還有那表面看起來只有花瓶裏一支,但實際卻是一陽臺的玫瑰。

還有那個暴雨天,那是第一次有人惦記着她有沒有傘。

那個晚上,風雨好冷,但陸茵的體溫很暖,盛夏離沒能徹底拒絕那個吻,她舍不得那溫暖。

她一晚上沒睡,想要把這溫暖的感受記住,等天亮了,她知道她不能繼續了。

盛夏離清晰的知道,她給不了陸茵任何東西,沒有錢也沒有時間,要怎麽回應這感情。

只是她沒想到,她拒絕了陸茵,她竟然還堅持。

後來的除夕,看到她的家人,聽到她們對陸茵的祝福期許,盛夏離徹底明白了她們這是兩個巨大差異世界裏的人。

就不該相交。

她縮在角落當個陌生人。

只是沒想到她能再次硬闖她的世界,那個簡陋到磕碜的出租屋,她以為她會轉頭走,沒想到她擔心她的鞋弄髒她的地方。

多好笑,她的鞋可能就比這房子的房租貴。

她真的總能出乎人意料,讓人心甘情願要她闖進來,看她将她灰暗的世界染得五顏六色。

那個除夕,盛夏離徹底放棄了掙紮,就像屋外的焰火,能擁有瞬間也好,她這麽想着,答應了和她在一起。

那一晚她也沒睡,還發現了陸茵塞在她枕頭底下的紅包。

盛夏離捂着嘴,任憑眼淚打濕那抹紅意,第一次在除夕收到的是紅包而不是賬單,紅色的是紅包紙,不是朱砂印泥。

後來的日子簡直幸福,陸茵從不抱怨盛夏離給不了時間,還會努力擠出時間。

每天晚上她都在公交站等她,她們相約提前了一站,走回宿舍二十分鐘。

那是盛夏離最開心的二十分鐘,她甚至有種感覺,一天24小時,她就只活那20分鐘。

再後來她每個月都空出了一天,第一天就被陸茵拐去了開房,她最幸福的時間就成了那一天。

煙燃燒殆盡,盛夏離摁滅後拭去眼角的淚。

現在想想陸茵确實夠累的,在這段關系裏,受益的就只有她盛夏離。

站在陸茵的角度,她面對的只有一次次的拒絕,和好不容易追上但卻忙的沒時間一月只空一天的對象。

長長嘆了口氣,盛夏離起身去洗漱間洗了臉,看着鏡子裏不算年輕的臉,手指揿住嘴角用力往上一提。

不想喜歡了沒有關系。

覺得累了也沒有關系。

這一次就換她去闖陸茵的世界。

她只要待在她的世界裏做自己就好。

盛夏離擦掉臉上水漬,看着鏡子裏比從前成熟的模樣,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她只成熟了臉,情感上、心裏上她都不如陸茵。

她也不如她勇敢。

她和那些試探着才給感情的人又有什麽不一樣。

盛夏離現下确定了陸茵喜不喜歡她,都沒關系,她只想看着她、陪着她、對她好。

現在她能給的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先去道個歉。

盛夏離出了洗漱室,找手機,才想起從一開始追陸茵下了車她就沒拿包,也沒拿手機。

等到地庫,才靠近車,盛夏離就聽到了車裏電話在響。

看到是Amy來電,盛夏離坐進車裏接了起來。

“喂,Amy。”

“謝天謝地,老板你終于接電話,出事了,錢總來電說尚寧度假村那邊工地上出事了,說我們的材料有問題,現在工地裏鬧起來了,心蕾姐已經先趕過去了,她讓聯系上你,讓你也趕緊過去。”

盛夏離意外:“知道什麽問題嗎?”

Amy:“不清楚,這新換的材料商都是心蕾姐那邊對接的,她讓我帶上材料一起過去,我現在剛到公司拿到材料,老板你在哪兒?”

盛夏離:“你打車來【康芮德酒店】,我在酒店大廳等你。”

“好。”

盛夏離挂了電話,給宋心蕾打了過去。

“心蕾,怎麽回事?”

宋心蕾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

“我也不知道,晚上接到的錢總電話,她說打你電話沒人,我說你出差了,她好像很生氣,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事,我先過去看看,你帶上Amy一起來,這批材料的資料我讓她帶上了。”

“好,別急,小心開車,我馬上來。”

盛夏離聽到了她那邊導航聲,應該在高速上,沒多問挂了電話。

看了眼未接電話,給錢雨真回了電話。

可半天,對方都沒有接,又打了一個也一樣。

盛夏離找出聯系人,給人發信息。

“錢總,找我什麽事?”

她沒有問出什麽事,發了試探性話語。

但對方依舊沒有回複。

這要不是真沒看見,就是故意的。

想起她幾次三番找自己,都不是正經事,她只希望這一次也只是她想見自己找的事。

盛夏離靠回座椅上,感覺頭更痛了,昨晚上就沒睡幾個小時,今天也沒能補個覺,現在還有件更讓* 她失眠的事。

她給陸茵撥去電話。

在通話中。

她只能先給人發了道歉信息,看到發送成功松了口氣。

至少沒拉黑。

盛夏離想了想給楊北北打了語音電話。

楊北北震驚:“茵茵?到家了,剛剛還給我發信息了。”

讓她删掉照片。

她疑惑盛夏離不是和陸茵一個小區,一起回去的,她竟然不知道陸茵有沒有到家。

盛夏離:“好的,謝謝,打擾了。”

挂了電話,她繼續給陸茵發信息。

一直到Amy到了酒店,才接上人一起往尚寧去。

尚寧這個地方,撤市并區後,有許多風景不錯的地方被各路資本看上了在開發。

錢總的度假村選址裏還有天然溫泉。

那地方附近已經有許多成熟景點,還有一座開發的不錯的山,周圍很多的民宿。

相對來說還算熱鬧,道路修整得也好,不然這大晚上的,盛夏離也不會直接開車去。

下了車後,盛夏離看了眼手機,陸茵沒有回信。

陸茵早就關機了,回到家後讓楊北北删掉今天那些活動照片後就關機睡覺了。

太累了這一天,身體累,心也累。

陸茵一般處理這種情況就是睡一覺,最好就睡個天昏地暗的。

睡醒就恢複元氣,也調整好心情了。

她管這個叫‘以靜制動’心情療愈法。

第二醒來就中午了,拉開窗簾看見大太陽,整個人就更治愈了。

昨天的陰霾全數過去,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陸茵開機後看見盛夏離的信息,都沒有了昨天那樣的激動情緒。

她只是有點意外,這十幾二十條的信息都是盛夏離發的。

“到家了嗎?”

“今天的事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貓貓道歉表情包。

一朵綠色醜花在跳舞表情包。

還有個鏈接。

陸茵點進去一看,是夜宵,還是附近的店。

退出來看到下面一條信息是解釋:“小區附近這家店,東西挺幹淨的,味道也不錯。”

緊跟着也是個鏈接。

是家早餐店,很老式那種,豆花看着就很有食欲,包子都寫着手工制作。

太好了,陸茵兩眼放光,多久沒吃到現包的包子了,恒城大部分的包子店都是連鎖的,都是預制包子,真的難吃得很。

陸茵看着看着,就下單了,正好早午飯一起解決了。

付完款後,陸茵回過神扔了手機,一臉懊惱:“我怎麽還真點了!”

盛夏離這是搞什麽,美食家附身了?

搞不懂她了,現在是要幹什麽?

昨天她們沒說清嗎?

不等陸茵想個明白,電話響了。

十分鐘後,陸茵捧着電話狂親,順便給楊北北打了語音過去。

“北北,我接到商務了!大單!”

楊北北也才剛醒,迷糊間接起的電話,這聲音突然響起,驚得她瞌睡醒了一半。

看到身邊的人蹙了蹙眉頭像是被吵到了,楊北北趕緊扯了睡袍匆匆裹住什麽都沒穿的身體,捂着電話出卧室去接。

“怎麽了,北北,你怎麽不說話。”

楊北北匆匆裹好了衣服,才發現拿的不是她的,不過倒也沒關系了。

她笑着打了個哈欠回道:“嗯,剛醒,你說什麽?商務?接到商務了?恭喜啊。”

陸茵樂得原地蹦跶:“對啊,有家民宿找到我,請我打個廣告。”

“真好,哪裏的民宿。”

“你等等,我看看地址。”

光顧着開心了,她還沒看在哪,要是太遠了就有點麻煩。

“看到了看到了,不遠,就在尚寧,開車我看看,兩個半小時。”

楊北北替好友開心,也有點擔心她的安全,雖然不算遠,但畢竟一個人。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陸茵搖頭:“不用了,沒多遠,我打算租個車,下午就出發,要去兩天,順便還能分享點酒店住宿好物。”

楊北北再次提醒對方注意安全才挂了電話。

回到房間,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在看手機。

“誰的電話,中氣那麽足。”

楊北北湊上去親了親人看起來有些起床氣的眼睛,笑道:“是陸茵。”

楊三好摟過人,扒了衣服把人重新塞進被子裏,繼續抱住人:“她中彩票了啊這麽開心。”

楊北北調整了下姿勢,讓對方抱着更舒服點。

“接到了個商務,給個民宿拍廣告,地方挺遠的,倒是有點擔心。”

楊三好捏了捏人的腰,手指一點點往上滑,威脅道:“可不能重友輕色,今天說好陪我的。”

楊北北笑了:“嗯,茵茵說她一個人可以。”

“那民宿在哪兒?”

楊三好雖然說着不讓楊北北重友輕色,但對方一個女孩子,民宿一般都比較偏僻,要有問題,還是陸茵那邊重要。

“說是在尚寧,倒是不算遠。”

楊三好挑眉,收回了手,伸出被子去夠櫃子上的手機。

解鎖看了眼手機上,昨天盛夏離發的消息,笑了。

這麽巧的話,就一定不是巧合。

“你不用擔心了,盛夏離就在尚寧。”

不過楊三好還是發了條消息過去确認。

得到回複,楊三好關了手機,丢到一邊,扯過被子就蓋住了她和楊北北兩個人的腦袋。

“複習一下我昨天教你的按摩手法。”

...

陸茵租了車,帶上了快快,在晚飯時間到了尚寧。

很順利就找到了接應她的人,到民宿只花了半小時,路也很好開。

路邊風景也超好。

民宿裝修也很別致,靜谧中帶着一種古樸氣息,內裏裝修也超棒,一處一景,随便怎麽拍都很出片。

不知道是哪個設計師設計的,看着那做裝飾的文化磚都專門鑿深了紋路做圖案後,陸茵心裏贊嘆,細節都很到位。

這就算不是工作,不是硬廣,她都能真心誇上兩天。

工作人員帶她去辦理入住,還告訴她晚上民宿裏的酒吧今天有表演,住客飲品免費。

陸茵感覺這都不像工作,像來度假的。

真開心。

只是有點小意外。

前臺接待處,陸茵和Amy都很驚訝,會在這遇到對方。

但Amy驚訝過後是驚喜。

“陸茵太好了遇到你,幫個忙好不好。”

陸茵驚訝過後是更大的驚訝。

“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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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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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