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陳阿姨

第44章 陳阿姨

紅燈, 陸茵停穩車後偏頭去看齊清。

從盛夏離家出來後，她就在跟她解釋，從家裏解釋到車裏, 但這人聽完她的解釋後，就一直沒吭聲。

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齊清一手抵着腦袋, 撐在車門上，靜靜看着車窗外，想着剛剛陸茵的解釋。

她說902那些東西是之前她病了的時候，盛夏離擅自做主把東西整理了搬回了902。

至于密碼，她說是前兩天才剛知道的, 确實是盛夏離告訴她的。

原因竟然是盛夏離說以後對陸茵不再說謊, 她的問題都會誠實回答, 陸茵順勢就問了她家密碼。

而盛夏離真的告訴了她, 并且剛剛陸茵試了，是正确的。

齊清可以确定陸茵說的是實話，但這實話裏，應當還漏了很多東西。

她轉頭看向陸茵。

陸茵被看得一個緊張, 立刻重複剛剛說過最多的話：“真的, 我跟她沒什麽，這都是誤會。”

齊清竟然能想到同居上去，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

看着陸茵輕顫的眼眸，齊清壓着情緒開了口：“綠燈了。”

“啊？”陸茵遲鈍一秒後，回過了神, 往前一看果然綠燈了, 趕緊松開剎車跟上前面的車。

彙入車流, 齊清繼續看向車窗外，陸茵繼續心裏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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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麽的, 陸茵有點受不了這個沉默的氣氛，想再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能說點什麽。

她的解釋雖然都是實話，但掐頭去尾的，她自己聽起來都錯漏百出，但要是從頭說起...那還不如被誤會着了，這裏面太多事了......

“她有你家密碼嗎？”

忽然，陸茵聽到一直沉默的人開了口，她匆忙側眸看了一眼，齊清沒看她，依舊看着窗外，這語氣也很稀疏平常。

“誰？”陸茵挑眉，“盛夏離？”

齊清低低應道：“嗯。”

陸茵立馬搖頭，然後想到對方看不見，她趕緊開口：“當然不知道，我怎麽可能告訴她我家密碼。”

齊清聽完回頭，看向陸茵：“所以照顧你的那一個星期裏，她一直住在901？”

聽到這話，陸茵的心走空一拍，差點一腳剎車。

齊清眼眸顫動，她是知道陸茵之前有中招發燒病了一周，她做不了什麽，只能少打擾，叮囑些注意事項。

沒想到那時候，盛夏離就在她身邊。

那一星期她們天天在一起？

陸茵在又一個紅燈後，停好車，轉頭就對上了齊清那沉得很的目光，趕緊解釋：“她睡的沙發，其實我大部時間自我隔離在卧室，我還鎖門了的。”

這解釋真的就越描越黑，陸茵甚至感覺她這些話說的特別此地無銀。

她要是開始就大大方方說是因為她病了，盛夏離作為鄰居伸出援助之手，反倒沒有現在這樣尴尬......

她現在感覺她像個那種渣女，一邊說着遠離，跟人沒有關系，一邊做的事看起來像是給人一次又一次靠近的機會。

齊清沒接她的話，另有問題：“她怎麽知道你病了的？”

這也沒法解釋了，要解釋起來，得從盛夏離‘醉酒’到後面‘同床共枕’，再到第二天早上的‘意外’。

這實話沒法說。

“就，就碰巧，她來找我，就正好知道了。”

撒謊，齊清看着陸茵認真解釋的樣子立刻就知道了人在撒謊。

心不受控抽痛一陣，齊清閉了閉眼，掩下情緒，繼續看向窗外。

确實有發生了什麽，陸茵甚至不願意告訴她。

昨晚上她意識到盛夏離對陸茵的喜歡不是她開始以為的那一點，現在她知道了陸茵的喜歡也不是她認為的只有些殘留情感。

陸茵顯然還很喜歡盛夏離，齊清心裏苦笑，其實她該知道的，不然她怎麽會總是不經意間就維護盛夏離，想着替她找補，就算是自己親耳聽到的話都不願意信。

至于盛夏離，齊清雖然知道了她的喜歡比她認為的多一點，但依然不覺得她有多喜歡陸茵。

而且這個人心思太深。

從陸茵過去的描述裏就可以知道，在陸茵看來，盛夏離忙于工作，對于事情想很簡單，不在意的事不分心思，生活簡單，人際簡單，上學時品學兼優、工作時認真敬業......都是優點，也不知道這濾鏡是怎麽開這麽大的。

她一定是沒見過昨晚上盛夏離那副演技卓越的樣子。

其實也很簡單就能想到，一個單純的人，做不到盛夏離那個高度，也很難有她那樣一番事業成就。

也就陸茵傻傻的信她簡單。

這樣的人不合适陸茵，齊清轉頭看向認真開車的陸茵：“以後能離她遠點嗎？”

已經發生的事阻止不了，能改變的只有未來，她不想陸茵又一次陷進去。

這話她對盛夏離也說過，希望她離陸茵遠點，但對盛夏離她是警告，對于陸茵，她好像只能懇求。

陸茵詫異齊清這語氣裏的無奈，好像她不願意遠離盛夏離一樣，她一直在盡可能不和這人遇上，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總是事與願違。

“你放心，她以後從我面前路過，我都不看一眼！”

陸茵就差指天發誓了。

齊清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

陸茵松口氣，快速在車流裏穿梭，用最快速度到了目的地。

今天約的三家設計公司都在一個商圈裏，兩家還很巧在同一棟大廈裏，主要是城東有恒城最大的裝修建材市場，所以大多設計公司都在這附近。

陸茵先去那兩家在一棟大廈裏的，先後聊了聊，都很不滿意。

一家聽說她想要多些儲物空間，幾乎是到處都想給她安排上櫃子；另一家直接就開始教育起了她，說她一個人不需要那麽多儲物空間，重要的是設計感......

陸茵禮貌應對，心裏已經給人pass了。

齊清直接拉着陸茵走了，不想浪費時間。

陸茵覺得帶上齊清真是個明智的選擇，要是她一個人，可能還不能這麽有效率。

“還有家離這兩條街，我們走過去吧，我知道個近路。”

“好。”

齊清沒意見，接近傍晚了，也不算熱。

陸茵從前對這片很熟悉，當初盛夏離工作就在這附近，她們住的親親家園也在這附近，她說的近路就是從親親家園裏穿過去。

親親家園是個老小區，但非常的大，總共有四期，幾乎連通這附近幾條街。

行人可以随意進出，陸茵帶着齊清往東門進，一進小區裏，陸茵那種從前在這裏生活了一年的記憶全部冒了出來。

東門口的理發店，還是那位圓臉阿姨，再往裏的馄饨鋪也還是那位有點駝背的阿婆，旁邊花店是她孫女開的，陸茵經常在她家訂花。

旁邊醬香餅鋪子生意依然很好，有人在排隊。

陸茵走近一看，正好一鍋醬香餅出爐，她興奮拉着齊清排隊：“剛做好的，可好吃了！”

脆脆鹹鹹的醬香餅，帶着點蔥的香氣，陸茵咬了一口就眯起了眼，還是這個味道，一點都沒變。

齊清覺得一般，但看陸茵滿足的樣子，也覺得好吃了點。

“你對這很熟悉的樣子。”

齊清原本以為陸茵是因為之前來過這裏，所以知道近路，但看她對這裏面這些店都這麽了解，感覺應該不只是因為來過。

陸茵沒瞞着：“以前住這裏。”

齊清懂了，和盛夏離。

感覺這醬香餅有點膩人，齊清塞回給陸茵。

“你不吃了？”

齊清：“不喜歡。”

陸茵接過：“那我吃，兩份我也吃得完。”

把兩個袋子裏的醬香餅彙總到一起，才扔了其中一個袋子，陸茵就聽到了一陣驚喜的呼喊，是沖着她來的。

“這不是小陸嗎，你回國了？”

陸茵擡頭看去，說話的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拎着一袋菜一手拎着一桶油。

陸茵感覺人有點面熟，但她一時間沒認出來是誰。

她只能點頭笑着，當回應。

“這都好多年沒見了，你這孩子怎麽一點都沒變化，也不是，好像瘦了點，國外夥食不好呀？也是，哪有咱們會吃，這醬香餅好吃吧，你以前就喜歡吃，小盛每次都等新的一鍋出爐給你買。”

陸茵在面前阿姨提到‘小盛’後，終于在記憶裏，把人和名字對上了，這是從前一起打麻将的陳菊陳阿姨，是剛剛醬香餅鋪子邊上訂水站的老板。

陸茵眼裏閃過遇見故人的欣喜：“陳阿姨啊，差點沒認出來，您怎麽更年輕了。”

“小姑娘還是這麽會說話，這次回國還走嗎？我們這打麻将老湊不到人，大家都很想你呢。”

回國？陸茵略有疑惑，不解面前的人怎麽這麽說，但腦子轉一個彎後就想到了盛夏離，或許是她說的。

她和這些人說她出國了？

不管是怎麽造成的這個誤會，陸茵應下了這個話，沒對出國這事發出質疑。

陸茵笑着回道：“我也想大家呢，李阿姨她們怎麽樣了，都還好吧。”

她還記得當時她第一次替人就是李阿姨招呼的她，替的就是面前的陳阿姨，她們這幾個人都是小區裏做生意的，有客人了就得回店裏，陸茵就替她們。

聽到這話，陳菊臉上笑容一僵，變了幅神情，眼裏還有哀痛，嘆了口氣說道：“兩年前，心梗走了。”

陸茵瞪大了眼，一副不敢信的樣子：“怎麽會，李阿姨才幾歲，怎麽會......”

說到後面聲音都輕了，說不出口那個字。

陳菊更重的一口嘆氣。

“前年整六十，這人就是這樣，生死有命，哪天是大限，誰也說不好。李姐走的那晚上，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還好走得快，不算痛苦，她家裏人也都在國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身後事還是我們這些鄰居幫着來的，對了，小盛還幫了不少忙。”

聽到這些，陸茵心裏悶悶的，堵得慌，怎麽會這樣，才六十......

她記得李阿姨身體挺好的，有幾次訂水還是她親自送的，三樓，她一個人提兩桶水一口氣不歇。

怎麽會...太突然了......

陸茵心裏很難受，記憶裏李阿姨很熱情，家裏做了點什麽好吃的，都會給她和盛夏離拿些，說她們兩個剛畢業的孩子不容易。

想到這些，一陣鼻酸，陸茵紅了眼，心裏也很遺憾，都沒能送送。

陳菊看陸茵紅了眼，寬慰她：“好孩子，別難過了，人各有命，咱們活着的人要珍惜這活着的日子，珍惜眼前人，別等沒了再後悔。”

陸茵用力點頭。

陳菊不想看陸茵難過樣子，轉了話題。

“小陸這次回國就不走了吧？以後有空來活動室打麻将啊，小盛那打牌水平不行，一次沒贏過，大家都不好意思跟她打了，都說等你回來，讓你贏回去。”

陳菊就是那個贏的不好意思的人中一員。

陸茵紅着眼詫異擡頭：“她經常和你們打麻将？”

陳菊搖頭：“那沒有，她工作忙，不過一個月會來個一兩回，待的時間都不久，開公司了麽，事多，她還經常出差。說起來這個月都沒見過她了，家裏也沒訂水，是不是出差了？”

陸茵發現最後這個問題，陳菊是問她的，她張了張嘴，不知道回什麽。

她好像默認她還和盛夏離住一起。

“是，是的吧......”陸茵胡亂應着。

陳菊猜也是，看了眼天色不早了：“我趕着回去做飯，我就先走了，之後有空來活動室啊，阿姨們都很想你。”

陸茵點頭：“好，再見，陳阿姨。”

看着人漸漸遠去的背影，陸茵的心上上下下在跳，跳得很不規律。

心情也極為複雜，知道李阿姨沒了心裏很難受，知道盛夏離竟然一直住在這，更是震驚。

她也突然想起來，之前Amy說起過從前有過送盛夏離回這小區的事，她以為那是很久前的事，猜測盛夏離是在這個小區裏另外租了房子。

但聽剛剛陳阿姨的意思，盛夏離一直就住在這裏？

住在她們以前租的房子裏？

......

齊清在陸茵顯然是遇上熟人後，就一直安靜在不遠的邊上，等着她們寒暄完。

剛剛兩人的話她也都聽到了，加上之前陸* 茵說了這是她從前住的地方，自然就知道了剛剛那阿姨嘴裏說的‘小盛’就是盛夏離。

她比陸茵還驚訝，盛夏離竟然還住在她之前和陸茵租的房子裏？

分手後，住在充滿回憶的地方，排除現實原因沒法搬家外，在齊清看來就兩個原因：不在意，和太在乎......

盛夏離是前者還是後者？

陸茵沒注意到齊清的神色，她在震驚之餘，已經繼續往前走了。

在熟悉的路口停下，陸茵往裏面看去，這一排房子正數第二幢三樓就是當初她和盛夏離租的房子。

陸茵擡頭看向那三樓的陽臺，看着那擺在窗戶邊上的花盆，種類繁多的綠植，有的開着花，有的就只有綠葉。

陸茵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當初她種的花，離開前她撒下的種子都沒發芽，但那些花盆，陸茵記得，是她在小區門口花卉店買的。

盛夏離真的就還住在這裏？一直沒有離開過？

陸茵忽然想起了盛夏離給的鑰匙，是這房子的鑰匙。

當時她有問過，給她那鑰匙什麽意思。

盛夏離是怎麽說的？

“一起租的房子，鑰匙一人一把，那把是你留下的鑰匙，房東換鎖沒收回。”

她不是說是房東換鎖後沒收回的鑰匙......

“怎麽了？”

齊清見陸茵忽然停下腳步，往弄堂裏看，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房子。

但很快，她猜到了什麽：“以前你就住這？”

陸茵回神後點點頭，見她像要問什麽，扯了個笑，打斷了：“走吧，還約了人，時間不早了。”

說着率先往前走，帶着齊清一路往前出了小區。

最後一家裝修公司比前兩家稍微好些，但陸茵也不是很滿意，那設計就只是原有空間重新換個風格，但對方聽完陸茵需求後表示有改動方向，想要再出一版設計，到時候再約看看。

這一天沒有什麽收獲，又因為遇到了陳阿姨，聽了她說的那些話，陸茵回家的心沉沉的。

一路上，齊清和她聊裝修上的一些事，她聽着，也應着，但心裏就還有一件事，讓她覺得更為重要。

到家後，陸茵借着換衣服的理由回了房間，匆匆拿出放在抽屜裏的鑰匙。

是盛夏離給的那把鑰匙，親親家園的鑰匙。

陸茵拿出手機，她想要問問盛夏離。

問她是不是還住在哪裏？問她這鑰匙是不是能開了那門？問她給她這鑰匙到底是幹什麽？

可等解鎖手機後，點進和盛夏離的對話框後，陸茵猶豫了。

陸茵不禁在心裏問自己，她是想聽到什麽答案......

聽到後，又怎麽樣......

她還住在那裏又能說明什麽？

有必要知道嗎？

一陣門鈴聲，打斷了陸茵的糾結，陸茵驚訝發現，晃神間她已經打下一行字。

“鑰匙，什麽意思？”

陸茵趕緊删除，退出了對話。

齊清也才換好衣服，聽到門鈴蹙緊了眉心，她直覺是對面那人。

都已經讓她裏陸茵遠點了，她是一點不把她的話當回事！

齊清快速去開了門，打算給人丢回902。

開門後，神色一僵。

目光掃過門外的人，最後定格在站在最後面的盛夏離臉上，她和昨晚上又不一樣了，眼裏帶着些笑意。

站最前面的楊北北有點意外，看着面前這陌生人，猜測她就是盛夏離說的齊清。

“那個，陸茵不在嗎？”

齊清收回了目光，看向說話的人：“你是？”

楊北北笑着揮手，自我介紹：“我是楊北北，陸茵的朋友。”

她右後方的楊三好，笑着和她做一樣的動作：“我是楊三好。”

她們都是盛夏離重金請來的‘演員’。

陸茵出來，正好聽到這一句，她往門口看去，齊清阻擋了大部分視線，她只看到外面有人。

她歪了歪頭，從齊清側邊往外看，不期然的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眸子。

盛夏離看着那歪着腦袋突然出現的可愛臉龐，眼裏笑意更甚，伸手晃了晃手指。

齊清看見盛夏離的動作，挑眉，轉身，就看到了站身後的陸茵。

齊清側開身子，門外的人也都看見了陸茵。

楊北北開心揮手，說她的臺詞：“陸茵，一起吃火鍋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陸茵，陸茵不禁握緊了手裏的東西，手心裏鑰匙握久了變得溫熱，她小心揣進了兜裏，往前走到了門口。

“你們怎麽來了？”

楊三好說着她的臺詞：“我們是來找盛夏離吃火鍋的，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吧，我帶的鍋底是自己熬的骨頭湯，比外面幹淨衛生。”

楊北北補充：“可香了，我們買了好多菜，一起吃吧。”

陸茵打算要拒絕，齊清在，她不可能扔下她去盛夏離家吃火鍋，齊清肯定也不願意去對面。

才要開口回絕，被楊三好打斷了。

“盛夏離這個不靠譜的，也不提前說一聲，她家裏就一副碗筷，陸茵你家有多餘碗筷嗎？可能還得借幾張凳子，咱們這些人，盛夏離家凳子也不夠。”

楊北北緊跟着提議：“陸茵，要不我們來你這邊吃吧，別搬凳子了，直接把鍋端過來方便，也不用搬碗筷了。”

她說着雙手合十，一臉拜托的樣子看着陸茵。

楊三好看了她一眼，做了同樣動作同樣神情，但不過三秒就收起來了，她這年紀做這些有點裝嫩嫌疑了。

回頭得讓盛夏離加錢，她這算加錢項目了。

陸茵感覺找不到理由拒絕，這要是盛夏離一個人還好說，楊北北是她朋友，楊三好是她女朋友，她們倆拜托她，她這還真想不出拒絕理由。

她看向齊清，問道：“火鍋吃嗎？”

齊清看着她眼裏和門口的人一樣的拜托神色，心裏嘆氣，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了道。

陸茵笑了，轉頭看向楊北北：“進來吧。”

楊北北高呼一聲‘耶’，回頭看向楊三好，眨眨眼：“走，回去拿東西。”

楊三好和楊北北回了902，端鍋的端鍋，拿菜的拿菜，盛夏離提着一袋子小料和一瓶楊梅燒，關了902的門，最後一個邁進901。

等在門邊關門的齊清，提腿攔住了人，壓低聲音質問：“你要幹什麽？”

盛夏離舉了舉手裏袋子：“吃火鍋。”

齊清看了眼裏面那兩位熱鬧布置餐桌的人，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安排。”

盛夏離笑笑，和她一樣壓着聲音，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回她。

“是我。”

齊清詫異，沒想到人會應下。

“你想幹什麽？”

“想請你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