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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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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在他懷裏哆嗦了一下, 覺得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手裏汗津津的,都快要握不住那把匕首了,
“陛下, 還是正事要緊。”
她強顏歡笑道, “您看您,臉色白的, 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了吧?臣妾心憂陛下龍體。還是快些讓蘇郎君制作出防疫的藥。”
“那時再……再讓臣妾侍寝也不遲啊。”
謝不歸目光落在匕首上,周身氣壓極低。
她小心翼翼解讀他表情的意思:“方才,臣妾是吓唬陛下的, 臣妾最怕痛了,怎麽會真的劃下去呢?臣妾不過是想知道一個真相罷了。陛下最了解臣妾了不是嗎,無論如何都不會尋死的。”
這一點他們倒是一樣的。
不論遭遇了什麽, 不論有多麽痛苦多麽難熬, 都會認真活下去, 也正是因此, 他眼中的她才是如此明亮。
謝不歸這才放開了她。
看着桌上, 蘇倦飛離開時留下了一個貝殼大小的水晶盞, 大約是要用她的血裝滿這個盞子。芊芊刀抵住掌心, 一狠心。
“嘶……”她閉了閉眼。
耳邊是液體滴落的聲音,芊芊估摸着差不多了,睜開眼, “陛下, 我希望此次防疫制藥的流程能夠對我公開。”
“既然用了我的血,我總該知道我的血具體用在哪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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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歸眼睛更黑了:“你懷疑朕?”
“你疑心朕與蘇倦飛串通演戲,來騙你舍血是嗎?”
這個人的腦子未免太好用了點。
芊芊抿唇不語
“好, 你很好。”
謝不歸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又躁動了,他輕笑着, 額角青筋都氣得鼓起來了,卻聽她不緩不慢道:
“謝家,不是一直都在找春秋齊女嗎?而我的血就是不可或缺的材料……”
說完她觀察他的表情。
謝不歸卻對春秋齊女四個字沒有任何反應。他死死地盯着芊芊那只流血的手掌,忽然一把抓過她的手腕,芊芊倒吸一口涼氣。
他抓的用力,那血在擠壓之下似乎流得更兇了,她忍不住道:
“輕、輕點。”
就在她以為他會發瘋時男人突然低下頭去,湊近她的掌心,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
他在……舔去那些血跡。
發絲從他白皙的臉上垂落,濃密如扇子的長睫毛顫動着,像是親吻一朵花即将落下來的花瓣那樣溫柔和憐惜,一點點地舔吃掉她手心的血漬。
一模一樣。
像是她心中已死的蒼奴,活了過來。
芊芊就這麽看着他一滴不剩地舔舐完那血,舌尖在她的生命線上一點點吮吻,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伴随着淡淡的刺痛,謝不歸忽而擡眼,對上她的視線。
窗外照進來的光灑在他的頭發上,鍍上一層金色的絨光。
就像是她用手托着男人的臉一般,他眉眼生得極俊,蒼白的唇塗了血液,顯得妖嬈滟紅,擡眼看了她一下,又溫順地垂下眼睫,輕輕地吻她掌心。
好像對她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憐愛不已。哪怕是手心裏再細小不過的紋路,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愛意。
芊芊忽然有一種直覺。這個人只要他想,他是真的可以裝一輩子溫柔良善的。
如果說他還渴求從她身上得到什麽,無非是尋常煙火的溫暖,一份完美的愛情……
她完全可以順他的意不是嗎,扮演一個全心全意愛着他的小妻子,以此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于是,她開口:“夫君,江南那邊,如今天寒地凍的想來也沒什麽好玩的。”
“我們去寧城,去雪山好嗎?”
她擡了那只沒受傷的手,極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眨眼輕笑。
寧城,地處西南地帶,曾是殊來古國邊城,如今劃為大魏所有。
謝不歸順勢直起身,把摟住他脖子的她順便往前帶了下,就像是主動依偎向他懷裏似的,“愛妃片刻前不還在說朕虛僞嗎,這麽快就學會舉一反三了。”
“那不是臣妾之前沒想清楚嗎?臣妾知道夫君還是緊張臣妾,愛護臣妾的。離了夫君,到哪能找到比夫君更好的男子呢?夫君文治武功冠古絕今,又是一國之君,哪個女兒家能拒絕夫君這樣的男子?”
“臣妾想通了,臣妾要跟夫君在一起,生生世世。”她索性直接要,“夫君什麽時候封臣妾做皇後?”
謝不歸明顯沒有前幾次那麽好騙了,他在她身上吃過的虧其實真挺多的,看她的眼神明顯流露出不信任和警惕。
有時候她會覺得謝不歸這個人挺矛盾的,
她越不情願,他就非得惡趣味地追着她逼着她,既像是貓戲老鼠,又像是巨蟒纏住獵物不肯撒口,非得把她從身到心……各種意義上的弄服了他才滿足。
等她一主動一熱情,他又隐隐地開始有回避的跡象。
要不是她足夠了解他,恐怕都要以為他有那癫症。
正如此刻,他把她手拿了下來,規矩地放在身側,給她理了理衣物,還主動系上了衣帶:
“站好,一點也不得體。”
做完這一切,他垂着眼,指腹揩了揩唇,把殘留的血給抹去,又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清冷範兒。
呸,假正經。
謝不歸跟她保持距離,下巴微擡,淡聲道,“後位事關國本,需得端莊得體,甚得朕心之女子,朕還需斟酌。”
意思就是她還不配,芊芊也不大在乎,“那到底去不去嘛?”
他沉默良久:“嗯。”
芊芊笑彎了眼,能改變他的決定已經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她喜上眉梢,在他臉上“啵”的親一口還說,“不許擦。”
他擡到一半的手放了下來,盯着她,“不是怕朕嗎?”
“臣妾是夫君的娘子,怎麽會怕夫君呢。臣妾還是悠然的母親。咱們今後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豈不正好。”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嘛。”
“只要今後夫君待我好,待我們的孩子好,我就跟夫君,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他像是被她撩到,眨了眨眼,呼吸都燙了,一把抱過她,手臂上肌肉明顯發緊。
薄唇擦過她的鬓發,在她耳邊低聲重複,“永不分離。”
-
抱着嬰孩,看着那小巧雪白的肩膀上,赫然一枚蝴蝶胎記,心中大石終于完全落地,芊芊不由得将臉貼向那片柔軟,呢喃:
“你是娘的奇跡……”
伽藍卻道:
“娘娘,有一件事……奴婢不敢不報。”
她一字一句道:
“穆王世子,是女兒身。”
這?!
芊芊立刻拉開襁褓看了一眼,确認了孩子的性別,久久不能言語。
鄭蘭漪竟然對外宣稱孩子是男孩,她這究竟是想做什麽,大魏可不像南照,這以女為男便是欺騙天下人,欺騙謝家列祖列宗,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無全屍。
那個女人比她想象的還要瘋狂。總感覺這件事,并沒有徹底結束……
不過,知道悠然是女非男後,更加堅定了芊芊帶着孩子回到南照的心。
想到謝不歸那性子又感到發愁,得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這一愁就愁到了晚膳,自然少不了皇帝的參與。
“怎麽,不開心?”
高大的身影籠罩身側,他知道悠然是女孩的時候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他根本不在乎這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是她生的哪怕是只貍貓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抱着說是他的孩子。
“公主将來都是要送出去和親的吧,大桓歷來都有公主和親的傳統,”如果沒有大魏取而代之,這樣的命運宋嬌蕊也是逃不過的。
芊芊忽然聯想到自己。她這不也變相地實現了和親嗎?
人的際遇果然神奇,命運,真是比蠱術還要玄妙的東西,她原以為會像普通女子那樣過此一生,誰想到從來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南照和大魏會結下姻親,還有了流淌兩國血脈的子嗣?
阿母當初,又是為何放心将自己托付給謝不歸呢?當年暫且當她閱歷淺,看不破謝不歸的僞裝,阿母難道也看不破嗎?
還是說謝不歸當年的演技已經天衣無縫,連閱人無數的阿母都騙過了?
想到這,她悄悄看了一眼謝不歸,剛好聽見他說:
“你若實在憂慮,謝悠然,可以仍舊是名正言順的皇子。”
“大桓公主擺脫不了和親的命運,是因為她們不是上位者。”
“只要悠然手握權柄,便無人能夠逼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
“朕可以把她培養成與朕一樣的人。”
謝不歸眼睛很黑,隐隐有些愉悅,似乎覺得這個提議非常不錯。
“你在說什麽?”
“這樣不好嗎?長大後還能自己生下繼承人,不用跟各種女人亂生孩子。”謝不歸笑了一下,他伸手逗弄了下嬰孩,修長的手指被孩子粉嫩的拳頭握住,他低聲道,“這樣的人生,豈不完美?”
芊芊看着他們相處的這一幕,突然感到極深的不安。
她的不安,不是因為他要讓一個女孩子經歷政治鬥争的殘酷,在她看來,璞玉唯有經過雕琢,才能煥發出真正的光彩。
她的不安,來自于……
他這一番話究竟是出于一個父親的角度,還是一個對自己作品有着嚴苛标準的工藝師,就仿佛是那鑄劍者?
她雖不清楚謝不歸過去在謝家的成長環境,但也隐隐感知到,必然是極其冰冷嚴苛,沒有多少溫情的。
他要在悠然的身上,複制謝家人對待後輩的那一套嗎?
他要把他的孩子磨成王朝最鋒利的一把劍,就如他一般嗎,她忍不住道:
“陛下,悠然是你親生的骨肉,”她深吸一口氣,咬牙道,“難道要臣妾教陛下,怎麽愛你自己的骨肉嗎?”
說完,芊芊一把抱過孩子,連碰都不敢給謝不歸碰一下,她預感到,如果孩子真的在他身邊長大,只怕又是個翻版的謝不歸,随時都會掀起腥風血雨……不論男女,這種可怕的個性她再也不想見到第二個了。
謝不歸沉默地擡眼,看着她抱着孩子背對他快步走到另一邊,纖瘦的肩背微微顫栗,看都不看他一眼,像是對他極為排斥。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多年前那個極為黑暗壓抑的雷雨夜。
但如今的謝不歸已不再是年幼彷徨,被親人抛棄除了哭泣,什麽也做不了的稚子。
他已經具備了理智思考和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
男人安靜地回想了一番他剛才說的那些話。
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
這世上其實很多人都心智不全,不過是能正常的吃飯喝水罷了,所以一直被當正常人,如同豬狗一般地繁衍,于是心智不全的人越來越多。
這樣好嗎。這樣不好。
于是謝不歸理所當然地質問她:
“祝芊芊,你說過要跟朕好好過,這又算什麽?”
芊芊背對着他沒回答。半晌,輕聲說:
“臣妾累了。”
這時進來收拾桌子的伽藍,看着陛下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勸說道:
“陛下,也許貴妃娘娘當真是累着了,她還受着傷呢。……不若陛下先行回宮,待娘娘傷好些了,陛下再來看望娘娘?”
謝不歸看了眼她還纏着紗布的手,臉色更加難看,拂袖而去。
-
這幾日,芊芊都在文淵閣中。
“春秋齊女”這四個字,時時萦繞在她的心懷,讓她心神不寧。
如果是在南照王宮的雲夢澤,想必一定很快就能找出結果。
但她如今也沒辦法插上翅膀回到南照,大魏皇宮倒是有一座文淵閣,藏書豐富,只可惜她翻遍了所有關于南照的書卷,都不曾有這東西的記載。
鄭蘭漪說是命蠱……與情蠱一字之差,究竟,是什麽?
待她再一次失望地合上一本書卷,卻聽見一道衣物摩擦聲。
有人?!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腳,朝着聲源處走去,卻見到一抹玄色的道袍鋪陳在地。
那人睡在靠牆的一處矮榻上,一條長腿曲着,合着眼,看上去頗為閑适和随意,芊芊卻是說不出的詫異,這麽冷的天竟然有人在這睡覺還睡得這麽死,待她定睛一看,此人眉上一點紅。
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項微與,項大人。
他手邊放着一個陶罐。
芊芊看着覺得眼熟,怎麽那麽像……
“別動。”項微與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緩緩坐起身來,聲音裏還帶着睡醒後的嘶啞,看着芊芊離陶罐只有咫尺的手指,又緩緩擡眼看向了她。
“娘娘,想必猜出來裏面是什麽了吧?”
芊芊手指蜷縮,她呼吸有些發沉,項微與的話已經驗證了她的猜想。
陶罐裏面,是蠱!
所謂蠱,便是将大量的毒蟲放入一個器皿之中,由得它們互相厮殺,最終活下來的那一只,便是蠱。
他竟然在這裏煉蠱!
她忍不住道:“大人似乎總是讓人意外,這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
“項某自幼孑然一身,吃百家飯長大,倒是不會連累任何人。”
項微與拿起那個陶罐,抱在懷裏,低垂着臉,竟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在掩飾罪狀,“只要娘娘不将這件事情說出去……”
“微臣就能活命。”
芊芊道:“項大人若是想讓本宮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便姑且答應本宮一件事吧。”
-
一枚白玉風鈴,頂上系着繩結。
鈴舌則是那楓葉形狀,一點紅綴在雪白如鈴蘭的鈴铛之間,如有風來便會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頗為讨喜。
親吻鈴。
芊芊一大早便被宣進了禦書房,給皇帝侍墨——也就是替他研墨。
她一眼看到了桌上這個東西,怎麽看怎麽眼熟,跟之前她用來騙蒼奴親親的那枚,非常相似。不過那個是銅的這個是玉的,忍不住有了個荒唐的猜想:
“陛下……親手做的?”
謝不歸沒應聲,低垂眼睑,專注地看着奏折視她若無物。
……他一連幾天不進後宮,原來是在搗騰這個。
他們約定過的,鈴音一響就接吻,想到似乎上一次是不歡而散,現在還在冷戰,而一旦鈴铛響了,必須無條件地休戰,并且,親吻搖鈴铛的人。
他現在不搞強迫那一套,他要玩兒夫妻間的小把戲了。
但謝不歸一直沒有動作。敵不動,我不動。芊芊慢吞吞地走到他身邊,給他研墨,研了不知多久,就在她手酸腿乏,昏昏欲睡之際。
“叮!”
她一個激靈,視線逐漸清晰,看到那只修長冰白的手,握着那枚白玉鈴輕輕一搖。玉的色澤襯得男人那只手愈發像是冰雪雕成,不似凡品。
芊芊面不改色,動都沒動一下。
嘴唇貼着嘴唇這種事,難道他還沒有膩嗎?
反正周圍沒人,芊芊索性直接道:“規矩是我定的,當然我想毀約就毀約。”
謝不歸沒有看她,濃長的睫毛低低垂着,捏着奏折的手卻隐隐攥緊,手背上青筋凸起,聲音低得像是能融進地板裏去,“朕說過,最讨厭不守信的人。”
“輕諾寡信者,車裂。”
“把這一條寫進律法怎麽樣。”
他輕描淡寫的像是在說今年雪下得不夠大啊。
“……”
禦書房外,雪落無聲。
房內,響起令人耳紅心跳的啧啧水聲和低低的喘.息聲。
她躺在男人的腿上,手勾着他的脖子,衣帶勾纏着他的龍紋躞蹀,擡着臉,和他吻得難舍難分。
那鈴铛早已墜地。
淡金色的光影從窗外透入,婆娑在他的烏發上,他捧着她半邊臉頰,修長的手指戴着龍紋玉戒,發出柔和瑩潤的光。
芊芊跟他交換着氣息,舌尖被他用力嘬吸得有些發疼,眼裏淚都逼了出來,不時輕哼一聲,示意他放輕些。
視線越過他寬厚的肩背,看向窗外那一枝開得正豔的梅花想事情。
那天她在文淵閣,不意撞見項微與在煉蠱,正想從項微與那獲取些有用的信息,碧瑩不知受到什麽刺激,突然竄出來把項微與給咬了,又一溜煙沒了影。
當時此人就臉色烏青地倒了下去。
陶罐也摔在地上,從裏面爬出一只渾身雪白的……蜈蚣。
她沒怎麽被吓到,就是看着項微與越來越吓人的臉色,陷入兩難境地。
現在喊人來的話項微與煉蠱的事被發現,必死無疑,她還是不想害了這個對她流露過善意的臣子的。
可若不喊人來,難道眼睜睜看着他毒發身亡嗎?
項微與忽然說,“娘娘……可以用蠱,來替微臣解毒。”他一字一句說得艱難。
“我不會用蠱啊……”
“娘娘的血……可以……”後面他說了什麽聽不清。
總之聽到有辦法能救他,芊芊便立刻扯開紗布,從傷口裏擠出來幾滴血,滴在蜈蚣的身上,想不到那雪白的蜈蚣吸收她的血後,像是得到了什麽精确的指令一般迅速爬向項微與的傷口,給他吸出了毒血……
撿回一條命後的項微與坐在地上,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她半晌,然後跟她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話。
大意是她的血能夠操控這些蠱蟲,讓它們按照她的意志去行事……
只不過她之前中過一種毒,那種毒讓她的血暫時失靈了而已。
對方還勸誡了她一番,說盡管如此,蠱術終究不是正道,讓她千萬不要沉迷,免得被摧毀心智。
芊芊心裏很亂。
項微與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難道是因為他對她的阿姊頗為推崇、念念不忘甚至私下裏調查了一番,才會知道南照王女的血可以控制蠱蟲?
而且,他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莫非她并不是不通蠱術,是因為曾經中過毒才失去那個能力的嗎?
她體內的毒又是怎麽解開的,為何解開毒她就好像摸到了一點關竅,就像是刻在腦海深處的一般?
甚至還可以操控那些蟲豸?
她不是跟草鬼婆學蠱那幾年才慢慢不怕這些毒蟲的嗎,怎麽感覺像是自己天生就不害怕一般?
等等。
草鬼婆……叫什麽名字。
長什麽樣子來着?
芊芊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記得草鬼婆的長相!
不可能,她明明在草鬼婆身邊待了好幾年,那個時候她都已經記事了,而且草鬼婆為她傳道授業解惑,相當于她的師父,她身為弟子,怎麽會完全記不清師父的長相?
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必須再見一次項微與,問清楚情況。
-
過了不知多久,這一場吻終于結束。
她在他懷裏淚眼朦胧地喘.息。
“你不專心。”
謝不歸放開她,衣領微亂,嘴唇發紅,失望地看着她說。
“……”芊芊說,“當初我們約定的時候,沒有規定一定要專心。”
“我每次都很專心。”
他手指按在她紅.腫的唇瓣上,輕輕地垂下眼尾。
芊芊臉隐隐熱了起來,在這種莊重的地方胡來也就罷了。
他們為什麽要就一個接吻的問題在這裏繞圈子?
她別開臉,“……我不太想回憶。”
謝不歸皺了下眉,看上去開始煩躁了,她隐隐覺得他可能會把“接吻時不夠專心的人都去死”這一條,寫進大魏律法……
那她祝芊芊也許真的要遺臭萬年了。
而且還是以這種可笑的方式。
嘆了口氣,“那我補償陛下一個專心的吻吧。”
芊芊暫時清空腦子裏的念頭,再度攬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
“叮!”
“叮叮叮!”
芊芊渾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剛趴下來眯一會兒,就被急促的鈴铛聲吵醒。
她忍不住抓起手邊的鎮紙朝男人丢過去:
“謝不歸你能不能消停一會,搖個不停幹什麽,你當你是在趕屍嗎?!”
“砰!”鎮紙落地,碎成兩半。
擡頭,對上男人那雙昳麗的眼,她的聲音一卡,沒骨氣地咽了回去。
這時芊芊才發現房裏還有第三個人。
書桌邊上,六歲的永安公主吓得一縮脖子,小手握着那枚鈴铛,大眼睛裏汪着兩泡淚,腮幫子金魚般鼓了起來,正用力憋着一口氣,看上去随時都會放聲大哭起來。
謝不歸黑眸微眯,指節在桌邊輕叩,看人時的壓迫感強得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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