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神秘的老公(六)

……

直到此刻, 尤念才明白裴然口中所謂的‘再等等’, 等的是什麽了。

他等的不是別人, 就是他百年難見一次的父母,也就是尤念的公公婆婆。

幾人一起從中央花園回來時, 尤念手中握着裴然塞給她的千紙鶴落在了最後面,裴然見她怯生生的,不由牽起她的手捏了一下,低聲問道:“怎麽了?”

尤念搖了搖頭,瞥了眼走在前面的兩位長輩,她靠近他一些,有些抱怨道:“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你父母要回來的事情呀。”

裴然挑了挑眉:“我沒說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昨晚來之前就告訴過她, 他的父母可能也會回來吧,

尤念和他說不通。

她自然是記得他說過他父母要回來的事情,可是吃飯的時候她也沒看到他們, 就以為他們是有事來不了了。吃完飯後他們還滿園子裏亂轉, 尤念只當他是不願意回去, 誰知道他是要等他父母回來!

這下好了, 尤念想起自己剛才傻愣愣的都忘了跟着裴然喊人了,不由有些垂頭喪氣。

等随着裴然的父母回到左宅時,裴老爺子已經在客廳坐着喝茶了。

當初裴家夫妻說好的是下午四點一定能回來, 誰知這四點等啊等的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如今見到他們二人回來,自然也沒什麽好氣。

裴然拉着尤念在一旁坐下, 看戲似的任由老爺子數落自己的父母。

“爸,我們是真的有事耽誤了,當着孩子們在這兒,您也給我們留點面子吧。”

這次下來裴正陽連拐杖都帶着了,聽到自家兒子還敢頂嘴,不由敲了敲拐杖,瞪他道:“要面子?你們天天說話和放屁一樣,你們還想要什麽面子?!”

拐杖敲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尤念聽到後不由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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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和裴然靠的很近,她的任何變化裴然都能察覺。伸臂将人往自己懷中攬了攬,裴然小聲的和她咬耳朵:“怕了?”

尤念見坐在中間的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明顯還在氣頭上,她抿了抿唇,沒敢說話。

“瞧你這點出息。”裴然又在嘲笑她了。

他随意瞥了眼老爺子手中的拐杖,不由對尤念繼續道:“這麽多年來老爺子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孫子都好,要說怕,也應該是我怕吧?”

想起小時候挨過的那些家法,他忍不住低頭咬了下尤念的耳垂,呢喃道:“你倒是忘得一幹二淨,自然不會記得我被老爺子那根拐杖掄過多少次了,說起來,我十次裏面有八次都是因為你挨的打。”

裴然記得他被揍的最重的一次,是老爺子在執行完家法後,直接把他擡去了醫院。

那時候他在醫院中連躺了數天,天天都有大把的朋友親人來探望他,可就只有這個小沒良心的,前三天連臉都沒露一面,在得知她在他住院期間還心情很好的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時,他氣的把桌上的東西全砸了,如果不是他傷勢過重下不了床,他非要把她親自抓過來。

“你去告訴她,我生氣了,氣的很厲害。”情緒一壓再壓,最後他也只能托朋友去請這個祖宗過來。

當時幫他傳話的人是高格,他沒聽出他話中之意,竟然還傻愣愣的問他:“然後呢?”

“然後?”

裴然雙眸黑漆漆的凝視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陰戾的笑容,他涼悠悠道:“如果她還想多活兩年,就讓她好好想想該怎麽讨好我。”

高格如實把話傳達了。

這麽多年來他摸準了尤念的性子,知道她這麽膽小怕事,在聽到高格轉達的話後,一定會紅着眼眶一臉憋屈的來看他,說不定還會給他買些便宜到不行的水果。

第二天尤念真的來了,也如同裴然想象的那般,她眼眶微紅一臉憋屈相,不過她沒有給他買便宜水果,而是雙手背在身後,讓他看不清她拿的是什麽。

當時尤念是怎麽‘讨好’他的來着?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病床前,用自己清澈的大眼睛一直凝視着他。

裴然被她又軟又慫的态度萌的不行,剛想着拉過她的胳膊看看她給自己帶來了什麽,小姑娘就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薄唇吐出兩個字道:“你活該!”

“什麽?”裴然以為自己聽錯了,面上的散漫淡了一些,他微微眯起眸子看她,輕聲問道:“你說什麽?”

尤念被他的氣場鎮住,不由又往後退了一步。

仗着裴然此刻不能下病床,她又将自己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這次她一字一句幾個字咬的十分清楚:“裴然,我說你活該!”

好,看來她這不是來讨好他,而是來報複他的吧?

在對待尤念的時候,縱然裴然脾氣不好,但也很少會當着她的面發洩怒火砸東西什麽的。所以在聽到她連說兩句他活該後,哪怕他此刻氣的不行,也只是彎唇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笑意吟吟的望着她:

“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尤念眸子一顫,眼看着他将自己手腕上的袖子往上卷了卷,輕笑着道:“就算老虎病了,它也是老虎。”

“所以你覺得我會一直困在醫院裏出不去嗎?”他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他這是在威脅她,告訴她等他出院後,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果然,他話音一落面前的人臉色就白了,他像是篤定了她的改口般,整個人往後懶懶一靠,狹長的眼睛半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念念,我可以給你一次好好說話的機會。”

不然等我出院之後,我一定讓你哭着求我放過你。

尤念像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在他話音落下後,他看到她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敢動。

等到他失去耐心準備再加些狠話時,他面前的小姑娘終于動了……

她來的應該匆忙,連身上的校服都沒有換下,整潔的裙擺因為她的動作而出現波痕,裴然眼看着她走到自己的床尾,微微彎身在他腳邊放了個什麽白色的東西。

“裴然……”

“我還是覺得你活該。”

她在說這話時不知是不是膽怯,聲音有些軟軟糯糯,聽起來帶了些小嬌氣。不等裴然反應,她就撂下東西飛快的跑出了病房,裴然面無表情的垂下視線,他看到——

在他的腳邊正擺着一朵白色菊花。

呵,這姑娘是盼着他早點死呢?

不過她說的沒錯,他就算被他爺爺打死,也是他活該。

誰讓他欺負了她呢?

等裴然收回思緒,他剛好對上尤念迷茫的目光。她都喊了他三次了,他都沒有理她,如今見他回神,她不由道:“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麽會因為我被打呀?”

無端想起記憶中那個慫兮兮但在對待他時卻十分剛硬的姑娘,裴然彎唇一笑,半是戲谑道:“大概是因為我活該吧?”

尤念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覺得他這會兒腦子不太正常。

裴老爺子人是老了,可他叱咤商業幾十年,脾氣依舊大的厲害,他罵起人全場沒一個敢說話的,也就只有裴然覺得波及不到自己,又或者是他見慣了老爺子發火的樣子。

尤念見裴爺爺罵了他們好一會兒了還沒有消氣的樣子,見她的公公裴茂青這會兒低垂着腦袋更是連嘴都不敢回了,她覺得自己這樣幹看着也太不懂事了,于是就顫巍巍的出了聲,幫他們兩人說了幾句好話。

裴家這對夫妻也各個都是人精,有了尤念這幾句幫聲的話,他們直接順着杆子爬了下去。

“爸,我們知道錯了。”

裴然的母親秦連碧可比他老公會說話,她沒再辯解一句,而是柔聲勸道:“我們的面子也沒什麽好留的,您要是不高興,就繼續罵就是了,但罵歸罵,您老人家的身子還是最重要。”就這麽說着,秦連碧趕緊給老爺子遞了杯茶。

裴老爺子冷着臉接過茶喝了幾口,沒有在繼續罵他們。

為了成功堵上裴老爺子的嘴,秦連碧趕緊又從自己随身的包中拿出了禮物。先是把禮物遞給了老爺子讓他消氣,接着秦連碧對着尤念招了招手,溫溫柔柔道:“來,念念過來。”

這還是秦連碧第一次對她說話,她有些不知所措,輕叫了她一聲媽後,趕緊走了過去。

“乖孩子,你受苦了。”秦連碧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自己身邊坐下。

尤念剛剛還一直在想,裴然的父母自從在花園看到他們二人後,還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他們是不是不喜歡她,如今等到真的說話了,她這才知道是她自己想多了。

尤念剛出車禍的那會兒,裴氏夫妻正在國外準備一個大型展,實在沒辦法抽身回來。

這次他們回來,主要就是來看尤念的,在得知尤念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後,秦連碧松了口氣,又從自己包中拿出了幾個精致的小盒子。

“這是我在國外做展時,從朋友那兒帶來的口紅,想着咱們女人家的口紅都是越多越好,我也就沒給你挑色號,直接就給你帶了整個系列回來。”

尤念受寵若驚的接過,沒想到這只是她的禮物之一。

在這之後,秦連碧又給她拿出了同牌子的護膚品以及據她說十分好用的化妝品,沒一會兒,尤念手中的東西就抱不了了,裴然看不下去趕緊幫她接了過來,見秦連碧随身的包都已經空了,他不由挑眉道:“沒我的?”

秦連碧愣了一下,像是才被裴然提醒了般,她轉身去看自家老公,嬌斥道;“我讓你給兒子帶的禮物呢?”

裴茂青顯然沒自家老婆反應快,他皺了皺眉滿臉疑惑道:“你什麽時候讓我……啊。”

話沒說完,他就被人惡狠狠的掐了一下。

尤念坐在他們中間有些尴尬,因為秦連碧剛剛伸手去掐裴茂青時,剛好碰到了她。

“行了,你們別演了。”裴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父母演戲,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又把他給落下了。

裴茂青幹咳一聲面子有些挂不住,借機詢問工作上的事,同老爺子叫着裴然一起上了樓。

等他們幾個大男人一走,廳裏就剩下了尤念和秦連碧。

尤念失去記憶後,一點也不記得自己這位婆婆是幹什麽的,她只是記得裴然随口提過一句他媽媽是畫家的事,想起茶廳中挂着的那幾幅畫,尤念忍不住誇了幾句,馬上就引起了秦連碧的話匣子。

尤念發現,秦連碧十分健談。

只要她開口,絕對不會有冷場的時候,她知道尤念失憶了什麽也不記得,于是就貼心的和她講起了往事,其中自然少不了她工作上的事情。

原來,秦連碧不僅僅是畫家,她還是服裝設計師、探險家、旅游家、音樂家以及某個國外著名大學的挂名教授。

尤念被她這一連串的稱號驚呆了,但最讓她驚訝的是,她竟然還算秦連碧的半個學生。

“我記得你小時候剛到裴家的時候,還很小,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但是太過內向怕生,惹得我是又喜歡又心疼。”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情,秦連碧還掏出了手機。

随意點了幾下,秦連碧将手機遞到她面前,相冊中的小姑娘白白淨淨的,眼睛清澈又無辜,此時她正站在一幅畫旁,手中還拿着幾根畫筆。

“這應該……是十幾年前的照片吧?”尤念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中的小女孩兒是自己,可她卻不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麽。

“誰讓你長這麽漂亮的?”

秦連碧挑眉笑了笑,半是調侃道;“這些照片我都不舍得删呢,我記得這一張照片,還是你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時我拍下的。”

不等尤念詢問,她就繼續說道:“那大概是你來裴家的兩個月後了,你小心翼翼的拉住我的手,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我說,說你想學畫畫……”

說着說着秦連碧忽然就笑了起來,她扭頭看向尤念,笑得十分得意道:“從那之後,我不僅教你畫畫,還教你唱歌彈鋼琴,等到你大了之後,我還帶着你去探過險,不過只帶你去了一次,後來裴然就不樂意了。”

“為什麽呀?”尤念覺得有些可惜。

秦連碧說的這些事,都是尤念感興趣卻都不會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如今得知這些事情她竟然都做過,她是既激動又惋惜,動了動指尖想不起自己當時畫畫學鋼琴的樣子,她不由還想問些她們去探險時候的事情。

“太危險了……”秦連碧搖了搖,顯然不再想回憶當時的經歷,“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倒是可以去問問裴然。”

尤念詫異:“他當時也在?”

“當然了。”說到這裏秦連碧還要好好謝謝尤念。

如果不是她對畫畫彈鋼琴什麽的有興趣,那麽她那個聰明的好兒子是死活也不會跟着她一起學的。

自從尤念說想學畫畫後,沒過幾天裴然也出現在了畫房中,後來她就帶着他們二人一起學畫畫彈鋼琴,每天看着這兩個似畫中走出來的小孩兒,她的靈感天天大爆.發。

等裴然和裴茂青從樓上下來時,沙發上坐着的就只有秦連碧一人。

裴然看到時眉頭一皺,剛想詢問尤念的去處,秦連碧就對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閉嘴。

“噓——她睡着了。”

裴然走到沙發的右側,果然在那張單人沙發上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小妻子。

丢開秦連碧給她蓋得衣服,裴然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她,在他将人打橫抱起來時,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睜了睜眼睛,困意朦胧道:“幾點了呀?”

裴然瞥了眼牆上的時間,的确有些晚了:“十點五十五。”

尤念也不知是聽進去了沒,支吾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當裴然帶着她準備離開時,客廳的說話聲吵醒了她,見她睜開了眼睛,裴然也沒放下她,只是順勢碰了碰她的小臉蛋兒道:“咱們要走了,快給爺爺說再見。”

尤念見裴老爺子也來送他們了,她打了個哈欠,軟聲道:“爺爺再見。”

“好,好……”裴老爺子連說了幾聲好,看她困得不行的樣子,就催促他們趕緊離開。

裴然的母親秦連碧送他們到停車處時,司機已經等着了,她不由對司機囑咐道:“這大晚上的,開車要小心點。”

接着她又跟着司機将手中提着的東西放在了後備箱,随口說着:“你們先別急着走,我這次回來還給念念設計了幾套衣服,剛才放行李箱中忘了拿出來了,你爸馬上就送過來。”

見尤念不停地打着哈欠,她不由埋怨了裴然幾句:“要我說,你們今天就在右宅住一晚算了。”

“本來那就是你們家,不知道你怎麽想的非要搬出去住,這來來回回折騰的,你不嫌累我看着都累……”

°)?理( ?° ?? ?°)?

裴然皺了皺眉,他倒是想帶尤念回右宅住,那也得看尤念的記憶受不受得住這麽大的刺激了。

好在,裴茂青很快就抱着幾個大盒子出現了。一切準備就緒,裴然拉開車門,在臨上車前他對尤念低聲道:“和爸媽說再見。”

這話其實不用裴然提醒她也是知道的,不然她明明這麽困了還強撐着這麽久是為了什麽?

當着裴然父母的面,此時她也不好辯解什麽,這會兒就只能随着裴然的話一一告別,秦連碧沖他們揮了揮手,目送他們離開。

從裴宅到裴然新買的住所,開車快的話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路程。可尤念是個暈車大戶,為了照顧她,司機只能将車速一降再降,他算了下時間,按這個速度開下去,等他們到達目的地得四五十分鐘。

“少爺,不如咱們從右宅的門出去吧?”為了節省時間,司機想要抄個近道。

如果他們直接從左宅開到右宅再出門,大概能節省繞行的五六分鐘。裴然皺了皺眉,見尤念還沒睡着正歪在他懷中看着他,此時他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能淡淡道:“可以。”

司機接到命令點了點頭,轉着方向盤直接把車開到了連通三座宅子的大道上。

尤念鼻間被裴然蓋上了橘子皮,她倦恹恹地看着車窗外的景致,在車窗外出現西京燃火樹時,車子很快到達了右宅的區域。

不如主宅的中央花園,右宅園子裏所有的樹全都是西京燃火,火紅色的花連成一片就像燃燒的火焰,尤念看着外面明亮的燈光,只覺得這顏色看久了實在有些刺眼。

“不是很困嗎?”裴然見尤念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窗外,不由将她的小腦袋一按,直接埋在了自己的項窩間。

被他這麽一擋,尤念就看不到右宅中的景象了,她癢癢的呼吸噴灑在裴然的臉側,見他眼睛微閉似乎也有些困了,不由靠近他耳側,輕輕喊了他一聲;“裴然……”

裴然眸子不睜,就這麽懶洋洋的應了她一聲。

此時車子已經開出右宅的花園了,從尤念的角度,只能看到門上的鐵欄杆,又打了個哈欠,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今天都這麽晚了,你為什麽不肯在右宅住一晚呀?”

剛才她窩在他懷中看的清清楚楚,裴然在聽到他母親提右宅時,明顯有些不高興。

想到剛才裴然的神情舉止,她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你是不是不想帶我回右宅呀?”剛才她在中央花園中也提出想要去右宅看看,也被裴然三言兩語給打發過去了。

此時車內的燈光并不算亮,裴然在聽到尤念的話後,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想去右宅住?”不知怎的,尤念覺得裴然這話問的有些怪異。

也說不出是哪裏不舒服,她只是搖了搖頭,辯解道:“我失憶了嘛,所以、所以對之前住的地方有些好奇。”

“別急。”裴然聞言後只是勾了勾嘴角,車內昏黃,随着他俯身的動作,尤念發現他整張臉都變得模糊起來。

輕吻了下尤念的眼睛,裴然不含情緒的低喃道:“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很快就能……見到了。”

“……”

尤念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整個家裏就只有尤念一個人,床前的櫃子上擺放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尤念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部嶄新的手機,附帶着一張小紙條。

【醒來給我打電話。】

尤念将手機從小盒子拿了出來,随意擺弄了一下,她點開電話簿正要找裴然的手機號,就看到最頂端的頭一個,大刺刺寫着幾個字:【然哥哥,好老公】

尤念看到後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果斷的将裴然設置的稱呼改掉,她想了想按照他這個格式重新更改——

【王八蛋,大變.态】

這個時候她還并不知道,裴然回來後會查看她的手機:)

正當尤念準備給他回電話的時候,裴然就像是知道她醒了般,主動把電話打了過來。

尤念手忙腳亂的把電話接通,剛喂了一聲,就聽到話筒中有人低笑了一聲:“念念,你把手機放到自己面前。”

尤念疑惑,按照他得意思把手機移開後,她這才發現裴然是給她打的視頻電話,畫面的背景是一大片落地窗及高樓,裴然拿着筆轉了轉,看着視頻中的姑娘問道:“剛醒?”

“……”尤念看了看時間,沒好意思回答。

“看來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呢吧?”裴然倒是把她摸得很清楚,尤念被他堵得難受,直接回道:“你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當然有了。”

剛好有人進來給裴然送文件,他身子往後靠了靠,看着視頻中的少女,半笑不笑道:“我給你約了醫生,一會兒我媽會帶你出去一趟。”

“現在,她應該已經到達家門口了。”

——話音剛落,裴然就看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一黑,話筒中傳來微弱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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