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好看的老公(九)

靜軒五層的燈光很亮, 但不像青門酒店那般亮如白日。

休息區中有一扇牆壁是完全透明的, 順着它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天l*q黑後, 整座城市霓虹閃爍,帶着些忙碌的虛幻感。

尤念腳步輕, 她踏入休息區時并沒有引起那人的注意。一開始她也沒怎麽在意,見這裏有人坐着,她就想拿些東西回房間再吃,直到——

她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

那是一位很陌生的男人,但她第一次來靜軒時,曾偶遇了他兩次。

一次是在泳池區,一次是走廊有醉鬼鬧事,當初隔着些距離她只覺得這男人好看是好看, 但是氣質太過冷漠,如今她端着餐盤靠近了些,這種感覺就更強了。

不過很奇怪, 尤念明明不認識他, 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麽, 但是每當看到他的時候, 心髒就會跳動劇烈,還有些小緊張。

存了些好奇的心思,尤念拿完食物後并沒有回房, 她端着餐盤坐在了男人的斜對面。

莫名有些心虛,尤念坐下後很久沒敢擡頭看,直到她借着喝水的姿勢微微擡了下頭, 這才發現男人壓根就沒注意到她,他手臂半撐在桌子上長睫下垂,目光好似一直在看桌上的手機,神情不辯,但疏離感濃郁。

他脖子上還挂了耳機,長長的白線略微一繞挂在了他的右耳中,所以他是可以聽到周圍的聲音的,但顯然尤念的出現讓他提不起興趣擡頭。

雖然知道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可是尤念并沒有明目張膽的觀察他,她只是借着每次喝水的時候會往他那邊看一眼。

也不知道他手機裏有什麽東西讓他着迷,從尤念注意到他後,他的姿勢就沒變過,有了濃密的睫毛做屏障,尤念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睡着了。

啊,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尤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從看到這人後,不知不覺間竟然将全部思緒放在了他身上。

下意識摸了下自己手上的婚戒,尤念有些心煩意亂,為了将注意力從男人身上收回,她将思緒全部放在吃東西上。

“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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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去拿桌邊的杯子,尤念的已經克制着自己很久沒往他那邊看了。就在她吃完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休息去中忽然匆匆走來一人。

那人三十歲左右一身板正西裝,可能有什麽着急的事情,他進來時并沒有注意到尤念,徑直走到那男人身邊道:“陸總,下面出事了。”

下面?

休息區中很安靜,再加上尤念距離他們不遠,所以很清晰聽到西裝男人說的話。

她還沒忘記自己是在哪裏,所以在聽到那人說下面時,很快就想到了二三層的慘狀以及還待在四樓處理事情的裴然,目光不由就看了過去。

被叫陸總的男人并沒有因為西裝男人的匆忙而顯出什麽情緒,他只是在男人靠近時,擡手将手機屏幕扣在了桌面上。

不慌不忙的擡起臉,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左前側,尤念沒想到他會忽然看向自己,大型車禍現場下兩人目光相撞,一人冷淡疏離,一人驚慌無措,西裝男子順着他的目光,這才發現休息區中還有別人,于是趕緊将聲音壓低,傾身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男人有雙很漂亮的眼睛,不同于裴然的勾人富有攻擊性,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淡的,高高在上像是不染俗世的神祇,也如同一片霜花,美則美但讓人無法觸碰,潔淨中夾雜着無盡寒涼。

見他的目光還在看着自己,尤念像是被他冰到一般,為了讓自己顯得不太慌亂,她還對他揚起一抹友好的笑容。

她記得男人上次在走廊上時,臨關門前也很莫名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怎的,尤念就産生一種他或許是認識她的荒誕想法,于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試探一下。

不過很可惜,男人在看到她笑時,并沒有什麽反應。

他只是些微眯了下鳳眸,長睫輕顫間很快又收回目光,與此同時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發一言,徑直随着西裝男人離開了。

尤念靠着出口而坐,所以男人離開時必定要要從她身邊經過。被他剛才看得莫名,這會兒尤念也沒敢在他路過的時候擡頭,好在男人路過她時也沒什麽停頓,他走的很快,尤念于他就好似陌生人般。

真的……不認識嗎?

直到男人走出好遠,尤念才松了口氣。

她好奇的又往男人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約間她覺得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就好像在哪兒裏見過。

在哪裏呢——

靈光乍現,尤念忽然想起,那天她終于從飯桌上出來時,也曾在靜軒四層的走廊上見過這個背影。于此有關聯的還有一個名字,又想起那張寫着名字的千紙鶴折紙,尤念睜大雙眸,有些不可置信。

他是南諸??!

尤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她只是本能的對這個名字十分敏感。

僅這一個名字,就足夠讓她思緒紛亂展開想象了,何況她剛剛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南諸本人,不過她記得剛才西裝男人喊他‘陸總’。

“陸?”

尤念看着男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微微歪了下頭道:“陸……南諸?”

靜軒出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小裏說,不過就是一群愚蠢的人受人挑唆過來鬧事,最愚蠢的當屬‘暗肆靜’這幾位管事。

往大裏說,就是有人鑽了‘暗肆靜’的空子,這裏愚蠢的幾位管事收受賄賂不止還背主産生了歪心思,更有看戲者提前發現了這一切,于是故意排了出戲給裴然這裏添把火。

暗肆靜的幾位管事中,暗夜的孫凡最為膽小沒主見,他一見裴然和高格來了,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抖落了出來。

暗肆靜一共有三位經理,其中孫凡管二層的暗夜,武強東管三樓的肆閣,蔡康偉是四樓靜軒的經理,其中也管着與靜軒相通的五層,他管的最多接觸的客人也最尊貴,所以同時他也管着其他兩人,權利最大。

今天這場災禍的起因裴然最早也看到了,就是有醉鬼鬧事,暴發戶撞見自己的小情人和小白臉過來私會。

裴然當時因為擔心尤念,并沒有去管這些事情,于是在裴然走後,這場鬧劇仍在繼續,蔡康偉在一邊指使着拉架一邊沒有其它作為,濃妝豔抹的女人被打後撒潑哭泣,小白臉被暴發戶商人拉出來也是各種踢打。

暴發戶為人粗魯嗓門大,遲遲沒有收場的鬧劇引來這裏其他客人的不滿。但凡能來這兒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後來蔡康偉見軟的收不了場就咬牙命人将這幾人全部丢出去。

暴發戶好像就是在等他這句話,頓時就火冒三丈。他大罵蔡康偉人前人後兩幅面孔見了錢像是見了親爹,前天他給他送錢時他還知道喊爸爸,如今竟然翻臉不認人。

他聲音很大,在場的很多人都聽到了。

其中最靠近他們鬧事的一間包房中,坐着的剛好是裴然的好友,他一聽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正猶豫着要不要告訴裴然,誰知沒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乒乓響聲,隐約間他還聽到有人說,二三樓忽然出現一群大漢,不僅砸了場子還傷了人。

所以說,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蔡康偉,他仗着裴然将會員審核登記的權利交給了他,就起了歪心思,通過收錢的方式把一群沒資格來這裏消費的人弄了進來。

“去,查一下今天砸場子的是些什麽人。”裴然坐在沙發上看向一旁顫巍巍的三個人,他此刻很平靜,然而就因平靜才最為可怕。

高格可沒他這麽能裝,他深呼幾口氣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他從沒想到竟然有人敢來他們的地盤鬧事,如今倒好了,今日在靜軒吃飯的人估計不少都得知了二三樓的慘狀,指不定回去後怎麽嘲笑他呢。

“查他們幹什麽,不應該查那什麽狗屁暴發戶麽?”只要一想到二三樓的慘狀,高格就想手撕了那個人。

裴然有些心不在焉,聽到高格的詢問時他還在想着別的事情,半響後,他才道:“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聽完蔡康偉幾人的說辭,高格的思維只留在了內部問題,卻完全沒考慮過外部因素。

暗肆靜建立多年,剛起步時它也只是間酒吧,是後期才越做越大的。随着他們幾人的長大,這家會館才會越經營越好,再随着他們圈子中各種好友的加入和引流,它逐漸引來多方不滿。

其中距離暗肆靜最接近的□□利益最為受阻,裴然并不覺得今天這場災禍是場意外,倒完全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簡單和高格點通了幾句,他瞬間就反應過來。

在得知這件事背後有鬼後,他收斂了憤怒倒是逐漸平靜下來,速度很快的吩咐人去查那群人的底細,和裴然預想的那樣,這件事和隔壁皇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皇權□□的老板姓陸?”

高格微微皺起眉,像是想到了什麽般,咬着牙道:“他叫陸舟航,倒是有點背景。”

如果是他的話,那倒還真是有點嚣張的資本。

裴然的心思沒放在陸舟航的背景上,他只是對這個名字比較感興趣,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喃喃的重複了遍他的名字:“陸……舟航?”

眸子一凜,他很快想到了什麽,就在高格撸着袖子要和裴然科普陸舟舫背後的勢力時,緊閉的大門被人敲了敲,進來的人是裴然留在外面的保镖,他簡潔道:“老板,陸氏有人想見您一面。”

“……”

等到休息區空無一人後,尤念一個人又從這兒坐了一會兒。

她是有些累了,趁着裴然還沒回來,就回房間去洗了個澡。

洗澡的時候,她腦海中莫名就想起西裝男子那句‘下面出事了’,一開始她沒有多想,只以為他們是才知道下面對被砸了場子,可是後來她越想越不對勁兒,開始擔心是不是裴然過去後又出了什麽事兒。

一向洗澡磨蹭的她不由就加快了速度,從浴室中出來後她看了眼時間,見這麽長時間過去裴然還沒回來,得不到一點消息的她有些坐立不安。

因為不放心,她剛剛被熱水溫暖的身體在一點點降低。又等了一會兒,她見裴然還沒回來,就穿上外套,想要下去看看情況。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整個靜軒比她剛才來時還要安靜。尤念下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換鞋,略大的拖鞋讓她走起路來拖沓許多,所以走廊上的腳步聲很清晰。

她先去了他們之前停留過的第一間包廂門,房門緊閉,她敲了敲沒有得到回應,試探的一擰,結果房門輕松就打開了。

“沒人?”這間包廂的已經被人清理過了,原本髒亂的地上已經幹幹淨淨,壞掉的桌椅也像是不見了,就是一個人也沒有。

呆愣愣站在包間門口,尤念看着空無一人的走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

“裴然,你在嗎?”越是安靜沒人,尤念就越是害怕。

她現在好怕剛才聽到的那句‘下面出事了’真的是裴然出事了,腳步不由就倉促了一些,她邊走邊喊着裴然的名字。

“裴然!”

她出來的慌了,忘記把手機也帶出來,此時她聯系不到他不由有些着急。

一路走到走廊的最後一間類似辦公室的門前,她想着如果還找不到人,就趕緊回去打電話問問。

咔——

就在尤念準備敲這間辦公室的大門時,黑色的大門忽然被裏面的人打開了。

尤念擡起來的手僵在空中,她擡眸看向敲門的人,在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後,想也不想就撲上去抱住了他。

“你怎麽也不回我一聲呀!”終于松了口氣,尤念抱住裴然的腰身,擡起小臉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你找我?”裴然所在的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他一開始根本沒聽到尤念的聲音。

隐約間他只聽到了模糊的幾聲,因為這裏的人都被他清走了,所以他聽到聲音後才會出來查看,沒想到一開門就迎來了一個熱情擁抱。

“怎麽出來了?”摸了摸懷中小姑娘柔軟的頭發,裴然低頭看向她。

她身上香香軟軟的,一看就是剛剛洗完澡,裴然聞着她身上的香甜,一點兒也不想把人松開,接着他很敏銳的察覺到身後投來的視線,不由将人圈的更緊,把她的身影擋的嚴嚴實實。

“你什麽時候回去呀?”見他沒出什麽事情,尤念就放心了。

此時走廊上的窗戶未關,呼呼的涼風不停地在走廊上蹿流,尤念剛才只想着裴然了還沒察覺到什麽,如今往他懷裏一縮才察覺到冷意,不由又往他身上埋了埋,細聞之下竟然聞到了淡淡的煙味。

“想我了?”裴然總是能歪曲尤念的意思,察覺到懷中的人越埋越深還不停地拱來拱去,他莫名就想起很早之前,自己抱過的那只小比熊。

略涼的指撫過她的脖頸上的皮膚,尤念被他冰了一下不由抱他更緊。

裴然越看越覺得她想是那只小比熊,不由低笑出聲,眉眼間蕩着春色擡起她的小臉捏了捏,戲谑道:“什麽時候這麽黏人了?”

尤念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說她剛才是太擔心他了,但張了張嘴與裴然的視線相對後,那些類似關心的話她又說不出口了。

辦公室的大門只開了一半,那一半被裴然擋的嚴嚴實實的也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尤念隐約間聽到極小的談話聲,像是故意壓低着不想讓她聽到般,尤念反應過來,趕緊放開了他。

“你還沒忙完嗎?”從裴然懷中出來,她覺得更冷了。

縮了縮身子将大衣外套裹緊,裴然看到後伸手幫她一一扣上,輕輕應了一聲。

“早點休息,你要是害怕睡覺時就把燈開着,我這邊還要等會兒才能回去。”随着他微微傾身,大門內的場景露出了一些。

尤念沒有刻意往裏面看,只是随着他的動作不經意往裏面掃了一眼,然後她就呼吸一緩,隐約間看到有人正站在窗邊。

那人絕對不是高格,他側身對着尤念他們,側容溫雅冷漠,特別像她剛才在休息區看到的那人。

那是……陸南諸?

只是一瞬,裴然就直起了身子,尤念的目光還沒收回,讓他抓了個正着。于是裴然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不過他并沒說她什麽,只是略微用力地掐了掐她的臉頰道:“累了就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尤念收回視線揉了揉鼻子,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反正知道他還好好的就可以了,知道他還有事要忙,所以她乖乖的點了點頭:“好,我先回去了。”

裴然揉了揉她的頭發,倚靠在門邊目送她離開。

尤念都走出去好些了,然而背後安安靜靜的仍舊沒傳來關門的聲音。她好奇回頭時發現裴然還倚靠在門邊,看到她回頭,他對她彎唇笑了笑,模樣好看的男人無論做什麽都賞心悅目,尤念只一眼就看得熱氣上湧,心跳加快。

“你……”知道裴然是想看她離開後再關門,尤念心中暖意流淌。

她感覺自己的情緒越來越難控制了,與此同時裴然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神。

“怎麽不走了?”裴然見小姑娘臉頰紅撲撲的忽然就回了頭,不由有些好笑。

對上她失神呆滞的視線,裴然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麽。身後的高格幹咳了一聲,裴然好似沒聽見般,面色不變仍倚在門邊,他見尤念像是傻掉了般,于是挑眉問道;“這是又舍不得我了?”

“還是想讓我送你回去,讓我哄着你睡?”

裴然的調侃成功讓尤念收回心思,她雙頰燙的更加厲害,總感覺裴然像是看穿了她。

“你少臭美了!”

尤念沒再回頭看他,蹭蹭蹭跑遠的時候,她又怼了他一句:“我才不用你哄着睡,你不來我一個人睡得最安穩了!”

空蕩蕩的走廊上很清晰傳來尤念的聲音,有些逞強,有些氣急敗壞,聽着還有點賭氣撒嬌。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四樓,高格才又咳了一聲,瞥了眼窗邊的人,問道:“然哥,咱可以繼續了不?”

“……”

尤念後來是真的沒有等裴然回來。

她折騰了一晚上是真的累了,窩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陷入夢中的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有好多好多的人,有人在驚呼,有人在逃跑,她順着讓這群人驚恐的方向走去,然而奇怪的是,她越往前走視線就越模糊,後來她在站定某一個位置後就再也邁不動腿了,心跳開始劇烈跳動。

砰砰——

砰砰——

尤念睜大了眼睛,然而她總感覺像是有人捂住了她的雙眼,周圍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後來這裏變得越來越嘈雜了,尤念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掙紮,直到捂住她雙眸的手掌裂開幾條縫隙,有微弱的光透了出來。

【念念,什麽也不要聽,什麽也不要看】

耳邊傳來顫抖的聲音,帶些一遍遍的回音。在周圍的喧嘩變得不清晰後,她沒有聽從那人的吩咐,一點點、一點點,将目光投在了縫隙之外的世界……

“啊——”夢到這裏就醒了,明明她什麽也沒看到,然而砰砰的心跳快的像是要從身體中跳出來般,疼的厲害。

巨大的恐慌襲來,她尖叫着從夢中醒來,在睜開眼看到周圍仍舊是黑漆漆的世界後,她劇烈喘息着尋找着光亮。

“念念,你怎麽了?”裴然很快被她驚醒。

他從背後抱住她時發現她抖得十分厲害,摸到她額上都出了冷汗,裴然趕緊将一旁的壁燈打開,将人抱緊哄着。

“吓死我了……”有了光亮後,尤念才從恐懼中抽離。

此時裴然溫暖的懷抱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反身不由抱住他哭了出來,裴然幫她擦了擦汗,低眸輕聲問道:“做噩夢了?”

“嗯,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

尤念抽了抽鼻子,斷斷續續和裴然講了下自己夢到的場景。

她窩在裴然懷中,并不知道他此時是什麽表情,等她說完後,她半響都沒有聽到裴然的回應。就在她想要擡頭的時候,裴然低笑了一聲壓住她的腦袋,他嗓音放緩後也聽不出什麽情緒,他說:“不過是場夢而已,沒什麽好怕的。”

在這之後他就一直拍撫着尤念的背部,輕柔的動作沒一會兒就撫平了尤念的緊繃。

尤念擦了擦眼淚,窩在裴然懷中很快又有了睡意。半睡半醒間她感覺裴然捏起她的下巴親了一下,他似乎盯着她的臉看了很久,最後将指尖按在了她的頭部穴位。

“別怕。”他聲音中好似泛了些涼意。

略輕略緩的聲音有些不太真實,他好像說:“別怕,明天我帶你去看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姐幫我查了下,發現我的名字全省只有一個和我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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