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 精神碰觸
58 精神碰觸
◎黏◎
暴雨過後的清亮天光從窗簾縫隙鑽進來,室內影影綽綽的光影裏,能看見大床上的鼓起,和已經空了的另一側。
浴室門打開,渾身萦着水汽的高大身影走近,男人只随意穿了件浴袍。帶子松松垮垮地系着,精壯的胸膛露出大片,上面布滿抓痕,新鮮得還在冒血珠。
季禾的睡姿很乖巧,小臉在柔軟的枕頭塌下一角,側臉寧美,将空調的溫度調高,陸時延才敢小心掀開被子。
朵朵紅梅在雪膚綻放,遍布痕跡。大手頓下,那雙茶眸霎時晦暗起來,陸時延抿唇,耳朵在幽暗室內變得越來越紅。
可是待看見她頸肩處的傷,男人的唇線繃緊。
陸時延雙膝跪在季禾身前,弓着身,小心給她擦藥。
同樣的傷出現在陸時延的身上顯得暧昧,都算不上疼,可是這些抓痕要是出現在季禾的身上,陸時延的眉頭擰起。
整個流程下來他的額角冒出一層細汗,陸時延去洗了個手。正要上床時,但想起什麽。
卧室茶幾上那個奇怪的酒杯還在。
水晶酒杯盛滿紅色的酒液,底層全是白色的藥丸,有種令人心驚的靡麗。直覺讓陸時延對這杯東西生出第一眼的不喜和煩躁,他回頭看眼大床上安靜的人,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松了口氣。
周圍并沒有任何空藥瓶。
陸時延把這杯酒拍了照,遲凝片刻,他把照片發給了喬遇。
伴着一句簡潔的話:
【這是我在她的房間發現的酒。】
像大狗一樣湊近,陸時延捉住在被子下的那只小手,十指交握放在自己胸膛,久久凝視着身邊的人,抱着這種不真切的虛幻感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
季禾醒來的時候意識還沒回籠,輕輕地眨眨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等季禾的手已經放上去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什麽。
眼睛微微睜大。
身上的不适,和對面同樣光裸的男人都在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
走馬觀花似的在腦子裏回演。
季禾很少有想逃離現場的沖動。
為了不吵醒熟睡的男人,季禾起身的動作格外輕柔,誰知手将将抽離,一陣天旋地轉,她被重新撲倒在下面。
身上的人腦袋埋在她的頸窩,手箍住季禾的細腰,雖然大半身子側開,但另一半卻是肌膚相貼。
季禾僵硬住。
劇烈動作導致被子都被掀開,陸時延光裸着大半肩臂,上面細長的抓痕清晰可見。
季禾被燙開眼。
男人的聲音慵懶,悶悶的,“奪走我的清白,你不對我負責嗎?”
季禾的臉迅速變紅。
搡他一把,陸時延順勢把季禾的手圈在自己腰上,讓她抱抱自己。
黑睫垂下,俨然有就着這個姿勢繼續睡的打算。
隔着薄薄的一層肌理,男人身上的溫度滾燙,季禾逐漸冷靜下來,手從男人的後腰一路往上。
似乎沒察覺到驟然緊繃的身體,微妙的身體反應。
季禾的手勾住陸時延的脖子,她的聲音輕悶:
“你昨天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怕你害怕,”他蹭了蹭季禾的脖子,“但是我不想讓你害怕,”陸時延直白得讓人心顫,他翻身和季禾貼面躺在一塊兒,看着她:“你可以不夠喜歡我,但是別讓我離開你。”
季禾的吻傾身覆上來。
她看着他:“可是喜歡我很辛苦,不開心。陸時延,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好。”
陸時延眼裏漫上心疼,抱緊她,“我原本也以為可以說服自己不去喜歡你了,但是寶貝,我愛你——”
陸時延承認自己就是折在季禾的手上了。
可是那又怎樣,他甘之如饴。
啄去季禾臉上的淚水,那雙小手主動環繞住身上人的蜂腰……
這一刻,吻是不帶任何情欲的靈魂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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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晚過後,季禾和陸時延在海城黏糊滞留了許久。
如果不是季禾還有上一次被報複的案子要開庭,二人恐怕還不會踏上回S市的航班。
等行李的空隙,季禾低頭回複這幾天堆積的信息。
身後忽然貼上來一個人。
無奈笑下,季禾從前都沒發現陸時延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轉過身,黑色帽檐下的臉揚着笑,環抱着季禾,但口罩早已不知所蹤。
季禾瞟下周圍的人流。
在包裏熟練找到一個口罩,陸時延順從低頭不大情願讓季禾給戴上,她說,“被人拍到怎麽辦?”
“那就承認好了!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季禾手熟在他腰側擰一把,用眼神警告他。
陸時延不怕,反而低頭吻她的手:“在給誰發消息?”
“工作上的事,還有我朋友,喬遇她們。”
陸時延一手牽她,一手推行李車。聞言動作稍頓,偏頭看了季禾一眼,說了句“是嗎”,
他想起那天發給喬遇的照片。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喬遇果然是知道點什麽。
她說等他回到S市會告訴他。
陸時延驅車至季禾的公寓,車子停穩,他迫不及待纏住季禾:“不想你走——”
“……那我看着你先走?”
陸時延氣哼,可又被季禾一個吻哄好。
“我下午有個案子要開庭,”她抱住陸時延,哄他:“你先回去等我,可以嗎?”
陸時延點頭,“我送你過去。”
季禾覺得那樣太麻煩,可招架不住陸時延,只得回公寓換了套衣服,讓陸時延送她前往法院。
李強對季禾私下進行報複這件事鬧得很大。
季禾本身在這個圈子裏受到的關注不提,光是李強這種危險分子無視安保闖進了大樓,險些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足夠讓明恒顏面掃地。
抱着各種心思來旁聽的人很多。
季禾一* 心想做法援,不免有人好奇她會怎麽對待這種人。
可事實證明,季禾的善心不會給這種爛人。
季禾沒将這個案件委托給其他律師,而是選擇自己擔任原告和委托律師。
陸時延進來時,見到的就是季禾坐在原告席上游刃有餘的模樣。她穿着白色襯衫正裝,神情冷淡,明明言語溫和至極,卻能把對手逼無退路。
自豪感油然而生。
陸時延看着臺上的人,滿心覺得她厲害。
可也僅僅是在不知道她就是受害人的時候。
作為證據公示出來的照片看着就令人後怕,碎了一地的車窗玻璃,斷裂的傘柄,已經滿地像鮮血一樣的紅色油漆。
陸時延抿唇,朝那張臉頰看去。她很平靜,把委托律師和原告兩個行為完全剝離出來,只專注于前者。
他控制不住去想,季禾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是不是也遇見了這樣的報複。但陸時延同時又不敢去想,如果她曾經真的面臨這樣的事……他深感揪心的疼。
李強被判是板上釘釘的事,季禾要做的不過是讓他受到的懲罰最大化。
觀衆席上的打量如熾光,季禾背脊挺直,并不受影響。只是視線忽而若有所查地朝最後頭的某個角落看過去,猝不及防對上陸時延的眼,季禾的表情有片刻的失态。
她很快恢複過來。
中間休庭十分鐘,李強敗訴已經成為大概率事件。或許是從委托律師初得到了預告,他開始焦躁不安。
“季小姐、不,季律,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即使被人阻止攔着,李強不甘心地朝季禾的方向下跪,哭訴,“你把我老婆孩子都弄沒了,我也沒真的傷到你,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放過我吧!”
這一番言論饒是季禾見的無恥的人多了,也覺得可笑。
轉身欲走的腳步停下,隔着警衛,她嗤笑:“害你一無所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被人扣下壓低了腰,季禾高高在上的姿态激怒李強,既然沒法在她的手裏得到諒解,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暴露正面目:“賤人!你們以為她是什麽好東西嗎!”
突然爆發出來的猛勁兒使得警衛竟沒拉住他,眼看着李強朝着季禾的方向沖過去,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季禾的面前。
在法院不能動手,陸時延捏緊李強看似制止的動作也足夠他受盡苦頭。
“陸時延——”季禾反應過來,在警衛壓住李強的時候,上前握住陸時延的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這才讓處于憤怒中的男人松手。
他反牽緊季禾的手。
“啊——”李強吃痛怒吼,“賤人,季禾你這個賤人,”他開始口不擇言:“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麽能對付你?”他瞪着季禾,睚眦欲裂,“要不是多虧你有個‘好爸媽’給我大筆的錢,我可沒法對付你,讓你的案子都開不了庭!”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周圍的人開始朝季禾投去隐晦奇怪的眼神。
不排除李強有說假的可能性,可他一個下九流的混子,沒人出手,的确是沒勝算對上季禾。但這個出手的人要是成了季禾的父母,那可真就是……
陸時延感受季禾的手在發抖。
季禾覺得自己腐爛傷疤的一角被人掀開暴露在陽光下,醜陋、刺痛,他們看她的眼神,夾雜着同情和看異類的奇怪。
就在季禾想要落荒而逃的時候,陸時延站在她的身邊,握緊了她的手,“別害怕,你可以打敗他,同樣也可以打敗他們所有人。”
季禾牢牢攥緊陸時延。
李強庭外鬧事,加上他本該的懲罰,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地下停車場,車內。
兩人依偎在一起,像是互抱取暖的姿勢,陸時延的手輕輕的順撫季禾的背,沉默陪着她。
“剛才的事,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季禾聲音有很輕的哽塞。
“沒有——”他毫不猶豫。
陸時延是真的不在意,溫柔道,“請你相信我,我或許會對你的過去偶有好奇,但不會去探究。”
剛才爆發的沖突和那些人異樣的目光都沒能讓季禾示弱,可是陸時延的話,讓她的眼淚掉下來。
就在他以為這個話題終于過去的時候,陸時延聽見季禾帶有如釋重負的一句坦誠——
“他說的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吻是不帶任何情欲的靈魂碰觸”靈感來自于——對視,是人類不帶情欲的精神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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