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後來葉絮回想, 讓所有的一切開始變得不純粹, 開始走向另一個結局的, 大概就是那晚和陳佳蕾的閑聊,最致命的也是那句沒被葉絮放在心上的他家裏好像挺有錢的。
往後的所有都在诠釋那句話。
那晚的晚自習葉絮和梁嘉泓在發qq消息聊天, 梁嘉泓說路過超市想買點飲料, 問葉絮買普通牛奶好還是旺仔牛奶好。
葉絮問他他想喝什麽
梁嘉泓最後買了旺仔牛奶,說是很久沒喝了, 買了一箱。
只是一箱牛奶而已, 葉絮卻把這件小事記得很深, 對她來說這比普通的牛奶貴很多,一罐就要五塊錢左右,一箱得多少錢。她覺得他确實是有點錢的, 大概真的和表妹的男朋友差不多。
不過她更關心他愛喝什麽。
兩人正聊着呢, 教室裏最後一排傳來硬幣的叮叮叮聲, 葉絮一開始沒在意, 可那聲音一下一下的, 像是有人故意在制造發出這個聲音,就連講臺上的老師都擡頭看去,并給予眼神警告。
葉絮回頭望了一眼。
那個男生是二班的, 寸頭圓腦袋, 長得矮有點胖乎乎的, 不是憨厚老實的那種, 而是油腔滑調的那種, 是葉絮比較讨厭的男生類型。
他坐在梁嘉泓的位置上, 正在把玩梁嘉泓課桌裏的硬幣。
葉絮對那類男生是沒有信任感的,課桌裏的硬幣少說也是有十幾二十幾個吧,那相當于普通學生的兩頓飯,挪走個幾塊錢也不會有人發現,小賣部奶茶能喝好幾杯。
她在初中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學生偷盜之類的事情。
葉絮和梁嘉泓說了說,她讓他不要再把硬幣放在課桌裏了。
梁嘉泓說有時候只是順手。
他買完水找零,或者有時候口袋裏有硬幣,他都會順手往課桌裏一扔,他嫌硬幣放在身上太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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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絮問他那如果被人拿了怎麽辦
梁嘉泓回答的豁然那也沒辦法。
葉絮盯着這個回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過很快梁嘉泓又發來消息,他說那人還在玩嗎葉絮嗯。
梁嘉泓那就麻煩我們小朋友幫我保管一下吧。
葉絮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女人幫男人保管財務象征着太多,而當對方有一樣東西交托于你時就産生了羁絆,葉絮很樂意和他有羁絆,這堆硬幣的意義和男女之間送的禮物含義一樣,是他們關系的一個象征。
在第1節 晚自習下課後,葉絮默默走到梁嘉泓的位置那邊,在那個男生的注視下拿走了課桌裏的硬幣,她一直低着頭,她不敢看周圍的目光。
知道她和梁嘉泓談戀愛的也就她寝室裏的人和梁嘉泓玩的好的幾個人,別的班級沒有人知道。
她衆目睽睽的拿走那些硬幣無疑是公布了什麽。
她低頭同時也是因為羞愧。也許她的舉動會讓那個男生以為她把他當做小偷,雖然她心裏這樣懷疑過他,但擺在面上的時候她覺得很侮辱人,因為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到底會不會偷東西。
葉絮拿好後和梁嘉泓說你想用的時候和我說,我把它們給你。
梁嘉泓說先放你那吧。
下了晚自習,葉絮回到寝室第一件事情就是安頓這些硬幣,她翻遍了自己的衣櫃和書桌,都沒找到合适的盒子去裝它們。
最後葉絮把硬幣撞在了自己的眼鏡盒裏,粉色的橢圓形眼鏡盒,正好塞滿。
她沒有悉數一共到底多少,數目和她無關,她只是在幫她的男孩保管而已。
葉絮在開學的時候買過一個鎖,但後來發現用起來太麻煩,寝室裏的姑娘都不是那種人,她就只鎖了書桌中間的那個大抽屜,也是因為上了鎖所以她幾乎不怎麽用那個抽屜,只會把生活費放在那裏,鑰匙放的就更随意了,就擱在梳妝鏡的後面,幾乎全寝室都知道她的鑰匙在哪。
葉絮把眼鏡盒放在了右邊的小抽屜裏,那是她放首飾和化妝品的抽屜。
張黃金笑着說“你就放眼鏡盒裏啊”
葉絮“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
張黃金“不過他能有這麽多硬幣也是神奇。”
“我也覺得,誰知道他呢。”葉絮輕輕撫摸着那個粉色的眼鏡盒,眼底的甜蜜溢出。
晚上梁嘉泓遛完狗回去的時候正好接到王邵俊的電話,三缺一,問他來不來,地點在天鶴大酒店。
梁嘉泓笑了聲說“你們打麻将還要在天鶴專門開個房”
王邵俊說“下午陪客戶在這兒吃飯唱歌,嗓子扯不動了,想着幹脆晚上打打麻将好了,順便而已。”
天鶴酒店是當地星級最高的酒店,但也不過三星級而已,擱在他們眼裏,這地方也不過這樣,和普通賓館有什麽區別。
王邵俊報了個房號就挂了電話。
梁嘉泓打了車過去。
那時候還沒有在線叫車,攔車全靠運氣,梁嘉泓不止一次覺得甘霖坊地段有點偏僻,好在最近梁夫人有搬家的打算。
梁嘉泓到的時候那幾個人正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抽煙,房間裏煙霧缭繞,跟在他後面走進來的服務員都被嗆出了眼淚,卻還是微笑着把客人叫的紅酒奉上。
梁嘉泓笑着說“你們這兒和北京霧霾天有一拼啊。”
王邵俊吐出一口濃煙,也不過二十出頭,那模樣卻十分老态龍鐘,他說“會不會比喻啊,什麽霧霾天,這整個一蓬萊仙境。”
楊旗誇張的笑起來,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
王邵俊的女朋友叫陳韻韻,家裏是做物流的,和王邵俊同年,長得嬌小可愛,不喜濃妝豔抹,但也不是單純的主兒,很玩的開。
瞧瞧上天多不公平,它給了世上一些人財富和權力,還要給他們美貌。
陳韻韻把王邵俊往牌桌上推,“快點啦,人都來了,開局開局”
王邵俊“就你牌瘾大。”
四個人打了一圈,梁嘉泓贏了上千,他牌技一向不錯,在這圈子裏外號人送牌神。
其實輸多少贏多少,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麽,重要的是終于可以打發時間了,也就圖個樂趣而已。
梁嘉泓有時候也會故意放牌,就當幫着朋友哄女朋友高興了。
等牌的時候梁嘉泓會回葉絮消息,葉絮知道他在打牌,她讓他專心打不聊了,梁嘉泓又說沒事,随便打打。
陳韻韻丢了個白板出去,看了幾眼梁嘉泓,月牙眼一彎,說“我下午聽我朋友說在八一路看到你了,還牽着個姑娘,是上次玩游戲打電話的那個女生嗎”
梁嘉泓微微挑眉,“哪個朋友”
“就以前玩過一次的,張寧。”
梁嘉泓想不起來,說“忘記了。”
陳韻韻“別扯開話題,好好回答上個問題。”
梁嘉泓知道逃不過,于是笑着承認了。
王邵俊不假思索的問道;“那姑娘家裏是做什麽的”
他們在這裏圈子擴張的很大,只要一個名字就能打聽到人家裏祖宗三代。
梁嘉泓沒問過葉絮家裏的情況,他說“應該就普通家庭吧。”
這下王邵俊驚了,“你還真有勇氣啊。”
王邵俊之所以訝然無非是因為他們太講究門當戶對,在他們的意識裏,交往的女孩應該都是和他們本身相當的,表面看是錢的問題,其實不是,而是由錢形成的經濟觀念,社會閱歷,思想看法,這些意味着能不能讓兩個人很好的相處,适不适合在一起。
電視劇裏描述的花天酒地類型富二代并不是沒有,可有人濫情也有人專情,并不是所有有錢人就應該浪蕩沒譜。
他們幾個雖然經常會開些不着邊際的玩笑,會吹噓一些東西,但在感情上是絕對忠誠的,好比王邵俊和陳韻韻,兩個都是玩的開的人,但他們對彼此是真心的,不屑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也是想着以後結婚要過一輩子的。
在王邵俊和楊旗看來,梁嘉泓也是這樣一個人,他甚至比他們更自律,他們兩個在梁嘉泓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有過放浪形骸的時候,初入花花世界難免會迷失方向,但好在很快清醒過來,可梁嘉泓始終看的清一切,這個十七歲的少年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後怕。
楊旗和陳韻韻顯然也是吃驚的。
王邵俊忍不住多問一句,“你認真的”
梁嘉泓全程在專注的看牌,但他特明确的嗯了聲。
王邵俊想着世上真愛難得,一切都說不準,他搖搖頭笑了出來,恢複了往日的那種語調,問道“那弟妹叫什麽什麽時候帶過來讓我們見見”
梁嘉泓說“她叫葉絮。”
陳韻韻眉頭忽地一皺,擡頭問道“叫什麽哪兩個字”
“葉子的葉,柳絮的絮。”
陳韻韻把這個名字反複核對後,猶猶豫豫道“我好像知道她。”
梁嘉泓手一頓,擡起眼眸,薄唇微張,“是嗎”
陳韻韻指甲扣着桌面,心一豁,“反正都是自己人,我就說了,這個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徐建恒的前女友吧,徐建恒你總知道吧。”
梁嘉泓“知道。”
陳韻韻說“我聽徐建恒說有個特別喜歡他的女孩兒,為了他什麽都肯做,還把學校考到了這裏,不管他外面談多少個,那女孩兒總還是賴着他,當時好奇就問了問名字,因為葉絮這個名字很特殊,我記得就比較牢。”
王邵俊朝陳韻韻使了個眼色,圓場道“誰沒個前任,再說了那徐建恒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玩人家女孩要把責任推在女孩身上什麽道理。”
梁嘉泓眼梢微挑,用一種極其沉靜釋然的聲音說“談過就談過吧,要追究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前任。”
他一直覺得前任并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那是他們自己真心喜歡過的人,是人生的一部分,并沒有什麽地方值得聲讨。
陳韻韻也知道自己可能用錯了語氣,她說“我不是說她不好,只是想起這麽一件事情而已。”
梁嘉泓不想把氣氛推向僵硬,随和的笑了笑,說“我知道。打牌吧。”
後來聊了很多東西,和之前一樣,說說笑笑,可陳韻韻覺得其實一直停留在葉絮這個女孩兒那裏,她看的出來,梁嘉泓在想一些事情,但在想什麽,她就不知道了。
淩晨四點結束牌局,梁嘉泓輸了好幾千,楊旗開玩笑說他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
梁嘉泓拿上外套,神情疲倦,卻仍扯了個笑容回應楊旗,楊旗讓他在這兒睡一覺得了,梁嘉泓拒絕了,拒絕的理由讓楊旗捧腹大笑,理由是他明天得上學,得穿校服。
楊旗說“幹脆就不去了呗,你爸那邊你也開始接手了,有什麽好去的。”
楊旗給梁嘉泓遞煙,梁嘉泓将煙銜在了嘴裏才想起答應過葉絮的事情,他又把煙拿了下來,捏在手裏把玩。
他說“再待一段時間吧。”
楊旗“随便你啊,困死了,老子去睡覺了。”
梁嘉泓扔了那根煙,穿上外套走出了天鶴酒店。
他選擇了走回去,淩晨四點的街道,清冷寂寥,黑夜模糊的不像話,像要被什麽撕開一樣。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徐建恒,這個人他見過一次,但沒什麽交集。
那晚跟着朋友一起去凱歌那邊玩見到的,歌凱是一家網吧的名字,但老板還在隔壁一樓開了家游戲廳,都是些賭錢的機器。
深更半夜還聚集在那裏的人多數分為三個類型,一是像他這樣,偶爾過來,只是為了玩樂一下,輸贏不重要的人,二是沒有正經工作,想靠着這個一夜暴富發財的中年男人,三是徐建恒那類人,年輕男生,不讀書不工作,和一幫朋友昏昏度日。
那樣的人,背景不用打聽也能一目了然,一個走入歧途的混混而已。
他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葉絮那時候會喜歡那個人什麽。
他和葉絮沒有聊過前任問題,他從一開始也不曾隐瞞她什麽,只是沒必要刻意的去解釋說明,他也沒想過她是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女孩,都有着差不多的青春,怎麽可能從前沒有喜歡的人呢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真的不在意的話,那得是聖人才能做到吧。
梁嘉泓走在路上輕笑了聲,笑他自己居然也會吃醋。
臨時起意,他給葉絮發了條短信我們小朋友現在應該睡得很香吧。
他故意發的短信而不是qq,那是他少數的惡劣心理作祟,他希望葉絮能在此刻回複他,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稍微擺平一點他內心的醋意。
但他知道葉絮多半不會回複,他覺得自己幼稚,收了手機,上下滑着手機玩。他的手機是一款諾基亞的值班滑動類型手機,半智能,帶鍵盤的那種。
出乎意料的手機顯示來了一封未讀短信,葉絮說剛港坐了個夢。
她可能半夢半醒的回複短信,裏頭還有錯別字。
梁嘉泓心軟了,甚至後悔這樣去吵醒她。
他問她夢到了什麽
然後隔了兩三分鐘才得到回信,葉絮編輯了很長的一段話。
她說夢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在我覺得很難受的時候你正好出現了,我夢到我一直往前跑,跑到快要吐了,然後沒剎住車掉進了懸崖,再醒過來的時候在醫院,一睜眼就看到了你,你是個醫生,你在幫我按摩,說這樣好的快,你笑得特別溫柔。
其實夢裏的場景變幻莫測,很難用語言完全的描述出來,葉絮也是簡單的說了說。
梁嘉泓安撫道只是個夢而已,現在還早,繼續睡吧。
那頭的葉絮揉揉眼睛,清醒了幾分,問他你怎麽還沒睡,回去了嗎梁嘉泓在路上。
四點多的清晨黑暗一片,空氣也最為凜冽,陽臺的玻璃門沒關緊,一絲絲冷空氣接踵而至,葉絮咽了咽喉嚨,發現中間好像有什麽堵住了一樣,隐隐發疼。
按照她的經驗,這是着涼感冒了,而且還是比較嚴重的那種,感冒分兩種,一種從喉嚨開始一種從鼻子開始,一般從喉嚨開始的周期都會長一點。
從小到大誰沒有感冒過,換季的時候其實都是家常便飯。
但她和梁嘉泓說我好像感冒了。
葉絮躲在被窩裏捧着手機等他的回複。
梁嘉泓說是不是被子沒蓋好寝室裏有藥嗎葉絮好像陽臺的門沒關緊,藥有,開學的時候媽媽幫我特意買的,因為以前經常感冒。
梁嘉泓那明天吃完早飯後記得吃藥,別再讓自己着涼了。
葉絮知道啦,你快點回去睡覺呀。
梁嘉泓快到了。你也睡吧。
葉絮想了想,回複道晚安,大笨蛋。
葉絮合上手機,假裝要開始睡覺,內心卻怦怦怦。
她和梁嘉泓之間還沒那麽多親昵的稱呼,哪像表妹和她男朋友,什麽老公老婆,寶寶寶貝,随口捏來。
一句大笨蛋幾乎要了葉絮所有心跳,她不知道梁嘉泓會不會喜歡這樣的。
手機亮起,震動了兩下,葉絮忐忑的點開未讀短信,那個發着白光的小信封。
梁嘉泓說晚安,小傻瓜。
葉絮盯着那行文字癡笑,動了動手指,把通訊錄裏梁嘉泓的備注改成了大笨蛋,改完她又去他空間溜達了一圈。
她還沒在他空間留過言,而如今留言板上又多了幾條別人的留言,是上次葉絮發現的那個和他關系很好的女生留下的,幾句無關緊要的文字摘抄,氣息憂傷壓抑,又自诩清高。
葉絮點開留言板的框框,敲下和短信裏一模一樣的一行字晚安,大笨蛋。
這樣親昵的稱呼已經足夠說明一切,她在他的領土裏宣示她的所有權。
葉絮再次合上手機,心滿意足打算睡個回籠覺。
平靜下來,她腦海裏又晃過剛才夢境的片段,那是一些不美好的回憶,她甚至已經開始不放在心上,也開始後悔她做的事情。
那兩年追着徐建恒跑,永遠在做一個備胎,他動動手指她就可以為他做一切。
她是通過表妹認識的徐建恒,表妹和徐建恒是同班同學,那時候也算是一見鐘情吧,一個個子高又有幾分懶散的混混類型男生,很吸引她,她就這麽一頭紮了進去,像一個人的獨角戲。
但回頭來想想,她又覺得慶幸,慶幸遇到這樣渣男,讓她學會了太多東西。
她還記得那天是怎麽從這泥潭裏爬出來的。
她和徐建恒算不上多明朗的男女朋友,那天她借了朋友的手機在家裏和他發qq聊天,他說他無聊想她去陪他,也可以一起去玩。
可徐建恒在上海市區,葉絮只不過是個沒有獨自出過島的初三女生,她不知道怎麽坐輪渡不知道怎麽坐地鐵。
但在那幾分鐘裏,她計算出了一來一回的時間,并且翻出了身邊所有的錢。
她不想管父母會不會擔心,不想管以後會怎麽樣,只想立馬飛奔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和徐建恒暧昧過的一個女生突然來找她,葉絮頗為自豪的向她闡述徐建恒說想讓她過去陪他,可是她沒辦法過去。
誰知道那女生說他是不是剛剛和你說的還讓你陪他去看煙花葉絮心一緊,反問你怎麽知道
她說因為他剛剛也是這麽和我說的。
那一刻是什麽感受那一刻她沒有哭沒有再去找徐建恒詢問,所有的癡心和真心像流沙般慢慢流逝,她看着桌上的一堆十塊錢和二十塊錢紙鈔忽然覺得很無力。
她和徐建恒說我們分手吧,他也一如既往的說好。
她知道,他總以為她會回頭,她賴定他了,所以他從來不會挽留,他那樣的人有着女孩喜歡。
這一次葉絮平靜的删除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迎接她的是中考和一個嶄新的生活,她以後會遇到一個真的愛她,真的對她好的男生的,她這麽想。
她是有多幸運,就這麽遇見了梁嘉泓,一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男生,一個幾乎完美的男生。
因為曾不被珍惜,所以她分外懂得怎麽去珍惜對方。
可能這也是上天安排的不幸。
愛上一個人被抛棄是多麽殘忍的事情,可更殘忍的不是重新鼓起勇氣,用盡全力再去愛一個人的時候再度被遺棄的時候嗎人一生能有多少次重拾真心的機會。
這一天确實值得紀念,梁嘉泓回家洗澡阖眼睡覺的時候已經淩晨五點,距離七點起床不過短短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裏他夢到的都是葉絮。
他夢到他們在江邊擁吻,葉絮主動的跨坐在他身上,一寸寸的往下,親吻他的喉結。
鬧鐘響起的時候梁嘉泓恍惚了幾秒,掀開被子一看,果不其然。
他拿上幹淨的衣服又沖了個澡。
他很少會做這樣的夢,印象裏也幾乎沒有,除了初中時第一次遺精。
那個早晨他有些混沌,去學校的路上,他還在回想夢裏的場景,香豔的讓人難以忘記。
這讓他不經想起昨天下午和葉絮在有意思裏的吻,那個幾分刻意幾分意外的吻,短短的一兩秒還不足以讓他分辨出滋味,但卻格外令人心馳神往。
他給葉絮回複了個早,葉絮的消息也很快發來,她說你又快要遲到了。
梁嘉泓踏進教室的時候葉絮正雙手捂着耳朵在背書,這是她少有的認真。
梁嘉泓不想打擾她,坐在座位上喝了幾口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會,低頭笑了下。
前頭的劉昊轉過頭和他說話,問他昨晚的比賽看了沒梁嘉泓搖頭,“沒看。”
劉昊說“可精彩了”
“回頭補看。”
中間的座位是四排連坐,劉昊的左邊是男生楊成,右邊是語文課代表唐苗苗,唐苗苗是個處事圓滑的姑娘,能和所有男生女生都處的很好,帶着個白色框的眼睛,屬于耐看型。
她不像葉絮開學半個月還不敢走出教室一步,在這半個月時間裏她早就和周圍的男生混熟了,很光明磊落的那種,不存在撩撥。
唐苗苗收完語文作業,回頭敲了敲梁嘉泓的桌子,“你又不交對吧”
梁嘉泓嗯了聲。
唐苗苗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語文老師指名道姓的要他寫作業,可她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劉昊轉着筆,笑說“那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邊上補作業的楊成忙裏偷閑,插嘴道“肯定是去嫖姑娘了。”
唐苗苗噗的笑了,但也不忘補一刀,“我覺得很大概率是這樣的,黑眼圈也太重了。”
劉昊笑得賊,“兄弟,保重身體啊,小心腎虧。”
梁嘉泓慵懶的靠着座位椅背,也跟着笑,說“還是你們經驗足,一眼就能看出我做了什麽。”
葉絮轉頭問張齊要數學作業的時候就看到這幅光景,男男女女笑作一團,她對唐苗苗這個人不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姑娘,但心裏總是吃味的。
葉絮羨慕她,能在教室裏那麽坦蕩的和梁嘉泓說笑,也羨慕她就坐在梁嘉泓前面。
張齊抓住了她這個吃味的瞬間,他看的很清楚,葉絮眼裏寫滿了羨慕。
他把作業本遞給葉絮,說“是不是很羨慕唐苗苗啊”
葉絮嘁了聲,矢口否認。
張齊笑了笑,沒再說別的。他想,梁嘉泓是不是也會羨慕他葉絮拿完作業本遞給小組長後繼續背書。
張齊看到她垂在後面的馬尾,因為微微弓着背而凸起的蝴蝶骨,長袖外套卷起後露出的一小節纖細手腕。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先來的,為什麽葉絮就變成梁嘉泓的了。
葉絮中午依舊吃的涼面,和烏天賜兩個人在講悄悄話,葉絮把昨天發生的一切說給烏天賜聽。
烏天賜哦了聲,音調轉三個彎,她啧啧幾聲,“小葉子,沒看出來啊,你這麽猛”
葉絮做作的推了她一下,“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很輕浮啊”
“輕浮什麽啊,男人心裏其實喜歡得不得了,我一看就知道梁嘉泓屬于悶騷類型,你再看陳賽博,明騷類型。”
“哎,不想了。你周末去見你男朋友了嗎”
烏天賜“見了,他爸媽不在家,就去了他家。”
葉絮和她在一起後說話也放開了很多,她打趣道“那你有沒有勾引他啊”
烏天賜一拍腿,“當然有啊,老娘我穿了件豹紋的吊帶衫,躺在他家的躺椅上,那叫一個風韻。”
葉絮腦袋裏浮現出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後來的話題就往十八禁方面走了,和烏天賜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十八禁。
記憶力最深刻的莫過于烏天賜講鬼故事了,她說有一個女鬼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男鬼,然後他們一起進了賓館,男鬼脫了女鬼的衣服那會葉絮笑了一個中午,這哪裏是鬼故事,明明是那什麽片。
烏天賜講的慷慨激昂的時候張齊忍不住打岔道“烏鴉小姐,請問你還是個女生嗎”
烏天賜挺胸擡頭,“老娘哪裏不像女生了”
張齊一本正經道“那你說,哪個女生像你這麽黃。”
“你懂什麽,其實女生內心都是很色的,大家都是人,憑什麽就你們男人能色的光明正大,誰規定女生不能色了”
葉絮聽着居然有那麽點道理,她幫着烏天賜說“對啊,憑什麽女生不能色”
張齊一拍桌,喲喲喲道“小葉子,你這是話裏有話啊”
葉絮臉一紅,“你別亂說啊。”
張齊說“這故意得問問嘉泓才能知道诶,嘉泓人呢,哦,在那兒呢,嘉泓嘉啊”
葉絮瞥了眼梁嘉泓的方向,眼疾手快的掐張齊的虎口,張齊痛的叫出聲,卻沒有一點怒色,笑得很是開心。
葉絮威脅道“你不許亂說話”
梁嘉泓已經聽到了聲音,順着聲音望去便看見葉絮和張齊搭在一起的手,他笑着走過去,在張齊的同桌位置上坐下。
葉絮在教室裏沒和他靠得這麽近過,既覺得開心又覺得不知所措,她沒辦法像陳佳蕾那樣自然的撒嬌。
男生一貫很會掩蓋情緒,張齊笑得油腔滑調,一副要找梁嘉泓說理的模樣。
他說“你看看,你媳婦平常就對我拳打腳踢,現在更是不得了了,還學會掐穴了,還好我命門不在這,不然嘉泓啊,我就一命嗚呼了,有空管管現在不管以後還不給你拆家”
梁嘉泓嘴角微揚,嗓音慵懶的溫柔,說“她真要拆我還能怎麽辦”
葉絮這下耳根也燙了起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張齊鬧騰騰的說“行行行,你們小夫妻是一家,反正幫理不幫親嘛。”
梁嘉泓看着葉絮,問道“嗓子還疼嗎”
葉絮捏了捏喉嚨,“還好。”
“中午的藥吃了嗎”
葉絮搖搖頭,“不想吃,那個藥吃了很想睡覺,一上午都沒什麽精神。”
梁嘉泓想想那種昏昏欲睡的滋味,确實不好受,他無奈道“那你說怎麽辦”
烏天賜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就一個感冒,看把你着急的。”
梁嘉泓笑了笑,對葉絮說“放學了去藥店。”
葉絮點頭。
午自習的預備鈴響起,梁嘉泓起身,叮囑道“別再欺負張齊了,你打不過他,我也打不過他。”
葉絮和烏天賜都笑出了聲,只剩張齊一個人哇哇哇喊着你們幫賊。
張齊對葉絮說“你聽到了啊,別再欺負我了”
葉絮調皮道“我就欺負你”
她轉過身開始上午自習,留下張齊一個人笑得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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