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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第 26 章

周一回到學校, 周末發生過的事情仿佛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霍揚問起職高那個紫毛受傷情況,盧驕只挑着說了兩句, 絲毫沒有提及關于阮越的事情。

蘇荷好像也沒有在班裏把阮越已經分化成alpha的事情說出去,顯然馮醫生給的阻隔劑作用很好, 阮越身上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

他面對盧驕的時候, 好像也與平常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早讀課時間依然是盧驕專屬的VIP補作業時間。

雖然他依然寫得慢吞吞的, 但是相對以往而言進展喜人, 并且有了阮越可以詢問, 起碼班主任和其他科任老師最近看他的表情都和藹了好幾分。

說起來,這段時間唯一讓盧驕不爽的,就是他路過蘇荷的座位,聽到的幾次聲音。

果然如他猜想, 并非每天都會聽到評論區的聲音, 如果當天“劇情”沒有什麽值得記錄的,不可能更新一章蘇荷是如何痛不欲生地上滿一天九節課這種內容,隔天盧驕就會什麽都聽不到。

不過周一那天早上,路過蘇荷的座位, 聽到的聲音幾乎吵得他産生幻覺, 耳朵仿佛要爆炸。

“作者怎麽回事啊?寫的什麽玩意?”

“??這是虐文嗎!還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作者有毛病啊, 你寫悶騷冰山攻我理解, 阮越對蘇荷一直都是嘴上不說行動上關懷,但是這次也太過分了吧?主角只是無意間聽到他的情況, 還專門來醫院關心他, 他這個态度是對待暗戀的人還是讨厭的人啊?”

“蘇荷老婆有做錯什麽嗎?憑什麽被阮越這樣指責, 換攻吧!”

“還有盧驕就真站在一旁看熱鬧啊??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安慰主角趁虛而入嗎!他還後退了好幾步……別告訴我你在寫搞笑文作者,我看到那兩行都被氣笑了!!”

“我知道了, 作者是想寫他們倆後面真香火葬場是吧?攻4怎麽還沒出場,快點來安慰下我們寶貝,急死我了!”

這本小說作者到底要寫什麽盧驕也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會按劇情走就是了。

至于阮越——

盧驕懷疑阮越表面看不出問題,但是估計這兩天身體并不舒服。

因為他沒再追求蘇荷了,但阮越居然也沒趁這個機會去往蘇荷面前獻殷勤。

或者是周末不歡而散之後,兩個人都拉不下面子去找對方和解,于是幾天裏也就毫無交流。

盧驕沒有辦法一一反駁那些評論區的指責,不過話說得難聽他還是留心分析了下。

如果“複現”這個小說的文本,應該是出現以蘇荷為第一視角來講述的內容,評論區的“讀者”所看到獲取的信息,顯然也是基于如此。

因而,“劇情”在阮越氣跑蘇荷,而他又沒有追上去安慰蘇荷後,就因為沒有什麽有效信息,章節結束。

那麽,蘇荷不知道他陪阮越做完檢查的全部過程,評論區也同樣的不會知道。

盧驕不知道自己在慶幸什麽,但還是松了口氣——起碼如果評論區知道蘇荷被氣哭的時候,他倆卻融洽相處,肯定要引發火山爆炸了。

草,但是乍一想,又有點莫名的暗爽是怎麽回事?

而學校的匿名牆又在傳高二某班的三角戀修羅場無疾而終告一段落,直到周三放學的時候,蘇荷捧着一束花離開學校,匿名牆又開始吵到底是誰又回心轉意。

盧驕看了霍揚給他轉發的說說,回複:反正不是我。

霍揚:“那就是阮越咯?他倆是不是前兩天吵架了,吵什麽了?你知道嗎?你還打不打算追蘇荷啊?”

盧驕言簡意赅:“不知道,不清楚,不打算。”

霍揚追問:“好吧,那你倆究竟發生啥了?”

盧驕一驚:“我倆能發生什麽?你別亂說!”

霍揚扣了問號發過來。

“哥,你咋這麽激動,我就好奇一問,你上周不還要死要活維護他,怎麽說不追就不追了?”

盧驕的書桌難得有些淩亂——是擺滿了各種學習用具而顯得淩亂,往常更多的時候,這張書桌則是因為主人從來不使用而顯得格外幹淨與整潔。

攤開的物理課本和練習冊都翻到了對應今天新學的那一個章節上,課本上少見的有筆記痕跡,但是練習冊還處于過于空白的狀态,今晚的作業一點進展都沒有。

手機就光明正大地放在物理課本上面,界面還停留在和霍揚的聊天窗口。

盧驕遲遲沒有回應,霍揚以為他生氣了,又跳出一條新消息:“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對了,物理作業是什麽?”

盧驕看了下練習冊頁數,發了過去:“随堂77-78”

霍揚很快回了了OK的表情,然後沒有再發消息了。

盧驕心煩意亂地把聊天內容往上翻,重新打開了霍揚轉發的那條空間說說。

“……手捧鮮花……笑容甜蜜……疑似表白……”

投稿人猜測的內容格外刺眼,盧驕甚至能從文字猜測出蘇荷被人看到的時候,應該是怎樣的表情。

好像也能猜測出來,阮越給他送花時,他是如何羞怯又驚喜地接下。

但他腦補不出來阮越給蘇荷送花是什麽樣的表情,是依然板着一張臉仿佛被綁架了,還是像盧昭愛看的那種三流偶像劇裏的男主深情地耍帥?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按設定阮越就是正牌攻,那他倆吵架肯定是他去給蘇荷道歉,然後重歸于好。

可他就是心煩意亂。

——好像在郁悶,阮越怎麽這麽輕易就“屈服”了,怎麽就輕而易舉按評論區那群人的猜想去做了。

像極了說好的戰友偷偷背叛了他,雖然戰友只是他單方面的認為。

再往下翻和霍揚的對話,盧驕重看了一會兒就直接關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霍揚問他和蘇荷的關系,他居然誤會霍揚是問他和阮越——怎麽來來回回都是阮越?

他都已經下定決心遠離蘇荷,為什麽反而和阮越關系好像更近一些?

但阮越是正牌攻之一,他想遠離劇情,也應該一并遠離阮越才對。

可他本來就沒有故意去接近阮越啊!身邊來來回回都是他的名字,明明應該怪阮越的存在感太強才對。

第二天去學校,盧驕提早了一點到教室,就為了早讀課前能先去聽聽評論區。

阮越給蘇荷送花了,肯定會有大更新,他也正好能聽一聽評論區都說什麽。

“怎麽是匿名送花?誰送的??”

“我猜是阮越道歉!都說了悶騷嘴硬撐不過三章,這不就老實回來了嗎?”

“那我覺得是宋老師,這個男人一看就很會玩深情,其他攻比不過的。”

“會不會是還沒出場的神秘攻四?奇怪,作者文案怎麽删了幾個攻的信息,我記得之前有的。”

“說起來,阮越是不是分化完了,接下來就該有什麽控制不住本能想标記蘇荷之類的劇情呀,肯定是他!”

“盧驕,去辦公室。”

盧驕還沒來得及分析一番,剛路過蘇荷的身邊,就聽到阮越的聲音簡直像個背後靈一樣響起。

盧驕這幾天早讀不在教室,但除了霍揚其他人并不清楚他去了哪裏,因為每次他都是一到學校就背着書包直接去辦公室的。

蘇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仰頭好奇地問:“你去辦公室做什麽?”

他語氣平常,帶着不加掩飾卻又單純的好奇,好像一點也察覺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麽微妙的關系轉變。

盧驕還沒開口,阮越很不耐煩地說:“快走。”

來不及回答蘇荷,盧驕就跟着阮越去辦公室了。

阮越沉着臉,步伐邁得比平時要大——他在生氣什麽,總不能是因為他和蘇荷說兩句話,就亂吃飛醋吧?

不對,他壓根就沒說話啊!

而且看樣子花估計就是阮越匿名送的,難道是送了花但蘇荷不知道,阮越又生氣了?

盧驕想不出源頭,但又猛地回想起昨晚想到的事情。

他很好奇,但是這個時候應該不是什麽摻和進去多問一嘴的好時機,還是不要了……

這天班裏同學人心散漫,上課多數人也不怎麽積極,因為隔天就是運動會,運動會結束就是五一假期,相當于今天上完課和放假也沒有什麽區別。

盧驕懷疑班上只剩下阮越為首的幾個卷王學霸在認真聽課了。

霍揚是前一天才臨時把所有的比賽集齊報名指标,放學前三令五申讓盧驕好好休息,明天争取一下好成績。

周五這天早上,到班裏就準備排方陣去操場,盧驕也不用去辦公室裏補作業了。

走完方陣去他們安排到的座位上坐着,霍揚就開始拿着名單一個個喊着人去參加比賽,其他人有的在觀衆席上偷偷玩手機,有的在偷偷寫作業。

盧驕上午就一個跳高,輕輕松松比完拿了高二第一名,回來看了一圈他們班的觀衆席位置,沒看到蘇荷,也沒看到阮越。

霍揚正好在他旁邊登記東西,抱怨說:“我真是服了林東,自己報了項目忘記,我找了他半天微信電話都打爆了,結果他和隔壁班班花躲在教學樓裏牽小手!真尼瑪不是人,我差點看到他倆打啵,他還怪我頭上了!”

盧驕一驚,扭頭問霍揚:“阮越和蘇荷去哪了?”

霍揚沒反應過來,迷茫地看盧驕:“啊?什麽?”

盧驕又重複問了一遍。

霍揚掃了下觀衆席,說:“蘇荷沒比賽啊,不知道跑哪去了。阮越去參加演講稿比賽,你忘了?怎麽,你懷疑他倆也在哪牽小手是吧?”

盧驕瞪了霍揚一眼,還沒開口說話,廣播響起熟悉的聲音,少年的嗓音清冷疏離,咬字清晰,劣質的擴音設備都無法遮掩他的好音色。

“四月和風拂面,初夏陽光熹微……”

霍揚扭頭看向喇叭的方向:“是阮越吧?”

盧驕點頭,心好像一下子落回原地。

他回到觀衆席上,周圍吵吵鬧鬧,操場上幾處比賽項目有人尖叫歡呼大喊加油,廣播設備裏傳來阮越念演講稿的聲音一陣清晰一陣模糊。

他就這樣坐着,好像在發呆,好像腦子裏什麽都沒有在想。

***

下午有重要的4×100接力跑,盧驕被放在了第四棒,霍揚指望他力挽狂瀾,但盧驕覺得要是隊友落下實在太多,他也頂多垂死掙紮一下。

因為算是集體的比賽,塑膠跑道那邊下午又正好被樹蔭遮擋很涼快,八條跑道旁邊湊了八個班的人在圍觀,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每個班之前就有集體征集創意設計的班服,今天大家都沒穿校服,而是穿着自己班的班服,顏色版型各異,也很好區分開來。

是很好區分,就是盧驕有些嫌棄身上這過于鮮明的紅,感覺能把他襯得黑幾分。

不過還有兩三個班都是純黑或純白的班服,彼此都有些分不清,起碼他們還算有辨識度。

第四棒位置在稍遠離起始點的位置,還沒開始跑盧驕已經就位了。他遠遠看過去,那一堆人群裏有不少紅色衣服的。

不知道那邊鬧哄哄在說什麽,然後就聽到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一班牛逼”,其他班級的不甘示弱,也跟着此起彼伏地吼了起來。

霍揚聲音賊大,盧驕站的遠都聽到他在撕心裂肺地喊“三班三班,幹翻一班”。

後面就聽不清了,甚至感覺一班和三班要是真人快打起來,霍揚要承擔不可推卸的責任。

盧驕在看位置和對手,他們班在第八條跑道,這種位置劣勢很大,其他班的三四棒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起打過籃球,或者是學校田徑隊的。

每個班都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體能不錯的,這種時候不派上,要等什麽時候?

第七跑道第四棒的男生站在他稍後一點的位置,揚聲和他說:“盧哥',今年的冠軍我們八班拿定了。”

心裏的預期不高,氣勢上也絕不能輸,盧驕冷哼一聲,懶洋洋的說:“行啊,待會讓你一點,可別和上次一次慢我足足三秒。”

“那這次誰更慢可說不定了!”

鳴哨預備的時候,放狠話的人也都互相慢慢安靜了下,全神貫注地調整自己的狀态。

預備之後是開跑,哨聲一響,幾個矯健的身影快速地沖了出去。

外圍跑道的劣勢在彎道部分,起跑點比其他人先,但領先時控速沒有提上來,在彎道部分就會被挨個超車,才會發現領先根本就是一種心理假象。

果不其然,在前面兩棒彎道的地方,看着衣着紅色的身影被其他顏色班服的人依次超過,盧驕的心沉了下去。

歡呼加油聲好像都成了遙遠聽不清的噪音,他眼裏只有跑道上疾速前進的同班同學的身影。

他甚至顧不上看目前的名次,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姿勢,蓄勢待發。

第三棒陸陸續續接棒,直線跑道烈日當頭,一個個身影玩命地往前沖刺,拼勁邁大步伐,只為了快一秒把手裏的接力棒遞給下一個隊友。

前面有人交接了,第四棒出發了。

隔壁跑道八班的男生已經拿到了接力棒,幾乎同一秒鐘,完美的姿勢起步,就已經從盧驕的身邊擦肩而過出發。

班裏第三棒是個女A,紮着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汗水從她兩頰滑落,她咬着牙關腮幫子都緊繃而僵硬,對自己的情況毫無察覺。

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細節,終點處傳來很多人合在一起的聲音,喊着“三班三班,幹翻全場”,霍揚的聲音混在裏面,完全聽不清楚,不過用腳想都知道這是霍揚起的口號。

不過瞬息之間,盧驕的手觸碰到了接力棒,他猛地握緊,轉身邁步,所有的聲音在奔跑的風聲中消失匿跡,他什麽都聽不到了。

盧驕只能聽到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感受到每一次邁步時如何發力,蹬在塑膠跑道上提供給他的反作用力。

前方的彎道他要比別人拐更長的圈,已經有人先他一步進入彎道。

但是沒關系,這些都與他自己無關,不會影響到他。

他只需要再快一點,更快一點,比平常再加快,再加快——

“啊!”

“第八道第四棒發力了,他在彎道加速中!他要超車七道和六道了,他能保持這個驚人的速度嗎!”

“三班三班,幹翻全場!”

拿到接力棒前好像等待了半小時,但在跑道上奔跑的時間不過十來秒,盧驕不知道他和多少道的對手擦肩而過,他沒有辦法把任何一點餘光給任何人,眼裏只有那越來越近的終點線,越來越近——

跨過終點線的瞬間,盧驕聽到了裁判吹響了第一聲哨。

他剎不住慣性,又往前跑了兩步,才喘着氣放慢了下來。

不等他回頭去看,一個人從跑道外沖上來撲到他身上,大喊着“我們贏了!”,然後緊接着就是更多的人,沖撞着包圍了上來。

盧驕熱得滿頭是汗,躲過了班裏同學過于火熱的擁抱,抽身才拿到霍揚扔給他的冰水。

不只是霍揚,其他關系要好的男生給他遞毛巾還給他搖扇子,也有的女生或omega帶着幾分羞怯走過來問他要不要喝水,盧驕只拿起自己手裏的礦泉水晃了晃,謝絕了。

班裏人還在興奮地複盤着:“第一棒我以為我們輸定了,沒想到後面還能超回來!八班一開始在我們旁邊喊得聲音賊大,後面都吼不過我們!”

甚至別的班不認識的女生也來找盧驕搭話,或是好幾個小姐妹躲一旁笑嘻嘻地偷看他。

雖然偷看,但是議論聲太明顯了,盧驕已經聽到她們在說:“盧驕剛才真的超帥!你看他連擦汗的動作都這麽帥,救命!”

……盧驕擦汗的動作僵硬住。

霍揚壞笑地用手肘捅了捅他,小聲說:“你看,這麽多人對你有意思,還有別的班班花,可比蘇荷好多了,有沒有哪個心動的?”

盧驕聞言一愣,轉頭看四周。

偷看但大聲議論的幾個妹子吓得跑掉了,周圍的人亂哄哄的,穿什麽顏色衣服的人都有。

盧驕問霍揚:“接力跑我們班的人都來了嗎?”

霍揚搖頭:“肯定沒有,有人還呆在觀衆席做作業呢,也有人去洗手間啥的。”

紅色班服确實太顯眼了,環視一圈,看不到的人,就說明真的不在。

天太熱了,盧驕心裏有股說不清的煩躁,好像剛才勝利的喜悅都被這天氣沖淡了不少。

“诶,奇怪?”霍揚看了一圈也在說,“班長怎麽都不見了,他剛還在呢!”

盧驕陰陽怪氣地說了句:“肯定是和蘇荷躲哪裏談情說愛去了。”

他在這揮灑汗水為班集體争光,阮越堂堂班長居然趁這種時候去談戀愛,而且他剛才越過終點線的姿勢多帥,他都沒看到!

盧驕都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麽,霍揚還恍然大悟:“你說得很有道理!”

有道理個屁!

後面沒有他要參與的項目了,盧驕擦了擦汗,說:“我去更衣室換身衣服,太熱了。”

一定是天氣太熱,才讓他心裏都不知道在不舒服什麽勁兒。

***

學校的更衣室就在穿過籃球場的器械室那邊,還配有沐浴間,平常多半是上完游泳課用的比較多。

盧驕覺得他需要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在這邊還能隐約聽到廣播的聲音,間或有比賽決出勝負,就會廣播一下。

這邊沒人過來,走過來橫穿過一大片沒有遮蔽的籃球場,連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都不願意過來。

他踏進更衣室的大門時,正好聽到廣播:“以下通報4×100接力跑成績,高一組……”

盧驕心裏想到了什麽,忍不住冷哼一聲。

阮越肯定和蘇荷躲在校園裏什麽角落不知道在做啥,可能在教學樓那邊,也可能在人工湖的亭子,學校那麽大,所有人都在運動場,甚至包括教導主任——

這種時候,教導主任應該趁機去抓早戀的才對!說不定就能從綠道直接抓到好幾對光明正大手拉手的。

盧驕簡直迫不及待想看到,五一回來後,學校布告欄通報批評有阮越的名字了。

更衣室也分了好幾個隔間,omega有單獨的更衣室,alpha和beta沒做太大的區分,只劃分了男女。

盧驕輕車熟路往左邊的走廊拐過去,在外面的水槽洗了把臉,再繼續往深處走。

一號更衣室此時門是關着的,其他都敞開着。

他早上換班服是在一號更衣室,他也沒多想,直接擰開門把,将門推開。

門縫才打開一條,屋裏的氣息瞬間鋪天蓋地地湧了出來,烈酒高濃度的醇香混着說不清的甜——此時盧驕已經知道了,那是少量的奶油與杏仁味道混合揮發出來,所特有的甜味——那味道比他以往任何一次接觸到的都更加濃郁,如同實體化了一樣,不僅萦繞在他鼻尖,還好像貼在了裸露的肌膚上糾纏,令人戰栗。

“出、出去!”

和早上在廣播裏聽到疏離冷淡的音色完全不一樣,斷續喘息讓屋裏的斥退聲染上幾分異樣的色彩,明明還是一樣熟悉的聲音,那感覺卻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盧驕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門把,他感覺自己在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邊緣危險試探。

可是魔盒已經被打開了一絲縫隙,好奇的欲望得到一分滿足,就難以自抑地渴求更多,食髓知味。

門被推開了。

更衣室裏只有阮越一個人,兩側是一個個上鎖的衣櫃,中間有一條長椅。

阮越就坐在長椅上,屈着一條腿放在椅子上,他一只手放在屈起的膝蓋上,把頭埋在臂彎之間。

那姿勢好像在哭,卻絕對不是,安靜的屋裏只有難捱的喘息——讓人分不清他是因為痛苦,還是其他原因。

盧驕呆愣在門口,他的視線直直落在阮越的手臂上。班服的袖口寬松地滑落下,不管是紅色的布料還是袖口的黑邊,都襯得從那袖口伸出的手臂白得晃眼。可偏偏手肘關節處好像被什麽磨到一樣,泛着一層粉。

同樣的衣服在自己身上顯得皮膚黑了幾層,怎麽穿在阮越身上就顯得他更白了,盧驕不理解。

“我都說了出——”

阮越擡頭怒瞪一言不發的不速之客,信息素的味道帶着掌控者的情緒,鮮明直白地表達着他的排斥。

但是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帶着怒意對上來者的臉,聲音戛然而止。

阮越有些慌亂,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後頸。

那根本是無濟于事的舉動,更衣室裏的信息素濃烈得好像有個alpha在裏頭發'情一樣,任他徒手去捂緊腺體,濃郁的酒香還是在一陣一陣的刺激盧驕的神經。

“你……出去……”

阮越的聲音軟了幾分,興許是他沒什麽力氣了,喘息也比剛才更重。

盧驕走進更衣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迎着阮越錯愕不及的視線,他輕咳一聲才開口:“也許……你需要幫忙?”

盧驕的聲音很不自然,只是屋裏另一個人已經熱得快神志不清了,僅剩的理智在拉扯着他。

“不……”

阮越根本感覺不到盧驕的不對勁,他有些悲哀,聲音洩出他的情緒。

他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他不想……不想讓眼前的人看到自己那麽狼狽、醜陋的一面。

盧驕視線掃到了地面上,看到了碎裂的玻璃瓶和用過的針管。他還抵着門沒有動彈,只問:“抑制劑沒用?”

阮越胡亂的搖頭,聲音帶着哭腔有些崩潰:“沒用……我打了兩針了……一點用都沒有……”

“你瘋了!馮醫生說了不能過量使用!”

這個人又這樣!

盧驕懷疑阮越靠自己的話,遲早要把自己弄死。

阮越的聲音很無助:“我也沒辦法……”

盧驕終于忍不住,深呼吸走了過去。

不對——

深呼吸完感覺被酒味包圍得更加緊密了,現在那種血液湧上頭的感覺好像在推着人去釋放最急躁的沖動,太陽穴似乎都在突突作響。

盧驕索性屏住呼吸,才走到阮越的面前。

阮越渾身汗涔涔,好像從水裏剛撈出來一樣,額發都被浸濕,臉頰浮着病态的紅,視線迷茫地幾乎像看不清一樣。

嘴唇翕張但只傾吐出胸膛起伏逸出的粗喘,好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看起來比自己難受多了,絕不會注意到自己的不尋常,盧驕微妙地松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馮醫生說的,阮越在結束分化過程的最後,會有一段時間信息素達到峰值,過了之後才會趨于穩定且可以自控。

但抑制劑都沒用的話,他要怎麽幫助阮越,這不在他的知識範圍啊!

盧驕咽了咽口水,嘗試着開口:“抑制劑無法起效,還有什麽別的方法能讓你好受點嗎?”

總不能就這樣硬撐過去吧?都不知道阮越一個人在這裏呆了多久。

阮越把頭埋在臂彎裏,搖了搖頭,好像也同樣束手無策。

盧驕就站在他面前,兩人間隔不到一米。

那股香濃的、讓他很想一探究竟的信息素就在眼前,拉扯着呼喚着他再往前靠進一步,更何況眼前的人看起來是如此的痛苦,哪怕……哪怕是他不喜歡的阮越,也讓他心生不忍。

可另一方面,理智好像知道往前是深淵,想拽着他往後退,離未知的本能越遠越好。

他躊躇不定,感覺屋裏好像溫度又升高了好幾分,才聽到阮越緩慢地開口:“給我……咬一口……”

盧驕:“?”

盧驕真的往後退了一步,表情有所保留:“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也許……你需要一個omega?”

狂躁的alpha需要omega溫和甜美的信息素才能撫慰,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哪怕盧驕是個beta也清楚。

不知為何,意識到這點,好像差點被拽走的理智瞬間回籠,如同一桶冷水潑到他腦袋上一樣。

他只是個beta。

面對阮越這樣的情況,他無能為力。

盧驕突然意識到。

他應該是個誤入者,是個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路人甲beta。

正牌攻被信息素折磨得神志不清,抑制劑又徹底失效,此時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反正絕不會是他。

說不定這個時候蘇荷“恰好”往更衣室這邊過來,馬上就要進來了。

可阮越卻擡頭瞪他,眼眶都紅了,聲音帶着哽咽。

“不是你還有誰!快過來!”

咬牙切齒的語氣帶着命令的口吻,可實際傳達的情緒并不一樣。他喘着氣,還帶着哭腔,一點威懾都沒有,甚至仰頭看着人的濕潤的眼,都顯得好不可憐。

盧驕眼神深沉,恍然間阮越根本無從判斷他的情緒。

“你确定?”

他沉聲問。

阮越感覺自己熱得皮膚都發燙,一刻都無法容忍。

他急切地說:“對!”

盧驕嘆了口氣,才應了一聲:“好吧。”

但他們之間相隔那半米沒有被拉近,盧驕說完,轉頭往更衣室門口走了過去。

阮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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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