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038章 第 38 章

翻開進度可憐的語文作業, 盧驕腦子裏好像還是不怎麽轉得過來,頻頻扭頭去看辦公室裏另外兩個人。

他搞不懂蘇荷是什麽意思,只是下意識地在看到對方出現在這裏時, 心情落下一大截。

本來文言文作業就很難寫,這會盧驕盯着練習卷上的之乎者也, 都忍不住驚嘆——他居然在每個字都認識的前提下, 能做到每一句話都看不懂!

他已經在這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一周了, 起因還是上兩周在辦公室裏聞到阮越的信息素那尴尬的事情, 之後阮越的信息素得以阻隔, 但他就一直呆在這個與阮越相隔甚遠的位子沒挪窩。

現在才發現兩人的距離有多遠,尤其是中間多了個遮擋視線的蘇荷。

蘇荷坐的就是他最初的位置,和阮越的座位僅僅一塊隔板相離,近得背着他拉小手都綽綽有餘。

盧驕當然知道這事不會發生, 不僅阮越在認真學習, 蘇荷好像真的是不帶其他心思地來加入他們,也在一心做自己的作業。

盧驕轉着筆,好像有點苦中作樂地想,現在辦公室裏這副畫面, 直接拍下來不就是主角受和正牌攻親密無間地一起學習, 而他這個炮灰路人甲也很符合身份, 坐在距離他們倆最遙遠的角落。

很合理, 但也很讓人不爽。

盧驕說不清自己在不爽什麽,直到安靜的辦公室裏傳來蘇荷的聲音。

“阮越, 這道題我不會, 你能幫我看看嗎?”

盧驕恍然大悟。

這本來是他一個人的專屬答疑時間, 蘇荷不僅橫插一腳,還近水樓臺搶了最近的座位, 更別提他們倆的關系——那還有他能問阮越問題的機會嗎!

平時也沒看出蘇荷有多好學,明明和他一樣經常不做作業,怎麽偏偏這個時候這麽積極了?

盧驕一下子坐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語文作業,直接拿起卷子就起身走過去。

他從後面繞了一圈,蘇荷坐在阮越左手邊的座位,盧驕就拉了另外一把椅子,擺到阮越右手邊的過道上。

“先把受力分析畫一下,物體做勻速直線運動,你這裏受力不均勻——”

阮越手裏拿着蘇荷的練習冊,另一只手握着鉛筆在那道物理題的圖上畫示範,聽到聲響生生頓住,扭過頭仰起脖子,有些不解地看盧驕。

“幹嘛?”

盧驕擺好椅子,徑直坐下,理直氣壯地開口:“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蘇荷瞪大了眼睛看他,好像驚訝于盧驕會來找阮越提問,但他又很快反應過來,小聲說:“你別胡鬧。”

盧驕是一點都聽不懂蘇荷的意思,他真的看不懂文言文,所以振振有詞地說:“我真的有疑問。”

阮越抿了抿嘴唇,說:“先來後到,你等下。”

看起來像是格外有原則的人。

但盧驕怎麽都感覺,如果是自己問他問題,蘇荷中間插入,阮越肯定會給蘇荷優先答疑。

雖然阮越語氣平靜話不多,但盧驕也聽出了他不太高興的樣子——很正常,換成是他和暗戀的人獨處得正開心,突然有個人橫插一腳,他一定會比阮越更不爽的。

但他自顧自行事心情大好,甚至還厚着臉皮說:“大家寫的作業是一樣的,你拿過來點,我也一起聽,說不定這道題我也不會。”

蘇荷已經認定盧驕是來故意搗亂的,蹙眉看着他,一副想要指責的模樣。

然而,阮越卻沒有說反駁的話,蘇荷的練習冊已經被他放到中間,說:“那我繼續。”

蘇荷終于忍不住:“盧驕,你又在鬧哪一出?”

盧驕已經把椅子蹭過去,腦袋也湊上前,蘇荷的字寫得方方正正和小學生一樣,阮越用鉛筆畫的思路在練習冊上很顯眼。

他相當無辜地看了蘇荷一眼,回答他:“這道題我也不會,聽聽怎麽了?”

蘇荷皺着眉:“你就是故意……”

“我故意什麽,故意不會做嗎?”

“你!”

“不想聽的出去。”

阮越冷冷地下命令。

坐在他一左一右兩個人立刻像鹌鹑一樣靜靜不出聲。

阮越還拿着鉛筆,繼續畫他的受力分析,好像任何事情都不應該影響學霸的學業一樣。

盧驕還真的五一已經做了這部分物理作業,這道選擇他同樣空着。

不過他只有最後一個選項沒算出來,蘇荷是整道題完全不懂,就等着阮越一步步從最簡單的受力講起。

盧驕就托着下巴盯着阮越看,視線一會兒往練習冊上挪,沒一會兒就忍不住又看向阮越。

阮越終于換上了短袖,沒有欲蓋彌彰地用衣領遮掩他的後頸。

但被他稍長的發尾遮掩着,也只能看到隐約露出的白皙皮膚。盧驕不确定地想,不知道他咬下的痕跡是不是已經消失了……應該是消失了吧,要不按阮越的性子,肯定不會那麽明目張膽地露出來。

他現在和阮越湊得那麽近,也完全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了——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分化期結束穩定的alpha一般時候都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外溢,像他就沒聞過霍揚幾回信息素。

但他不在意霍揚的信息素是什麽味,卻很難同樣的不在意阮越。

為什麽呢?

他想不出緣由,腦子裏又立刻冒出另一個疑問。

阮越的信息素好像只有他聞着覺得甜,其他人好像都不這麽認為,怎麽會這麽奇怪?

阮越講得很認真,盧驕又前面都會,應答得相當及時,阮越壓根沒有發現他在走神。

聽完ABC選項,阮越才終于拿起草稿紙,刷刷刷地寫下公式,講起來選項D。

盧驕終于收回胡思亂想,認真聽講。

“剎車後摩擦力變化,物體勻變速,假設物體與車箱會相撞,此時時間t等于……”

阮越一邊說,一邊往下寫相關的公式。

“然後就是對應的數值代入……”

他刷刷往下寫,直接在草稿紙上眼睛一眨不眨,把答案算出來。“結果不一樣,D錯誤。明白了嗎?”

盧驕和蘇荷同時開口:“懂了。”“不明白。”

兩人隔着阮越對視上,蘇荷欲言又止,盧驕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而阮越頓了下,已經開口:“我再講一遍,哪個選項有問題?”

沒弄懂的是蘇荷,他低聲說:“這條公式怎麽推的?”

練習冊本來是放在中間位置,阮越拿着往蘇荷的方向挪過去一寸,草稿紙疊在上面,說:“從這裏,你先把已知量列出來……”

因為挪過去給蘇荷單獨開小竈,阮越有點側着背向盧驕,右手拿着鉛筆都挪到蘇荷那邊去。

盧驕伸手去翻阮越的練習,那也是一本物理題,一整面密密麻麻的真題,看得人頭皮發麻。

阮越又講了一遍,蘇荷猶豫着回答:“好像懂了,但還有點懵……唔,先這樣吧,物理真的好難……”

阮越毫不客氣:“你需要把初中力學的內容翻出來重新複習,力這塊完全是混亂的。”

盧驕心情頓時大好,阮越只讓他從高一補知識而已,可見他能搶救的機會還是更大一些的。

蘇荷一時語塞,沒想到阮越不是安慰附和他,而是說了這麽不解風情的“建議”,只能含淚應聲。

而阮越已經轉過去看盧驕了,“你的問題呢?”

盧驕連忙把卷子放上去,還沒等他開口,蘇荷就說:“這段文言文我也沒看懂!”

盧驕手裏的筆甚至還沒指過去,但他卷子這一面其他地方都填得七七八八,就剩下文言文題是一片空白。

他只能默默說:“嗯……就這裏。”

于是,他蹭了蘇荷的問題,蘇荷也蹭了他的問題,作業依然放在中間,兩個腦袋往阮越的方向湊近。

真多虧阮越沒有一科是短板,從物理題轉換成語文題沒有任何壓力,直接就開始給兩個人翻譯起來。

第一道選擇題是最煩人的句式分析,阮越拿着鉛筆直接對着幾個選項的句子哐哐哐劃分。

“A選項,主謂賓順序,最簡單的,沒有賓語前置,過;B,‘于’是關鍵字,這部分是介賓結構,放句末就是狀語後置……”

他火速講完,加上整篇文言文都被他翻譯過來,理解上根本沒有任何障礙。

“明白了嗎?”

這回盧驕火速學會搶答:“沒懂!”

蘇荷緊接其後:“……所以到底什麽是賓語……”

盧驕火速補充:“我也沒懂!”

阮越深呼吸,盧驕覺得他一口氣要是沒提上來,估計已經直接爆粗了。

他重新翻出草稿紙,認命地在物理題後面開始寫“主謂賓”。

阮越舉了好幾個例子,蘇荷越聽越迷茫,前面還正常,被動句和從句出現他就開始混亂了。

阮越:“這句話哪個是賓語?”

蘇荷試探回答:“于?”

阮越逐漸暴躁:“都說了‘于’是介詞,表示在什麽地方的意思,怎麽會是賓語,它都不是一個名詞!”

蘇荷:“所以賓語就是名詞嗎?”

阮越:“……”他默默地把草稿紙拽回最上方,圈出第一行寫的字,“能看懂嗎?賓語首先得是個對象,有具體指代的。”

盧驕在旁邊終于憋不住笑,平時看阮越給他講題,都沒這麽痛苦過,他還以為阮越是不會發脾氣的。

原來是沒遇上真正的學渣啊!

他忍不住插嘴:“你把它翻譯成英語,動詞後面那個名詞或者代詞就是了。”

阮越扭頭看他,“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盧驕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上飄。“你講得太好了,我完全聽懂了。”

他扯謊都不眨眼,叫人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心虛的成分在裏面。

這麽一打岔阮越也沒多生氣了,他把自己的練習冊翻開,勾了兩道題後直接推到盧驕面前。

“聽懂了就自己做題。”

而另一邊草稿紙放在蘇荷的面前,阮越說:“我們重新捋一下這幾種分成……”

盧驕本來還想繼續插嘴,但是一低頭看,阮越不知道是不是氣糊塗了,遞過來的是他自己的練習冊,前面一面他還用鉛筆寫滿各種做題痕跡。

這大概是他自己買的練習,厚厚的一輪複習題,阮越才剛做沒多少。

盧驕看了下,題目只是中檔題,不是那種看一眼就窒息的壓軸題,他能勉力一試。

就是……阮越的意思是讓他做在他的練習上面嗎?

盧驕豎起耳朵偷聽,阮越講到了什麽是定語,聽起來好像情緒更暴躁了,隔壁兩人的氣壓低到吓人,完全沒有愛情小說裏讀者腦補那種主角一起學習甜甜蜜蜜的氛圍。

很真實,學霸給學渣講題就是這麽恐怖,尤其還是那麽難的文言文,那麽不開竅的學渣。

盧驕默默想,真該感謝他帶來的語文試卷做出的卓越貢獻。

阮越和蘇荷講話都已經在發脾氣的邊緣了,盧驕懷疑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吱聲,絕對會成為那個點燃火藥桶的導火索,他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

反正阮越讓他做題他就做了,盧驕直接拿起筆,在阮越的練習冊上開始寫。

而這整個早讀課期間,耳邊萦繞的都是阮越來來回回講主謂賓,聽得盧驕耳朵都快生老繭了。

直到早讀課結束,他們要收拾回教室,蘇荷才悲傷地說:“語文也好難啊!”

阮越毫不客氣:“最近在做文言文複習,上課好好聽講。”

盧驕抱着自己的書本走在後面,非常悠閑,顯然是三個人中最輕松自在的。

——阮越給他勾得那幾道題他都做出來了呢!就是阮越收回自己的練習冊時才發現問題,臉色好像更不好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