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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第 39 章

經過一個短暫的假期, 班上倒是沒有什麽新鮮的變動。不過連着兩節課都在講假期發的練習卷,盧驕作業也做了大半,就跟着認真聽講, 絲毫不覺得時間過得漫長。

霍揚已經習慣了他的轉性,還因為上課沒人和他搞小動作, 也多少跟着聽了一點。

大課間做完課間操, 盧驕早早回到教室。這回心裏有所惦記, 只給自己和霍揚裝了熱水, 沒有再路過蘇荷的位置時順手一把了。

他回教學樓早, 走廊都沒兩個人,飲水機完全不需要排隊,三十秒就搞定,盧驕剛把水杯放好, 就看到阮越從教室外的走廊上走過去。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鬼使神差地走出教室,跟了上去。

阮越沒進教室,也不是去辦公室,而是徑直去了洗手間。

大課間的洗手間也經常人滿為患, 趁着現在人少, 盧驕幹脆也跟着進去。

與更衣室一樣, 男性AB是共用的洗手間, 只是再劃分了獨立的衛生間。

盧驕不遠不近地跟着阮越的身後,阮越估計也想不到有人會在這裏跟着他, 壓根沒有發現盧驕。

洗手間裏很安靜, 除了他倆回來得早, 還沒有其他人。

盧驕解決完出來,看到阮越一個人還站在洗手臺那裏洗手。

阮越聽到腳步聲也沒有擡頭, 盧驕挨着他旁邊也擰開水龍頭,他微不可聞地往旁邊挪了一下,還在繼續洗手。

盧驕瞥他,阮越的手修長白皙,被他來來回回地沖洗,水珠晶瑩飽滿地落在他手指上,又晃悠着一滴滴連綴滴落下。

盧驕洗完了手甩幹淨,看着阮越連洗手都如此細致,忍不住開口:“再洗要脫皮了。”

阮越吓了一跳,扭頭看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麽是你?”

他反應實在好笑,盧驕笑嘻嘻地又往阮越的方向挪過去一點,說:“我站在你旁邊這麽久,你是不是平時走在路上都不看周圍的路人的?”

阮越回過神來,輕輕皺眉,又往旁邊挪了一點,甚至因為發現是認識的人——或者說因為發現是盧驕,這動作做得更明顯了。

“誰上廁所還看隔壁是誰?”阮越無語地回答,餘光一瞥盧驕又跟着往他這邊蹭過來,他關了水龍頭,忍無可忍地擡頭怒瞪盧驕,“——你想幹嘛?”

興許是剛做完課間操出了汗,阮越的臉頰還有一點薄紅,這樣瞪人顯得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盧驕好像已經能摸清阮越看起來永遠不高興的表情下微妙的情緒變化,起碼這時候阮越雖然看起來是生氣的,但盧驕感覺不出來他是真的很氣憤。

也就是說,在可試探接近的情緒範圍內。

盧驕完全不帶心虛的,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想看看你的傷口好了嗎。”

“什麽傷口——”阮越脫口而出,下一秒即刻反應過來,伸手捂住自己的後頸,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盧驕。

盧驕還在補充:“我咬的那個傷口。”

“閉嘴!”阮越慌張地開口,視線往洗手間的門口瞄去,生怕這時候有人走進來。

他越戒備盧驕就越有邁過雷池的沖動,就好像明知撸了眼前的貓咪會讓貓炸毛,卻又忍不住想看看到底對方會炸毛到什麽地步……就是這麽一種變态但是很正常的好奇。

阮越越往後躲,盧驕就越忍不住要往他的方向逼近,還振振有詞地說:“我看你今天都沒有貼紗布了……好像前幾天就沒有了。傷口已經好全了嗎?你給我看看嘛,我才能放心。”

阮越心跳快得厲害,盧驕靠得太近了,他再往後退就靠到牆上,想伸手推開對方,視線落到他身上那件單薄的短袖校服又遲疑着不敢下手。

他慌亂地回答:“關你什麽事!”

盧驕沉默了幾秒鐘,才忍笑回答:“這好像确實與我有關。”

阮越終于忍不住了,他根本沒法思考盧驕到底什麽意思,但在這樣下去失控的一定是他。他伸手去推開盧驕,從旁邊想繞開出去,偏偏才邁開一步,盧驕又重新堵上前來。

距離太近,他看盧驕都要微微仰着頭,這讓阮越很沒有安全感。他怒瞪着盧驕,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他問:“你現在是不是能控制信息素釋放了?”

阮越無法理解,盧驕把他堵在洗手間就為了問這種問題,能不能控制到底關他什麽事,他又不在意自己,為什麽總是要問這些暧昧得過界的問題?

阮越忍無可忍:“你到底想幹嘛?”

他瞪人的眼神真的帶上了怒火,盧驕下意識地想讓開,但困擾許久的問題實在想要一個答案。

他硬着頭皮說:“你可以控制信息素不外洩,那是不是也能控制釋放出來,可以讓我聞一下嗎?”

阮越瞪大了眼睛。

他已經震驚到忘記要罵人或者說別的話,盧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遇到難解的問題,非要探求一個答案。

阮越脫口而出:“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盧驕愣了愣,“沒有啊。”

他甚至都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找過這樣蹩腳的借口來掩飾,只當是阮越誤會了而已。

阮越太緊張了,渾身都緊繃着,好像他再靠近一點就真的要炸了一樣。

但他這樣子都不兇巴巴,瞪人也不可怕,盧驕心裏好像認定阮越怎麽都不會被他完全激怒而翻臉,好像……還是可以再近一點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又聞到了酒香,烈酒混着奶油的香甜,從近在咫尺的人身上一點點的逸散出來。

盧驕手撐在洗手臺的邊沿,微微低頭俯身湊近,貼近了阮越的脖頸,好像被那氣味引誘,他知道那香甜的氣息一定來源于此,想要迫不及待聞到更為清晰的。

如果此時有人走進洗手間,一定會大吃一驚吓一跳。

兩人幾乎沒有一點距離,盧驕個頭高一些,幾乎把阮越嚴嚴實實地困在牆角,卻又微微低着頭,那姿勢……仿佛湊近了在接吻。

但盧驕只是靠近過去,執拗地提出他的困惑:“你的信息素為什麽是甜的?明明別的alpha都不會這樣……”

好像這真的是讓他費解得不行的問題,他急需找到一個答案。

阮越後背都靠到牆上了,而身前與盧驕相隔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好像對方的胸腹随時會貼到自己身上,傳遞着對方的體溫。

他渾身汗毛豎起,分不清是潔癖發作還是因為眼前的人越界的行為,已經聽不清盧驕到底在問他什麽問題。

他感覺自己的脖頸到耳根都在發燙,熱意往腦袋湧,燒得他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直到感覺到盧驕的鼻尖碰到他的皮膚,腦子裏的弦好像轟地一聲被扯斷了。

好像出于本能的恐慌,他猛地伸手推開盧驕,另一只手直接握拳揮了過去。

盧驕根本沒有做出什麽反抗的動作,直到得手,反作用力讓阮越覺得手骨都震得發痛,他才怔愣地回神,瞪大眼睛看着盧驕。

盧驕捂住自己的臉頰,後退了一步,靠着洗手臺,擡眉看他。

盧驕的瞳色很深,盯着人不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兇煞,一點也看不出平日不正經的模樣。

——也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心跳聲還是那麽如雷貫耳,阮越終于捱不住,抿着唇轉身快步走出洗手間。

***

謠言疊代八百個版本在匿名牆上編出同人文的時候,盧驕頂着烏青的臉頰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教室裏聽課。

他大刀闊斧地坐在最後一排,從前排一直有往後轉的腦袋,一個個八卦的眼神直落到盧驕的臉上,仿佛在偷偷看動物園裏的珍稀動物一樣。

班裏的同學都知道盧驕不愛學習,傳聞經常和外校職高的打架,但是誰也沒真的見過他打架,受傷也多半是運動出的狀況。

當然,誰也沒見到半小時前發生在大課間的那場架,但是已經在所有人的口中傳得有模有樣了。

早就知道盧驕和阮越因為追蘇荷積怨已久,兩個人一直矛盾很大,平日裏見到都是針鋒相對的狀态。

但沒想,他們居然在學校裏,真的打起來了!!!

盧驕面無表情的模樣落到班裏偷看的同學眼中,那就是他怒氣值在上漲的信號。看看他臉頰那一片顯眼的烏青,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對方用了多大的力氣。

這場沒人看到的架的結果也出乎意料,因為反觀另一邊,阮越此時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臉上卻看不出有什麽傷口的痕跡。

只是根據距離現場最近的吃瓜群衆爆料,阮越從洗手間裏怒氣沖沖走出來的時候,衣領被扯得皺巴巴的,可見兩人一定是發生了激烈的肢體摩擦。

兩個人看起來都還沒消氣的模樣,自然沒有人敢去試探八卦,最多偷偷拍兩張盧驕的“戰損照”,投稿到學校匿名牆上,然後開始編故事。

剩下被八卦的,就是人不在現場,卻在吃瓜群衆眼中處于修羅場最中心的蘇荷了。

——這兩個人為誰産生矛盾,因何積怨,不是擺明的事情嗎!

蘇荷平時上課經常偷偷玩手機,但也是第一次被頻起的消息惹得不堪其擾把手機關掉。

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來問他,是假期發生了什麽事還是早上有什麽大事,那兩個人才為了他打起來。

尤其是班裏同學都看到了早讀課結束後,他們三個人是一起從辦公室裏回來的,前後結合了下,腦補出來的猜測就越來越多了。

寧小羽酸溜溜地說:“長得好看就是能為所欲為啊,這樣吊着人,還有人為你大打出手。”

手機裏的消息能屏蔽掉不看,同桌在旁邊陰陽怪氣捂住耳朵都擋不住,蘇荷實在忍不住,紅着眼眶瞪寧小羽:“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和我有什麽關系?”

蘇荷是真的不知道阮越和盧驕怎麽會突然打起來,早讀課在辦公室裏,哪怕氣氛不太好,他也完全沒看出什麽跡象來。

他哪裏知道兩個人打架是因為起了什麽口角,也不一定是和他有關系……

寧小羽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是,你當他們都是朋友罷了,他們吵架還是打架,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

蘇荷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他有些委屈,他确實是把盧驕和阮越當成朋友,可是從寧小羽口中說出來,就一股挖苦他的味道。

他都不知道兩人怎麽會打起來,蘇荷默默地想,等一下去問問看,希望他們快點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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