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雙生07

第56章 雙生07

下意識的, 道格拉斯的目光轉移到了席溪身上。

會不會是他幹的?

不怪他第一個想到這種可能,目前安德魯是最重要的證人之一,只有找到他才能夠充分地給席溪定罪。可是現在安德魯不見了, 說是席溪的安排真是再合适不過。

但是這樣一來, 安德魯就把自己陷于了風暴之中, 他抛棄了所有,難道只為換來席溪的一個真心嗎?

道格拉斯沒辦法相信這樣的感情,所以他更傾向于安德魯已經遇害,而兇手正是席溪。

現在警方正在積極尋找安德魯的下落,據說他确實被安排了到國外的培訓。只是取走機票之後,卻沒有查到他乘坐航班的信息,國外的培訓更是沒有接待到他本人,聯系電話也打不通,整個人都處于失聯的狀态。

道格拉斯挂斷電話,看向席溪說:“安德魯不見了。”

他仔細觀察着席溪的表情, 能夠發現, 雖然席溪極力掩飾, 但是在一瞬間,還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那神色又在瞬間轉為悲哀,最後化為一片漠然。

“安德魯失沒失蹤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只知道他到國外去培訓了, 之後就沒有再聯系過他。現在您是在懷疑我嗎?不過如果懷疑還是請拿出證據來,否則我可是不會承認的。”

席溪似乎很篤定他們根本找不到安德魯,言語間透出一絲挑釁, 可是這挑釁實在是太幼稚了,只會讓道格拉斯覺得可笑。

他傾身向前, 頗具壓迫力地看着席溪:“你不會以為沒有安德魯我就沒辦法給你定罪了吧。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再加上你自己的認罪, 足以讓你把牢底坐穿。”

席溪并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早已遇見了這樣的結局,精致的面容上顯出一片死水般的平靜。

“那又如何,我相信以溫斯頓家族的勢力,即使進了監獄,我也會生活得很好。”

道格拉斯啞然,難怪面對如此可怕的指證,席溪都沒有半點反應,原來是早已心中有底。不過他說的沒錯,想到這,就連傲慢如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就是權勢的魅力,也不怪乎那麽多人拼盡全力地去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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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結束,因為席溪的身體狀況,他們沒辦法将他關押,只能暫時留在家中,進行監管。

道格拉斯站起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女傭抱着一大束新鮮的白薔薇走了進來,看樣子是要擺放在席溪面前的水晶花瓶中。

他冷冷地勾起嘴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原本缜密的案件,就是因為席溪的一個愛好,暴露了全部,可見蒼天有眼。

可下一秒,席溪卻難受地扭過頭,捂住口鼻,開始猛烈地打噴嚏,看上去很是難受。然而女傭明明全部都看在眼裏,卻依舊漠然地擺置着白薔薇花,甚至專門放在了席溪面前。

直到席溪快要背過氣,才将他推開。從道格拉斯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席溪手上蔓延的紅色疹子。

他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席溪對白薔薇花過敏!

一個對這種花過敏的人,怎麽可能整日流連于花叢之中,甚至不小心将花瓣遺落在犯罪現場!

這一瞬間,無數想法湧進了道格拉斯的腦海裏。

兇器擺放在卧室,因為這裏是安全區域。不不,看女傭冷漠對待席溪的樣子,那裏根本就不是他的安全區域,那麽那是誰的安全區域?

兇器、鏟子、狗甚至安德魯,除了席溪能安排,還有誰能安排?

美麗的白薔薇花究竟是誰的最愛?又是誰喜歡經常進出?

席溪的電腦、手機、論壇又是誰能支配?

道格拉斯轉身上了樓,他想自己或許忽略了一個問題。打開論壇,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的筆記發布時間恰好在案發當天的白天。

他把技術組的人叫過來,對電腦的數據進行了恢複,很快找到了被消去的文檔,上面顯示的時間讓他猛然一頓。

居然不是同一天!

雖然目前還不好明确,究竟是誰寫下了這個筆記,但這個時間差,還是讓人感覺到蹊跷。

莫森走了進來,抱着從安德魯家收集來的證據,興致昂揚地說:“這一次,絕對可以給尤安定罪了。看這裏,全部都是關于他的日記。”

道格拉斯把日記打開,裏面清晰地記錄着安德魯對席溪的感情,熱烈的、張揚的、扭曲的。但直到最後一個,才是莫森所說的關鍵。

【我親愛的尤安,在我的庇護下,你可以自由地行走。我願意成為你的拐杖,更願意成為你的劊子手。從這一天起,我可以肯定,我們彼此之間已經成了靈與肉結合緊密的人,将對對方再無任何秘密。這種感覺讓我迷醉,讓我顫栗!】

書寫的時間正是瑪利亞遇害的那天。

莫森高興地說:“這本日記藏得可真夠嚴實的,好在阿爾法的眼睛尖,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靈感,從燈座底下摳了出來,才讓我們有了重大突破。”

道格拉斯不置可否,只是問:“安德魯的下落找到了嗎?”

莫森沒想到居然一句表揚都沒有得到,尴尬地撓了撓頭:“還沒有,根據現場的痕跡可以看出,他的行李确實收拾好帶走了,其他地方沒有打鬥的痕跡,門窗也沒有破壞,應該是自願離開。”

“不過調取機場的監控,沒有找到他。最後一通電話是工作人員在飛機起飛當天撥打給他的,他說自己有點不舒服,不過會盡量趕上飛機。在那之後,就沒人見過他了。”

“我猜他可能是畏罪潛逃了,畢竟犯下這樣大的罪,就算是個從犯,也會判很多年。剛開始他腎上腺素飙升,從了尤安,但後來細想覺得不對勁,幹脆先下手為強。”

道格拉斯看了他一眼,這樣的分析在普通案子來看并沒有錯,可錯就錯在這個案子背後隐藏着一個驚天的陰謀。

“沒有打鬥的痕跡,并不代表他不會被威脅。如果他被人用槍頂在頭上,也會乖乖聽話。”

莫森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可……可不管如何一切證據都指向安德魯和席溪,席溪也認罪了,也就沒必要繼續查下去了吧。

聽到他的話,道格拉斯眸色一閃,腦中閃現靈光。是了,是了,就是這樣。一切不利的證據都指向兇手,只要他們順藤摸瓜,就可以抓住席溪。更何況席溪本人也承認,更是完美無比。

可實際上,只要他們跳出這個圈套,從席溪的角度去看,就會發現有很多情況不太合理。但一般警方不會去尋找對兇手有利的證據,而這恰恰就是真正的兇手所利用的點。

道格拉斯抓起帽子,決定去安德魯家親自走一趟。

安德魯的住宅透出濃郁的藝術氣息,不論是客廳還是卧室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可以看出性格裏的浪漫和幹淨。這樣的人會喜歡上席溪也很正常,畢竟誰能拒絕一個宛如天使的男孩。

正如莫森所說,證據已經收集完畢,其他剩下的東西沒有太大價值。

就在他皺緊眉頭思考之時,一個警員大步走進來,帶來了一個消息。

原來就在瑪利亞死亡的第二天,有人報了警,報警的內容就是安德魯的失蹤。

道格拉斯一愣,這是怎麽回事?

很快,他見到了報警對象。

溫蒂。

溫蒂有些着急,但她一開口詢問的不是安德魯,竟然是席溪。

道格拉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淡淡地說:“目前,尤安已經以殺害比爾、約翰和瑪利亞的罪名被逮捕了。”

溫蒂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眼睛裏閃過淚光,喃喃地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尤安少爺出事了。”

道格拉斯敲了敲桌子,凝神看向她:“溫蒂小姐,請問你為什麽要報警尋找安德魯先生?”

溫蒂抹掉臉上的眼淚,努力收斂情緒,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我被趕出溫斯頓家後,尤安少爺一直記挂着我。每天都會寫一封信,由安德魯先生派人送到我的手中。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錢,是為了彌補我的損失,幫助我走出生活的困境。”

“少爺他真的非常細心,害怕一次性給我的錢太多,讓我父母和哥哥搶走,才少量多次,為的就是讓我過得更好一些。”

“所以,第二天我沒有等來安德魯先生派來的人,才覺得不對勁,就來到他的家門口找他。可我敲了半天的門他也不開,這實在是不尋常。因為我知道,這個時間他治療完少爺,一定會在家的。”

“我在門口等了快一個小時,還不見人影,因為工作的緣故只能先行返回。後來……我就報警了。但警察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加上我跟安德魯先生沒有什麽實際關系,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道格拉斯抿緊唇,溫蒂沒必要說謊,而且确實有報警記錄作證。也就是說,在瑪利亞遇害的第二天安德魯也極有可能遭遇毒手。

可席溪明知道安德魯和溫蒂的聯系,如果冒然殺死安德魯,很有可能會引起溫蒂的懷疑,引發之後的問題。

除非,殺死安德魯的人,根本不知道這點。

但是那通電話……

不不,對方很有可能是故意僞造,畢竟簡單的對話通過錄音也能完成。

道格拉斯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問出自己的兩個疑惑。

“尤安和安德魯的關系怎麽樣?”

聽到這個問題,溫蒂憤怒地漲紅了臉:“很差,非常差,安德魯就是個禽獸。如果不是尤安少爺實在沒有辦法,又怎麽會選擇他……嗚嗚嗚,我的尤安少爺……”

這樣的說辭可跟莊園裏的其他人一點都不一樣,但溫蒂作為尤安比較親近的人,所說的證詞恐怕有待考量。

溫蒂聽到他的質疑,抹掉眼淚,義正言辭地說:“尤安少爺根本就不是TXL,又怎麽可能喜歡安德魯?你們可以查他以前的社交賬號,上面甚至發表過十分激進的言論。只不過過了青春期後,他變得更加內斂穩重,才沒有表露出來。”

道格拉斯挑眉,這倒是個意想不到的出發點。如果席溪根本就不是TXL,甚至恐同,那就根本不會跟安德魯産生所謂的愛情。

道格拉斯提出了自己的第二個疑問:“尤安喜歡白薔薇花嗎?”

溫蒂仿佛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要知道這種問題跟案件一點關系都沒有,但她還是如實地搖搖頭。

“尤安少爺對白薔薇花過敏……他……他只是沒辦法反抗凱蘭少爺的安排。凱蘭少爺喜歡白薔薇花,希望尤安少爺如同白薔薇花般聖潔美麗,就将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尤安少爺。尤安少爺無力反抗……你可以去調查,這些白薔薇花都是在老爺夫人出事後,凱蘭少爺執掌溫斯頓家族後才種下的。”

道格拉斯并不意外,從一開始,他的心中就有了些底。

溫蒂臨走之前,擔憂地看向道格拉斯:“探員,尤安少爺會無罪釋放嗎?”

道格拉斯淡漠地看着她:“如果他确實無罪。”

他不能給溫蒂一個準話,只能等所有調查結束後,才會真相大白。

安德魯的屍體沒有找到,但對電話錄音的分析有了新突破。在安德魯撥打電話的時候,聽見了一陣鐘聲,鐘聲敲響三下,是淩晨三點的時間,而不是工作人員撥打電話的九點鐘。

道格拉斯閉上眼睛,這樣的話,一切也就說得通了。在安德魯啓程前往國外之前,他就已經遇害了。但兇手對他的行程了如指掌,專門守在那裏,等待電話,制造僞證。

而白天,席溪根本無法擺脫凱蘭的控制,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一個人——凱蘭。

可是!

只要一天,安德魯的屍體沒有找到,他們就無法真正給他定罪。但唯一好的一點是,凱蘭為了陷害席溪,先自己跳進了泥坑,為的就是讓他們順藤摸瓜抓捕席溪。

可他沒想到,自己早已看透了一切。既然這樣,就将計就計,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了。

道格拉斯合上筆記,唯一麻煩的就是凱蘭的律師團隊了,想必到時候為了脫罪,有錢有勢的他一定會請來那些難纏的精英。

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早日找到安德魯的屍體,這樣他們将更有把握。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跟他見一面,好好聊聊,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這是道格拉斯跟凱蘭第二次見面,明明犯下了如此重罪,他卻依舊行動自如,潇灑得好像沒事的人一樣。這樣的不公平,讓道格拉斯很難保持平靜。

凱蘭依舊保持着平和,只是那雙眼睛透出一種淡漠的平靜,顯然他并沒有把道格拉斯放在眼裏。

道格拉斯厭惡他的目光,搞不懂這個從別人那裏偷走幸福的卑劣者,哪來的勇氣在這裏趾高氣昂。

他用力敲了敲桌子,吸引凱蘭的注意力,也是在故意展示自己的權威。

“凱蘭先生,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沒辦法把你送進監獄吧?”

凱蘭目光一頓,終于停留在了他的身上,但依舊保持平和:“該說的我都說了。”

道格拉斯關閉了身上的所有監控設備,向他展示自己目前的單純狀态,之後才似笑非笑地說:“你當然都說了,目的也确實達到了。我确實從你的話裏找到了很多漏洞,也有了明确的懷疑目标。”

凱蘭無動于衷,甚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道格拉斯從口袋裏拿出白薔薇花放到他的面前,美麗的花瓣透出新鮮嬌嫩的可愛。

“白薔薇花,熟悉嗎?我真的沒想到,如此缜密的兇手,竟然會把這種花瓣留在作案現場。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老天開眼,讓你不經意地落下。可後來我卻發現,或許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這根本就是你故意為之。”

“說真的,你的栽贓陷害幾乎成功了一大部分,只可惜你太過自信、太過高傲,卻忽略了一個人本身的漏洞——你對你弟弟尤安的了解。”

凱蘭坐直了身子,這樣的姿态透出了十足的攻擊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總之,這些案子跟我弟弟沒有一絲關系。”

道格拉斯都要為他真誠的表演鼓掌了:“當然,當然,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是你手中的笨蛋。真正的兇手,根本不是尤安,而是你,凱蘭先生。”

“恐怕你自己也沒有想到,尤安根本就對白薔薇花過敏,所以也不可能每天流連忘返,以至于落在了案發現場。”

“而你為了誤導我們,故意營造一種安德魯和尤安關系暧昧的氛圍,卻同樣沒想到尤安根本就不喜歡男人,甚至非常厭惡同性之間的關系。”

“你更沒想到的是,你故意驅逐溫蒂,讓尤安處于更加孤立的狀态,以方便掌控。卻因為尤安的善良,讓溫蒂成為了證明安德魯真正失蹤時間的證人。”

“至于你所暗示的,尤安和那幾個人的仇恨關系,就更可笑了!要知道那個男孩死在了十年前,如果想要報複,就應該在最仇恨的時候去做。而不是等到十年後,等到自己的腿都不良于行了,等到自己也成了籠中鳥,才大費周章地去做。”

道格拉斯看着凱蘭的面容越來越嚴峻,知道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擊中了他的心頭。

等他停下來之後,空氣裏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可過了一會兒,凱蘭卻突然笑了起來,有些癫狂,但更多的是逾越。

道格拉斯皺緊眉頭看向他,搞不懂他有什麽可笑的。

片刻後,凱蘭才停下來,恢複了淡漠的模樣:“随便你怎麽說吧,如果只是來說這些,那我已經沒興趣聽了。我還是更有興趣,等待你把我送進監獄。”

道格拉斯見他徑直走出去,氣得站起身子,目視着他的背影大吼:“你別得意!我會讓你好好享受監獄生活的!”

凱蘭駕車以極快的速度回到家中,他的腳步極快,透出可怕的氣勢,讓周圍的人紛紛避讓。可等他來到房間,卻發現席溪并不在裏面。

“尤安去哪了?”

在看不到席溪後,他內心的怒火宛如點燃的火把愈發高漲。

女傭小心翼翼地說:“今天警方傳喚尤安少爺前去詢問,早就出門了。”

凱蘭眯起眼睛,道格拉斯約的是他,那誰又約的是席溪?

“是個文質彬彬、戴着眼鏡的年輕男子,他出示了警官證,是道格拉斯探員的助手。”

而此時,席溪已經舒服地坐在了莫森的汽車上,哦,又或者說是黛·雪麗。

黛·雪麗看着他漂亮的側臉,不得不佩服。

席溪的雙生是“凱蘭”,而她的運氣同樣不好,雙生居然是“道格拉斯”。

是,她是有技術傍身,但作為一個只能打遠程的法師,直接跟最年輕最有前途的聯邦探員打交道,就好比貼身肉搏,完全不夠看了。

在沒跟席溪聯系上時,她恨不得把時間一分為二,才好彌補自己可憐的探案知識。好在後來有了席溪的援助,直接引走了道格拉斯的事先,讓她完美隐身。

但現在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雖然你表現得很有信心,但我還是想說1038那家夥十分邪門。想要弄死他,難于上青天,說不定遭到反噬的還是我們。”

席溪優先地吹着風,雖然溫斯頓的莊園不錯,但自由的風更加美好。聽到黛·雪麗的擔心,他嘴角揚起一絲弧度。

“如果不是那樣才糟糕了。”

黛·雪麗一頭問號,但也不好再去追問,只能帶着席溪來到了1038所在的地方。

他此時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手持書本,仿佛融入了這水天山色之中,完全看不出任何緊張感。

可仔細調查過他的黛·雪麗卻知道,就是這家夥,不僅兵不血刃地殺死了三個任務目标,還淘汰掉了盯上他的兩個玩家。

而現在,輪到他們了。

說實在的,黛·雪麗有些緊張。但她既然選擇了席溪,就會相信他,更何況這樣的買賣确實穩賺不賠。

她退後到一邊,看着席溪走過去,與1038發生了激烈的沖突。兩個人正在搶奪槍支,卻在頃刻間擦槍走火。

最終席溪捂着肚子,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而1038則完好無損地站在一邊。

黛·雪麗看着眼前這一幕,無力地閉上眼。唉,現在看來,就連強悍如席溪,最終也逃不過1038這逆天的運氣。

自己終究是賭輸了,不過好在,也沒什麽損失。

就在她準備離開之際,卻聽見了一連串的槍響。槍聲激烈緊促,一如開槍者的內心。

而剛剛還沒事的1038此時已經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黛·雪麗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确認再三,才發現竟然沒有看錯。

到底是誰?

等男人跑過去,她才看清,竟然是凱蘭。

凱蘭沒想到自己氣急敗壞地追上席溪,卻發現有人竟然敢當街将其擊傷。

他怒不可歇地将其擊斃,上前走到席溪身邊,居高臨下地凝視着他虛弱的樣子。

可惡的家夥。

“你騙了我。”

此時此刻,席溪已經沒什麽話好跟他說了。但是聽見男人壓抑的追問,還是頗為無趣地點點頭。

“是又怎樣?”

凱蘭被氣笑了,蹲下來,将他抓到自己懷裏,看着他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扭曲的臉,有種暢快的感覺。

“很好,從今以後,你會深切地領會到我的怒火。”

席溪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恐怕,你要沒有機會了。”

游戲時間已經截止,随着1038的死亡,馬上就要進行勝利結算。就算凱蘭再有本事,也無法阻止游戲規則的運氣,只能眼睜睜地停留在這個世界裏。

所以席溪并不擔心,不過他有些着急。

自己怎麽還沒死?

再不死,1038的積分就要算到他的頭上,而不是黛·雪麗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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