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帝初還來不及看孔闕發了些什麽, 就發現微博登不上去了。

他看向孔闕:“你發了什麽?”

孔闕:“只是跟那些喜歡你的觀衆公布了一下我們的關系, 網絡上的事你都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

帝初點了點頭,關掉了光腦。

兩人的神情一個真平淡, 一個假平淡, 全都是一副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小事的模樣,看得尤梨滿心省略號。

突然有些同情這兩位的粉絲。

不過……

他掃一眼孔闕含笑溫柔的表情,用手肘拐了飛葉一下。

飛葉給了他一個半死不活的眼神。

“差不多就行了。”尤梨湊近他,壓低聲音,“孔闕發的那條微博簡直是全方位堵死了吃瓜群衆可能挑剔帝初的地方, 他對帝初是認真的, 別擰着了。”

飛葉:“帝初還小。”

尤梨斜眼:“你初戀在幾歲?我反正是十六, 情窦初開的年紀。”

飛葉噎住,不說話了。

早餐在還算和諧的氣氛裏吃完, 吃完後, 帝初突然說要去買房子。

三人都意外了。

尤梨問道:“你要買房子?咱們這個職業流動性太高,買房的性價比……”說到一半他頓住,瞄一眼孔闕, 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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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初不是想買房,是找了對象,想走成家立業的程序了。

飛葉和孔闕也很快領悟到了帝初買房子這個決定背後的含義,前者喝了一大杯蔬菜汁穩定心情, 後者完全克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溫聲說道:“帝初, 我覺得尤梨說得有道理,你現在買房沒什麽必要,住我那裏就好了。”

帝初皺眉。

有必要的,有了伴侶後,雄性去弄個舒服的巢穴是必須……他突然頓了一下,看一眼身邊哪怕是坐着也比他高一截的孔闕,沉默了。

可孔闕也是雄性。

雙方都是雄性的話,那确實不用他特地去準備巢穴,住誰那裏都可以,古人類也比較脆弱,不宜貿然遷居。

“……好吧。”他勉強壓下想給孔闕造個漂亮巢穴的欲望,又看向飛葉,“那我給你買吧,為以後做準備。”

以後?什麽以後?這大家長的語氣又是怎麽回事?

“咳!”飛葉被蔬菜汁嗆了下,不敢再半死不活了,忙說道,“不用了,買房子我自己會買,帝初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帝初又皺了眉。

飛葉是他照顧的草,他幫忙準備一個小窩是應該的。

“而且我在綠河鎮有房子,是我姥姥留下的,又大又漂亮,我超級喜歡!”飛葉見他皺眉,連忙表示自己其實是有房子的人。

原來已經有了。

“好吧。”帝初終于徹底打消了買房子的想法。

飛葉大大松了口氣。

一行人出了餐廳,尤梨識趣告辭,順便拉走了不太情願的飛葉。

終于能二人世界,孔闕看向帝初,滿臉掩不住的柔情蜜意:“總共一個星期的假期,你有沒有什麽想玩想逛的?我陪你。”

帝初果斷搖頭:“沒有,我們回家吧。”

回家。

孔闕被這句話甜了一臉,側頭低咳一聲,試探着去握他的手。

帝初看他一眼,很自然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孔闕瞬間想上天,臉上的笑容比清晨的陽光還燦爛,晃瞎了餐廳門口的所有路人。

帝初:“好多人在看我們。”

“他們只是好奇,随他們去吧。”孔闕恨不得把兩人牽手的畫面直播給全世界的人看,根本不在意被人圍觀,他甚至希望圍觀的人越多越好!

帝初察覺到他的好心情,勉強壓下被人窺探的不快,唔了一聲。

兩人在圍觀路人們若有似無的視線裏手拉手坐上車,又肩并肩回了家。

進了家門後,孔闕立刻用一種閃閃發亮的眼神看着帝初,手偷偷搭上他的肩膀,屏住呼吸,慢慢彎腰,試圖讨一個甜蜜的“回家吻”。

帝初卻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拉他一起坐到矮沙發上,說道:“我畫畫給你看。”

“???”

畫畫?現在?

孔闕有點懵。

兩人剛剛确定關系,又一起甜甜蜜蜜地回了家,現在不該……咳,不該做點戀人間的甜蜜事情嗎?

帝初已經打開了畫畫軟件,看似淡定,實則飽含私心地說道:“我今天畫點特殊的東西給你看。”

特殊的?難道是要用畫畫表白?

孔闕心裏又是一甜,忙壓下心裏的小野獸,點頭應道:“好……要開直播嗎?”

他是很希望開的,這樣他就可以更進一步地公開兩人的感情了!

但帝初搖了搖頭。

“這個我只畫給你看。”

他邊說邊選中了畫筆,開始在畫紙上勾勒起來。

孔闕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側臉上,停留兩秒,又挪向他的手指,最後才落到了畫上。

帝初畫人物喜歡從輪廓開始,于是在他的幾筆勾勒下,一個面部線條偏柔和的長發男人出現在了畫板上。

孔闕蹙眉。

從輪廓來看,畫上的男人絕對不是帝初,也絕對不是他,這是誰?從哪裏來的野男人?

帝初其實有點緊張,他不敢看孔闕的表情,只埋頭認真畫着。

臉部輪廓和頭發輪廓勾完後,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去勾勒五官,而是開始畫人物的四肢和穿着。

妖怪化成人形後穿着的衣服一般都是妖怪用力量幻化出來的,和各自的本體形象會帶上一些關聯,帝初也不例外。他幻化成人形後穿的是一身淺金色帶紫色花紋的長袍,款式簡單幹練,沒什麽花哨的裝飾,但因為配色的原因,仍會給人一種十分華麗貴氣的感覺。

他成年後也一點都不矮,身高大概到孔闕的眉毛,身材雖然偏瘦,但卻是勁瘦,一眼望去,就像是一柄開刃的古劍,滿身都是蓬勃銳氣。

懷着私心,帝初特意重點勾勒了一下自己威武的身材。

随着畫板上人物細節的豐滿,畫中人也一點點活了起來。

他一身長袍被風吹得揚起,站在雲端,頭微微低着,似乎在從雲端注視着腳下衆生。明明還沒有畫五官,那滿身的風華卻已經透了出來。

孔闕慢慢坐直了身體,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淡去,有一種失神的空白。

服飾細節畫完之後,帝初稍微坐正了身體,用餘光看了眼身邊的孔闕,見他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坐着,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定了定神,把畫筆挪到了人物的五官上。

帝初以前并不太在意自己的長相,但現在,他希望自己在孔闕眼中是好看的。

筆落下,先是如遠山般略帶鋒利的長眉,之後是一雙暗含威壓的柳葉眼,畫筆突然頓了頓,沒有繼續畫剩下的五官,而是開始細畫眼睛,找出深紫色的顏料,在眼瞳上輕輕落下一筆……

孔闕突然坐直了身體,然後站起身用手捂住右邊的脖頸,語氣略急地說道:“帝初,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去一下衛生間。”說完大步轉身繞過沙發,匆匆去了樓上。

帝初的手頓住,扭頭看着他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眉頭一點點皺起,把電子筆從畫圖軟件上挪開了。

他能感覺得到,孔闕剛剛身上閃過一股十分排斥的氣息。

是因為不喜歡他本來的樣子嗎?

他看向畫板上未完成的畫,摸了摸畫中未完成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現在的臉,把畫圖軟件關掉了。

看來這樣還是太急了,得更循序漸進一點才行。

或許下次他可以給自己畫一身更現代一點的衣服。

……

樓上。

孔闕狠狠用冷水撲了幾下臉,看着鏡中瞳孔顏色不穩轉動的自己,用力捶了一下心口,想抵擋住大腦中升起的眩暈感:“不能是現在,不能犯病……才剛和他确定關系,會吓到他的!該死!”

像是他這一聲怒吼起了作用,蠢蠢欲動的封印突然平息,已經蔓延到臉頰下方的圖騰褪去消失,大腦重歸清明。

孔闕大喘了幾口氣,看着鏡中自己頭發濕漉漉沾在臉頰上的狼狽樣子,有種被人從美夢裏拽回現實的無力感。

病的事不能一直瞞着,他得找個機會告訴帝初。

可一想到要讓帝初看到他犯病後發瘋發蠢完全不受控制的樣子,他又無論如何都不願意。

如果能解開和獵人塔的捆綁,徹底解決這個病就好了。

腦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他驚了一下,然後又慢慢冷靜了下來。

對,既然這病是因獵人塔而起,那就一定可以再通過獵人塔治好!

過去因為孔藍理所當然的态度和獵人塔對獵人公會的重要性,他一直默認這病是不能治的,甚至覺得背負這些是孔家人的義務和責任,但他才出生多久,獵人塔又存在了多久?在自己出生被獵人塔借用身體前,獵人塔不也一直好好的?所以捆綁是絕對可以解的,只不過可能得付出點什麽代價。

他擡手重重抹了把臉,眼神變得堅定。

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他都必須要解決這個病!不能讓帝初和随時會失去理智的自己呆一輩子。

不過治病這事還得慢慢來,獵人塔對獵人公會和孔家來說意義太過重大,他得先和孔藍商量一下。病治好後的事他也得提前做安排,到時候他無法再向獵人塔借命,說不定會突然變老,他得提前找到能延長壽命的辦法。

最好是能在解除和獵人塔的捆綁前研究出能讓古人類安全修煉的法子……

叩叩。

敲門聲響起,然後是帝初的聲音:“孔闕,你還好嗎?”

他回神,忙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調整好表情,然後邊應聲邊邁步朝着外面走去。

……

再次回到矮沙發上坐好後,帝初沒再畫畫,而是和孔闕湊到一起……網購。

孔闕對此興致勃勃:“得給你準備一個畫室,閣樓也得重新裝一下,那兩個單人沙發最好換成雙人的,或者換成長沙發也行。”

帝初嗯了一聲,在家具頁面戳戳戳,問他:“你覺得哪個沙發好看?”

孔闕在頁面上掃了一下,十分貼心地選了個植物主題的:“這個吧,有種森林的感覺。”

帝初看一眼他指的那個纏繞着樹葉裝飾的雙人沙發,果斷選了另一個低調樸素的暖黃色複古款雙人沙發:“我覺得這個更好看。”

“那就這個。”孔闕十分好說話,并立刻打開自己的光腦準備把這個沙發買了。

帝初按住他的手:“我來買。”

孔闕瞄他一眼,嘴角翹了翹,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頭發:“好。”

帝初頓了一下,擡手抓了抓被他親的地方。那裏其實沒什麽感覺,但他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畫室就不用特地準備了,書房和客廳都可以畫畫。”他把注意力挪回網購頁面上,來回翻了翻,突然發現好像也沒什麽要買的了,孔闕這裏的裝修處處符合他的審美,他很喜歡。

孔闕見他把頁面關了,問道:“不看了嗎?”

帝初:“沒什麽要買的了。”

孔闕揉了揉他的頭發,沒說什麽,等他轉身去忙別的了,就立刻開了自己的光腦,先預約了一個裝修隊,打算改掉主卧的裝修,換成帝初會喜歡的樣子,還要加大衣帽間。

然後他又打開了購物軟件,先買了一大堆情侶睡衣情侶牙刷情侶杯情侶毛巾等等日常用品,又買了一大堆對植物系新人類有好處的小物件,比如植物系空氣清新劑、植物系專用加濕器、植物系恒溫燈……最後,他來到了某個主題暧昧的用品區。

單身三十多年,孔闕第一次知道,男生和男生做有那麽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禽獸之魂和理智之腦開始瘋狂拉扯,最終還是理智之腦勉強占了上風。

他艱難地從這個區域離開,看向正在客廳書架前翻書的帝初,閉上眼睛催眠自己——帝初還小,慢慢來,不能急。

催眠十分鐘,在他覺得自己身上快要飄出聖父的光芒時,他重新睜開了眼,然後發現帝初正拿着一本書站在他面前,皺眉看着他。

“你怎麽了,像是睡着了,但是表情卻一直動來動去的。”

孔闕:“……我在閉目養神。”

帝初不疑有他,點點頭轉身回了書架旁。

……

下午,孔闕給孔藍打了個電話,邀請他過來吃飯。

孔藍早就在等着他這通電話,挂完電話後立刻就趕了過來,然後進門後他就看到,自家那個無論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十分不喜歡做飯的主人,居然正泡在廚房裏切肉,而帝初被安排着坐在一邊吃點心看電視。

“……”

果然是這樣的節奏。

“晚上好。”他收回視線,主動朝帝初打招呼。

帝初站起身,禮貌地回了句:“你好。”

孔闕見他來了,立刻不客氣地招呼道:“孔藍,過來給我打下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帝初再次試圖進入廚房幫忙。

“你去休息,這裏有我和我哥就行了。”孔闕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把點心塞他手裏,然後看孔藍。

同樣不喜歡做飯的孔藍:“……”

他脫掉外套,挽起袖子,認命地走進去,問道:“做飯的阿姨呢,怎麽是你在做?”

孔闕神采飛揚,滿身戀愛之人特有的智障氣息:“今天這頓飯比較特殊,必須親自動手才有意義。”

“……”

多年心願終于達成,孔藍覺得自己能理解他的想法。

兄弟倆開始洗洗切切煎炸蒸炒,帝初有點坐不住,總覺得就自己閑着有些不好,但每次他試圖幫忙,都被孔闕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對方還擺着一張溫柔好說話的臉,讓他乖一點。

帝初被肉麻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終于妥協放棄,帶着滿心的困惑和不解,給飛葉發消息說了下現在的情況,問他為什麽孔闕不讓他做飯,明明他做飯更快更好吃。

飛葉被強塞狗糧,簡直是心死成灰,回曰:随他去!他這是在幫你做面子,你讓他做去,安心等着吃飯就好。

做面子?

帝初不明白,但看着孔闕開心忙碌着的樣子,他最終決定尊重孔闕今天的“抽風”。

算了,孔闕開心就好。

足足兩個小時過後,晚飯終于上了桌。

總共九道菜,寓意着長長久久。

孔藍總算解脫,脫掉圍裙洗好手坐到桌子上,正要倒點水喝解解渴,就被孔闕半路截胡,把水換成了酒。

“……”

孔闕有理有據:“今天是個好日子,必須喝酒慶祝。”

孔藍這回不慣着他了:“你酒品不好,喝醉了還得勞累帝初照顧你,不合适。”

孔闕過于興奮的大腦稍微冷靜,想起上次醉酒時啃脖子的烏龍,眼神忍不住往帝初那瞟了一下,對上對方疑惑幹淨的眼神,心裏剛剛升起的歪念立刻被死死壓了下去。

“那喝果汁吧。”他把酒收起來,取出了果汁,先給帝初倒了一杯,然後是孔藍,最後才是自己。

人潛意識的行為能表現出很多東西,就比如現在,孔藍就從孔闕倒果汁的順序裏,清晰明白了未來孔闕在家中的家庭地位——在帝初面前,他根本不想要地位。

“今天網上鬧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他先起了話頭,看向帝初說道:“我弟弟以後就拜托你了。”

帝初忙坐正身體,鄭重說道:“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們是互相照顧。”孔闕糾正他的說法,又倒了一杯果汁,放到了帝初和孔藍都以為是多擺出來的一套餐具前。

帝初疑惑地看着他。

孔闕朝他笑了笑:“好消息也該告訴一下你的老師。”

帝初一愣,然後回了他一個笑:“謝謝。”

孔闕滿臉的心滿意足。

完全被忽視的孔藍:“……”

……

晚飯吃了一個半小時,期間孔藍大部分時候都沒機會說話,他看着孔闕殷勤地和帝初交談、殷勤地給帝初布菜、殷勤地給帝初添水……看着看着,懸着的心慢慢落了下來。

昨晚鴉什報消息過來的時候,他其實是有點不相信的,害怕這又是另一個烏龍,主人只是空歡喜了一場。

他擔心了一晚上,刷了一晚上網絡上的爆料,終于在看到孔闕親自發微博公布戀情的時候,稍微放了心。

可放心之後,他又難免擔心起來。

是真的在一起了嗎?那個在主人的敘述中缥缈又難以接近的“他”,真的回頭看主人了嗎?會不會“他”其實根本沒有動情,一切只是主人的一廂情願?

他有很多憂慮,但這些憂慮,在看到孔闕和帝初真正的相處時,慢慢消散幹淨。

帝初雖然含蓄話少,但他看孔闕的眼神,确實是帶着感情的。

這樣就夠了。

大概是孔藍的視線太過明顯,帝初突然側頭看了過來。

孔藍愣了一下,然後朝他笑了笑,輕聲說道:“謝謝。”

帝初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道謝,但還是回道:“不客氣。”

……

飯後孔闕送孔藍離開,兄弟倆離開帝初的視線範圍後,齊齊開口:“你……”

孔藍先一步停下,問道:“你想說什麽?”

孔闕回頭看一眼虛關着的別墅大門,鄭重說道:“大哥,我想和獵人塔解除綁定。”

孔藍的反應很平淡,甚至還笑了,很溫暖的笑,和他清冷的眉目十分不搭:“你今天可真是叫了我不少聲哥,小闕,我說過,你想要什麽就去拿,我會幫你。”

孔闕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反而遲疑起來,皺眉說道:“可獵人塔……”

“它也會幫你。”孔藍扣上外套的扣子,看他幾秒,突然擡手摸了摸他的頭,“找個時間來獵人區一趟,我們好好談談這件事。解除綁定是件大事,到時候獵人塔的動靜可能會震動整個A區,你會不會因此受傷也沒個準數,我們得從長計議。”

孔闕沒想到解綁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一時間居然連孔藍摸他頭的事都不管了,問道:“影響這麽大?”

“嗯,放心,一切都是值得的。”孔藍收回手,又按了按他的肩膀,“小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這樣孔闕反而越發不踏實,皺眉看了他半晌,說道:“我會盡快抽時間過去找你,我們确實需要好好談談。”

孔藍點頭。

“你剛剛想說什麽?”孔闕又問。

孔藍:“說把沖塔戰提前的事,昨天你給我發消息,讓我把沖塔戰提前,我考慮了一下,提前也不是不可以,但可能提前不了多久,規則都是沿用了幾百年的,不太好改,我得和各個分會的會長、司長好好商議一下,暫時無法跟你保證什麽。”

“等等,我讓你把沖塔戰提前?”孔闕皺眉。

孔藍見他這反應,明白了什麽,解釋道:“是昨晚半夜的時候。”

“半夜的時候我犯病了。”孔闕的臉黑了,“莫名其妙就犯了病。”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莫名其妙。

孔藍看一眼不遠處的別墅,大概能明白孔闕是為什麽犯病,安撫說道:“別太擔心,你的病情這段時間已經有所緩和,就算犯病也不會再攻擊旁人或者失去意識,只是身上會出現封印的特征而已,問題不大。”

這還問題不大?這問題太大了!

孔闕可不想讓帝初看到自己圖騰滿臉眼睛赤紅的樣子,但現在這不是重點。

他說道:“提前沖塔戰的事不好辦就別辦了,那只是我犯病時說的話,為此傷筋動骨不值得。”

孔藍不置可否,側身說道:“我走了,你好好和他相處。”

孔闕:“我會的,別擔心。”

孔藍轉身走到懸浮車邊,邁步上車。

“大哥。”孔闕突然喚了他一聲。

孔藍回頭看他。

“謝謝你。”

孔藍看着他穿着一身暖色居家服,站在原地表情放松眉眼含着幸福的樣子,想起曾經他孤身踏遍山河盲目尋找時的滿身死寂,鼻子突然有些發酸,忙側頭收回視線,背對着他朝他擺了擺手,邁步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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