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不要随便玩請仙
第38章 第 38 章 不要随便玩請仙
“郎白, 怎麽還不回去?”
“我先查查資料。”
“年輕人願意拼是好事啊,走的時候記得關燈。”
辦公室裏只剩下郎白一個人,他翻看着本市近十年來不可思議的各種案件, 那些懸而未決的案子,有些可能是聰明狡詐的人類所為, 有些只能被劃入匪夷所思的範疇。
這類奇案一般會由尾火虎所在的妖管局負責, 他們也負責登記在這片區域裏生活着的妖怪, 保證他們不違法亂紀, 招惹麻煩。
郎白把所有的在冊妖怪信息都看了一遍, 沒錯, 虎虎寵物店裏的那些妖怪沒有一個在冊的, 也就是說, 都是黑戶。
那麽一大窩黑戶, 妖管局居然不管, 也許說明他們已經被腐蝕了。
郎白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在他的意識裏, 尾火虎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 應該說,青龍七宿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有一個想法,想自己調查出以李寅寅為首的虎虎寵物店有什麽黑料,然後拿給主人, 狠狠打妖管局的臉。
為此, 他走訪了曾與虎虎寵物店的妖怪打過交道的妖精們。
在學校教書的赤狐表示:小倉鼠精除了淘氣一點,經常逃學,還不做作業,沒有別的毛病。
同時滿懷期待地問:“你能治治他這毛病嗎?”
郎白表示不能, 不想上學這病,得用強制手段。
問了一圈,他準備走了,路過教室的時候,他聽見赤狐精對小倉鼠說:“你要是再不做作業,這個警察叔叔就會把你抓走!他是森林公安!他會把你抓到森林裏面,走一百年都走不出來的大森林!”
小倉鼠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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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遞驿站工作的松鼠精表示:那只黑狗就單純的過來拿快遞,沒跟我說過話。
送外賣的鼯鼠精提供了重要線索:“他們家出現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不像人,現在在動物園的水族館裏工作,以前那家動物園不搞動物表演的,她去了之後,水族館裏的那些魚啊豚啊鯨啊,一開業就興奮地不行,又翻跟頭又蹦迪,我懷疑她是不是用威脅的手段,或者下了藥。”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那個女人,可能就是李寅寅邪惡計劃的第一步,先測試控制普通動物,然後就是控制妖物,最後讓全天下的妖物為她所用,她就可以剖他們的妖丹、吸他們的精氣……
壞,太壞了!
郎白果斷去水族館查探情況。
水族館裏人山人海,小朋友們趴在玻璃邊,看着水裏的魚們游來游去,白鯨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小朋友們的身後,再突然張嘴吓他們,要是只是吓一跳,白鯨會悻悻游開,要是被吓哭,白鯨會開心地游來游去,翻身打滾,還要跟路過的海豚對着頂鼻子,就好像人類快樂的擊掌。
動物們确實特別活躍,非常有表演欲望。
郎白看不出它們被用藥,或者是被精神控制,都挺開心的。
就好像不是人在圍觀它們,在它們身上尋找快樂,而是它們在圍觀人類,以逗人類為樂。
朗白慶幸自己看不起妖管局,所以沒有直接去告狀。
不然,一定會被尾火虎嘲笑。
他還想找柳舒探探情況,同事說她不在,今天休假。
“有她的聯系電話嗎?”
“沒有,我們互相不問聯系電話,上班用釘釘,下班不聯系。”
“什麽?那有急事要加班怎麽辦!”郎白大聲說出來了,妖怪還休假?他入職森林公安以來,一直是24小時待命,半夜兩點打電話給他,他也得跳起來去局裏。
同事困惑地看着他:“我們這邊的飼養員是三班倒的,為什麽要加班?”
郎白說不出話來,憤憤地走了。
這個柳舒,肯定也不是什麽強大的妖怪,居然願意待在不用加班的單位混日子。
·
·
離女醜徹底氣絕已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期間柳舒也想過各種辦法幫她還魂,可惜都失敗了。
頭七的時候,柳舒明知道女醜的魂魄其實早就離體了,但她還是在地面細細鋪了面粉,想着也許女醜會回來看看她。
哪怕不跟她說話,肯回來走一圈,留個痕跡也是好的。
可惜天亮之後,面粉平平整整,女醜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如今柳舒已經徹底放棄,只想找一片安靜的開闊水域把女醜的骨灰灑了:“她生前為了求雨而死,如果能埋在水邊,她會高興的。”
李寅寅拿了天孫錦,也算是得了女醜的好處,便主動過來幫忙找地方。
問題就是長江中下游,是全國最繁忙的航道,開闊是夠開闊,想要安靜确實有點困難,除非自行降低對“安靜”的數值要求。
兩人自下游往上游走,從早上到下午都沒有合适的,柳舒已經決定放棄江蘇段,決定繼續向上游的安徽段再找找。
要是江裏實在找不着,就送到北海去海葬,也算是魂歸故土。
在兩省交界處的某條水勢相對較緩的支流,李寅寅和柳舒看到有四個人并排坐在水邊釣魚。
身為水族的柳舒皺眉:“現在不是禁漁期嗎,怎麽可以釣魚?”
其中一個戴着草帽的男人聽到了,回答道:“是不讓撒網,但是單人單杆是可以的。”
然後,他又指了指前面一塊大石頭:“要是在那邊就不行了。”
李寅寅好奇:“為什麽?”
“那邊是江蘇省境內,江蘇在禁漁區禁止所有捕撈行為,上回不知道,差點被罰錢。”
他身旁的男人哈哈大笑:“都是因為你,才有了這個規定吧,哈哈哈哈哈!”
能以一己之力定一個新規則的人,李寅寅只知道是某本電競小說裏,因為垃圾話太多,把組委會都惹煩了的黃姓男子。
李寅寅更加好奇:“他幹了什麽?是市長在水裏游泳,他把市長釣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下四個人都笑起來。
“不是,是這樣的,我們釣魚界都說,是因為我們釣魚打窩比釣上來的魚多,所以禁漁期才允許我們單人單杆釣着玩。但是他……”
男人指了指戴着草帽的男人:“他每次釣不上來就急眼,非要說水裏沒有魚,到處打窩,釣一次魚,打窩用的魚食就有十幾斤,魚都來不及吃。我跟釣協的人打聽過了,江蘇段不讓釣魚的原因,就是說打窩會造成水體富營養,是污染。”
草帽男惱怒:“去你的吧,照你這麽說,趵突泉的錦鯉都是被你撐死的。”
一衆人又大笑起來,笑聲未絕,坐在岸邊的人臉色陡變,瘋狂提杆,另外三個人也趕緊扯線。
“你們這是……一起釣着了?”李寅寅睜大眼睛,想看看釣上來了個啥。
釣線被快速從水中提起來,最後一個鈎子出水之時,一條深灰色的大魚跟着蹦出水面,它全身光溜溜,無毛也無鱗,生着一個大圓腦袋,長長的嘴。
沒咬着魚鈎,它很不高興,對着坐在岸上的人“撲撲”吐口水。
柳舒的褲腳被它噴濕,它又開心了起來,翻了個肚皮,又沉到水下。
“真倒黴,跑這麽遠,躲開禁漁區,又遇上江豚。”
“走吧走吧,它要是死了,咱們都說不清。”
那四個人剛走,渾濁的江水裏又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從水下往上浮,越來越清晰,直到飛出水面。
那是一個圓形球體,黑色的布條一绺一绺地粘在圓球上。
圓球的下面,是快樂的江豚,它對着圓球用力一頂,頂到岸邊,它在水裏打滾、翻轉,游來游去,好像等着岸上的人把圓球扔回來,跟他一起頂球玩。
“水族見到你都很開心啊,難怪你們館不讓動物表演,動物還成天自己要表演。”李寅寅開玩笑,上前打算去撿那個球,給江豚扔回去。
她低下頭,伸出手,手停在半空。
那個球上,有兩個黑洞洞的大孔,末端還有整齊的一排牙。
這不是球,是人頭。
李寅寅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按下110.
可能涉及人命案,警察很快就到了,法醫判斷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大概死了半年左右。
“沒有身體,要查身份不容易啊。”警察們發愁。
“她要是沒有看過牙醫,連牙齒記錄都沒有。”
“也不知道DNA能不能找到配對的。”
“先查失蹤人口吧。”
……
岸上的人們在忙碌,水裏的江豚還沒走。
它左游右游,發現沒人理它,而且它的球就這麽被留在岸上,幾個人類圍着它轉圈,就是沒人還給它,它對着岸上的人“撲撲”吐了幾口水,向人類傳達它的不滿。
柳舒轉身望向它,眼眸深處泛出幽藍色的光,江豚吐完一口水,又潛回水下,過了一會兒,再次浮出水面,搖頭晃腦。
這次被它頂上來的,是穿着衣服的上半身遺骸。
警察們正在煩惱如何找出頭骨的身份,卻發現岸邊又出現了新的線索。
“哇,這是什麽運氣……要是全身就好了。”
柳舒回答:“沒有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懷疑地看着她:“你怎麽知道?”
“如果有的話,它會再頂上來的。”柳舒指着江豚。
警察們看她的表情,就好像見了鬼一樣,其中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問:“你能跟動物說話?”
“那怎麽可能,我又不是迪斯尼公主。”柳舒坦然回道,“我是市動物園水族館的飼養員,鯨目的動物之間是有語言體系的,高低起伏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只要發音在它們可以聽到的範圍之內,就能溝通,如果聽不到,就算是鯨魚,也無法能找到同類……”
“這個我聽說過!是一個鯨魚!”一個年輕的警察大聲說。
那是一只叫ALICE的鯨魚,發音波長跟其他鯨魚完全不匹配,別的鯨魚聽不見它的聲音。
不過就算有科學解釋,就算有事實案例,但是當這事突然擺在眼前,其魔幻程度跟灰姑娘能跟小鳥說話差不多。
“你們不信?”柳舒看着他們。
在場警察沒一個信的,動物園裏飼養員和動物能溝通,那是長期相處和訓練的結果,哪有跟野生動物這麽熟的。
柳舒微微張開嘴,從喉部發出類似蟲鳴的聲音,江豚擡起頭,它雖然沒有翻白眼,但是那個樣子,确實有點像翻白眼。
它潛下水,浮上來,往岸邊放了一塊石頭。
如蟲鳴般的聲音還在繼續,江豚幾次沉浮,又連續叼上來五塊石頭,最後在江邊出現了三堆石頭:一塊、放在一起的兩塊、放在一起的三塊……
石塊擺得這麽有規律,說柳舒嘴裏發出的怪聲跟江豚拾石頭行為沒有關系,那也太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衆人看着她的眼神,肅然起敬!
不是迪斯尼公主,勝似迪斯尼公主啊!
既然有科學解釋,又有現場表演,大家都痛快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反正不可能是這個女人在半年前殺了人之後,又訓練了這頭江豚把屍體翻出來,還自己報了警,沒必要。
水警也趕到了,潛水員下去尋找,不僅有遺骸,還有養殖用的網箱,網箱上挂着牌牌——翔龍美食娛樂公司。
李寅寅心中一動,那是饕餮開的公司。
這邊的水流雖不像主航道那麽急,但也流得嘩拉拉,這具女屍已經死了半年,還沒被沖到海裏,會不會是饕餮搞的什麽活人祭祀?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幹的,反正他是四大兇獸,有事先算他頭上,想來他也不會反對。
等潛水員浮出來之後,李寅寅才決定為饕餮平反,确實冤枉了他。
女屍之所以沒被沖走,就是被卡在網箱上了,沒有腿,是因為上半身和下半身連接部分的軟骨腐爛,下半身被沖走了。
李寅寅和柳舒确實沒有嫌疑,去局裏做完筆錄,就出來了。
“你就這麽回去?不處理一下?”柳舒掃了一眼李寅寅的身側,離她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穿着淺灰西裝套裙的女人,她的齊耳短發被水貼在臉上,看不清容貌,只有上半截身子,下半截一團如霧似煙,水淋淋的往下滴。
李寅寅笑笑:“沒關系,她想跟着就跟着呗,我都被嘲笑過好幾次連一個随侍的伥鬼都沒有了,有半個跟在身邊,讓我到處轉一圈,看誰還嘲笑我。”
深夜,天朗氣清,明月當空。
虎虎寵物店隔壁的游戲吧裏還坐着幾個年輕人,李寅寅也在其中。
她想體驗一下所謂的劇本殺是什麽東西,結果,體驗非常差。
今天的是八人本,臨時湊的車,結果,有兩個人是小情侶,男的是兇手,女的沾了一點嫌疑的邊,她的任務是幫男的脫罪,同時自己的嫌疑也要摘幹淨。
女的一直在幫男的說話,男的卻拼命把所有的猜疑和證據都往女的身上引。
一局沒玩完呢,女的就被活生生給氣哭了:“我們在一起八年了,你眼睛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拼命替你開脫,想幫你推給別人,沒想到,你把所有的鍋都給我背!!!你就這麽恨我?!”
然後,她跑,他追……兩人就這麽跑了。
八人局,只剩下了六個人面面相觑。
時間已經快到晚上十二點,不可能再開一局,也不可能臨時再找出兩個人來補上。
錢,花了。
游戲,玩了半拉。
有人喊着老板退錢。
老板出來笑嘻嘻地打圓場,送飲料送小吃,賠笑又賠禮,至于退錢,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告到工商局,他們自己臨時在茶吧裏拉的兩個小情侶跑了,都不關老板的事。
大家都很郁悶,這他媽叫什麽事啊,一百多塊錢呢!
對于經濟實力雄厚的人來說,遇上不可抗力,損失一百多,也就嘀咕幾句就回去睡覺了。
除了李寅寅之外的五個人,來自于附近不同三所大學,兩個男生三個女生,學生的經濟來源有限,這口氣實在咽不下。
他們罵了一會兒那不講武德的兩口子,還是很惆悵,決定把老板送的東西吃完了再走,光吃也沒意思,有一個男生提議:“你們要玩碟仙嗎?”
一個紮馬尾的女生當即反對:“噫,那有什麽好玩的。”
“咱們不問你怎麽死的之類的無聊問題,問點有用的啊,比如明天彩票號碼、考試選擇題、A股後天有哪些股票上漲,明天應該多少錢買入……”
一聽說賺錢,大家的精神都來了。
茶吧裏的玩具相當豐富,包括玩碟仙用的通靈板,板子上有字母,有數字,有“是”和“否”。
還有一個瓷碟,碟子上用朱砂……也可能是紅油漆畫的箭頭。
另外附帶一張紙,上面寫着幾行請仙禁忌,都是各種鬼片裏都提過的,比如請到仙之後,全程不能把手松開,必須一直按着,直到把仙送走。
六個人坐在一起,手按在碟子上,低聲念叨:“碟仙碟仙,請您現身……”
最期待到底會出什麽東西的是李寅寅,她想知道到底能不能招出來東西,以及想知道會被招出來的是個什麽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鐘跳到0:00的時候,六人手中的小瓷碟動了。
一個女生驚呼:“你們誰動的?”
“不是我!”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大家紛紛否認。
到底是誰在搞鬼,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問了第一個問題:“一個小時之內,會下雨嗎?”
碟子緩緩指向“否”。
接着問第二個問題:“明天開獎的彩票號碼是多少?”
碟子又動了,卻指向的是字母:“I dont know”
大家心裏一松,現在确定,肯定是六個人之一在搞鬼,一個女生笑道:“還挺幽默。”
接下來問股票,也是同樣的回答。
土木系男生問自己的專業課的選擇題答案,也是“不知道”。
臨床醫學的女生問某門課的補考答案,還是“不知道”。
漢語言系女生問,碟子一動不動,這個女生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我就是湊個熱鬧,我們沒有選擇題。”
“哦~~碟子是你動的吧!”衆人恍然大悟,她是獨自一個人來的,別人都不知道她是什麽專業,也不知道她們專業考試方式。
不是她還能是誰。
她連連否認也沒有用,大家已經決定了:就是你!
後面法律系的女生已經不想問了,大家也沒抱什麽期待,肯定還是“I dont know”呗。
不過,來都來了,還是問問吧。
她不問明天,只想求證碟仙是不是靠譜,她嘴裏念叨:“碟仙碟仙,今天早上《民法分論》的選擇題答案是什麽?”
碟子動了。
“ABABA……”很像那麽回事。
法律系女生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是……是真的……真的有東西……”
其他人一起嘲笑她:“別裝啦,你真能記得答案啊?”
她鄭重點頭:“記得,當時我們還開玩笑,說這個答案是在嘲笑我們,答不出來,只會啊吧啊吧……”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沒有來得及輪上提問的男生看着漢語言文學的女生:“你們倆是本來就認識的吧!一起逗我們呢。”
“不是,真不是,我們都不是一個學校的。”
臨床醫學女生開口:“就算不是一個大學,也有可能是同一個中學的呀,還有可能是因為打工認識的呢。”
總之,他們堅信這兩人絕對是一夥的,搞鬼吓唬大家。
沒有輪到提問的男生索性把手指從碟子上挪走:“不問了,我們倆一個班的,他問不着,我也沒什麽要問的了,困死,走了走了……”
挪開手的那一瞬間,三個女生都吓得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等了幾秒,無事發生,電燈好好的亮着,周圍也沒有陰風陣陣,太平的很。
她們才大大松了一口氣:“呼……”
那個男生聳聳肩:“我就說是假的嘛,鬼片都是編的。”
大家一起出了門,分開走向不同的方向。
漢語言文學系的女生突然指着他的背影:“你的腳……”
衆人一起望向他的腳,他向前走了五步,每一步都留下了水跡。
就好像他在水裏踩過一圈,又上岸了一樣。
“哎,不要大驚小怪,剛才我去了一下廁所,裏面燈壞了,我不小心踩在一灘水上面。”
臨走的時候,他确實去了廁所,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道別之後,各自離開。
一個男生伸手敲打着肩膀:“哎喲,坐太久了,肩膀疼。來給爸爸揉揉。”
另一個男生飛起一腳:“去你的吧。”
李寅寅默默看着那兩個男生的背影,原先跟着她的那個女鬼跳槽了。
半截緊貼在其中一個男生的背後,全身淋漓,腦袋搭在男生的肩膀上,裙擺上的水順着男生的腿往下流。
男生每走一步,就是一個水淋淋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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