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殺殺殺是挺爽的,但是沒……

第39章 第 39 章 殺殺殺是挺爽的,但是沒……

“哎你們學校龍湖校區有個男生昨天晚上跳樓了, 到底什麽情況啊?”

“不可能吧,我沒聽說。”

“聽說是校方封鎖消息了,我高中同學是他們學校的, 他打了一夜游戲,大清早回來, 剛到宿舍門口, 就看見一個人從樓頂跳下去, 好大一聲……”

校方的封鎖努力在數量龐大的學生面前是沒有用的。

早上六點的事, 八點就已經在所有校區以及幾個大學傳開。

不僅傳, 還瞎編。

李寅寅所在的寵物店旁邊有三個大學, 中午, 會有大學生出來打牙祭, 順便來看看小動物們。

她們就如同中世紀的吟游詩人, 為李寅寅帶來學校裏的八卦, 原版信息只有1%:“龍湖校區有一個男生跳樓了”,其餘的“他評優沒評上”“他失戀了”“他四級沒及格”“他被同宿舍的人霸淩”……都是各位吟游詩人的不同二創版本。

關于那個男生的照片也已經傳得到處都是, 李寅寅看了一眼, 就是昨天一起玩碟仙松手的男生。

“歡迎廣昂~臨~”門口兩只鹦鹉高呼。

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 李寅寅認識那個男生,就是昨天和跳樓男生來的那個。

“你好,請問有黑狗嗎?”女生開口直奔主題。

“想要什麽品種?我們有泰迪、德牧、杜賓、拉布拉多,都是黑的。”

女生:“随便, 只要是黑的就行。”

哪有買寵物的人只看毛色, 不管品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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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寅寅耐心給她解釋:“有些狗可以一直待在家裏,有些狗一定要出去遛,習性和食量都不一樣,要根據你們家的具體情況來。”

“嗯……要機靈一點……”

李寅寅想了想:“是要護衛犬嗎?”

“啊?”

女生十分茫然, 看了一眼男生:“什麽護衛犬?”

進門就說只要黑色,也沒有研究過犬種,李寅寅有理由相信,她要的不是寵物狗,就是黑色的狗……不會是在搞什麽奇怪的儀式,需要黑狗血吧?

李寅寅小聲問道:“你是想要驅邪嗎?”

女生被看穿心事,吓了一跳,先點頭承認,想想李寅寅可能會因此不把狗賣給她,又趕緊搖頭否認。

“今天早上跳樓的是你朋友?”李寅寅看着男生,此時男生也認出李寅寅就是昨天一起拼桌玩的人,表情放松下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沒什麽好瞞的。”

那個男生是住宿舍的,他和女朋友在校外租房住,結果今天早上就聽到男生跳樓的消息,想到昨天晚上回去,女朋友嫌棄他身上有一股魚腥味,以及傳說跳樓而死的男生全身濕透,像從水裏被撈上來的一樣,他和女朋友都害怕了。

一整個上午,兩個人都在琢磨要上哪兒搞些法器來辟邪。

取過很多性命的刀子——城裏殺豬都在肉聯廠,上哪兒搞刀去,排除。

桃木劍、五帝錢、符咒——網上有售,且不說真不真,送貨要三天,來不及。

糯米、黑驢蹄子……是對付僵屍的,沒聽說過能對付鬼。

最後他們根據網友建議,買了國旗、國徽、毛選,但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還是想搞個傳統一點的驅邪手段,挑來選去,感覺最有性價比的還是找一條黑狗。

聽說黑狗的眼睛能看見人類看不見的東西,也能驅邪,于是,他們直奔最近的寵物店。

“所以,你們根本就不是喜歡狗,所以才要養狗的,而是想驅邪?要是邪驅走了,你們想把狗怎麽樣?”

兩人尴尬地不知道說什麽,他們沒想過這個問題,誰知道這邪事要跟着他們多久。

實在不行,就養着呗,農村裏的狗不都是人吃什麽,它們就吃什麽,根本就不用管。

李寅寅搖頭:“雖然我是開店的,不好歹也是一條命,不能這麽不負責,這樣吧,狗的話,你們都要上學,養起來費勁,不如我租給你們一只鳥,你們不用管它吃喝,只要開着窗,它會自己到我這裏來找吃的。等你們什麽時候覺得已經沒事了,租期就算結束。”

“鳥啊……沒聽說鳥也能避邪。”女生猶豫道。

李寅寅笑道:“你覺得鳳凰可以避邪嗎?”

女生點點頭:“可是鳳凰不是傳說裏才有的嗎?”

“傳說,只是因為它們死得早,其實,都是有的。我這裏有一只鳳凰的親戚,鵸鵌。”

“奇途?”兩人跟着李寅寅來到禽鳥區。

眼前有一根樹樁,樹樁上栖着一只鳥,周身的羽毛五彩帶有紅色的紋路,隐隐泛着藍紫色的光澤,脖子兩邊有兩個突起的小球,遠看好像有三只腦袋,六根長長的尾羽如同畫中的鳳凰那樣,自然下垂,遠看如同有六條尾巴。

光單外形,确實有鳳凰那味兒了,就是這顏色,看着很怪。

“黑的啊……”女生小聲嘀咕,“鳳凰不是五彩的嗎?”

“哎,你也要允許物種多樣性嘛,火鳳凰聽說過嘛?刀白鳳呢?藍鳳凰?還有老娘黑鳳凰又回來了。”

盡管都只是後人編的名字,不過一旦舉出例子,忽然感覺眼前的黑鳥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這個奇途,有什麽習性啊?”

“它跟它親戚鳳凰一樣,對栖息的樹枝、吃的東西喝的水有嚴格要求,吃的喝的我這裏都有,如果你們想要租它的話,就得連這根樹枝一起租回去。”

租鳥一周的價格,跟他們計劃買狗的花銷差不多,但是狗還有狗糧、遛狗等後續付出,這只鳥不用管,省了不少事,兩人嘀咕了一番,便決定簽約了。

看着租賃合同,女生用手指在桌上描畫着兩個字:“鵸鵌……原來是這兩個字啊,真複雜……”

“你可是文科生,怎麽能這樣。”

“喲,是哪位理科生跟我說,這次考試布辛涅斯克理論公式寫錯了,大題被扣慘了。”

男生沖女生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女生沖他做扮了個鬼臉,兩個人打情罵俏後付了錢,便一人抱着鳥,一人抱着樹杈,開開心心地離開寵物店,走路上還你擠我一下,我擠你一下。

坐在門口的老太太笑着感嘆:“小年輕,真是……”

關于大學校園裏有人跳樓的事情,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最後的定論是:他考了幾回四級都沒及格,根據學校的傳統,四級成績跟學位證書挂鈎,不及格就沒有學位證,所以,他絕望跳樓了。

學校方面緊急出了個通告,說今年本校的四六級考試已經不跟學位證挂鈎了,這個同學看的是去年的消息。

其實大家都知道,學校規定裏有一條:畢業時,大學外語成績尚未達到學校授予學士學位标準者,不授予學士學位。

就是說,不管怎麽着,都得有個外語成績,只是這個外語成績不一定是四六級。

那天晚上一起玩通靈游戲的三個女生都來找過李寅寅,問她有沒有出現異狀。

她們都說在那個男生自殺之後,自己身邊也出現過異常,現在明明不是梅雨季,自己的床上和東西卻總是濕搭搭的,有一個女生曾經骨折過,天陰下雨骨折過的地方就會酸痛,這幾天明明天氣晴朗,她卻感覺到傷處總是隐隐作疼,害得她“天氣神算子”的顏面盡失。

李寅寅搖頭:“什麽事都沒有。”

要是那個鬼找上她,她高低得帶出去遛幾圈,讓全市的妖怪看看:“我,有伥鬼了!還是主動送上門的。”

後來,那幾個女生又來過,說怪事在持續一周後就沒有了,她們自我安慰:可能是那段時間濕氣重。

李寅寅還推薦了幾個牌子的養生袪濕茶給她們。

那對養了鵸鵌的小情侶,按照李寅寅的要求,每天開着窗,讓它自己回寵物店吃喝。

“別急,慢慢吃,我給你的人設是鳳凰的親戚,要是讓人看到你這吃相,還怎麽幫你擡身價?”看着狼吞虎咽的鵸鵌,李寅寅搖頭。

“誰能看到!”鵸鵌吃飽喝足,擡起頭來,滿足地拍打着翅膀。

這只鳥的全族都在人仙兩境斷開的時候搬到另一個空間去了,就它沉迷于潛伏在人間,聽人說家長裏短的八卦,結果等它回去,全族都不見了,只好在人間繼續待着,它又不想被人捉到動物園裏當寶供起來,那樣聽不到八卦,聞着寵物店裏有妖氣,它就撲楞着翅膀自己沖進來求收留。

李寅寅給它起了外號“八卦鳥”,它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為自己安排了定場詩: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意思就是如果沒有它傳八卦,大家都要愁得吃不下睡不好。

李寅寅對此評價:“呵,小心青鳥知道,告你侵犯名譽。”

“有本事它就來啊!”鵸鵌滿不在乎。

要是王母座下的青鳥能出現在人間,就說明王母也在人間,那就說明人間與仙界通了,十方世界再次洞開,它可以回家聽同族的八卦了,不虧!

反正青鳥又不能打死它。

這次李寅寅派它去小情侶家,它可高興了,天天晚上聽完八卦,白天就跑來跟李寅寅說。

那繪聲繪色,那聲形俱備,農村樹下那些談笑間路人身敗名裂的閑人都不及它說得生動。

過了幾天,鵸鵌來吃飯的時候變得垂頭喪氣:“有個挺好的大公司來招人,他們都在忙着準備簡歷和筆試,在家還練面試,兩口子都不說人話,沒八卦聽了。”

“我是讓你去盯着鬼的,鬼呢?”

“沒來,要是有鬼,我還能開心一點,沒有八卦聽,我都沒有吃飯的動力了。”鵸鵌哀怨地把面前第三次被吃空的鳥食碗推開,“唉,今天就吃到這吧。”

李寅寅:“……”

後面鵸鵌不斷傳回前方戰報:“他們吵架了!”

“他們和好了!”

“他們又吵了!”

“他們砸東西了!是枕頭。”

“他們和好了。”

“又砸東西了,這次是碗!”

……

全是家長裏短那些無聊的事情,而且沒有任何進步,李寅寅煩不勝煩,她對鵸鵌下了封口令:“除非他們中的一個出軌了,或是死了,你再跟我說,這種小破事,你跟樹上的麻雀說去,我不想聽。”

鵸鵌悻悻飛走,不一會兒,它被麻雀轟回來了,它們也覺得它說的故事太無聊,即不血腥也不暴力。

一個月後,鵸鵌被送回來了,是女生一個人送回來的。

女生告訴李寅寅,她明天就要出國,去美國讀書。

“你們倆一起嗎?”

女生搖搖頭:“不,我們分手了。”

“這麽快!”李寅寅很驚訝,這才一個月啊,不過,仔細算算,現在是畢業季,各個大學都在上演“畢業即分手”的戲碼,現在大家都現實的很,除非兩人剛巧都能簽到一個城市工作,一旦異地,就跟分手差不多,能走到結婚的少之又少。

“哦……他的工作是土木,工作地點很偏是吧?”

那些很偏的地方,對于文科生的需求确實不高,保得了男生的工作,就保不了女生的。

“呵,地點再偏,我都能忍,沒想到……那天你們玩劇本殺的時候,是不是有兩個情侶吵架?”

“對。”

女生苦笑一聲:“他回來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說為了這點小事就鬧,真沒意思,呵,他倒是聽進去了。”

女生告訴李寅寅,本來她是想跟男生一起的,面試的時候,那個公司希望女生未婚未育無男友,免得剛進公司就婚假産假一起來。

但是希望男生已婚已育有女友,這樣男人就會安心工作,為了養家糊口而埋頭工作,再苦再累也得忍着。

這是公司的潛規則,沒有在明面上說。

社會上大多數公司,對于女生的要求是相似的,很少聽說對男生有要求。

小情侶倆在面試前就已經說好,互相假裝不熟,等入職再說,入職以後,同事之間搞辦公室戀情,誰還能攔成這成,就說是入職以後再愛上的,天雷勾地火怎麽啦!

女生是前一天面的,男生托人打聽女朋友面試結果怎麽樣,說女生成績還可以,肯定能進,“內應”順便告訴男生公司內部關于男生的潛規則。

男生得知此事之後,沒有告訴女生,第二天面試的時候,面試官問他有沒有對象,他說有,不僅說有,而且為了證明自己所說屬實,還指名道姓說出了女生的信息。

男生被錄取了,女生因為在面試時弄虛作假,疑有道德問題,簡歷被否了。

“他還想裝,說他的工資足夠養我,我可以跟他一起去報道。要不是有人告訴我,我這輩子都被他蒙在鼓裏。”

“有人告訴你?”李寅寅沉吟片刻:“嗯……你确定告訴你的這個人,是可信的嗎?會不會是嫉妒你們倆感情的第三者,就是想讓你們分手,她好取而代之?”

“那個人是否可信我不知道,但是我也托人問了,就是說我弄虛作假!我學歷是真的、績點是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除了戀愛是假的……而且,我男朋友的簡歷上,還有面試官用筆寫的我名字,如果不是面試的時候他提到了,面試官寫我名字幹什麽!”

女生在談戀愛的時候,她就已經考過了雅思,也曾試着申請過海外的學校,并拿到了OFFER,但是看男朋友并不想出國,她為了愛情,決定放棄OFFER,留在男朋友身邊,誰能想到,男朋友來了這麽一出,幸好及時發現。

“是我自作多情了。”女生搖搖頭,辦完手續後與李寅寅告別。

等她一走,李寅寅揪着鵸鵌的尾巴:“你敢私藏這麽重要的八卦。”

“你自己說的,除了有人出軌,有人死掉,不然都不要說!”鵸鵌滿腔悲憤,拍打着翅膀。

“是誰告的狀?”

“我哪知道!”

錯失八卦,李寅寅內心十分悲傷。

更悲傷的是,晚上,郎白又來了。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一匹狼,而是七匹狼

郎白這次沒有穿制服,連證件都不出示了:“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們這裏是幹什麽的,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懷疑你跟徐耀華之死有關,你怎麽解釋。”

徐耀華,就是白天那個女生的男朋友。

剛簽了一個不錯的好公司就死了?

李寅寅很驚訝:“怎麽死的?”

“少裝蒜!你把羅羅鳥放在他家裏,就是伺機迷人心魄,引人自殺,你再趁機吃掉他的靈魂!我已經查到了,你是一只虎妖!沒有捕獲伥鬼的能力,就伺養了這麽多妖怪替你捉人。”

李寅寅十分無語:“我要是養他們是為了捉人,那我為什麽到現在一只伥鬼都沒有?”

郎白理直氣壯,字字铿锵,置地有聲:“因為他們都是廢!物!”

“別攔着我!!!我要咬死他!”

“喵嗷!!!”

蘇靈衣眼疾手快,左手撈住馮墨,右手拉着薛姍:“算了,狗哥貓姐,算了算了……”

誰能想到,郎白連蘇靈衣都不放過,他指着蘇靈衣:“養着一只狐貍精,還說不是想勾引人!沒實力讓九尾狐聽命于你,就養了這麽醜的藏狐!還說不是沒實力!你們都老實點,跟我去妖管局一趟!”

“你算什麽東西!”蘇靈衣一拳揮過來。

亂了,亂了,全亂了。

樂樂蹲在高處,對着七匹狼“撲撲”的吐瓜子,介老頭雖然身形不靈活,可是他甲厚,負責為全隊提供防禦。

連着鵸鵌也加入了戰鬥,它一怒騰空起,俯沖下來:“你才是羅羅,你全家都是羅羅!!”

空中力量與地面力量協同作戰,近戰與遠程齊飛。

李寅寅都沒有動手,戰況就已經一面倒,郎白帶着絕對的自信而來,氣急敗壞而逃。

他與六個手下雖不是得了仙箓的正牌神仙,但也是正神的手下,在人間的身份又是體制內,何曾敗得這麽難看。

“郎哥,要不,去找安局長?”一只被薛姍撓成大花臉的狼妖眼巴巴地看着他。

郎白咬牙:“胳膊折在袖子裏!絕對不能找他!我自有辦法,你們別管了!”

第二天早上,李寅寅看見本地新聞報道,一個叫徐耀華的男生,被人發現在落仙湖溺亡。

李寅寅向朱長樂詢問細節,得知是夜釣的釣魚佬把他的屍體勾起來的。

徐耀華衣服穿得整整齊齊,肯定不是游泳的時候不小心溺亡,而是存心求死,一般人還會在湖邊猶豫片刻,但是,他一點都沒有猶豫,大步流星走向湖裏,就這麽把自己淹死了。

“有監控嗎?”李寅寅問道。

朱長樂搖搖頭:“那邊是監控死角,我們這是自然風光帶,怎麽可能到處都是攝像頭,又不是大馬路,連換長椅的經費都申請不下來,叫我們自己想辦法,真是的……本來就是免費景區,能自己想什麽辦法啊,賣票給那些游泳的,讓他們付費尋死嘛!”

他越說越來氣,那麽漂亮的景區,年年死人,在網上的名聲是“陰氣特別重,特別邪門,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李寅寅皺眉:“別人确實是非常自信的淹死了,這個……确實有點莫名其妙。”

一個為了工作出賣了女朋友的人,會因為女朋友分手而想不開嗎?

李寅寅覺得不可能。

李寅寅來到落仙湖邊,看見了那個穿着西裝套裙的半截女人坐在湖中央,她坐着的是一個男人的靈魂,是徐耀華。

徐耀華的靈體迷茫地跪趴在那裏,一動不動,像一只聽話的坐騎。

“是你誘殺了他?”李寅寅問道。

那個女鬼向她張開嘴,露出空蕩蕩的口腔,表示她沒有舌頭。

李寅寅:“我不需要你有舌頭,能聽見你的心聲。”

女鬼有些意外,她試着發出幾個音:“能聽見嗎?”

“能。”

女鬼咬牙切齒:“是我誘他自盡的,他不僅出賣了女朋友獲取工作,還告訴身邊所有的人,他的女朋友收了他家的彩禮,跟外國人私奔了。女孩子的名譽,豈是他能随意破壞的!他該死!”

“你跟那個女孩子認識,還是你跟徐耀華有什麽舊仇?”不然李寅寅不太能理解一個鬼,還是剛被撈出來的鬼,怎麽會去管別人的事。

“不認識……那又怎麽樣,他們該死……”

“在宿舍樓跳樓的男生,也是你幹的?”

“對,他在外面染上了髒病,又傳回來給女朋友,被醫院檢查出來的時候,他反咬是女朋友把髒病傳給了他,讓女朋友被人罵,只能休學,他也該死!”

聽起來,這些人都有該死的理由。

女鬼咧開嘴,看得出,心情非常好,她一巴掌拍在徐耀華的頭上:“有了他,以後我可以去更多的地方,做更多的事。”

李寅寅點點道:“看來,你還是一個行俠仗義的鬼俠,不過……你這麽做,會惹來麻煩。”

“我又沒錯,會惹來什麽麻煩!你是不是也想阻止我!”女鬼不服,她張口咆哮,湖水翻騰,許多大魚被吓得跳上岸,在泥土裏絕望地拍打着尾巴。

“你看,你這不就開始了麽?它們又有什麽錯?”李寅寅手中綻出白光,将湖邊數十條魚推回水中。

有掀動湖水的實力,她已經不是普通的鬼,而是半鬼半妖。

難怪不見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來拘魂,也不見尾火虎的手下來捉妖。

擱這卡BUG呢!

其實,李寅寅也不想管。

到目前為止,這個女鬼殺的人,都是在惡心人,屬于道德範圍,遠沒有到達法律處罰的地步。

李寅寅跟着樂樂看過一本漫畫,內容就是主角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他可以在小本本上寫人家的名字,然後那個人就會暴斃。

剛開始,死的都是有罪的人,然後,就慢慢變成了想要揭穿他身份的人。

當權力不被約束,只會走向糟糕的結局。

所以天道會平衡所有世界的力量,就連她這個正神到人間,都要遵守天道法則。

別說打個響指殺掉一半人口,就連打個響指,給自己憑空變出一座金山都不可能,經濟秩序也是秩序,也是要遵守的。

“沒有誰來找你麻煩,不是因為你強大,而是因為你太弱了,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關注,但是你現在想拘人靈魂驅使,這已經過界,你還是把他放了吧。”

女鬼看着她,露出不屑的笑容,水波滔天,像一座透明水牆向她壓下來。

“哎哎哎哎哎……怎麽回事啊!怎麽又打起來啦!”朱長樂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看着湖水被掀起,湖中水族再次被掀到岸邊,絕望撲騰,他也很絕望。

他完全無力阻止,只能變成小豬模樣,沿着湖岸飛奔,把魚全給丢回水裏。

女鬼驅動着徐耀華四肢着地的身體,向李寅寅撲來。

李寅寅真的挺不想殺她的,但是,她未免也太飄了,留着她,以後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來。

“大膽妖孽!”一聲厲喝在她身後響起,原本掀起的水牆向後倒塌,砸在湖床裏,濺巨大水花。

以郎白為首的七個人飛奔向前,化做七道灰色光束,郎白咬住女鬼的頭,其餘六人,咬住她的身體、胳膊,以及徐耀華的靈魂,紛紛拖上岸。

郎白将女鬼的頭丢在地上,變回人形,高傲地看了一眼李寅寅:“你的那些妖們不是很能打麽?不是很厲害麽?怎麽今天一個都沒帶出來?還得小爺出手救你。”

朱長樂把所有魚都拱回水中,帶着一身泥匆匆趕來,熱情地要與郎白握手:“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郎白看着他一手的泥,向後退了半步。

朱長樂雙手尴尬地懸在空中,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李寅寅從口袋裏扯出一包濕紙巾遞給他:“擦擦。”

“哎!”朱長樂順勢接過。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湖畔的小路上。

司機下車,拉開後座的門,郎白等七匹狼畢恭畢敬向他單膝跪下:“主人,女妖已經抓住,請主人處置。”

見一旁的朱長樂和李寅寅還站着,郎白一瞪眼:“你們倆還不快跪下!”

雖不知來人身份,但見此人生得濃眉大眼,身型高大健壯,比起妖管局的安局長也不輸分毫,而且制服上的星很多,穿得還是白襯衫。

朱長樂來不及數他到底是警司警監還是警督,總之就是有官身,能讓擒住女妖的狼聽話,可見非常厲害。

人在體制漂,最要緊的,就是有眼力勁,反應快,他“撲通”就跪下,跟其他狼妖一起俯身低頭。

郎白餘光一瞥,站在他身邊的李寅寅居然還是一動不動,郎白急了,又喊了一聲:“你怎麽還不跪?”

李寅寅笑笑:“算了,你穿着這身衣服,還是不要跪了,影響不好。”

“你是不是……”郎白皺起眉頭,覺得這個奇怪的女人是不是瘋了,感覺不到主人異于尋常妖物的威壓嗎?

他的話沒說完,只見來人上前,向李寅寅欠了欠身:“多謝星君體諒,奎木狼拜見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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