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小金魚呀,眼睛大呀

第49章 第 49 章 小金魚呀,眼睛大呀

警察很快找到懸崖下面, 找到了任丹丹的屍體,法醫檢查之後确認,多處骨折, 刺穿內髒,她是摔死的。

有那個不幸驢友的視頻為證, 她是自己跳的, 沒人推她。

但是依舊無法解釋她為什麽能在床上躺了十年之後, 一醒來就站起來, 跑到這裏, 主動跳下去。

她有關心她的父母, 編制裏都還給她保留着位置, 有親情有工作, 終身不愁, 她有什麽想不開的?

最後只能猜測, 她可能是十年前腦部受傷引起的腦部感染,繼而引起植物神經性抑郁, 躺在床上的時候看不出來, 清醒後, 就作用于身體。

至于肌肉萎縮還能走能跑……只能說人類的意志十分強大,就像人喝醉了酒,能擡起自己平時根本擡不起來的東西一樣,難以解釋, 但真的發生了。

任丹丹的屍骨被父母帶走安葬, 無人在意的猴骨被李寅寅帶走,交還給老猴子。

經過上次之後,它患得患失,不管埋在哪裏, 它都覺得不安全,不管怎麽勸都沒有用。

李寅寅對犼靈說:“你堂哥不是觀音座下金毛犼嗎?也算是熟人了,你幫忙遞個話呗,普陀山那麽大,埋一個猴骨也不是什麽難事。相信沒人敢在觀音家裏動土。”

犼靈晃晃腦袋:“這個……那個……我堂哥一向秉公廉潔,從來不打着領導司機的名頭循私,這不合适吧。”

“你不問一問怎麽知道,那附近又不是沒有墓葬,又不是要埋在景區裏,就只是問問菩薩的法力能不能庇護全島。”

犼靈快為難死了,它除了跟金毛犼是同類之外,沒有任何關系,法力也比它差了很多,根本就不是能平等對話的檔次。

老猴也看出平時吹牛吹破天的犼靈是真的無能為力,便轉求李寅寅:“上仙,求你幫幫忙,讓我亡妻入土為安,我實在不願意她連死了都不得安寧。”

“好。”李寅寅一口答應。

從這裏直接坐船入海,直達普陀山門,老猴子緊張萬分,生怕遇到守山大神指責它一個妖物怎麽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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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它跟在李寅寅的身後,有點風吹草動就吓得往背包裏跳。

“何方妖孽,膽敢擅闖佛門淨地?!”一聲厲喝,如炸雷般,在半空中響起。

李寅寅只覺得身後背包一重,老猴練了一路的跳躍技能終于派上了用場。

她反手拍拍背包:“別怕,這是個講道理的地方。”

來者是一頭像人一樣站着的黑熊,頭戴金箍,見了李寅寅,他愣了一下,上前行禮:“白虎星君?”

“是啊,好久不見,菩薩可在家?”李寅寅笑道。

黑熊搖頭:“已經有好些年不在了。”

李寅寅望着各家寺廟前的香火與信衆:“那囤了這麽多香火,可怎麽好?”

“先囤着呗。”

“還有溢出去的。”

黑熊不以為意:“誰撿着,誰負責。”

李寅寅失笑:“你們好随便啊。”

“哎,這不叫随便,叫随緣。這些小仙也是好意。”

“他們有這本事幫人實現願望嗎?”

“咳……實現是有努力實現的,就是這個實現的方式吧……不是那麽的講究,哎,不要挑剔怎麽實現的,就說有沒有實現吧。”

李寅寅頓悟:“雍和宮那邊也是這麽操作的?”

“豈止……”黑熊的話剛一出口,又覺得自己說這些似乎十分不妥,便咬住話頭,轉移話題:“星君今日前來,是有什麽事?”

“有,幫朱雀星君的轉生遺蛻找個風水寶地埋了。”李寅寅從背包裏把老猴子拎出來,指了指它懷裏抱着的猴骨。

“朱雀星君?我昨天才看到她,都二十歲了,怎麽她前世的遺骨還沒有處理掉嗎?”黑熊困惑地抓了抓後腦。

李寅寅眼睛微微睜大:“你昨天看到她了?在哪?!”

“海邊。”

“然後呢?”

“然後,我就巡我的山,她走她的路呗。她是買票進來的,不闖山不進殿,也不找菩薩,我管她幹什麽?”

說得好有道理,李寅寅也無法反駁。

“你看到的朱雀,是不是長這樣?”李寅寅掏出手機,翻出光嘉蘇的照片給黑熊看。

“像……又不像……”黑熊眨了眨無辜的小眼睛。

看來是指望不上它了,好歹它給指了個地方,可以把猴骨埋下去,也算做完了一件事。

老猴子與亡妻話別,李寅寅一個外人不方便多聽,便出來轉悠。

今天微雨,但趕上農歷初一,又是星期六,幾間大寺前人頭攢動,有求一夜暴富的,有求家人平安順遂的,還有求考公上岸的,有求暗戀對象能成正果的……

在一衆祈求中,李寅寅看到一個女人的嘴唇微動,看口型,她說的應該是:“保佑我老公早點死,保佑我老公早點死……”

那是一個年輕,打扮入時的女人,最多三十歲,全身上下的打扮非常标準的賢妻良母氣質。

陪在她身邊的男人與她年紀相仿,穿着西裝,不過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來,身材相當不錯。

他為女人撐着傘,站在她身後半步遠的地方,像一個非常盡職盡責的保镖。

女人拜佛的動作非常标準且虔誠,誰能想到她祈禱的竟然是要人性命。

人生在世,總有很多奇怪的需求,想老公死,想爹媽死,甚至還有想女兒、孫女死的……嘴上念叨念叨,連法律都奈何不了他們,李寅寅聽聽就算了。

她忽悠黑熊精說朱雀星天晦暗不明,做為四聖之一,她憂心同僚安危,它不能确定看到的人是不是朱雀,她可以呀~

法力不夠,科技來湊,既然這個女人是買票進來的,那麽,在景區入口的攝像頭必然拍到了她。

黑熊精幫李寅寅弄到了當天那個時間的監控,李寅寅一眼就認出了人群裏的光嘉蘇。

“這不就是她嗎?”李寅寅指着光嘉蘇。

黑熊精盯着看了半天,吐出一句話:“怎麽一樣呢!你拍的這個照片沒有戴帽子,這個人有帽子。”

李寅寅:“……”

帽子才是本體是吧!

不管怎麽樣,好歹是找着人了。

“你怎麽知道她是朱雀的?”李寅寅與光嘉蘇朝夕相處了幾天,如果她是朱雀,李寅寅早就知道了,青龍現在只是一個剛升上初中的小屁孩,她都沒有認錯人。

“就是跟你一樣的氣嘛……”以前黑熊是個沒啥出息的精怪,七十二般變化都認不出來,在菩薩座下當了那麽久的守山大神,好歹是有長進了……嗯,雖然這個長進似乎是用分辨皮相的能力換來的,好好一熊,變臉盲了。

李寅寅不太明白,為什麽她看見的朱雀不是朱雀,到了這裏就是朱雀了,以及,二十八宿跟普陀山的關系也沒那麽親近,非親非故的,為什麽跑這裏來?

李寅寅按照監控裏她走過的路線走了一遍,經過一個荷花池,池子裏有一條金魚,李寅寅扒在欄杆邊上對着水裏喊了幾嗓子:“靈感大王,靈感大王?”

“哎哎,誰在揭我的短吶!”一條金色的凸眼金魚搖頭擺尾的浮上來,李寅寅沖它揮揮手:“你有沒有見過朱雀?”

“有啊,前天她剛來過。”

“是這個嗎?”李寅寅把光嘉蘇的照片對着它。

金魚精搖搖尾巴:“就是她,她還買了一大包魚食呢!”

“她讓你幹什麽了?”

“沒什麽,就問我認不認得她,哈,這哪能不認得。”

“然後呢?”

“然後,她就把魚食都給我吃了,下次能不能給我換點別的,那個老太婆賣的魚食,我都吃膩了。”

除了金魚,李寅寅又問了幾個有身份有地位,曾被菩薩帶到過天庭,見過星官的普陀山常駐人口,都說見着了朱雀星君,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別的什麽都沒說。

監控視頻裏,光嘉蘇的最後行蹤是往海邊走。

海邊沒有監控,但是有熟人。

一只長得像烏鴉,白嘴、紅腳、花腦袋,還叼着一根樹枝的大鳥從天空掠過。

“精衛!”李寅寅大叫一聲。

那只鳥聞聲低頭,收攏翅膀飛落而下,她放下樹枝,歪過頭打量着李寅寅:“你是誰呀?”

“我是白虎星君,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人,跟我氣場相似,不過是紅紅的,特吉慶。”

精衛點點頭:“你是說朱雀星君?有呀。”

“你居然認識她?”

“她自己跟我父王說的,我聽見啦。”

精衛的父王,炎帝,南方之神。

朱雀一向擅長與南方諸神打交道,連兩代南海海神都能搞定,跟炎帝有業務往來也很合理。

南海啊……李寅寅望着無邊大海,南海那麽大,炎帝住哪兒啊?黃岩島?仁愛礁?不會是曾母暗沙吧……那可太遠了。

遠也得去啊,不行就坐飛機先去馬來西亞,從那邊過去比較近,李寅寅問道:“她什麽時候見到炎帝陛下的?炎帝陛下在哪呢?”

“昨天早上在沈家門。”

“啊?”李寅寅十分驚訝,沈家門,不就隔壁的舟山嗎?

“南方天帝為什麽會在東海?”

精衛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這裏是南海呀,你可曾聽說過東海觀音?”

從地理上看,确實是東海。

從天庭與西方極樂淨土談判的結果來說,這裏算南海在東海的一個特別區域,跟飛地差不多。

當時劃地的時候,李寅寅正在人間率兵西征,忙着殺殺釘,根本不知道這事。

她一直以為南海觀音的意思是觀音編制在南海,只是實際居住地在東海,就跟拿着身份證,長期在海外工作的人一樣。

在舟山就方便了,她打聽到炎帝下榻之所,便找了過去。

炎帝是一個看起來特別憨厚的老頭,長相有幾分像“XX滞銷,幫幫我們”的那個經典老頭頭像。

他是三皇之中最不“皇”的一位,燧人氏、伏羲氏自從天道那裏獲取正位之後,就高居天庭,不再管人間的事。

只有炎帝神農氏,還在人間遛跶,總有他操不完的心,這幾年,他化形為人,在農科院裏帶着研究院一起琢磨怎麽在各種奇怪的地方種糧食。

這次他來舟山是開人類的會議,研究海水種糧食。

所以,住的就是會議中心招待所,以他的身份來說,有點簡陋。

“拜見帝君。”李寅寅向炎帝行禮。

炎帝見着她挺高興:“在人間都不必行這些禮了,前天看到朱雀,說起天界的事,沒想到你也在人間。”

聽到“朱雀”二字,李寅寅馬上問:“您看到朱雀了?您是怎麽認出她的?”

“這有什麽認不出來的?我這不也認出你了嗎?”炎帝呵呵笑道,“我以前教中原的莊稼人種地,首先就得看歷法,歷法就是從星宿而來,我天天跟你們打交道,你們身上的氣我最熟悉不過。”

李寅寅追問:“朱雀去哪了?”

“不知道……她好像說就算身在人間,也要守一方太平之類的,就是開務虛會議的時候經常說的那些話,我沒仔細聽。”

總之,就是光嘉蘇又跑了。

而且,除了李寅寅之外,其他見過光嘉蘇的神仙,都認定她就是朱雀。

如果不是在鐘馗那裏看過星宿生死簿,她就信了。

任丹丹是十年前死的,光嘉蘇都二十歲了,她怎麽可能是朱雀轉世?

想到在島上那些法陣,又是引龍攝魂,又是用猴骨聚精,還有貓骨傳遞……看着就不像正經神仙的做法,太貪婪了。

“貪婪”,世人提到這兩個字,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饕餮。

李寅寅暗想,她會不會與饕餮有關?

如今饕餮的美食城已經立項定址,計劃利用原來就有的一座樓,對內部改造之後,就可以正式對外營業。

兜兜轉轉,還得去找饕餮。

李寅寅謝過炎帝,正要走,又被炎帝叫住了:“四極星君不在天,日月星辰依舊按照軌道運行。人間與天界分開百年,也按道德與法理過着自己的生活。星君不必總挂懷于此事,也許,分開,本就是天道的安排。”

“帝君說得有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說産生了什麽實際影響,才值得去追問的。好奇心,本就是宇宙生命能夠不斷進取的根源,沒有好奇心的恐龍,在地球上待了一億年,還是恐龍,并沒有變成如人類一般的智慧生物。”

炎帝搖搖頭:“好奇心,也許會帶你帶來麻煩。”

李寅寅笑道:“現在這些發達的科技,哪個不是好奇與嘗試的産物。如果不是您當初以凡人之軀遍嘗百草,并且記錄下來,現在說不定還在靠跳大神和随機嚼草根子治病呢。”

“罷了,你自己想明白就好。”

李寅寅自信揚眉一笑:“您放心,不管是什麽後果,我自己作死自己擔着,絕不會牽連別人。”

雖然天庭聯系不上,确實不影響什麽。

但是李寅寅弄不明白原因,就是全身不舒服,就算是死,她也得睜着眼睛,看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白虎的勇悍在天庭數第一,就連武曲星君都自嘆不如,炎帝知道自己勸不了她,便也不再多話。

·

·

回到寵物店,李寅寅看到蘇靈衣還躺在床上,他身上的外傷已經好了,但是氣息依舊微弱,臉色蒼白,就連拿手機都拿不動。

“怎麽會弄成這樣?”李寅寅撫着他的額頭,額頭冰冷,不似活物。

坐在旁邊寫作業的孟清華手裏轉着筆:“你還說呢,不是你讓他去異界打聽消息的麽?一次還不夠,去了兩次。他居然沒有被打回原形,已經是奇跡了。”

“去異界,對他消耗那麽大嗎?”三千世界的星空是一樣的,李寅寅可以自由穿梭毫無壓力,也從沒有關心過別人是不是可以像她一樣自由往來。

蘇靈主主動提出去異界打聽消息,她便以為他與自己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跟去樓下買個包子一樣,毫無壓力。

孟清華斜了蘇靈衣一眼:“他不是天生的靈物,如果不是被純狐族收養,得了大祭司的一點靈氣,他根本就不可能去異界,就像人要是沒有附帶裝備,進水裏最多撐幾分鐘,然後就會被淹死一樣。”

“你怎麽不跟我說的!”李寅寅想起自己第二次跟蘇靈衣提問的時候,蘇靈衣似乎确實反應比較大,問她為什麽不一次問完。

當時,她只以為他是懶,不想再跑一趟。

沒想到,他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蘇靈衣看着她,嘴角努力揚起,氣息微弱:“我覺得,那個問題的答案,對你一定非常重要。”

“重要是很重要,但是還沒有重要到拿命去換。”李寅寅嘆了口氣。

“是嗎……我以為你的話,就是軍令,軍令如山,不能不從……下次,我一定注意……你告訴我……哪項是一定要不折不扣執行的,哪一項是可以偷奸耍滑的……”

說着說着,蘇靈衣就閉上了眼睛,李寅寅驚恐地去摸他的心跳,十分微弱,但還在跳。

孟清華聽見動靜,轉頭望了一眼:“沒事,就是損耗太過,得慢慢養着。”

“要養多久?”

“你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如果能拿到其他大妖的內丹,明天就好。五十年後正好有一次帝流漿,趕上了是五十年,趕不上是一百年。”

李寅寅定定地看着他,緩緩重複:“內丹是吧……”

孟清華連人帶椅子向後挪了一點:“我沒內丹。”

李寅寅給他一個白眼:“我知道。”

“歡迎廣昂~臨”前臺響起鹦鹉的迎客聲。

馮墨和薛姍都不在,李寅寅過去接待。

來人是個年輕女性,全身上下透着班味,她看見李寅寅急急開口:“你好,我想要五種顏色的金魚,下周一送到寧大。”

“哪五種?”

她打開手機上的備忘錄:“白的、綠的、黑的、紅的,還有黃的。每樣一百條。”

“金木水火土?五行色?”李寅寅問道。

她睜大眼睛:“哎呀,老板,你懂啊!!”

“嗯,了解一些,你要買這些金魚,是祈福擋煞用的吧。”

“對對對!”聽見李寅寅一下說中,她很高興:“你懂就好了!我買了幾次,老板不是給我紅帶綠,就是給我黑帶白,還跟我說有點雜色不要緊、反正都是觀賞魚,好看就行了。真煩死了,這年頭,花錢都買不到滿意的,要是再買不到,我也不用幹了。”

李寅寅:“不是你要買?”

“我哪有那麽大的地方養五百條金魚……是我老板要,你有沒有呀?”

李寅寅給她看了幾張照片:“你看這幾種顏色行嗎?”

五種顏色的觀賞魚,顏色純正,不帶一點雜色。

來人非常滿意:“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還有一點問題,這五種魚對溫度的要求比較高,如果露天養是肯定不行的,這五百條金魚……您老板是打算養在哪裏的?放養在水塘裏肯定不行哦。”

“沒問題!我回去跟老板說!還有,能不能委托你每天幫忙喂食,照顧,萬一死了,就馬上補上,我們照價付錢。”

只要錢到位,有什麽不可以的,李寅寅一口答應。

來人打了個電話,對面的老板非常大氣,開口就說一客不煩二主,不如連魚帶魚缸一起在同一家買了。

能裝得下五百條魚的魚缸,如同一整面玻璃牆,李寅寅起先還擔心沒地方放,來人帶着她去寧大的一棟新樓裏:“這棟樓,就是我們老板捐給寧大的,一樓大廳很空,應該可以放得下。”

這棟新樓的側面挂着三個鎏金大字——祥龍樓。

李寅寅眉毛微動:“你是祥龍公司的?你們老板是龍興伍?”

“對啊,你認識我們老板?”

李寅寅笑笑:“聽說過。”

“我們老板挺大方的,只要你的東西好,我們以後肯定長期合作,絕對不會拖欠你的貨款。”

“那太好了。”

除了魚缸,缸裏怎麽能少得了加熱器用來恒溫、怎麽少得了過濾器保持水質、怎麽少了得水質檢測工具,還有水草、底砂、燈……

李寅寅這一套下來,五百條魚才賣了幾千塊,魚缸賣了十萬塊。

她報這價是等老板給她來個攔腰砍,沒想到,老板,他大氣啊!一毛錢都沒争,甚至都沒有要求她送魚食!

魚缸先安裝好,水溫水質全部檢測正常,并放入少量金魚測試,沒有問題。

周一,李寅寅和馮墨帶着五百條魚到祥龍樓。

祥龍公司公關部的人已經在了,今天是祥龍樓正式啓用儀式,其中一個步驟是老板龍興伍親自往水缸裏放入金魚。

當然不能讓老板拿着勺一條一條往水裏放,他們有一個裝置,老板按下按鈕,打開連通的水槽,魚就自己跳下去了。

全程李寅寅得在,關注着金魚的身體健康,要保證每條魚在進入水槽前,都是活蹦亂跳的。

這麽大好的日子,要是順着水槽掉下來一條死魚,那可太不吉利了。

當然,這也是另外加錢的,本來馮墨說自己可以在這盯着,讓李寅寅回店裏,李寅寅讓他先回去了。

上午八點四十,來了幾輛豪車,龍興伍從車上下來。

從車上下來的不僅有龍興武,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年紀很大了,頭發花白。

李寅寅聽見別人喊他:“龍老。”

聽見龍興伍喊他爸爸。

從車上還下來一個女人,她穿着優雅長裙,梳着長卷發,戴着一套珍珠首飾,胳膊上挂着一只白色的限量款皮包。

她挽着龍老的胳膊,全程負責微笑,如同大佬身邊的美麗花瓶。

天真,美麗,無害。

李寅寅看着她溫婉的模樣,腦中浮現出她在大殿前,雙手合什,嘴唇翕動,不住向觀音菩薩祈求老公早死的場景。

“啧,這妹子,傻呀,傍錯大款了呀……哪有不傍李世民,去傍李淵的。”李寅寅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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