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人質
“驸馬!”
門被撞開了, 可是姒平公主的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護衛上前把丁峰扶進房裏, 讓他坐着,發現丁峰頭上又撞出了一個大包。
“人呢?”
丁峰一邊呲牙裂嘴的揉着腦袋一邊環顧四周。
按理說,公主生氣了, 一般都會跑回房裏, 大哭大鬧,今日竟然不見了蹤影。甚至連這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一大幫仆人也全都不知所蹤。
“奇怪,這些人到底去哪兒了?”
護衛也覺得奇怪。他跟在公主身邊多年,公主府再怎麽樣, 也會有人留守。
沈秋怡不知道他們到底跟過來幹什麽,可是扶鈴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喂,公主該不是被你藏……”沈秋怡恍然大悟。
扶鈴卻笑着搖搖頭。
“夫人, 強搶民女這種事,怎麽會是我幹的?”
“那是誰?”
沈秋怡話音未落,門忽然啪的一聲被緊緊關上了。房間裏忽然彌漫起了一股黑色的煙氣。那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片刻後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就像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忽然響起。
黑暗中随即傳來兩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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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怡下意識的往門外走,使勁的一推門, 明明沒有鎖的一扇門卻紋絲不動。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小臂。
沈秋怡下意識的要叫,卻一把捂住了嘴。但是當那人把身體靠過來,她立刻就停止了掙紮。是扶鈴。
扶鈴見她安靜了下來,就把手放開了, 松松垮垮地從後面抱着她。沈秋怡在黑暗的環境中高度緊張,忽然唇上一涼,吓得他整個人一哆嗦。
搞什麽鬼?
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幹這種事?
“唔唔唔?”
沈秋怡試着推開他,扶鈴卻不為所動,反而抱得更緊。
那陣笑聲過後,房間裏的黑煙漸漸褪去,沈秋怡還看不明朗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房間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丁峰,董大夫,和那個護衛,全都不見了。
“你幹嘛呢?!”
沈秋怡嘴唇都被咬痛了。
“保護你啊!”扶鈴說得振振有辭。
“這算是哪門子保護啊?”
“這房間裏陰氣極重,定有古怪。有我的标記,一切邪祟都無法近身。”
“……”原來标記是這個意思。
扶鈴終于放開她,在這不大的房間裏走來走去。轉了一圈,兩圈,終于在一面銅鏡前停了下來 。
沈秋怡湊過去看。
“這面鏡子還挺別致。”
鏡子上倒映出她的面孔,出于人臭美的本性,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去捕捉到了一絲轉瞬即逝的細節。
“卧槽槽槽槽——”
鏡子上的人影好像對她笑了一下。
沈秋怡擦了擦眼睛,狠狠的眨了兩下,再看那銅鏡上,卻什麽也沒有了。
“這是個什麽東西啊!”
“進去看看。”扶鈴說。
“進去?怎麽進?”沈秋怡不可置信地指着那面銅鏡。
扶鈴拉着沈秋怡走到那面銅鏡前。鏡面上呈現出一個漆黑的漩渦,投射出的光影越來越大,逐漸把兩人包圍進去。
再一睜眼,沈秋怡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陌生的洞穴裏。這種環境再次讓她有了一些不好的感受,也沒心情再扭扭捏捏的,一把抓了緊了扶鈴的手,然後被對方笑着回握了一下。
“夫人,小心點。”
這個洞穴似乎是一字形的隧道式的,他們出來的地方就在隧道中段。他們一出來,牆上漆黑的洞口很快逐漸縮小,然後消失了。
“喂!這個,那我們怎麽回去啊?”
扶鈴沒有猶豫,直接拉着沈秋怡,往一個方向走去。沈秋怡也乖乖的跟着他。
大約走了半裏路,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原來這山洞并不是筆直的。
拐過路口,就聽見前方依稀有人交談的聲音,還有隐隐的火光閃爍。
“你先過去,那東西見了我會逃,我先不露面。”扶鈴說。
“別怕,我在,沒事的。”
在一片稀稀嗦嗦的交談聲中,沈秋怡能夠辨別出有一個尖銳的女聲似乎在說着什麽。是姒平公主的聲音,那麽這個方向沒錯。
沈秋怡又拐過一個路口,火光立刻強烈了起來。看見她,坐在地上的一群人都是一愣,然後有一個人站起來朝她跑來。
正是消失已久的姒平公主。
“這是怎麽回事?”
姒平公主一上來就毫不客氣的質問沈秋怡。
“該不會是你這個妖孽在搗鬼吧?”
姒平公主越走越近,沈秋怡問心無愧,也不怕她,抱着手坦然的說:
“關我什麽事?”
姒平公主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幾乎要鼻尖貼着鼻尖了。
“切,你不相信就算——”
“哈哈哈哈哈,我當然相信了。”
姒平公主忽然猙獰的笑了起來,這笑聲似乎跟剛才回蕩在房間裏的一模一樣,沈秋怡下意識的覺得不好,往後退一步,想多标簽卻被一個冰冷尖銳的東西抵住了。
“不許動!”
姒平公主眼神已經完全變了。若是說以前,她雖然性格任性嬌蠻,但是眼神還是個孩子,不會有這麽陰險狠毒的目光。
冰冷的匕首抵上了沈秋怡的喉嚨,姒平公主面無表情的朝山洞的另一頭說:
“鬼王殿下,出來吧。”
漆黑的山洞那邊,裏漸漸顯現出一抹紅色,扶鈴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手裏還拿着上次對付訛獸時用過的那把刀。
“把刀放下。”
姒平公主一手勒着沈秋怡的脖子,一邊作勢把匕首往沈秋怡脖子上靠。
扶鈴點頭,把手裏的刀直接往牆上一扔,牢牢的釘在了牆上。
姒平公主好像不太對勁。沈秋怡不敢輕舉妄動,順從地站在原地,生怕惹毛了她。
“公主!你先冷靜一下。”
但是丁峰就沒那麽聰明了。他一見公主好像要殺沈秋怡,立刻坐不住了,鼻青臉腫地撲過去抱住姒平公主的大腿。
“你先把刀放下!”
丁峰知道姒平公主不是那種舞刀弄槍的人,力氣也不大,于是鬥膽一試,伸手去奪她的刀。
姒平公主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他這種大膽的做法,被他抓住了手裏的匕首。
“放開。”
她面無表情地說。
“你先把刀放下!”
丁峰還在掙紮,卻發現公主的力氣竟然異常的大,抓住了卻奪不下刀。
另一邊,扶鈴抓緊這個機會,一把抽出插在岩壁上的刀,幾乎是轉瞬間就已經站在了姒平公主的面前,輕巧地把她的刀挑在了地上。
扶鈴手一揮,手中的利刃就毫不留情要往她腹部捅去。
“別——!”
丁峰瞪大了眼睛,眼見的扶鈴的刀要落到公主身上,心裏一急,竟然站起來去擋刀,逼的扶鈴猛地把刀收回,還是沒來得及,劃破了他的衣服,滲出一點鮮血。
“嘶——”
丁峰痛苦地捂着腹部蹲下。
他身後的姒平公主已經變了一個樣子。
獸首人身,是那訛獸!
扶鈴把沈秋怡拉倒一邊,卻沒想到訛獸換了個目标。
訛獸一邊嬉笑着,一邊用尾巴甩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接在手裏,抵住了丁峰的喉嚨。
“不許跟過來。”
訛獸警告着他們,一邊挾持着丁峰往後退。
說實話它挾持丁峰對扶鈴起不來什麽震懾作用,但是扶鈴盯得太緊,它沒機會再對沈秋怡下手。
此時的丁峰早已吓得魂不附體。雖然公主相貌醜陋,但是變成訛獸之後更是吓人。丁峰的腿已經抖成了篩糠。
“夫君!”
有一個人往這邊跑過來。
沈秋怡尋聲望去。又一個姒平公主?
姒平公主眼裏都是淚水。剛才驸馬為“她”擋刀的過程她都看見了,不知是欣喜還是心疼的眼淚不住地留下來。
“放了他,我來當人質。”真的姒平公主說道。
訛獸卻并不想理會她。它只想快點離開這裏,誰當人質都一樣,它不想多生事端。
“我堂堂一朝公主,難道沒有資格當人質嗎?”姒平公主一副為愛英勇赴死的壯烈模樣,令都丁峰幾乎動容了。
“臭妖怪,去死吧!”
忽然,一張破破爛爛的黃符,裹挾着一陣金光,朝訛獸的腦門上飛去。
沈秋怡這才注意到之前那個臭道士也在這裏。
可是黃符貼到訛獸腦門上,訛獸連趔趄都沒有一個,直接伸手把它摘了下來,然後仰面發出一聲暴怒的吼叫。
離它最近的丁峰感覺耳膜都快破了。
“別動。”
訛獸挾持着丁峰,迅速往後退去。扶鈴和沈秋怡不遠不近的跟着。
訛獸在山洞裏狂奔,然後一頭鑽進了牆面裏,丢下丁峰不見了。
沈秋怡見狀也要往牆裏鑽,被扶鈴按住了。
“夫人,在這裏等着。”
片刻後,一個東西又倉皇地從牆面裏竄了出來。
訛獸怎麽又回來了?
扶鈴好像早已料到一般,手裏早已出鞘的劍毫不客氣地迎了上去。訛獸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張皇失措地尋找地方逃跑。
牆面的漩渦再次出現,一個人跳了進來。
“呔!還往哪裏跑!”
天師念起了訣,三下五除二把訛獸制服了,裝進了乾坤袋裏。
“殿下,是屬下辦事不力,回地府的途中讓這妖孽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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