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一更

78、一更

悟空跳到那座猿猴獻桃的雕像上,手掌搭在眉峰上往那觀裏看去，瞧見裏頭龍吟虎嘯，鶴舞猿啼，一副仙山福地,連忙從猿猴身上跳了下來,回到陳炜面前。

“師父,這裏景致鮮明,肯定是個好人居住,決無邪祟,說不定還是個聖人仙輩之地。”悟能剛才已經偷偷爬上臺階,上去瞧過了,拍着胸口保證這裏沒妖怪。

“既然這樣咱們更要上去拜訪。”陳炜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因為騎馬變得有些皺褶的衣服,拉平服帖後,又将三個徒弟身上的衣服整理整理,再用水壺裏的清水重新洗了一把臉，把幾人形象弄的幹淨利落點。

師徒四人這才牽着白龍馬,挑着行李擔子踩着臺階往上。

一路而上,又見些花開花謝山頭景，雲來雲去嶺上峰，走了大概三百來個臺階後,走到了二門處。

這裏也挂着一幅對聯，左邊寫着“長生不老神仙府。”右邊寫着“與天同壽道人家。”

“猴哥,你瞧這人比你還愛說大話。”

悟能看着那句與天同壽，笑的捂着肚子還不忘嘲笑孫悟空。

“咚！”悟空書裏的棒子從悟能腦袋上移開。

孫悟空自己望着這副對聯,“俺老孫當初自稱齊天大聖孫悟空，這五百年來可有哪位神仙不服？這人敢在門上寫這幅對聯，說不定也是一個真有本事的。”

捂着腦袋的悟能不敢再說話。

他們四個人,一只腳剛踏進二門，就從遠處跑出兩只一黑一白的貓咪，一邊跑一邊變成小童的模樣，急急忙忙的往二門方向跑來。

等到了他們跟前，陳炜就見到兩個七八歲大，腦袋上紮着兩個亂糟糟短雙馬尾的小孩，穿着道服長袖，長得眉清目秀睜着一雙純真的眼睛，好奇的跑過來圍着他們四個轉了一圈，好像在确認身份似的，然後才對着陳炜躬身行禮：“老法師，有失遠迎，快請進。”

活了這麽多年，陳炜第一次被人稱呼老法師，嘴角抽搐的想拒絕這個稱呼。

可這兩個小童，一臉無辜的用大眼睛瞅着他，長得白白淨淨又乖又可愛，某個還沒到二十歲的法師，硬是被迷的接受老法師三個大字，被兩人一左一右拉着手，迎接了正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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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裏頭，陳炜仰着頭，打量這五莊觀裏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房子。

清風跑過去推開一個正殿的大門，笑眯眯的請陳炜過去。

陳炜走到那邊，進了房間後瞧見那房間的中央挂着一幅五彩妝成的“天地”二字，下面設着一張各大寺廟道觀都有的朱紅雕漆的香幾，幾上有一幅黃金爐瓶，旁邊放着一些還沒使用的整香。

他在正殿裏轉了一圈後，什麽雕像都沒瞧見，那副天地二字也很奇怪，不管他從哪個角度往中央好，都剛好瞧見那正正方方的兩個大字。

“法師可是有話想說？”

清風跟在他手肘旁，歪着頭看着他臉上的疑惑，忍不住先開了口。

“只是有點好奇，你們五莊觀裏沒有三清，四帝，或者羅天諸宰，你們平日就供奉這兩個字嗎？”

清風驕傲的擡了擡下巴，神采飛揚的晃着腦袋給他解釋：“三清是家師的朋友，四帝是家師的故人，家師也曾說過這裏沒有供奉，為此苦惱後直接寫了這二字，說要是有人說，就明說這是他谄佞出來的。”

“師父，這老道好大口氣啊。”

悟能偷偷擠到陳炜面前，擠眉弄眼說這道觀的主人嚣張。

“等哪天你建成了一個這樣的道觀，你也會有這麽大的口氣的。”陳炜将他腦袋推開，心想這可不是人家口氣大，這是人家有真本事。

明月瞧見這邊談天說地的場景，默默離開了正殿，去自己的房間拿出了一個丹盤，跟一根金竹子，又将綠帕墊在盤底，去了人參園內，準備将那人參果敲下來待客。

被陳炜拉走的清風很久沒見到外人，師父出門前說要他們在家裏接待從東土大唐過來的和尚，還要請這和尚吃人參果，以表故舊之情。

這會子，見到了唐僧本人，清風餘光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來這人跟他師父是哪來的故舊之情。

“在看什麽？”

陳炜剛看完那門上三指寬的印字，一轉身就瞧見清風正好奇的瞅着他發呆。

“我在看你，你看起來好小哦，你怎麽會跟我師父認識的呢。”

某人聽到這裏，挑了挑眉，将他拉到跟前蹲下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怎麽會知道我跟你師父認識呢？”

“師父出門前，說有一個大唐來的和尚，跟他有故舊之情，還要我跟明月一起摘人參果請你吃，那果子則是混沌初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産下這顆靈根，三千年開花，三年前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就算過了一萬年也才一次只能結三十個果子，凡人聞一聞這果子，就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就能活四萬七千年。”

光是他們五莊觀裏的徒弟，跟着師父出門的，光有名有姓的徒弟就有四十六個，全是得道的全真，更別說師父那滿天的好友還有故人，這些果子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得到的，師父還說讓他們一次性給兩顆給這位大唐來的和尚。

“這麽好的果子，你們吃過嗎？”

當初看劇時，陳炜就一直想知道那人參果到底是什麽滋味，也沒多想這一萬年的時間裏，五莊觀裏的人是不是都吃過了。

“沒有吃過，我今年才一千三百二十歲，明月比我小，他才一千二百歲。”

陳炜被他搖頭的樣子可愛道，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臉：“那不然一會你請我吃果子的時候，我們平分怎麽樣，你還有你那位叫做明月的夥伴都一起來吃。”

清風眨着黑眸，瞅着他無所謂的樣子有點急：“那怎麽行，那可是師父特地請你吃的，我們不能偷吃的。”

“你師父請我吃了，那果子是不是就算是我自己的了？”

清風第一次聽到這種歪理，可又覺得對方說的沒毛病。

到底是從來沒跟凡人打過交道的童子，又被陳炜哄了一會後，就激動的手腳同步的拉着他往那人參果園子跑。

“那裏可漂亮了！你帶着你去看看，但是你不能自己摘，那些果子是忌諱五行的，亂碰掉在地上就消失不見也吃不到了。”

兩人出了道房，走小徑上進了後邊的一扇門前，清風将兩扇門推開，驕傲又自豪的站在門內招手：“法師你快進來瞧，這就是從天地未開時落下的靈根。”

陳炜擡腳踏了進去，擡頭望去，瞧見門後的世界，是一片朱欄寶檻，曲砌峰山，在正中間有棵大樹，長得青枝馥郁，芭蕉一樣的葉子長得有千尺那麽高，樹根下面圍着一個七八丈寬的圍欄。

一名雙馬尾道服羽衣的童子，坐在樹身上，手裏拿着一個金色的竹子正在發愁他一個人，怎麽能一手拿住下面的托盤，一手拿住那根金竹子敲人參果。

等陳炜跟清風走進來後，樹身上的童子立馬眼前一亮，彎腰沖着樹下的二人喊道：“清風，你幫我拿着盤子！”

“哎！你等等我，站在這裏不要亂摸哦，果子掉在地上就會消失不見的。”

清風答了一聲明月，跑過去前還不忘提醒陳炜不要亂碰這裏的東西。

“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就當自己的手掉了。”

陳炜直接将自己的雙手背到身後去，踮腳好奇的打量這樹梢上挂着的人參果。

在後世每道過年過節的時候，也有店家學會了将一些蘋果或者香瓜從種子起，就放在特制的模子裏，等那蘋果漸漸長大後，上面不是多了一個天然的福字，就是被長成了心型模樣。

各大超市到了過節的時候，你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造型。

所以此刻站在這顆樹下，陳炜望着那些跟三歲小孩似的，手足俱全，五官皆有的人參果，臉上連一絲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淡定的背着手，還很閑的看了一個果子後，又看向下一顆，想瞧瞧這些果子每一顆上面的五官是不是都長得一模一樣，還是各有不同。

那頭明月坐在樹身上，将自己拿出來的托盤遞給清風，餘光瞅着那邊的和尚，小聲問夥伴：“你怎麽把他也帶過來了，萬一他偷摘果子，或者弄掉了果子怎麽辦。”

“不會噠，他是個好人法師，聽說我們也沒有吃過人參果還說要分我們一個呢。”

清風抱着托盤，望着樹上那些果子，滿眼期待：“真想知道這個果子是什麽味道的。”

“等師父回來，你請師傅賜你果子，這是師父請法師吃的，再嘴饞我們也不能嘗。”

“可是法師說送了他的，他自己可以做主的。”

明月冷哼一聲，點了點他的腦殼：“他是個凡人，吃了這個果子能夠增加四萬七千歲，我們早就跟着師父得道，吃不吃也無多大用途。”

“可是……”清風還是想嘗嘗那個味道。

他從出生就在觀子裏，已經看了這棵樹一千三百二十年，今年開了果子後，下一次再等到就要一萬年後才會再吃到。

“先去接果子，別讓客人等久了。”

清風還想要說話，卻被明月推了推，讓他拿着托盤站在一旁的樹下，他挑選出了兩個長得最好的果子，用手裏的金竹子輕輕一敲，一顆人參果掉進了清風手裏的托盤上。

他們三在這裏敲果子，弄果子。

那邊悟空跟悟能還有沙僧，三妖結伴在道觀裏參觀了一會後，沙僧個子高，站在上空不經意間看到那邊樹下站着的陳炜，還有那兩名童子。

“師父在那裏摘果子吃。”

光頭藍臉的妖怪，擡頭指着那個方向道。

作者有話要說：玄奘：半年沒出來，出來後都沒有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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