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 章

36   第 036 章

◎心癢◎

第 036 章:

白疏亦深呼吸一口氣, 耐着性子才将電話接通。

“什麽事?”

電話那邊的白芝蘭愣了一下,頗為驚訝地說:“你這孩子,怎麽又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還以為你結婚後變了呢。”

白疏亦冷着臉, 朝書房那邊瞧了一眼, 聲音降低了少許:“……媽, 來電話是有什麽要緊事?”

白芝蘭也沒在意女兒這聽起來很嚴肅的語氣,爽朗的笑聲傳來:“我不是知道歲歲這孩子喜歡拍賣會嘛,特意打聽到有個私人拍賣會,想着到時候帶你和歲歲去逛逛,你覺得怎麽樣?”

“我會和她說。”

白疏亦聽到是關于黎歲的事情,心裏面的煩躁勉強有了幾分緩解, 嗓音微冷:“還有別的事嗎?”

“你還真是。”

白芝蘭不滿她這種公事公辦的口吻, 笑着補充:“也沒別的事情了, 主要是你爸爸快要回國了,他還沒見過歲歲呢,到時候你帶歲歲回家一趟,大家正好吃個團圓飯。”

外面怎麽什麽聲音都聽不到呀?

誰打來的電話啊?

黎歲在書房內,大腦還沒轉過來, 思緒也一片亂糟糟, 不安的耳朵貼着門想聽着外頭的響聲。

她剛才,是不是做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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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把白姐姐推出去。

白姐姐會不會是以為她不願意, 變相在拒絕?

可她只是……

太心慌, 實在沒經驗,不知道要怎麽反應, 第一反應就是害羞。

片刻後, 黎歲做了很多心理建設, 才悄悄将書房門拉開一條縫隙。

恰好白疏亦似乎準備下樓,聽到開門的聲音,擡頭看去。

四目相對,氣氛一陣莫名地尴尬。

“你……”

“我……”

兩個人開口講話,又趕緊止住了話頭。

“你,你先說吧。”

黎歲善解人意地說。

“是我媽打來的電話。”

白疏亦将剛才的負面情緒全收斂起來,朝她慢慢露出笑意:“她說有一個拍賣會想讓你去玩,時間在明天下午四點半,到時候她來接你,我看了下我的行程,估計沒辦法和你們一塊兒去。”

“也行。”

黎歲觀察着她面色,猜測可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生氣”,抿起唇角笑得腼腆:“那我陪媽媽去,白姐姐你就好好上班吧。”

白疏亦嗓音有一些遲疑:“還有我爸快要回來了,媽的意思是讓大家吃個團圓飯。”

“好。”

黎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口答應。

之前黎歲正式去白家老宅拜訪時,白疏亦的父親在海外出差缺席,在黎歲的認知裏對方是白疏亦的父親,那當然也是自己的父親。

說什麽都要真是重視。

兩個人站在沒再說話了。

“你等我一下。”

猛然,黎歲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剛才上樓因為提名“金龍獎”給耽擱了,急忙跑去電腦桌旁的架子上,着急取下來了一個精美盒子。

這是她原先就計劃着要送給白疏亦的回禮。

一直不是特別滿意,所以修修改改,耽誤這麽久,現在才算得上能拿得出手。

黎歲将精美盒子雙手遞到白疏亦面前,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之前答應過你的回禮,抱歉,這麽遲才給你。”

白疏亦微微一怔,壓根沒想到黎歲現在會送自己禮物。

剛才煩躁的心情,白疏亦在此時全然變得愉悅起來,唇角揚起一點輕微弧度:“我喜歡的,謝謝你準備了這麽久。”

黎歲見她收了禮物,心裏好似抹了蜜,朝她笑着說:“如果我能順利獲獎,到時候我們再好好開香槟慶祝,今晚我還要畫稿,所以白姐姐你不用等我了,早點去休息吧。”

說罷,黎歲就轉身回到了書房。

白疏亦直愣愣站在門口,眼眸像極了夜空中的星辰,閃耀極了。

所以這是新婚禮物的回禮?

當初結婚時,白疏亦只想着按照禮數應該要送伴侶新婚禮物,那條項鏈也不能算得上是她親手挑的。

現在收到黎歲這麽貴重又有意義的回禮。

白疏亦視線落到手裏的精美盒子上,好奇打開後,呼吸一滞。

這是……

木雕手辦擺件?

造型是個坐在電腦桌前查閱資料,身上穿着白色襯衫,戴着眼睛的一個Q版的小姑娘,模樣十分小巧,看上去似乎有幾分熟悉感,就好像是縮小版的自己。

木雕被打磨的很光滑。

看上去栩栩如生。

白疏亦看到此木雕手辦擺件,仿佛能想象出黎歲每天在書房雕刻的畫面,簡直太用心了,怎麽可以這麽讓她感動。

相比較白疏亦送的項鏈。

白疏亦有一些懊惱,她送的太不值錢了。

結婚這麽久以來,白疏亦沒有送給黎歲什麽像樣的禮物,也就當初送了幾束花,項鏈也不是她親自挑選的。

白疏亦視線落到手指上的戒指,婚戒都還是黎歲送的。

她好像還挺沒用的。

她真該死啊。

-

隔天早上。

黎歲醒來時白疏亦已經不在被窩了,亦如每天早上時,睜開眼都沒有看到白疏亦的蹤影,稍微往旁邊被窩一探。

被窩已經沒了溫度。

白姐姐是怎麽做到的,每天都起那麽早?

好像白姐姐長期堅持早上起來晨跑,每次黎歲醒來下樓都能吃到熱乎的早餐,有時候是白姐姐外面買回來的,有的是白姐姐自己在家裏做的。

幾乎每次早餐都不重樣。

味道都好吃到吃了還饞。

黎歲期待今天會吃什麽早餐?

黎歲急忙洗漱妥當後,正要将身上的睡衣換下來時,猛然想起昨天白疏亦說要換睡衣的提議。

她遲疑了一下,幹脆穿着睡衣下樓。

可她一下樓,* 居然看到白疏亦坐在客廳中逗貓,她詫異的看看手機的時間……

早上八點半。

這是已經晨跑回來了嗎?

“醒了?”

白疏亦聽到黎歲下樓的腳步聲,心情極好的朝她打招呼。

“嗯。”

黎歲嘴角含笑回應。

白疏亦将逗貓棒擱在架子上擺好,指了指桌上等着的早餐,笑着和黎歲一個勁的分享早上的所見所聞:“今天也是湊巧,遇到之前一直閉店賣簸箕粄和花生湯的早餐店,重新開業第一天就很多人排隊,我想着肯定好吃,所以今天我們吃簸箕粄和花生湯,然後又買了幾個生煎包。”

這個好吃呀!

贛都人的飲食偏辣和鹹,偶爾吃吃閩南地區的小吃,也挺不錯。

黎歲猜到白疏亦肯定沒吃,笑着提醒她:“下次白姐姐你不用等我一起吃,你起得早,應該早點吃。”

白疏亦目光閃爍了下:“要等的,一個人吃飯味道都不對。”

黎歲張了張嘴,好像忘記要說什麽,內心被她的話感到暖洋洋的。

一大早聽到這話,感覺一整天都能開心了。

白疏亦低頭将椅子給她拉開,然後去廚房把溫好的花生湯端出來,放到黎歲面前:“來,嘗嘗看這家的花生湯。”

海碗裝着一大碗古早味花生湯,濃香花生漿幾乎讓黎歲下意識咽口水。

黎歲也不墨跡,開始埋頭吃起來。

每次白疏亦買早餐回來,黎歲都覺得好吃到贊不絕口。

今天買的簸箕粄口感軟糯,花生湯甜度正好不膩人,就連生煎包又是皮薄餡多,滿滿的餡料,一吃一個滿足。

白疏亦很喜歡看黎歲大口吃飯的模樣,讓她總能想起學圍棋那段時光。

雖然白疏亦家境很好,但可能和她的生長環境有關,常年住在小姨家,附近棋院有不少小吃攤,經常跟着同期學習的同學等結伴去吃。

那時候她們為了節省吃飯時間,多擠時間出來學圍棋,時常都是狼吞虎咽,偶爾在吃飯時談及棋譜的話題,場面十分熱鬧。

起初白疏亦吃飯講究,秉持着食不言的習慣,可和一群話多熱鬧的同學待着久了,生活習慣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而自從她放棄下棋,被接回白家後,很多在白家人眼裏的“壞習慣”都要摒棄,連吃飯拿筷子的習慣也要被規訓……

黎歲察覺到白疏亦愣神,詫異地問:“白姐姐,你怎麽啦?”

神情看上去很傷感?

是想起什麽不愉快的往事了嗎?

“沒事。”

白疏亦回神後将全部思緒收斂,唇角噙着的輕笑缱绻:“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吃飯嗎?”

黎歲感覺感覺自己被白疏亦的目光裹住了,下意識別扭起來,聲音很小地問:“我,我吃相不太好是嘛?”

“不是。”

白疏亦對上黎歲略帶着一絲絲怯意的眼神,知道她是想岔了,夾起一條簸箕粄:“是看你吃飯很有食欲,很下飯。”

說罷,白疏亦大口吃起來。

黎歲:“……”

不說吃相還好,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來。

糾結要不要吃飯注意下?

可堅持不到兩秒,黎歲就舉白旗,哎呀,想這些幹嘛,吃飽了才是大事。

随即,黎歲也将面子抛之腦後,繼續埋頭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黎歲和她師父約定了上午十點半到,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不能耽擱。

白疏亦将她昨天晚上為黎歲挑選的“衣服”拿了過來,期待的眼神對她說:“我準備了三套,你要是這套不喜歡,還有備選。”

黎歲見她興致是真,也不想掃興,嘴角含笑将她挑的衣服遞給她,點頭說:“好,時間要是來得及的話三套都可以試試。”

“可以。”

白疏亦接過衣服,聲音也帶上了一點啞,迫不及待地轉身去了隔壁卧室。

其實黎歲和白疏亦有身高差距,穿衣風格更是天差地別,哪怕上次黎歲穿過白疏亦的衣服,但還是讓黎歲渾身都覺得不是特別舒坦。

感覺有點奇怪。

盡管白疏亦稱贊說她穿好看,可黎歲很清楚,她比白疏亦矮一截,穿起來肯定沒有白疏亦穿好看。

誰料黎歲将白疏亦的衣服展開,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太狹隘了。

白疏亦挑選的居然都是不挑身高,可以很好遮蔽她小個子形體缺點,豎向線條的細窄輪廓的衣服。

吊牌倒是拆了。

可衣服明顯是新衣服。

該不會,這本來就是白姐姐給她挑的新衣服吧?

黎歲覺得自己發生了某個小秘密,

片刻之後,白疏亦敲響了衣帽間的門。

黎歲很滿意鏡子裏看到的自己,從視覺上看着特別顯高顯瘦,光看着就覺得她個子足夠兩米高。

她聽到敲門聲,應聲說了句:“白姐姐,你直接進來吧。”

下一秒,白疏亦推門進入。

黎歲将大衣穿好,正對着鏡子整理着衣領和衣袖。

白疏亦眸子的光芒一點一點亮起,呼吸亂了。

衣服太合身。

歲歲穿就是合适,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黎歲視線看向白疏亦時,錯愕了幾秒,朝她走去:“你把腰帶系錯了。”

白疏亦低頭一瞧,沒等她有動作就看到一雙白皙的手朝她伸來。

緊接着,白疏亦耳邊響起女孩溫柔的聲音:“這件外套的腰帶顏色不好區分,有時候我也經常會系錯。”

白疏亦身體僵住,任由黎歲系着腰帶,嘴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地笑意。

腰帶什麽,是她故意的。

歲歲果然注意到了。

直到白疏亦察覺到黎歲和自己拉開距離,嘴角的笑意才有所收斂,恢複成往日的淺笑。

“好啦。”

黎歲說罷,視線往鏡子那邊看去。

鏡子裏的她們這一身雖不是同款,可都非常符合對方的身形,尤其是黎歲這一身,站在一米七三的白疏亦身側,竟比往常要看着顯高太多。

白疏亦也非常滿意鏡子裏的自己和黎歲,似乎能想象出兩個人走在大街上,無數人被她們吸引的畫面。

肯定會認為她們非常般配,天生一對。

忽然,白疏亦視線落到她脖頸處,視線頓了下,緩緩開了口:“歲歲你是不喜歡我送給你的項鏈嗎?”

黎歲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脖子,低低地笑了:“喜歡呀。”

白疏亦目光在上面停了幾秒:“那為什麽不戴?”

一次都沒見她戴過。

黎歲将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後去,聲音軟軟的:“我,我經常出門忘記,沒習慣戴項鏈,不過你現在提醒我了,我這就去戴上。”

白疏亦似乎等的就是這句哈,眼神亮閃閃的:“我能幫忙嗎?”

戴項鏈?

黎歲也有些驚訝,一下子沒接話。

白疏亦堅持“可以嗎?”

黎歲輕輕的“嗯”了一聲,給了确切的答複:“可以。”

項鏈被黎歲收到專門的首飾盒裏。

黎歲将首飾盒取出,露出光彩奪目的項鏈,白疏亦立馬将項鏈取出,指尖微顫的将項鏈戴在了黎歲好看的脖頸上。

兩個人挨得距離很近,白疏亦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細細密密的絨毛,皮膚皮膚吹彈可破,就連聞到身上的沐浴露香,也不免感到覺得一陣醉人。

“咳。”

白疏亦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冒犯,急忙出聲:“可,可以了,戴好了。”

黎歲從凳子上起身,重新來到鏡子前面欣賞。

很好。

黎歲特別滿意。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黎歲心情愉悅的對白疏亦說,下意識主動牽着她的手往樓下走。

-

黎歲的師父是人稱外號“蕭老太”,今年五十歲,是贛都大學的人文學院副教授,國畫、書法、古玩字畫、圍棋、古琴等都有涉獵,在圈子裏最出名的是鑒寶,從事書畫文物收藏鑒定工作近三十多年。

當初黎歲藝考之前,蕭老太在她老家旅游住過一段時間。

也是那段時間,蕭老太發現黎歲畫畫天賦極高,人長得不錯,性子也沉穩,哪怕生活在逆境中,仍然可以将生活過得朝氣蓬勃。

在小鎮上的人緣很好,不少人都特別喜歡黎歲,就連她一個小老太太也是和顏悅色,還經常塞零食給她吃。

蕭老太看中黎歲身上不少閃光點,深思熟慮後直截了當的問黎歲要不要做自己的徒弟,要是拜她為師,只需要跟在她身邊學本領,吃喝拉撒都由她來安排。

那時候黎歲并不知道蕭老太是誰。

但黎歲也聽說過贛都美院的名氣,直言自己在準備藝考,如果她能夠考上了贛都美院,應該想必是有資格做蕭老太的徒弟。

這點倒是讓蕭老太感到意外。

兩人約定後,蕭老太也并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留下适當的指點她。

那段時間,黎歲經常畫畫到很晚,偶爾抽空練習蕭老太布置給她的作業,幾乎将時間擠了又擠,咬牙苦練。

直到黎歲收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她整個人才覺得這輩子都值了。

黎歲是個知道感恩的人,當即就恭恭敬敬地将錄取通知書拿給蕭老太看,并在外婆的見證下,結結實實的給蕭老太磕了三個頭,正式拜蕭老太做師父。

在蕭老太離開之前,雙方達成協議,在贛都美院聚頭。

後來黎歲要離開家的時候,被外婆喊去談話,她才知道蕭老太會來她們小鎮旅游并且在家裏居住,原來蕭老太和外婆是舊相識。

外婆知道黎歲的志向是贛都美院,偷偷将黎歲的畫稿拿手機下來,發給蕭老太看過,本是想着蕭老太能指點一二,至于收徒什麽,完全是兩個人之間有師徒緣分。

“原來是這樣。”

白疏亦在駕駛座聽忘記黎歲講了她和蕭老太之間收徒情況,好似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事,聲音帶着啞然:“我記得當初二姐也想找古琴老師來着,別人還推薦過蕭老太,可是二姐還沒登門就被拒絕了。”

“啊?”

黎歲感到驚訝,這裏頭還有這樣的事情?

可她很快就淡定下來。

她師父是何等地優秀,每年都有絡繹不絕的人登門,不是拜師就是想要留在師父身邊學本事。

白疏亦緩緩地笑着:“還是我家歲歲優秀,別人哪裏能比得上你。”

黎歲嘴角暗暗翹起:“……”

白姐姐這樣誇她。

她真的會尾巴會翹到天上去。

很快,兩人來到了贛都美院附近的老校區。

黎歲是贛都美院畢業走出去的學生,她大包小包拎着禮物一出現在老校區,向路過的不少老師教授打招呼。

有兩位在樹下曬太陽的老太太看到黎歲,主動過來笑着朝黎歲打招呼。

“歲歲又來看你師父呀?”

“你師父出差,你也要經常過來呀?”

“這标致的年輕人是誰呀?”

“是歲歲你提到的對象不是?”

……

上了年紀的長輩一向話多,你一言我一語。

黎歲臉上保持着笑容。

這兩位老太太是她師父的朋友,她雖然不是很擅長應付長輩,可她知道真誠以待是必殺技,長輩問什麽她就适當看着回答。

兩位長輩身份德高望重,但在她面前平易近人,願意向她一個小輩釋放善意,肯定不全是看她是蕭老太徒弟的面子上。

“吳教授,林教授。”

黎歲從包裏取出準備好的結婚請帖和兩盒喜糖,笑容可掬地送到兩位教授手裏:“她是我愛人,我們馬上要舉辦婚禮,希望到時候你們能賞臉來參加。”

“哎喲,要結婚呀。”

“好事好事。”

兩位教授感到驚訝,眼神在白疏亦和黎歲兩個人身上來回。

黎歲陪着交談了小一會兒,見時機差不多,才笑着趕緊拽着白疏亦進大院。

白疏亦全程沒講什麽話,看黎歲剛才如臨大敵的模樣,又注意到她眉眼之間還有些疲态,頓時向她掏出手帕。

“謝謝。”

黎歲接過手帕。

白疏亦面上波瀾不驚地問:“你之前有帶梁曉娜來見過你師父嗎?”

黎歲擦拭額頭的手一頓,随後微微點頭:“……有。”

白疏亦有幾秒的怔愣,眸子漆黑如墨,攥緊了禮品的帶子,指尖勒的有些泛白也不知所覺。

原來她不是特殊的?

她很好奇,當初黎歲對梁曉娜的感情深到什麽程度?

是不是她們都已經打定主意要見長輩後結婚,還是黎歲已經注定一輩子就只愛梁曉娜一個人?

要不是黎歲及時發現梁曉娜出軌……

她可能機會都不會有。

白疏亦心裏莫名像堵了一塊大理石,令人難受。

要是她和黎歲兩年前遇到就好了。

就算黎歲和梁曉娜有苗頭,她肯定會甘願做個惡人,主動辣手摧花。

掐斷。

連根拔除。

不留任何複合的可能性。

黎歲見她突然沉默,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緊張地解釋着:“那時候是過年期間,但是我師父人沒在家,所以就沒見成。”

白疏亦情緒淡淡。

黎歲着急補充說:“還有就是,我師父也不想見她。”

白疏亦聽到這裏,心頭頓時猶如煙花炸開,嗓音欣喜:“為什麽不見她?”

黎歲對上白疏亦眸子的灼熱,笑意僵持在嘴角:“可能是我師父眼睛太毒辣了,她說年輕人有追求是好事,可萬不能急功近利,在她看來梁曉娜想要的太多,心不是特別真誠。”

現在看來,師父不愧是師父。

糊塗的從來是她罷了。

白疏亦情緒一秒好轉,但嘴上還是表現出很擔憂,眼眸垂了垂:“那你會不會擔心,等下你師父也不看好我,也把我拒之門外?”

老校區外院牆外是籃球場,突然有激烈的歡呼聲傳來。

顯得熱鬧極了。

白疏亦正面對着黎歲,微風拂過吹起了白疏亦烏黑秀滑的長發,可偏偏白疏亦眉眼情緒淡淡,整個人的氣質變的清冷缱绻又透着幾分疏離。

落到黎歲眼裏,一口氣差點沒心跳驟停。

怎麽會這樣?

這還是黎歲第一次看到白疏亦落寞的神态。

黎歲勾起紅唇,沖她甜甜一笑:“白姐姐,你不一樣,所以你沒必要和她比……”

白疏亦被她的笑容晃了眼。

一瞬間,白疏亦黯淡眸子亮了起來,眼神兇猛又具有侵略性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歲歲,如果我要比呢?我在你心裏能贏嗎?”

黎歲被她的眼神愣住,反應過來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随即,黎歲不緊不慢地牽起她的手,亮出兩人戴着的結婚對戒,聲音輕柔:“還比什麽呀,白姐姐你飙車晉級,你說你贏了沒有?”

白疏亦心裏某個地方被她“飙車晉級”這句話燙了一下,陰霾頓時一掃而光,目光在她唇上停了一瞬,莫名覺得有爪子在心裏撓抓。

越撓越兇。

癢的慌。

【作者有話說】

--------

感謝“每一個都是我的寶藏”砸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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