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只想獨占
第35章 只想獨占
月色薄紗一樣籠罩出朦胧的光影。魚江晚清麗身影站在陽臺, 纖細修長的手臂随意搭在欄杆上,時不時低斂眉頭吹一下冒熱氣的茶杯。
垂落到腰的發尾像貓尾巴輕輕晃動,果茶的味道緩緩擴散, 給這個夜晚增添了一抹意料之外的甜。
直到樓下熟悉的身影折返回來,魚江晚慢悠悠喝下一口果茶,拉開玻璃門
走進去。
前兩天頭暈難受, 每次洗澡都是速戰速決,今天症狀好了不少,她想泡個澡緩解一下。
拿完換洗衣物走到客廳,許瀾青剛好開門進來。那件小巧輕薄的布料在她手裏輕輕晃蕩,隐約有光穿過。
許瀾青看清楚是何物後飛快轉開視線, 淡淡問:“要洗澡?”
“想泡一會兒解解乏。”她也反應過來, 多此一舉地将手藏在身後。
許瀾青脫了鞋走進來, “去沙發上坐一會兒, 我去幫你放水,但是不能洗太久。”
她哦一聲:“知道了。”
魚江晚說想解乏,許瀾青就特意在水裏點了幾滴薰衣草精油。香味并不濃烈, 淡淡的, 可以緩解情緒。
魚江晚頭枕着浴缸邊緣,腳在水面下不老實地打擺子,嘩啦啦翻起水花,她舒服地喟嘆一聲。
熱氣升騰, 沒沾到天花板就消散了。她舉起胳膊從指縫裏看洩露出來的燈光, 精致的臉上不知是汗珠還是水珠滑落, 墜在鎖骨處。潔白無瑕的手臂像裹着一層透明糖霜, 白得發光。
也就是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水都還沒有涼, 鬧鈴響起,提醒她本次享受該結束了。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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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江晚從浴缸裏出來,拿起潔白的浴巾慢慢擦幹身體,事無巨細地做好護膚。
窈窕的胴體在落地鏡中一覽無餘,緊致纖長,比例絕佳。
穿衣時意外發生,方才被她拎在手裏的內褲不翼而飛。
“難不成自己長腿跑了?”
她抖了抖睡衣,又仔細看看衣架上,什麽也沒有。那麽現在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被她掉在了客廳。
主要外面還有一個人在,魚江晚耳根驀地發熱。想到許瀾青跟它面面相觑的樣子就腳趾扣地。
她不想再穿脫掉的內褲,不然這個澡就白洗了。咬了咬牙,直接套上睡裙,然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做了個深呼吸,就這麽走了出去。
客廳裏的大燈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了,只留了一盞暖色落地燈。有風穿堂而過,吹起陽臺的白色紗簾,許瀾青挺拔的身姿若隐若現。
真是僥幸。魚江晚松口氣,飛快拿起落在沙發上的黑色性感小內褲沖回房間。
關門聲響,被光籠罩的客廳靜默一瞬,許瀾青淡定自若地從陽臺走了進來。帶上門,風靜止,難以言說的悶熱在狹小的空間湧動。
他停下腳步,轉身嘩啦一聲将落地門全部打開。對着湧進來的風綿長地舒了口氣。
到底還是不放心,臨走前許瀾青請了一位阿姨來照顧魚江晚。平時就負責做做飯打掃衛生,等她身體恢複了,自己可以決定要不要繼續留下。
冬去春來,一眨眼到了春暖花開的日子。由于臺裏的調整,魚江晚正式調到綜合頻道。手上的幾個節目沒有變動,只是又多了一些娛樂性質更強的節目。
就在工作和生活都往好的地方發展時,這天中午從食堂出來,魚江晚接到了蘇念打來的電話。
“寶貝,你在忙嗎?”
“剛吃完飯,準備回去喝個咖啡提神。”魚江晚穿着一身正裝,腳踩細高跟,走路時腳下生風,氣場和儀态都無可挑剔。路遇相熟的同事,露出恰當的笑容點頭打招呼,姿态放松淡然。
蘇念笑着說,“昨天在電視上看到你主持的節目,真是有種吾家兒女初長成的感覺。”
“說實話,有沒有很驕傲?”
“那是當然!我寶貝是最棒的!”
魚江晚去了茶水間,聽好友誇自己不害臊地點頭表示贊同。又插科打诨幾句,蘇念忽然沉默幾秒,接着用一種刻意表現出的輕松語氣說:“魚大主持人有沒有閑錢,借我花花。”
“當然沒問題,說吧,要多少?”
蘇念卻沒像以往開玩笑那樣張嘴就是上億上千萬獅子大開口,而是非常謹慎猶豫地小聲問:“二十萬可以嗎?等我手頭一寬裕就還給你。”
魚江晚敏感的察覺到不對勁,端着咖啡杯倚在臺邊,問:“念念,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話筒裏的呼吸抖了一下,接着是輕重不一的換氣聲,聽起來像是在忍着不讓什麽情緒失控,“晚晚,我生病了。”
心髒猛地下沉,她立刻問:“什麽病?”
“腦子裏長了個瘤,大夫說不太好。”蘇念一向堅強,可說到底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提起性命攸關的事,沒有了往日裏的淡定,“膠質瘤,需要立刻入院治療。”
在接收到信息的那一瞬間,魚江晚大腦呈現短暫的空白。滾燙的咖啡灑出來,燙紅手指,尖銳的疼痛喚回神智。
“你別急,我立刻給你打錢。你什麽都不要想,就專心治病。這兩天我會找個時間會北即看你。國內不行咱們就找國外的專家,總能治好。”
她知道蘇念情況,她爸媽這時候肯定幫不上忙,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肯定不會輕易開口借錢。
“你別轉給我,先轉到唐靜池卡裏。”蘇念也淡定下來,提醒她,“省得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家那兩個糟心的扯皮。”
魚江晚不想去深思所謂的閃失是什麽,但知道蘇念确實不是危言聳聽。她那個父母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
挂斷電話,魚江晚立刻開車去了附近的銀行。路上讓唐靜池發來卡號,分成兩筆一共轉過去五十萬。
這是她大學時炒股買基金,加上老房子的拆遷款,本來不打算動,但是現在沒有辦法了。
轉過去後,魚江晚立刻給唐靜池打了個電話,“你先好好照顧她,我馬上請假回去。”
唐靜池說好,聲音啞得磨耳朵,“你回來陪陪她,我怕她崩潰。”
當天下午魚江晚請好假,坐第二天最早的飛機回了北即。落地後直奔蘇念所在的醫院。
蘇念精神狀态其實還好,就是比以前消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太好看,整個人病怏怏的。但是見到她,仍是露出最燦爛的笑臉跟她擁抱。
“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魚江晚心疼地摸摸她的臉,盡量說得輕松,“功勞總不能都讓靜池哥搶走了。”
陪她聊了會兒天,唐靜池從外面回來,将一盒切好的西瓜放在床頭櫃上,讓她們吃。然後不動聲色地給魚江晚使了個眼色。
“你先吃,我出去打個電話。”她跟蘇念說。
關上病房的門,兩人對視一眼,前後腳去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膠質母細胞瘤,位置不太好,”醫生一邊仔細地看着片子,一邊冷靜地告知他們,“在瘤的附近有很重要的血管神經,可能無法完全切除,手術難度極大。”
唐靜池握着拳頭的手在發抖。
“但如果不做手術……”魚江晚不敢說下去。
醫生手指頂了下眼鏡,“你們家屬要随時做好準備。”
走廊裏回蕩着醫護人員和患者的腳步聲,魚江晚和唐靜池站在醫生辦公室門口,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醫生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将他們心裏僅剩的那點希望之火完全撲滅。
“先別告訴她。”唐靜池低聲說。
“但是念念肯定想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我知道,我會慢慢滲透給她。不想讓她一下子遭受太大的打擊。”他喉結滾了滾,每一個字說得緩慢而困難,“人一旦看不見希望了,很容易放棄求生的念頭。”
差一點魚江晚就要哭出來。可她知道哭泣沒有任何用處,擡起頭快速眨了眨眼,深呼吸咽下情緒,說:“我不會放棄。這裏不行就換地方。”
陪蘇念吃過晚飯,魚江晚馬不停蹄回了許家。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思來想去能在關鍵時刻幫忙的只有兩個至親的人。
出租車停下,她用力拉開大門跑進去。客廳裏空空蕩蕩。
“晚晚?!你什麽回來的,怎麽沒提前說一聲?”李嫂聽見聲音從廚房裏走出來,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李嫂,阿姨和舅舅還沒回來嗎?”
“他們出去吃飯了。好像是孫小姐家裏請客。”
“孫小姐?”她慢半拍反應過來,脖子發硬的木偶一樣點點頭,“我知道了。”
李嫂看她臉色奇怪,狐疑問:“他們也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嗎?”
魚江晚沒回答,魂不守舍地說,“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在北即電視臺實習的時候,帶她的老師曾經提過認識國外的一名腦科專家。
走到院子裏,她試着給老師打了一通電話,恰巧她就在電視臺附近,魚江晚當機立斷打車過去。
在她離開一個小時後,許茉凝和許瀾青回到家裏。李嫂第一時間把魚江晚回來的消息告訴他們。
許茉凝以為聽錯了,“你說晚晚回來了?那人呢?”
“說是有什麽急事出去了。”李嫂說,“不過我告訴她你們去跟孫小姐吃晚飯,她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許瀾青始終沉默地琢磨魚江晚回來的原因,聽到這裏猛然擡起頭,走到一旁拿出手機打給魚江晚。
嘟嘟聲持續響起,焦急的情緒随之攀升。終于在長久的單音後,傳來機械的說話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魚江晚挂斷了他的電話。
算是沒白跑一趟,老師答應幫忙,只是要看對方時間上的安排。
她們坐在電視臺附近的咖啡館裏,說完正事又聊了會兒工作。老師對她在主持人大賽上的表現贊不絕口,同時也對她選擇去宗城感到惋惜。
“以後有機會,還是希望你能回到北即。這裏的發展空間更大一些。”
兩個城市相比較,北即更加走在時尚的前沿,對各類信息也更加敏銳。
坐了大概半個小時,老師還有事就先走一步。魚江晚送她出餐廳,在北即炙熱的風中站了一會兒,對自己再度踏上這片土地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幾千公裏,說回來也容易,卻也不太容易。
許瀾青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鈴聲持續地響,急切的一聲接一聲鑽進耳中。
就在即将自動挂斷的時候,她面無表情地戳下紅色按鍵。
鈴聲戛然而止,世界一陣清淨。
将手機放回包裏,她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與陌生人擦肩,燈紅酒綠從眼前閃過,手機的震動慢慢變成了靜音。
魚江晚在街上走了二十多分鐘才打車回家。大廳裏燈火通明,站在院子裏可以看見窗戶裏走動的人影。
走到門前,她深深地呼出口氣,然後努力揚起笑容推開門走進去。
“我回來啦。”
就在她進門前許茉凝還處在焦急之中,不聲不響就回來,電話也不接,擔心她是不是在宗城出什麽事了。
正商量出去找人,門打開她走了進來。
許茉凝先一步抱住魚江晚,擔心地問:“去哪了?怎麽忽然回來也不說一聲。”
魚江晚被她的氣息包圍着,撒嬌一般蹭了蹭她肩頭,撩起眼皮,視線不偏不倚跟許瀾青撞在一起。
他就站在一步之外,雙手抄着口袋,眉眼之間皆是深沉的靜,颀長的身影在燈光下略顯寂寥。
她轉瞬收回目光,低聲對許茉凝說:“回來辦點事,剛才去見了一個朋友。”
再詳細的也沒說,更沒提為什麽不接他的電話。
心裏始終惦記着蘇念的病情,魚江晚勉強打起精神陪許茉凝聊了會兒天。九點半左右,她上樓去洗澡,不過多久門被敲響。
“請進。”
許瀾青端着牛奶走進來時,魚江晚正站在玻璃展示櫃前觀賞那朵永生玫瑰。
她記得當初拼的時候,故意将小王子放在了一旁。而現在,他竟然回到了屬于他的位置。
“是不是有人動過這個?”她轉過頭問。
許瀾青将牛奶放到床頭櫃上,幾步走到她身旁,說:“是我放回去的。他們不是一起的嗎?”
魚江晚沒去細想,他說的是玩具本身,還是小王子和永生玫瑰應該是一起的。
沉默片刻,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走到床邊坐下,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就沒再動,随手拿起手機翻看。
許瀾青看她懶散地靠着床頭,不知看到什麽蹙起細眉,不過幾秒又慢慢舒展。全副精力都在手機上,仿佛已經忘了他還在。
他輕嘆一聲走過去,離床邊幾步之遙停下,“幾點到的?”
蔥白的指尖一頓,她偏頭想了想,然後告訴他:“十點左右吧。”
從宗城飛到北即,在不晚點的情況下要飛足三個小時。這樣算來,她五點左右就已經出發了。
他蹙起眉頭,幾乎要脫口而出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可想到方才她的避重就輕,明顯不願意多提。
于是轉而說到:“以後回來提前說一聲,好騰出時間來接你。”
“哦,知道了。”
“今晚并不是單獨跟孫家吃飯,是孫董做壽宴,宴請了很多人。早知你回來,我就提前離開了。”
魚江晚平靜地聽完,然後笑着說,“其實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麽多。”
因為該說的,應該告訴她的,在離開北即之前都已經說得明明白白。只不過是這一年多她脫離了這個環境遠離了這群人,言帚忘笤了。
不過這次她會牢牢記住,在北即也好宗城也罷,無論是專程趕過去陪她打邊爐還是淩晨去放煙花,他只能是她的親人,是舅舅對外甥女的疼愛。
許瀾青沉默下來。
這一晚上處處都打在棉花上,無論說什麽,她永遠都只是笑着說好,知道了,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明天還要去辦事。”她委婉地開口,“想先睡了。”
時間在向前走,他們卻好像回到了原點。
許瀾青回神,看了她幾秒,遲緩地說了句晚安。
他細心關燈,帶上門。然後停下腳步,手握在門把上骨節緊繃。
隔在他們之間的,是他親手挖出來的一座大山。
他自作自受。
第二天一大早,連李嫂都還沒有起來做早餐,魚江晚就出發去了醫院。
得知有好消息時蘇念整個人都精神了,希望如同發芽的枝條錯落生長。
唐靜池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照顧她,幫她洗臉梳頭發,買早餐洗水果。蘇念叉了一塊哈密瓜給他,他十分自然地張口吃下去,互動親密又默契。
看着看着,魚江晚品出點不尋常的味道。昨天只顧着急,壓根沒心思琢磨別的。
“不是,你倆不對勁吧?”趁着唐靜池去拿檢查報告的工夫,魚江晚開始逼供,“說說吧,怎麽回事?勸你從實招來!”
蘇念心虛地摸摸鼻子,先是讨好地叉起一塊哈密瓜精準投喂,見她肯吃一顆心才落了地。
“我跟他睡了。”
“咳——”
魚江晚差一點被瓜卡到嗓子。确定沒有聽錯後,她一臉“你敢不敢再說一遍”的樣子看着蘇念,“你們兩個好樣的啊!”
問了才說,她要是一直沒看出來,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她了?!
“晚晚你別生氣。其實一開始我沒打算跟他長久的。”
蘇念握住她的手,将事情仔細解釋了一遍。
她情緒低落,垂着的睫毛輕輕顫動:“他那個人一根筋,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現在倒成了他的累贅。”
父母知道她生病後一共就來了兩次,第一次意思意思買了點水果,第二次來的時候将她留在家裏的東西全部帶了過來。嘴上說怕她需要,其實就是在變相給家裏騰地方。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是唐靜池在照顧她。
細致入微,毫無怨言。
“這要是以後我哪天不行了……”
魚江晚立刻打斷
她的話,“有這麽一個喜歡你的人,你一定會好起來,跟他長長久久。”
蘇念笑了,說:“我也希望能有那麽一天。”
抱着希望就有活下去的動力,結果下午老師回話,說那位專家近期行程安排得很滿,問魚江晚能不能等一等。
魚江晚道了謝,當機立斷找到許茉凝。她可以等,但是蘇念的病情不能等。
許茉凝一口答應下來,讓她放心,立刻會幫忙安排。當時許瀾正在她辦公室商量事情,一字不漏地聽完了電話內容。那邊兩人還沒說完,他已經走到一旁去聯系相關人員。
接接轉轉,電話打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結束後許瀾青告訴許茉凝晚點再說,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魚江晚陪着他們吃完晚餐,在唐靜池去洗餐具的時候跟過去告訴他:“我已經給念念請好護工了,夜裏她來看護,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
唐靜池想也沒想,“不用。”
“怎麽不用。你天天這麽累,要是也跟着垮了誰來照顧念念。費用你不用擔心,只管好好照顧她就行。”
唐靜池看着被水沖幹淨的盤子,喉結滾了滾,低聲說:“好,但是這錢不用你出。”
這件事定下,回到病房就看到一群醫護人員圍在床邊。蘇念渾身抽搐,翻着白眼已經失去意識,病床跟着震動,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嘈雜混亂引起強烈的不安。魚江晚吓的臉都白了,焦急地想要上前,被唐靜池拉住。
“這是癫痫。膠質瘤會出現的一種症狀。”唐靜池死死握着餐具,眼眶早已紅成一片,“緩過來就好了。”
他們心裏都清楚,出現這種症狀說明蘇念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
魚江晚呼吸都在顫抖,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可它們不聽話,一顆接一顆無聲滑過臉頰。
潔白的紙巾從身後遞過來,魚江晚紅着眼睛轉頭,是許瀾青站在門口,手裏拎着果籃和營養品。
“別擔心,已經聯系好腦科專家了,我來找醫生要相關病例。”
她眨了眨眼,因為哽咽說不出話來。
蘇念睡着魚江晚才離開。上車後她系上安全帶,真心實意地跟許瀾青說了謝謝,然後一言不發地看着窗外變幻的街景。
車子流暢地行駛在馬路上,許瀾青握着方向盤,抽空看一眼她的側臉,低聲說:“手續辦好就轉院,威廉在腦科方面很有建樹,不要太悲觀。”
魚江晚終于轉過臉,看他半晌,乖巧地說,“好。”
“吃飯沒有?”
“沒胃口。”
尤其在看到蘇念癫痫的樣子後,恐懼占據了她的全部思想。只是聽說和視覺上帶來的沖擊根本無法相提并論,更何況,那個還是自己的至親之人。
路遇紅燈,許瀾青拉住手剎,擡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多少吃一點,蟹黃面好嗎?”
她勉強答應,“好。”
他眉頭舒展,終于如釋重負地彎了下嘴角。
接下來一路無話,轎廂裏很安靜,氣氛卻不再像昨晚那樣沉悶窒息。
直到還剩一個路口就要到家,許瀾青的電話忽然響了。鈴聲劃破寧靜在狹小的空間裏喧嚣,刺得人神經緊繃。
第一次,許瀾青沒接。大概過去兩分鐘左右又響了起來。魚江晚睜開眼,看見車載藍牙上顯示着“孫董”兩個字。
兩家有合作,或許是有什麽急事。夜景飛快掠過,許瀾青接通電話,他冷淡的聲音和那位孫董粗犷的說話聲不時交錯。
簡明扼要地講完工作,中途一道溫婉的女人聲音插進來,似笑非笑地問有沒有說她壞話。
魚江晚僵硬地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看一眼時間,而後視線重新落在窗外迷蒙的夜色。
“許總,好久不見。”電話那端已經換了主角,“聽說你喜歡騎馬,我最近好不容易買到一匹汗血寶馬,改天一起去馬場試一試?”
“抱歉,最近很忙,沒時間。”
被拒絕孫螢薇也不惱,只是輕輕笑着,“那就等你有時間再說。不然去打高爾夫好了,你幫我挑的那副球杆還沒用過呢。”
沒等許瀾青再拒絕,魚江晚忽然冷冷開口:“停車!”
許瀾青轉頭看她,電話那端也沉默下來。
這一刻,微風忽然轉成風暴,卷起了那根舉足輕重的稻草。
控制了一天一夜的情緒在這瞬間忽然斷裂。像洩洪的河流洶湧而來。要麽淹沒自己,要麽摧毀牽扯到的一切。
“抱歉,不知道你在忙……”
“那你現在知道了,孫小姐。”魚江晚面無表情說完,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一字一句,“許瀾青我讓你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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