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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這頓飯吃的非常順利，萬總似乎對之舟工作室的技術很有興趣，看起來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許嘉楓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難以避免地猜測，韓以萱努力促成合作到底是不是有心之舉。

飯局結束前，韓以萱以工作名義向周砥提出了交換微信。周砥始終沒什麽表情，客氣添加微信後就此道別。

“周總，日後再聯系。”韓以萱态度落落大方，拿捏得恰到好處。

周砥淡淡颔首，“再見。”

夜風徐徐，許嘉楓站在酒店門口，嘎嘣咬碎嘴裏的薄荷糖，目光還黏在剛走遠的奔馳商務車上，“校花越來越美了哈。”

其實韓以萱上學那會兒也美，只是年紀小帶着幾分青澀。還記得在畢業典禮上被周砥牽着手介紹女朋友的身份時，臉紅成了水煮蝦。

經年再見，身上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性感，氣質更加迷人。

周砥沒搭理他，徑自走向車子。許嘉楓摸摸鼻子跟上去，沒等系好安全帶，車子咻一下沖了出去。

“我靠，這麽着急要去哪啊？”

“超市。”

許嘉楓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周砥打着方向盤，“渺渺想吃火鍋。”

“還吃？？”

“沒說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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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楓嘿嘿笑了聲，“別啊，到時候你們吃着我看着，多影響團結友愛。”

經常去的超市就在下一條街，周砥風卷殘雲般快速挑選食材，夏知渺喜歡吃的東西幾乎不用過腦子，全憑下意識拿上就往車裏丢。

許嘉楓看得目瞪口呆，順手将一袋鴨血扔進去。下一秒看見周砥皺起眉頭，“買這個幹什麽？”

“吃啊！”

“夏知渺不喜歡吃血。”周砥殺伐果斷，将鴨血拿了出去。

許嘉楓欲哭無淚，他喜歡吃不行嗎？

兩人走到收銀臺，掃碼的時候周砥站在那塊看了會兒，從一排粉紅色玩具區拿起一個碩大的戒指糖，垂眸看了會兒，嘴角忽然揚了起來，“這個一起結賬。”

許嘉楓摸着下巴，跟個魂兒一樣站在他身後輕聲問：“這個也是夏知渺喜歡的？”

“她就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是，你說的真是二十四歲的夏知渺嗎？

回家這一路上，周砥心情似乎很好，揚起的嘴角沒下來過，還随着車載音響裏的音樂一起哼哼。

車開進前院，許嘉楓解開安全帶，意味深長地看向周砥，終于把憋了一路的話問出口：“周哥，你是不是喜歡渺渺啊？”

周砥正在開車門，聽見這話動作一頓，垂眸盯着鑰匙扣出神。大熊貓抱着竹筍憨态可掬，金屬材質上布滿劃痕，看得出用了許多年月。

車都換過幾輛，一個不怎麽符合他氣質的鑰匙扣卻始終留在身邊。

許嘉楓察覺到氣氛微妙，摸了摸脖子正想若無其事下車。這時周砥轉頭看他一眼，淡淡說：“從小一起長大，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那你好端端買個戒指給她？”

“你瞎啊？這是糖。”

許嘉楓意有所指，“你看，在你眼裏是糖，在我眼裏它就是個戒指。”

周砥一臉嫌棄：“在我眼裏你是個憨批。”

許嘉楓受傷一秒鐘，不死心追問：“你對夏知渺真沒有別的意思？”

“你今天吃錯藥了？”周砥不耐煩，沒好氣白他一眼甩上車門。

你看你看，急了吧！

許嘉楓趕忙下了車，跟在後面喋喋不休，“我就是感覺渺渺好像喜歡你……”

也不是特意去觀察，畢竟住在一起，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慢慢他就發現，每次周砥交了新女朋友，夏知渺都格外的沉默。

就像不再擁有陽光的向日葵，透着一股沉默的死寂。

周砥懶得再聽，冷着臉将袋子塞他手裏，“少廢話，洗菜去。”

夏知渺今天忙得腳不沾地，又是跑工地又是帶人去看樣板房，一整天沒兩個小時是在辦公室度過的。

回到家小腿都在打顫，身心疲憊。可一進門，袅袅火鍋香氣從餐廳飄過來，一下讓她振奮起來。

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在玄關飛快換鞋走進去，一路上包包和大衣随手丢在沙發上，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哪位大善人今天想起來吃火鍋的？”她一邊笑一邊撸起袖子去洗手。

陳咚菱啜着筷尖上的蘸料，接話，“不是你跟周砥說想吃的嗎？”

水流嘩啦啦響，夏知渺愣了愣，而後回神，“我給忙忘了。”

“渺渺快來，都開鍋好一會兒了。你看這都是我幫你撈的。”許嘉楓獻寶一樣指着碗裏的小山。

長長的法式餐桌，他們四個人只占了左邊的一小塊。周砥和陳咚菱都是左手，所以坐在同一邊。夏知渺拉開椅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順手擰開韭菜花擠了一點，“謝謝啊幫我夾了這麽多。”

“不夾出來，在這個鍋裏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撈到一點？”周砥若無其事接話，“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說吃不下了。”

許嘉楓為自己反駁，“還在長身體，多吃點怎麽了？”

“你都多大了還長身體？！”

“發育晚不行啊？”

陳咚菱目瞪口呆，努力咽下食物後，對他的不要臉豎起大拇指，然後不知想到什麽莫名笑了一聲。她沖夏知渺使了個眼色，夏知渺眨了眨眼，忍着笑不說話。

許嘉楓被她們兩個笑毛了，不自覺抖了下身子，“你們兩個，笑得這麽不懷好意做什麽？”

西游記裏白骨精吃唐僧的時候就是這麽笑的。

陳咚菱性格直爽，相處慣了也沒什麽忌諱，笑眯眯看他一眼，而後目光漸漸向下，“我只是好奇你哪裏還需要發育。”

“你你你……臭流氓！”

“我又沒說什麽，你怎麽想得那麽肮髒？”

許嘉楓切了聲，“那你說說，你剛才想的是什麽？”

陳咚菱聳聳肩膀，“跟你想得一樣。”

夏知渺全程像只小松鼠，一邊吃一邊看他們鬥嘴。眼睛滴溜溜的在兩人身上打轉，嘴角始終沒掉下來過。

周砥将第三勺東西放進她碗裏，然後修長的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将她臉轉過來，“好好吃飯。”

“你也吃啊，別光顧着我。”

“我不餓。”周砥擡擡下巴，“多吃點，不該聽的少聽。”

那邊兩人還在繼續，并且已經開啓了互踩模式。

陳咚菱：“你确實應該繼續發育。現在這樣是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完全不發育。”

許嘉楓：“你一米五六的個子需不需要我天天幫你施肥啊？”

陳咚菱不屑：“先給你腦子施點肥吧！”

許嘉楓嗤笑：“難怪有人是校花有人是笑話，把你跟人家一對比簡直沒有可比性。不信你問周……”

話沒說完，許嘉楓感覺小腿被猛踢了一下。他疼得嗷一聲，立馬彎腰揉腿，“我靠，你幹嘛踢我？”

周砥神色淡淡，眼裏卻透着顯而易見的警告，“廢話那麽多，還吃不吃了？”

到此，戰争終于停止。

後半程吃得非常和諧，聊起了各自的工作。臨結束前，陳咚菱問大家周末要不要去唱K，“主編給了幾張代金券，還挺劃算的。”

夏知渺不知在想什麽，被推推胳膊才回神，搖了搖頭說，“周日我要去看演唱會。”

說完看向周砥。他正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手機，感覺到視線後擡起頭，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許嘉楓一時沒明白什麽意思，“你在嗯個什麽啊？”

周砥白他一眼，淡淡說：“我跟渺渺一起去看演唱會，改天再去唱歌。”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裏看見了相同的八卦氣息。本着只想吃瓜的精神，倒也沒再說什麽。

今天剛好輪到陳咚菱和許嘉楓做家務，他們去洗碗的時候，夏知渺跟周砥站在落地窗前看星星。現在純用肉眼看已經看不到什麽了，周砥特意在家裏擺了一架天文望遠鏡。

夏知渺站在一旁看他調試機器，輕聲說：“我還以為你忘了。”

“我哪敢忘，小時候答應你的事一天能提醒我八遍，我還想耳根清淨一點。”

她彎唇輕笑，走近一點繼續看他鼓搗，“你們今天遇到熟人了？”

周砥颀長的身軀微弓，對着鏡頭看了一會兒，退開一步将位置讓給夏知渺，“一個老同學。”

老同學，又是校花，對應身份的只能想到一位。夏知渺看向鏡頭，遙不可及的行星此時此刻清晰地出現在眼前，離得那樣近，好像不費力氣就能觸摸到。

可一伸手才知道只是一片鏡花水月。

之後的兩三天，之舟工作室沒再接到對方的電話。許嘉楓心裏盤算可能自己确實想多了，韓以萱大概真的只是順手牽了這條線，對周砥沒存什麽心思，不然不應該這麽久還沒有動靜。

周砥倒是始終平靜，該幹嘛幹嘛，絲毫沒受到影響。周四這天下午，兩人原本計劃去參加個科技展，臨出門前周砥接了一通電話，是他父親打來的。

不知他們聊了什麽，但自從接起電話後，周砥臉色一直陰着，工作室裏的幾個人個個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喘。

手機響起的時候，許嘉楓吓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随意掃了眼屏幕上的號碼連忙走到一邊接通。

那邊周啓山在電話裏說：“我約了恒悅的人吃飯，你這周回來一趟。”

恒悅就是當初被截掉的合作方。

周砥冷冷勾唇，“條件？”

“你趙阿姨家的女兒上星期回國，我們兩家一起吃個飯。”

“自己的褲.裆都管不好，現在想來插手我的人生了？”

“周砥！”

“我和你一起去，到時候你看上了你說我這個做兒子的要不要讓步？”

周啓山深深嘆了口氣，“你非要跟我這樣說話嗎？我只是希望你好。”

周砥嗤笑一聲，“假惺惺。”

說完直接挂斷電話，拉黑了周啓山的號碼。

手機咣當一聲被扔在桌上，周砥揚靠向椅背，疲倦地抹了把臉。

許嘉楓在門口躊躇兩秒，輕輕敲了敲門，“周哥。”

“……說。”

“那什麽，韓以萱說你手機一直占線，就打到了我這裏。她說萬總想約一起吃飯。”

這次吃飯，合作的事十有八九是成功了。

周砥揉了揉太陽穴，慢慢睜開眼，“什麽時候？”

“這周日。”許嘉楓解釋，“韓以萱說萬總過幾天要出差……”

安靜幾秒，周砥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真會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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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火葬場。

對不起最近實在太忙了，我盡量加快速度，希望能在這個月完結。

感謝小天使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