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夏夜蟬鳴蛙叫,順着紫藤花的香味從半開的窗牖飄進來,蓋過了幔帳裏濕漉漉的吞咽聲。程慕寧的舌被勾着,裴邵吮吸的力道不輕不重,正好讓她舌尖發麻,唇齒間逸出一小聲舒适的喟嘆,但迎來的是男人更深的掠奪,她雙手纏上裴邵的脖頸,仰着頭竭力去回應。
這種唇舌糾纏,他們都非常默契。
那是三年前扶鸾宮的很多個日夜,在堆滿公文奏疏的案幾旁無數次的演練得來的默契,她喉嚨裏随便發出個什麽聲調,裴邵就知道她的舌要往哪裏探。
反反複複的吞吐,唾液交纏的聲音蟬鳴也逐漸遮蓋不住。
裴邵的手向下松了她的衣帶,摸到肌膚時程慕寧明顯抖了一下,他指腹一頓,繼續往上,停在那件繡着紫藤花的小衣邊緣。
裴邵從來沒有真正冒犯過這位公主。
不是沒有情動的時候,恰恰相反,程慕寧常常在親熱的時候不知死活地撩撥他,但正如陸楹所說,裴家的家風不是這樣的,京中女子又多注重名節,眼前這位還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那麽尊貴的人,他怎麽敢輕易怠慢?
彼時裴邵一心想按照禮數來,只是先帝駕崩孝期未過,他只能一忍再忍,最難耐的時候,也只是埋首在她脖頸間,嗓音沙啞:“公主……孝期一過我就修書回去,請聖上賜婚,好不好?”
程慕寧笑眼盈盈地說好。
現在想起來,好什麽好,都是哄他玩的。
對程慕寧來說,那不過是一段時局之下的露水情緣,根本沒想過長久。
程慕寧此時因為缺氧頭暈目眩,忽然唇舌一疼,察覺到裴邵的情緒似有波動,還沒反應過來,裴邵就已經松開她。
緊接着手被拉住往下帶了帶。
她怔了一下,就聽裴邵壓着嗓音說:“當年那種拉拉小手的過家家我不想玩了,給你個機會想清楚,現在要走還可以。”
但裴邵眼神寒峭,瞳孔裏全是攪海翻江的浪,沉得可怕,倒不像是給她機會,反而是在說:你敢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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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在酒樓時說要她一樣,都是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程慕寧有一瞬間僵住了。
倒不是抗拒。
時下的風氣不說拘謹,卻也并不豪放。程慕寧不是個不注重名節的女子,且相反,她的禮儀規矩都是由皇後和宮裏的教養嬷嬷一手教出來的,公主該有的矜持高傲她一分不少,但對裴邵她一向放縱,這種放縱始于算計,耽于欲望。
欲望麽,欲望是用來跪服的,即便是金尊玉貴的長公主,也沒有辦法将它關進籠子裏。
何況她也根本不想。
但,指尖傳來的灼熱感好像要把她整只手都燒掉,程慕寧的表情有片刻的遲疑,那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
可也僅僅是一剎那。
她勾住裴邵的褲腰帶,神色看起來還算淡定。
裴邵瞳仁一暗,陡地扯掉了她身前那簇紫藤花。
……
程慕寧的發散在枕上,小衣上那朵紫藤花被人無情地撕成兩半,這會兒松松垮垮地落在她手裏,被她緊緊攥住。她眼裏的波光潋滟變成了一捧淚,在一次次情浪湧來時流入了鬓角。
夜半的時候屋裏叫了一回水,侍女來換被褥時還能聽到湢室裏傳來的水聲,一下一下像是被撞開的漣漪,伴随着女子低低的嗚咽讨饒,幾個小丫頭當即紅了臉,手忙腳亂地換了新的被褥,出去時相互推搡,體貼地阖上了門。
“嘩啦”一聲,程慕寧被從水裏撈出來的時候像一條奄奄一息的魚,裴邵将人放在榻上時,她幾乎沾枕就睡。
眼下一片泛紅,裴邵第一次看她哭。
這種眼淚讓人愉悅,他沒控制住力道。
裴邵起身在劉翁平日裏放置藥罐的架子上找了找,沒找到想要的,只好作罷。
他回去榻邊坐下,盯着榻上的人看了許久,整夜沒睡。
次日,程慕寧睡到了将近晌午。
她一睜眼,渾身的痛覺都從夢中蘇醒,她輕輕“嘶”了聲,就聽幔帳外的銀竹擔心道:“公主。”
程慕寧隔着幔帳看了銀竹一眼,“嗯”了聲,方知嗓子有多啞。昨夜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上來,程慕寧垂目看了眼身上的痕跡,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她有瞬間的呆怔。
裴邵是……一直就這樣嗎?
還是趁機報複她?
接過銀竹遞進幔帳裏的水,程慕寧潤過嗓子後,道:“衣物放下,你先出去吧。”
這滿身青紫,程慕寧不想叫銀竹看到,以免她再胡思亂想。
銀竹猶豫了一下,“是。”
裴邵一大早就坐在堂間,那言行舉止都與平日一般無二,但陸楹就是眉眼間捕捉到了一絲,愉悅。
一絲神清氣爽。
比如他這會兒很迅速地吃掉了一整盤芙蓉糕,這甜得塞牙的玩意兒,她記得裴邵以前是不大喜歡的。
不過不重要,陸楹也懶得問,無非就是公主那點事,全京城都知道公主住在裴邵府裏,這人面上不顯,心裏指不定多高興。
只是,陸楹道:“既然公主今日不外出,那我就不等了。”
裴邵“嗯”了聲,也不留她。
陸楹剛起身,門外就有人邁進來,程慕寧道:“昨夜身體不适起晚了,有勞陸姑娘久等。”
陸楹腳下一頓,見她果然臉色不大好,說:“無妨,公主若是病了,大可将養一日,也沒那麽要緊吧?”
程慕寧搖頭:“沒有大礙,風寒而已。”
裴邵擡眼看她,“先用飯。”
程慕寧沒有推拒,夜裏折騰了半宿,裴邵原本讓廚房送了參湯了,但是她累得連指尖都動不了,沒等參湯送來就已經睡過去了,這會兒別看她身子端得筆直,實際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程慕寧上前落座,侍女當即替她布菜。若是陸楹有經驗,應當能看出程慕寧此時行走的步調略有些別扭,但她沒有經驗。程慕寧在這間隙裏和裴邵對視一眼,然後又神色自若地低頭喝了口暖胃的茶,說:“我記得今日你有幾個工部的官吏要斬?”
她又變成了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好像随時準備與人侃侃而談,夜裏哭着求饒的人仿佛不是她。
裴邵深深凝了她一眼,“嗯,昨日禀明過聖上,公主有何指教?”
程慕寧知道,那些人嘴硬,裴邵這是殺雞儆猴。她說:“我有監斬官的人選想推薦給你。”
其實夜裏程慕寧就想說了,但……一開始沒有機會,後來沒有力氣。
裴邵挑眼看他,心有肚明道:“蔣則鳴?”
……
蔣則鳴接到這個差事時,臉上瞬間變了好幾個色。
面對眼前笑眼盈盈看起來毫無心機的長公主,蔣則鳴道:“這……禁軍的差事,本官就不必插手了吧。”
程慕寧道:“怎麽是禁軍的差事,難道不也是工部的差事麽?蔣大人,本宮和殿帥實則是替蔣大人收拾工部的爛攤子,蔣大人作為工部尚書,如何能獨善其身?”
程慕寧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她與人打交道,向來是先禮後兵,此時禮的那個階段已經過去了,她對着蔣則鳴,連笑都不比昨日真誠。馬車就停在身後,幾個禁軍列陣以待,根本沒有給蔣則鳴拒絕的餘地。
但她的語調卻還是一貫的柔和,“聖上的私印在此,蔣大人是想抗旨嗎?”
蔣則鳴嘴角微微一僵,他本無意趟這灘渾水,但一旦參與監斬,無論他是否有意站邊,在旁人眼裏,他都是替公主處決了許敬卿的人,尤其是在許敬卿看來,他就是倒向了公主。
這就是公主的圖謀。
勸說不成,便想将他強行拉下水。
程慕寧側身道:“蔣大人,請吧,不要誤了行刑的時辰。”
蔣則鳴兩縷眉毛揪成一個“八”字,百般不情願地上了馬車。
一旁的陸楹見狀,心下轉過許多念頭。依照公主的行事風格,是不是過不了多久,也要對她進行威逼利誘了?
皇城裏的人心好髒,陸楹心下戚戚,不由思考起對策來。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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