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撤回撤回撤回~

第一章撤回撤回撤回~

“你說什麽？！”

卓玥緊張地捧起木尋聲的腦袋，盯着那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對你們樹精來說，落葉等于脫發？！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這事兒全賴我！都是為師不好！但我徒兒絕不可能是禿頭！！”

卓玥眉頭擰成川字，急得眼睛通紅，他緊緊抓着木尋聲的胳膊，眼神懊惱道：“事已至此，你放心，為師一定拼盡全力，保住你這一頭茂密的頭發，就算傾家蕩産，賣藝賣腎再所不辭……”

木尋聲：“……”

師父，敢情我說了那麽多句您就聽見一個「禿」字兒？以及，禿不禿的，真的有的這麽重要麽？？？

事實證明，木尋聲确實低估了卓玥對于「禿頭」的敏、感程度和重視程度，他花了半天向卓玥解釋，剛剛自己只是随口一說，此禿非彼禿、樹禿人不禿；以及剛剛那個說法其實叫「拟人」，在文學作品中十分常見。

最終，在卓玥的堅持下木尋聲再三保證：就算自己葉子都落光了，也絕對烏發濃密不會禿頂，否則天打雷劈。

“你個倒黴孩子胡說八道什麽呢！雷劈你個頭啊！”

卓玥擡手就給木尋聲頭上來了一記爆栗，怒目道：“趁着消息發送出去還不到2分鐘，你趕緊說三聲「撤回撤回撤回」把剛剛那句給我收回去！”

木尋聲：“……”

木尋聲自認博聞強識，但此等高級的「言出法随」的咒法卻是頭回聽說，咒語的有效性還有待驗證；另外，根據他這些年在九重天工作的經驗，雷公業務實在繁忙，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十有八九根本懶得管。

雖然但是，在卓玥的堅持下，木尋聲還是十分乖巧地對着蒼天大地快速大喊三聲「撤回」，以此換來自己師父的一臉安心。

“乖，以後別動不動就把「禿」挂在嘴上，”卓玥一邊揉搓徒弟的頭發，一邊惆悵的感嘆，“你不懂，男人過了三十，聽不得「禿」這個字兒！你是沒見識過「禿如其來」的慘狀，當初坐我隔壁的那個資深PHP開發工程師，有天一睜眼就，欸……那一年，他才剛剛三十一啊……”

聲音戛然而止，卓玥突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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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十分恐怖的事情，臉上表情就是一個大寫的「黯然神傷」。

木尋聲将這一切歸咎于自己的口不擇言。對此他感到十分後悔，并認為自己應該為此負責——

木尋聲思忖片刻，決定将話題轉移到卓玥喜歡的東西上，用快樂覆蓋悲傷的情緒。說起卓玥喜歡的東西……

木尋聲努力回憶了一番，稍加思索後，開口道：“師父，要不我們還是談談錢吧。”

“咱們每天這麽自己掏腰包，不是……自掏樹葉子付錢，似乎并非長久之計？”

“廢話，你師父只是窮又不是傻，「創業燒錢，但只能燒投資人的錢」這點道理你師父我會不知道？”

卓玥一手撥弄着自己徒弟頭上的小花，一手掐指，氣定神閑道：“傻孩子，為師算過了：不出三日，咱們就能回本兒、賺個滿缽！”

聞言，木尋聲微微一怔。圓潤的眸子眨了眨。

他倒是頭回聽說，卓玥竟還會算卦。

“師父，您還會算卦呢？”木尋聲偏了偏頭，好奇地看向卓玥，“您是怎麽算得？您用四柱八字？還是用梅花易數？還是……您會觀天象？還望師父賜教……”

話音未落，就見卓玥不屑的擺擺手，道：“寶貝兒，咱們師門秉承科學修仙的理念，使用費米估算的預測框架、采用科學的計算公式，起手式一個傅裏葉展開，然後先積分再求導，合理預測，準确性比梅花易數、四柱八字那些封建迷信的土法子，高得可不是一點半點兒！”

木尋聲：“……”

見木尋聲面色呆滞，卓玥便抓起一支毛筆，一邊在紙上劃拉一邊講詳細解道：“這道比較簡單題目，透過現象看本質，這其實是個标準的二元一次方程組。

我們的解題思路分三步：先算每日的投入成本、再推算每日收益，最後計算一個盈虧平衡的最短時間。”

“我們先從收益開始計算哈。已知，三個時辰內，共有一百十八人從東門進城，其中有一百六十二人來到咱們攤子聽戲，第一層漏鬥轉化率為十分之九；在這聽戲的一百六十二中，又有一百三十人領取了扇子，第二次層漏鬥，領取率為十分之八；

那麽，我們假設，領取了扇子的人中，有一半會去跟我們合作的店鋪消費；至于人均消費金額飯錢嘛……嗯，我們暫且取這八家飯店的人均消費金額的平均數，也就是十兩銀子，這樣消費人數乘以人均消費金額乘以天數，就是我們為這些飯店帶來的營業額收益了。

……

接下來是成本，也就是我們自己墊付的兩成，即剛剛的金額乘以十分之二；當然，也不能忘記扣減每日在城門口雇臨時演員表演的人力成本哦！這樣計算下來一共每日的成本就是……”

“現在成本和收益都有了，我們開始列方程，先将盈利天數設置為一自變量X，那麽X……”

眼瞅着等式越列越長，計算過程寫滿了整整一張草稿紙，卓玥終于把手中的毛筆一扔，長舒一口氣：“以上，顯然，我們将在第三天下午達到盈虧平衡。”

卓玥一擡頭，就對上了木尋聲那張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內容豐富的小臉。

二人對視片刻，卓玥突然一拍腦門兒。

這種表情卓玥并不陌生，當年在新西方暑期數學補習班，他每次講解完題目總有幾個孩子會一臉茫然、雙目失神地盯着黑板發呆。

卓玥把這種情況統一歸類為----沒聽懂。這種時候，一個經驗豐富的數學講師會及時安慰，以免對孩子的學習積極性完成毀滅性打擊。

于是，卓玥趕忙寬慰道：“嗐，寶貝兒，這東西雖然不難，但第一次接觸沒法完全聽懂也很正常，絕對不能代表你蠢哈！”

“咱們師門有一本非獨門心法教材名叫《九章算術》，這城裏大街上書店應該都能買得到。這本教材的第八章，着重介紹了二元一次方程組在日常生産、生活實踐中的用法。回頭為師給你買一本、再給你量身定制一套學習計劃，絕對包教包會！

根據為師當年暑假在新西方兼職做數學輔導班代課的經驗，只需要給你淺淺地微輔導個七八節課，你應該就能熟練應用了！”

……

眼瞅着一套「30天線性代數入門」學習計劃躍然紙上，木尋聲一把按住卓·幻境王牌數學講師·玥的手，認真提醒道：“師父，我聽說千葉城內正在嚴整教培行業，沒有教師資格證随意開設補習班者，一旦被發現不僅要交高額罰款，還會被抓起來強制洗腦呢。”

“師父，您還是歇歇吧。”

作者有話說:

木尋聲：@徐群青，燒一本82年的同濟版高數給我，快~

PS：除了預測确實是費米估算，此外全是瞎編的，謹慎使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