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殘局
102、殘局
◎“還是城裏人會玩。”◎
陳頌非站在眼前,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還是我來吧。”
鏡片背後那雙漆黑的瞳孔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陰鸷,像毒蛇一樣令人不适。
高弈被他這麽一盯,話堵在喉嚨,他暗暗磨了一下後槽牙。
“高弈,可以陪我去拿一下書嗎?”
許添愛抱着一沓新書,站在身後叫他,看上去是老徐剛剛在班上随機揪了幾個人去領書的任務。
高弈盯着陳頌非看了幾眼。
有打量,有不爽,但最終還是跟着許添愛離開了現場。
陳頌非把金屬玩偶慢條斯理地揣進兜裏,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易疏吟的座位。
他就像電影裏那種最後才出現的角色,為主角清掃殘局。
“拿來。”
陳頌非面無表情地對着某個撿了易疏吟情書的人說道。
那人表情忌憚地把一張褪色的信紙遞了過來。
下一次,陳頌非不再開口,只需要把手伸過去,那些撿了情書的人就自覺交還了過來。
一張,兩張,三張……
到他撿完最後一張,也走到了易疏吟的桌前。
易疏吟擡眼看他,剛剛還強撐着的情緒,一下子有點繃不住。
她嘶啞地開口:“頌非……”
陳頌非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以示安撫。
“別怕。”
感覺有東西硌着腳底,他垂頭,看向地上水晶球的玻璃碎塊,眉頭輕皺。
擡起頭來朝周圍梭視了一圈,當機立斷在偷看情書的好事者裏揪了一個出來。
“陳康,過來幫忙打掃。”
陳康趕緊點頭哈腰:“好,好的痘哥,我去拿掃帚。”
他還從來沒在痘哥臉上見過這麽吓人的表情。
在陳頌非和董卉的幫助下,易疏吟收拾好了那一堆禮物。
陳康也把玻璃碎片全部掃進了紅色簸箕裏。
他正要拿走丢掉,易疏吟叫住了他。
她把手裏那些撿起來的東西,毫不猶豫地丢進了簸箕裏。
小熊娃娃占據了簸箕的一大半,看着有些不堪重負了。
易疏吟伸手向陳頌非讨要那二十幾封情書。
“給我吧。”
陳頌非猶豫了。
“要扔掉嗎?”
易疏吟堅定地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留戀。
這塊陳年舊瘡,是時候徹底剜除了 。
痛雖痛點,但再不割掉恐怕要癌變了。
陳頌非看向陳康:“給我吧,你可以走了。”
陳康立刻把簸箕遞了過來,然後一步三回頭地扯開步子溜走了,像甩開一個燙手山芋。
“我來扔吧。”陳頌非說。
易疏吟點點頭。
陳頌非拿着掃帚和簸箕,大踏步地朝教室角落的垃圾桶走了過去。
過道上的圍觀者統統為他讓開了一條空路。
後來,這場鬧劇終于在陳頌非肅殺的眼神中畫上了句號。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他和易疏吟這個組合。
不敢當面指指點點了,還能躲在一堆堆書立背後偷偷嚼舌根。
“什麽終極舔狗啊!啧啧。”
“這都不是三角戀了吧,N角戀。”
“她喜歡他他喜歡她她喜歡他他還喜歡她,嘿,還是城裏人會玩!”
“真看不出來,易疏吟怎麽是這種人……”
“搞半天痘哥好這一口啊,挺有心機他這人。”
沒有人在意事實真相,人們只在意八卦的炸裂程度。
錢麗不屑道:“啧,她怎麽又傍上一個大腿。”
趙芸聳聳肩:“哇哦,魅力真大啊。”
趙芸已經在錢麗的熏陶下順利接過了劉玲的班,成為惡的幫兇。
陳康走過那些竊竊私語的小團體,忍不住招呼道:“喂,看什麽看?都少說兩句。”
他難得正義一回,因為他親眼目睹了好幾封所謂的情書根本就是小學生的稚言嫩語,估計林犀妍是把人家的陳年舊物都給翻出來了。
這種報複方式不太體面。
……
陳頌非把簸箕和掃帚放好的那一刻,預備鈴正好響起。
肖遇舟和林犀妍還沒有回來。
不過這節原是美術課,高三的音樂美術全部改為了自習,老徐沒來的話,就由學委去講臺上守自習。
秦芳走上講臺,招呼了一下紀律。
“都別說話了!安靜!”
對剛才的八卦依依不舍的人終于漸次閉上了嘴。
錢麗撇撇嘴道:“啧,班委都是蛇鼠一窩,連她這種不要臉的賤人都要護着。”
趙芸道:“噓,你小點聲。”
秦芳的視線正好掃視到她們這一排,錢麗把筆往桌上一摔,心裏極度不爽,但也只能拿文具撒撒氣了。
*
易疏吟把作業拿出來做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和董卉說了句。
“那些禮物都是我小時候送給他的,我怎麽可能在他們在一起之後還……”
董卉擡起頭來,微笑着打斷了她。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說完輕拍了她肩膀兩下,然後溫柔地看着她。
易疏吟抿了抿唇,心下有些感動。
自習課後,肖遇舟和林犀妍回到教室,看上去已經和好如初。
……
那是跌宕起伏的一天,關于易疏吟的八卦為即将步入高三的9班學子拉開一個精彩的序幕,給他們枯燥的學習生涯增加了幾筆色彩和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概也是從那一天起,此後班上大約可以分為幾撥對她不同态度的人。
第一撥是堅定站在她這邊的陳頌非、董卉、李湫等,還有參加過生日聚會的班委衆人。
他們相信易疏吟不是那種破壞別人關系的人,而且也知道陳頌非并非像謠傳的那樣是什麽舔狗接盤俠。
他和易疏吟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只是兩人平常較為低調,只偶爾和董卉一起出現在圖書館裏。
第二撥是以林犀妍為首的小圈子,仿佛和她不共戴天一般,四處散播關于這件事和一些別的事的謠言。
這撥人依然堅持那種易疏吟騷擾有婦之夫的颠倒黑白的說法,對她的主要攻擊表現為背後嚼舌根,以錢麗為最甚。
第三撥則是以高弈為首的“男人幫”,此群體對易疏吟毫無好感,覺得她把幾個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不是他們心中的“好女人”。
對她的攻擊表現為時不時當着她或者陳頌非的面擠眉弄眼、陰陽怪氣。這些人主要聽命于高弈,有時候在高弈的授意之下,他們會跳得更兇。
但最讓人無語的是,不知道肖遇舟最後答應了林犀妍什麽條件,反正他後來沒有站出來為易疏吟說過一句話。
他裝出一副清高好學生的受害者模樣,從頭到尾回避了這件事,以至于有些之前就讨厭易疏吟的人更加偏信了林高兩派。
食堂裏,李湫憤憤道。
“他這人好惡心!別人問他,他說什麽犀妍是因為別的事生氣,然後讓大家別再提了,他很難過。這不是模糊重點嘛?!”
董卉請病假了,易疏吟和李湫她們一起吃飯,說到肖遇舟的事,李湫比她本人還激動。
徐青附和道:“好一朵清純無辜學霸白蓮花,我也算是見識到了。”
易疏吟嘆氣道:“唉,算了,他們總共加起來也沒多少人,不用理會。”
她認為高林兩撥人看似蹦得高,實際所占比例不超過班級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只是聲量大罷了,大多數人還是更關心學習。
畢竟他們好歹還是個實驗班,閑人沒那麽多。
李湫蹙眉:“那你就不去解釋一下嗎?”
易疏吟聳聳肩道:“沒用的,叫不醒裝睡的人,那些我解釋過的人都相信我,還不願意相信的就是單純看不慣我而已。”
高三很累,大大小小的考試不斷,排名也越來越讓人緊張,她覺得那一小撮人的看法對她來說不是那麽重要。
李湫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吃飯。
因為她們是體育課提前解散過來的,所以吃到一半的時候,食堂外面的大部隊才開始往門口進人。
高三後,體育課縮減為每周一節,老師管得很松,目的也是為了大家能在緊張的高三調劑一下。
除了一些堅持各種球類運動的同學,其他人都早早溜到食堂來吃飯。
陳頌非打完羽毛球,一個人去還掉了器材。
他這會兒開始往食堂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袁浩在背後喊了一聲。
“非。”
陳頌非回過頭去,旁邊的高弈迅速移開目光,然後朝着旁邊吐了一口煙。
自從他和易疏吟走近之後,高弈就把他當透明人了,不過袁浩還會和他說話。
陳頌非朝袁浩笑笑,袁浩過來摟住了他的肩。
“跟我們一起呗。”
袁浩的确是那種以和為貴的性格,他見不得兄弟之間為一個女生鬧龃龉。
退一萬步講,心裏怎麽想的先不論,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
所以他主動叫了陳頌非。
陳頌非其實是無所謂的,他以前就獨來獨往慣了,現在無非就是回到去王老師家寄宿之前的狀态。
不過袁浩既然要當這個好人,他也願意配合。
高弈一進食堂就去了最貴的那個窗口,陳頌非和袁浩在一個中檔窗口排着隊。
等兩人打完飯,高弈已經坐在第一排邊上的座位開吃了。
他一聲不吭地夾起碗裏的食物往嘴裏送,左手不停地劃着手機,直接把兩人當空氣。
對于他的這種跋扈,袁浩早就習以為常。
陳頌非坐在高弈對面,袁浩時不時找話和他聊天。
過了一陣子,坐在第五排桌子的易疏吟和李湫她們已經吃完了飯。
易疏吟帶頭起身,端着空盤子朝出口處的方向走。
窗口和座位之間的過道原本很寬,但因為此刻正值飯點,窗口前面排着好幾條長龍,導致她們的視野頻頻被遮擋。
好在走過最擠那個窗口,前面就能拐彎了。
從人堆擠出來,易疏吟擡手擦汗,輕微松了口氣。
她剛把手從額上放下,一下子就遠遠瞥見陳頌非正好坐在拐點處的那個位置上。
易疏吟不由自主地翹起唇角,視線全被陳頌非吸引,她絲毫沒注意到背對着她的高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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