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護妻 “她撲進裴燼懷中”
第16章 護妻 “她撲進裴燼懷中”
“大人,不好了大人!”
縣令府小厮慌慌張張的向季宴川跑去。
季宴川坐在輪椅上,身前是不斷的哀嚎聲,他恍若未聞般喝着手中的熱茶。
薛元忠小心翼翼的陪在身側,每一句話都說的小心謹慎,眼見自家小厮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季宴川不着痕跡的蹙眉,薛元忠察言觀色上前踢向着慌慌張張的小厮。
他呵斥道:“狗奴才,着急什麽呢?”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小厮惶恐求饒。
季宴川捏着手中的茶杯,眼眸微微擡起,睨向小厮,聲音溫潤,但聽不出什麽情緒:“什麽事呢?”
小厮爬在地上,腦門都蹭上一層土,額間帶着細密的冷汗,他顫聲道:“是,是沈姑娘,她不見了……”
季宴川臉色瞬間沉下去,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他沉着臉,單手撥弄輪椅移動到小厮面前。
季宴川彎腰捏起小厮的臉,他的眼神陰沉的吓人,語氣卻跟溫和的問:“怎麽連個人都看不好?”
小厮哆嗦着,眼神惶恐的看着季宴川。
季宴川笑盈盈的,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措不及防的捅在小厮胸膛上,染紅了季宴川的白衣,面對小厮的錯愕,他眼中更多的是無動于衷,人命在他眼裏就是這般輕賤。
他将小厮推倒在地上,血液蔓延,薛元忠被吓的後背直冒冷汗,在季宴川瞥過來的時候,他自己倒是腿軟先不争氣的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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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忠忙道:“大,大人饒命……下官這就讓人去找沈姑娘。”
“嗯。”
季宴川揮揮手,示意他盡快去做。
薛元忠連忙屁滾尿流的跑走了,他生怕自己再在這裏留上幾秒,季宴川下一秒就能把他給捅死。
上面之前也沒明确告訴他,季宴川性情竟然是這麽陰晴不定,他這幾日真是伴君如伴虎,每天過的提心吊膽的!
——
郾城荒廢的廟宇中,李容瑾坐在地上樣子有些狼狽。
她剛調查線索的時候遇到一批官兵,纏鬥中對面已經有人去通風報信,她不敢久留就逃進這荒廟中暫時躲避。
經過這幾日的勘察,李容瑾已經明确肯定,郾城已經徹底淪陷,周邊很難傳遞消息,也不知道拾一如今怎麽樣了……
這間荒廢的破廟是郾城百姓的容身所之一,其下有一間隐蔽的地下室,容納着無家可歸的老弱婦孺。
沒來得及離開的百姓均被官府殺害,他們會将屍體丢進亂葬崗,第二日這些百姓家中會住進新的住戶。
他們穿着尋常百姓的衣服,手中拿着的确實殺人的兵器。
如果李容瑾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麽百姓……而是昨日屠戮殺人的官兵!
季宴川這是想用郾城想養私兵,暗中将這裏變成自己練兵的私庫!
先與東瀛暗通曲款,後用一座城池去養私兵……
季宴川這怕不是要造反!
她得趕在事情還未成之前阻止季宴川的計劃!
郾城按理說也是歸幽州知府來管,當初郾城受東瀛侵擾的消息就是幽州知府遞的奏折。
此次郾城劫難,或許她可以向幽州知府求援。
深夜,幽州知府。
李容瑾身上穿着夜行衣,頭戴若笠,黑色薄紗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她被安排在書房等待,身側放着杯熱茶,她沒喝,如今茶水已有些轉涼。
許久之後,幽州知府吳同和才姍姍來遲。
吳同和大腹便便,人已經步入中年,跨進書房的那刻,李容瑾變聽到對方的笑聲。
她起身相迎:“民女沈蓉,見過知府大人。”
吳同和忙虛扶道:“哎沈姑娘不必多禮!”
他坐到交椅上,看着李容瑾凝重的表情,他便道:“沈姑娘不必憂心,你剛剛說的情況本官已經知曉,這郾城本官定會出手相助的。”
李容瑾聽後這才眉頭舒展露出一絲淺笑:“那就先在此謝過大人了。”
“只是不知,大人何時才能向朝中遞奏折說明情況?”
她還是有些憂心,郾城之事一日不解,百姓便提心吊膽一日,折子如若能盡快遞上去,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吳同和道:“姑娘放心,只要姑娘證據齊全,本官這就下去拟折子。”
李容瑾忙将一枚信封遞上去,道:“有的,這些東西我已經在信中寫明,還請大人過目。”
吳同和接過信封,打開看了兩眼,便擡頭看着李容瑾,點頭道:“好,姑娘先在此處稍等,本官下去準備一下。”
李容瑾點頭,看着吳同和離去的背影,她又重新坐回圓椅上,心中總算是石頭落地。
只是她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太順利了些?從出城再到見到幽州知府,這一路上都沒遇到多少官兵。
興許是她想多了……
書房內的燭火搖曳,新添的燈油已經快要燃盡,李容瑾在此處耐心等待。
直到書房的門再此被推開,她上前道:“大人,事情進……”
看清來人後,李容瑾臉上笑容逐漸消失,腳下就像是被無形巨手束縛一般動彈不得。
季宴川一身白衣,坐在輪椅上,頭頂月色,慕蒼站在他的身後,腰間挂着佩劍。
他笑盈盈的盯着李容瑾笑容僵硬的臉,溫聲道:“沈姑娘可真是要本官好找。”
李容瑾深吸一氣,沉聲發問:“怎麽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季宴川擡起手,他的手上拿着先前李容瑾遞給吳同和的信封,“沈姑娘大費周章搜集的這些證據,季某應該好生招待的。”
“吳知府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季宴川聽後嗤笑道:“哦,本官是應該好好謝謝吳同和,如若不是他,我還抓不住沈姑娘的。”
他說着從懷中掏出兩枚金葉子,非常大方的遞給身邊站着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答應李容瑾去寫奏折的吳同和!
她中計了。
吳同和是季宴川的人!
沒想到季宴川的手已經伸到幽州,這朝堂上究竟有多少官員已經暗中投靠他……
季宴川将信封在手中撕個粉碎,紙屑随風飄落,像雪花,吹的到處都是,有的還落在李容瑾的腳步。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李容瑾,擡手說:“帶走。”
身後官兵出現,上來就要壓李容瑾,她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反抗,但終是強弩之末,只見季宴川手中飛來一枚石子打在她的手腕上。
疼的她當即松手,匕首應聲掉落在地上,官兵趁機上前将李容瑾團團圍住,刀劍橫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強行制服。
甚至有的刀片還擦過她的頸部,落下一道細小的劃痕,已經有一絲殷紅血跡滲出。
最後她由兩名強壓出府,此時外面驀然下起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李容瑾的臉上,将她今日顯得格外狼狽。
慕蒼為季宴川撐起一把素色油紙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擡手讓慕蒼拿着他的鬥篷,披在了李容瑾身上。
她本意是拒絕的,季宴川溫聲說:“披着,不然郾城荒廟的百姓,一個都活不了。”
“!!”
李容瑾的腦子轟然炸開,她奮力掙紮,咒罵道:“季宴川!你個禽獸!草菅人命!豬狗不如!”
季宴川看着少女氣紅的眼眶,或許真的是把兔子惹急了,讓她連最基本的尊卑禮數都忘記了。
他不喜歡對方這麽罵她,尤其是頂着這麽酷似李容瑾的性格。
雨滴打在季宴川頭頂的油紙傘上,發出沉悶的啪嗒聲,他臉色陰沉下去,剛要說話就聽到一聲箭矢劃破空氣的尖銳啼鳴。
随後兩名架着李容瑾的官兵雙雙中箭倒地,暗處又飛來數枚箭矢,季宴川身側官兵将他團團保護起來:“保護大人!”
空中須臾之間落下數名暗衛,手握刺刀,腰間挂着“督察司”腰牌,身手敏捷與季宴川身側官兵大打出手。
李容瑾看着黑暗中走出一抹赤色身影,裴燼手握鎏金玄色油紙傘,身披玄色鬥篷,長靴踩在坑窪中發出清脆聲音,耳邊兵器相交,他陰沉着臉,凝視着季宴川。
季宴川心中微沉,沉聲道:“裴燼?”
裴燼鳳眸微睨,冷聲淡漠道:“季大人想好哪種死法沒?”
季宴川臉色凝滞。
裴燼目光轉向一旁的李容瑾,聲音明顯比剛剛的緩和許多,甚至還刻意放輕了些:“沈蓉,過來。”
他向她伸出手。
這一刻李容瑾維持多天的神經終于崩塌松緩下去,她想也不想的邁開腿就撲向裴燼。
季宴川雙腿不便,他如今處于劣勢,真要打起來他絕不是裴燼的對手,他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人,走向其他男人。
他暗暗握緊拳頭。
裴燼牢牢将少女接住,看着她身上披着的素色披風,略微蹙眉,擡手就将它扯了下去,當着季宴川的面将它丢到地上,任由雨水和污泥将它浸濕。
裴燼将自己的披風解下,披在李容瑾身上,将少女裹的嚴嚴實實,手中的傘也是偏向她,而自己卻在雨中恍若未聞般露出半個肩膀。
他攬着少女纖細的腰肢,垂眸看着懷中人有些發紅的眼眶,和脖頸上細小的傷口,他眸子微沉,心中不由心疼。
他先将李容瑾帶進馬車內,而後低沉着聲音對外面的璇玑冷道:“一個都別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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