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 35
chapter 35
◎我已經擁有了專屬我的福靈劑◎
周澤樹到家晚了點,天邊已經落日。
中午的時候徐漾說她去老太太哪了,回到家結果發現人不在,問了奶奶,說小姑娘有事,晚飯都沒吃,慌慌張張就走了,當時臉色好像也不太好。
周澤樹聽聞皺了皺眉。
打開微信。
一個小時前的消息,徐漾沒回。
他直接播了電話,鈴聲一直在響,已經沒有耐心聽後面煩躁的機器音,挂斷電話,快步出了門。
……
夜幕沉沉,晚上七點,民宿小院燈柱亮起了燈,兩三個年輕姑娘聚在桌邊撸串聊天。
以往這種熱鬧場景都能看到徐漾。
周澤樹擡頭,她獨住的那棟小樓,黑漆漆的,沒亮燈,不見任何回來的蹤跡。
剛剛來的路上,特地去了裏嶼,門早已經鎖了,人也不在那。
他一瞬就急了,抓了把頭發,整顆心七上八下的,唯恐會出什麽事,腦子裏瘋狂搜刮着到底還有哪些地方能去。
其中一個女孩第一眼瞧到周澤樹,熱情招了招手:“周老板,你來找徐漾啊?”
“嗯,你們有知道她去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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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奇怪:“她早回來了啊,樓上吧,我沒看下來,可能有點不舒服,問她要不要下來玩,說早些睡了,哦她今晚狀态不太對。”
明明中午還好好的,她還說要等他回來。
周澤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沒見過這樣的徐漾。
從認識開始,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
屋裏晦暗沒開燈,卻能依稀看得清人影,坐在床邊的人緊緊抱着膝蓋埋頭小聲嗚咽。
她在哭。
“……徐漾。”
—
—
以自我的角度去同化別人,這算不算一種罪惡?
歸根結底,每個人的人生課題不同,擅自剝奪對外看世界的能力,是否太過殘忍。
徐漾不知道是怎麽走出來的,她麻木坐在路邊休息椅上。
想不通。
手上緊攥着藏在桌底下的藥板和美工刀。
她無法将這兩樣東西跟周澤樹聯系到一起。
那樣體貼溫柔,無聲默默照顧着大家的人,怎麽可能呢?
周澤樹……
徐漾發現她好像忽略了很多。
他身上偶然流露出的令人懷疑的孤落和掙紮。
他有時候唇色蒼白,食欲也不怎麽高,曾經問起來,他只是雲淡風輕地說,夜裏沒睡好,就另玩笑着擅自将話題輕易帶開了。
平川之旅,她意外撞見他雙手冒着青筋撐在洗手臺上,很久很久,擡頭時鏡子裏那雙蓄着淚發紅的眼。
徐漾永遠記得那一幕。
她完全懵了,忘記做任何反應,呆呆地站在他身後。
列車在遠方行駛,燈光暗淡,她分不清眼前的人。
究竟怎樣的眼神。
無助,脆弱,像歷經一場傾盆足以淹沒的雨,不知來來回回多少次,慢慢潮退後的料峭與涼淡。
可在轉身看到她的那刻,他又揚起了不讓任何人生疑,溫暖的笑。
臨走的前晚,他說徐漾我曾經看不到世界的顏色了。
風吹着綠化,頭頂是高大的楸樹,落了一小片缺了瓣的花,被風卷着在地上蹁跹飛動。
漂亮的楸花就這樣落進了水道,消失了蹤跡。
察覺不開心帶她去吃深夜火鍋,去海邊放煙花。
荷奶奶和她被欺負,連夜改機票生氣出面讓人道歉。
時雨生日,面對躊躇不敢實現的列表計劃時,他鼓勵說那就試一試。
收留高中畢業無處可去的張超,在當初同班男同學放假回家,故意當着長輩炫耀嘲諷時,幫他出頭解圍。
安慰演出出差錯的小娜,別輕易放棄吉他。
做絲線的老爺爺家裏有困難,悄悄轉錢。
……
他總是無聲做好一切,照顧好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是。
徐漾心痛如刀絞,發現到頭來她竟一點都不了解周澤樹。
他怎麽會……
他怎麽會。
不。
徐漾眼眶紅了,渾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走,腿癱軟地跪倒在地。
她想起大學時隔壁班同專業那個很美好的女生。
她們只見過幾面,而她總是獨來獨往,偶爾有時候會在圖書館;有時候在後街喂流浪貓;有時候在人少的公園湖邊捧着一本書讀詩。
她讀波蘭的《彩圖》:
“我是那行旅者,
走在密林間的大路上;
水閘的喧嘩,覆蓋了我的腳步。
我長久地凝望着,
落日傾瀉的憂郁金流。”
女孩腰板筆直,讀詩的聲音可真好聽,如餘晖,又如幽泉擊石,柔柔入耳。
原諒徐漾當了回偷聽賊。
那天之後,她想如果要是下次再遇見就好了,她一定要和對方認識一下。
到時候開口說:“嗨,同學,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印象,我們是同一個專業的,我在隔壁班,下次可以一起玩哦。”
可惜啊,如果一向是個殘忍的詞。
沒有在再見到她,知道她的名字是在他人口中還有新聞上。
那個美好的女孩在一個平常的清晨,跳樓自殺了。
或許她真的只是一個世間的行旅者,來這世間一趟,曬夠了太陽,受夠了傷。
徐漾聽到消息,還是忍不住鼻酸,怎麽就沒了呢。
她還想說今年歲末聽說會有最盛大的流星雨,很漂亮哦,我和朋友打算去夜爬,同學你要一起去嗎?可以許願的,聽說很靈驗。
好巧我們趕上了百年校慶,嘿嘿我舍友是學生會宣傳部部長,我看了名單,好多節目,哇塞!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那個超有氣質的戲劇老師,當天校方也請了她來表演!
地下商場新開了一家披薩店,她家的手工披薩強烈推薦,棉花糖熱可可也巨好喝,她家還有只雪白雪白的薩摩耶,超級可愛!如果下次心情不好,可以點一份熱可可,撸撸小狗哦。
……
都沒機會了。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她這些。
先是同學。
現在到她愛的人。
櫃子裏的裝維生素的瓶子裏真的是維生素嗎?
徐漾好喜歡周澤樹,喜歡到發現已經離不開他。無法想象,假如有天周澤樹……她不敢想。
他究竟這些年經歷了什麽,疼不疼,是不是很難受。
怎麽就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呢?
當看到燈亮起來的時候,當看到周澤樹出現在自己面前,徐漾的淚水忍不住決堤往外湧。
她光腳下床,一頭紮進他懷裏,雙手緊緊将他抱住。
周澤樹被撞得猝不及防,身體下意識往後晃了晃,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不知道他捧在心裏的姑娘已經知道他埋藏許久的秘密。
她哭得傷心欲絕,不清楚到底蜷縮在床上哭了多久,滿脖頸都是汗。
“怎麽了?”他手掌覆在她後腦勺上,另一只手輕拍了拍她背,胸口的濕熱滲透在衣服上,皮膚裏,仿佛要燙出個洞。
他着急了。
這種感覺就像被狠狠插了把匕首,比以往任何一次發病的時候都要痛。
徐漾哭得很兇,淚水洶湧,她幾乎整個肩膀都在發抖,傷心的像是個孩子,緊緊抱着他,生怕下一秒他就不見了。
“周澤樹……”
“嗯,我在。”
“周澤樹……”
“嗯,我在。”
“周澤樹……”
“我在,我永遠都在徐漾身邊。”
每一次,都會得到肯定的回應。
她太難受了,聲音也抽抽噎噎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我發現的太晚了。
“為什麽要道歉,我們漾漾怎麽了。”周澤樹輕拍着她背,壓下眼裏的熱意,沉沉呼了口氣。
心疼得要命,酸澀感擠壓着心髒,這把匕首不停地深深往裏面鑽。
他彎腰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單膝蹲在她面前,一邊撥她浸濕散落在臉龐的頭發,一邊拿床櫃邊上的抽紙。
可女孩子的眼淚怎麽就擦不盡呢。
周澤樹看着看着,起身托起她的腿跟坐在床上,吻住她的唇。
“……別哭。”
他将她摟在懷裏,溫柔地親吻她,仿佛是對待最珍貴的寶貝,徐漾胸腔在顫抖,一只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袖子,滿臉都是淚痕。
周澤樹吻掉她滑落的眼淚,又貼貼她鬓角,不經意瞥見掉落在地上的藥板和美工刀。
這才恍然大悟。
“漾漾……是都知道了嗎?”
她已哭得缺氧說不上話,只是不停地點頭。
周澤樹聲音發啞,張了張口,最後手指落在她臉頰上,輕輕揩去,食指指背骨那只黑色鯨魚像是親吻過晶瑩的淚珠。
“沒事的,沒事。”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都過去了,真的。”
“相信我,沒事的。”
他摟着她,眼眶發熱,耐心不停地輕哄。
……
徐漾其實知道周澤樹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從別人口中零零散散,全部清楚是從荷奶奶得知。
她覺得太不公平,為什麽,為什麽這些要讓他承擔呢。
從小到大他只有奶奶,全靠自己一個人把家撐起來。
周澤樹怨鄧雲嗎?
沒有。
有什麽好怨的。
這世間,誰能沒個難處,鄧雲假如沒認識周父,或許她還在繼續自己鐘愛一生的事業,已經成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找到自己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一生的伴侶,或許還會有一兩個在愛裏誕生的孩子。
她的未來本應該是美好的。
可惜,她這輩子前後兩次遇人不淑。
周澤樹是本不該出生的孩子,如果沒有她,或許鄧雲就不會那麽痛苦了吧。
舍棄一切離開,忘掉曾經所有的經歷,這是人之常情,本來就是最好的選擇,她人生還有許多許多可能。
悲慘的是,當那些傷痕在漫長的時間中漸漸一點點遮蓋淡忘,當噩夢終于肯大發慈悲不再出現。
鄧雲嫁給一個有錢人,以為自己遇到良人,殊不知她以為的善意是等待她的另一個深淵,她開始精神失常,陷入長久的精神內耗,把自己逼得人不人鬼不鬼。
即使周澤樹說多少遍,她既不肯放過對方,也不肯放過自己。
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啊。
這些年他們再一次聯系,鄧雲時而正常時而崩潰,他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鄧雲也知道那些話傷人心,但她原本也不想這樣的,她就是忍不住,控制不住,清醒後一遍遍重複,求他不要怪她,千萬不要怪她。
“漾漾,你知道她為什麽再也不跳舞了麽?”周澤樹咬着唇,聲音發抖。
鄧雲長得很美,從小就學舞蹈,夢想就是當一名優秀的舞蹈工作者,結婚後,她也依舊沒有停止練舞,即使生活再悲苦,這是她創造逃避一切的精神世界。
周澤樹三歲那年,被巷子裏小孩欺負,鄧雲買菜回來撞見,生氣逮着他們讨要個說法,其中一個胖胖的小男生不服氣,使壞推了周澤樹一把,鄧雲危機中下意識抓住周澤樹的手将他緊緊護在懷裏一起從臺階摔了下去。
髌骨習慣性脫位加骨折。
從此,她再也跳不了舞了。
不是不跳了。
而是永遠跳不了了。
她唯一的快樂也被奪走了。
所以不論鄧雲怎麽說氣話,怎麽拿他發洩,怎麽大聲斥責這個世界為什麽要有他,他到底有多肮髒,周澤樹都覺得沒什麽。
她有自己的苦衷。
他相信他們這段母子情是存在的,生活只是待她太苛責了。
可徐漾想。
那你呢。
有人考慮過你嗎。
徐漾吸了吸鼻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從下掉,她抽抽噎噎的,顫着聲音說:“可是周澤樹……你總是默默一個人全扛着……有人知道你生病了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你……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好壞啊!……為什麽都要欺負你……”
周澤樹若無其事地笑着:“哎,怎麽又哭了呢?我們漾漾心疼我啊。”
徐漾捂着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周澤樹拿下她的手,擦去她的眼淚,用熱毛巾敷着她的眼睛。
“乖,別哭了,都過去,真的。”
可他心愛的姑娘說。
“我會對你好的。”
“周澤樹,從今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周澤樹一頓,笑道:“好啊。”
“今晚沒吃飯,我回來給你帶了零嘴落在家裏邊了,晚飯吃米線好不好?”
周澤樹一個人去到樓下廚房。
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繃不住了,站在水池邊忍不住仰頭。
胸膛又酸又漲。
他不知道怎麽了。
夜裏的風吹了沙子進眼睛裏,有些迷眼。
一滴淚從眼角掉落下來,但也只是一滴,他抿了抿唇,用手抹去。
與此同時,在他身後,徐漾站在樓上窗外,她深呼了口氣,身體慢慢靠在牆邊,緊抱着自己蹲了下來。
老人常說,好事多磨。
一個人遭受的苦難,經歷的所有痛苦,都會在最終得以回轉。
她多希望,她能夠認識他早一點。
她相信那時候,她一定還會被那個少年人吸引,就像當初他們第一次相遇。
那時她一定會牽起他,跑快一點,往前跑。
生命這趟列車,無論路程有多漫長寒冷,她都會為他點燃一盞燈。
直至隧道盡頭,燈光乍現,繁花燦爛。
……
食材是昨天買的,徐漾最近愛吃米線,周澤樹今晚加了油雞枞,薄荷,小番茄。
徐漾全程低頭吃得沉默,努力做到一點也沒剩。
飽脹的胃,酸澀的情緒,讓她整個人都很空。
“漾漾。”
“嗯。”她坐在沙發發呆,視線始終落在門上。
周澤樹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她目光才遲緩轉向他,手下意識又緊緊拽住他的袖子,是一個極其依賴,害怕的動作。
周澤樹将人摟進懷裏,她在他懷裏瑟瑟發着顫。
他雙臂收得更緊了些,下颌貼着她柔軟的發頂。
她忽問:“是不是很疼?”
他停頓了會,說:“嗯,會有一點,過了那陣就好了。”
徐漾吸了吸鼻子,極力克制着情緒:“你說假話了……”
周澤樹沒忍心告訴她那些窒息,每每想要死掉的時刻,他只是說:“會有些不好受,沒事的。”
他輕捋着她的頭絲別在耳後。
“漾漾,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不會,我曾經覺得活着總是很累,什麽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候希望假如誰都不認識我,那多好啊,一切都沒有顧慮了,可是後來,我覺得不好,一點都不好,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完全割舍不掉的。”
“我好像早忘記快樂是什麽樣子了,謝謝你讓我如今重新找到了它,讓我擁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
這個世界壞嗎?
周澤樹并不覺得。
鄧雲說得那些話,或許本來就有道理,時願隔三差五發來的詛咒短信,也沒關系。
起先他只是覺得無趣,無趣透了。
生活好像也沒什麽意思,四季更疊往返,翻來覆去,每天其實都一個樣。
但後來。
他擁有了一顆無比耀眼的太陽。
失去的顏色失而複得,這個世界原來如此美好。
好到,
讓他足以抵擋所有黑暗。
春花,夏風,秋月,冬雪,每樣都值得期待。
另一邊窗外,遠處溪流潺潺,桃花早就謝了,結出青綠的小果,草木葳蕤,蔥蔚洇潤。
明早清晨第一縷陽光将會透過翠綠的葉子,在小溪漣漪上跳躍。
再過一兩個月,陽光把它們曬透,酸澀變得清香甜蜜。
生命的意義我們到底該怎麽賦予。
這個話題好像有些駁論。
不如把它理解為——
我們本身的存在,才能容我們去賦予意義。
無論他否認過自己多少遍。
可曾經有個女孩習慣用很多很多副詞,眼睛彎彎地說。
“你現在很好,有現在的成就,做到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好很好了,特別特別棒。”
每每回憶起,所有重量仿佛都被無聲卸下來了。
徐漾心裏難受,抱住周澤樹的脖子,賴在他懷裏不肯下來。
語氣堅定又認真,眼睫還濕濕的:“我會和你一起往前走的。”
“好。”周澤樹低低嗯了聲,眸中含笑。
“你能把手給我嗎?”
他便攤開掌心任她處置。
徐漾在他手心鄭重畫了個藥水弧線。
“現在,我把我的福靈劑給你。”
我的魔法藥水,懇求它一定要帶給你所有開心與好運。
周澤樹微愣,嘴角揚起一絲溫暖的弧度:“不需要。”
“為什麽?”
“漾漾既然跟我在一起,我希望你永遠快樂和自由。”
周澤樹手指緊扣着她,語氣溫柔,像是春日正午一點的陽光。
“況且我已經擁有了專屬我的福靈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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