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片衣角 不可能是野獸

第23章 一片衣角 不可能是野獸。

容欺站起身,雙目如炬,眼底是藏不住的激動。

島上還有其它人!

會是誰呢?

現在又在哪裏?

他急急翻找了起來,試圖在附近搜出更多的證據,然而結果卻讓他失望不已。

——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一時間,他的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會是誰?

是與他一同遭遇海難的人?

……還是前來救援的人?

容欺其實心裏清楚,後者希望渺茫。

海上并沒有出現船只的影子,就算是恰巧被自己錯過了,救兵上島也不可能如此悄無聲息。要知道,這島并不算大,他們的住處離這兒也不遠,若是搜尋起來,很容易會被他們發覺動靜。

眼前出現的木架孤零零只有一個,對方極有可能也是落單一人。

至于是船員,離火宮弟子,還是方斂,亦或是其它倒黴船上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初時的激動慢慢平複,容欺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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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存在第三個人,但這第三個人的情況暫且未明,也不知是敵是友——他得先找出這個人。

“容欺,過來。”

顧雲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将他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出——是了,他該和顧雲行商量商量。

容欺甩了甩腦袋,将滿腹疑慮壓下,朝着顧雲行的位置趕了過去。

“有什麽發現?”容欺問。

顧雲行指了指上方:“有打鬥的痕跡。”

容欺看過去,看到一截斷裂的樹幹,還有一些零碎的血肉。

顧雲行又道:“是掌風所致。”

容欺也看出來了,便将自己剛才的發現告知他,末了說道:“看來這島上不只有我們兩個倒黴鬼,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顧雲行聽他說完,伸出另一只手,攤開掌心,露出一片破碎的衣角。

那是一片沾染了血跡和污泥的衣角,已看不清原先的顏色。

容欺卻是臉色大變,上前一把抓住了顧雲行的手腕,眼睛死死盯着那片衣角——他絕對不會不認得:那片衣角上赫然繡着離火宮弟子的紋飾!

“你在哪裏找到的?!”

顧雲行面露遲疑。

容欺道:“這是我離火宮的火焰紋。”

顧雲行嘆了口氣:“我知道。”

容欺見他始終不作回答,以為他有顧慮,皺眉道:“不管怎麽說,想要離開小島,光憑我們兩個很難成功。顧雲行,你我雖有舊怨,但今時不同往日,離島之前,什麽江湖恩怨都是笑話。所以你不必擔心本座找到同伴後就把你撇下。”

顧雲行複雜地看向他:“容右使……難道覺得,你的那些手下加上你,就能夠打得過顧某嗎?”

容欺一愣,接着黑了臉。

——好像是這麽回事!

顧雲行道:“這是我在樹上找到的,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這位手下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兇多吉少。

顧雲行給出的說辭十分委婉。

島上的樹雖然并不枝繁葉茂,但勝在很高,在底下行走時尚不覺得有什麽異樣,等到兩人施展輕功爬至樹頂,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傳入鼻間。

樹幹上還有大片深色的痕跡。

容欺辨認了一番,發現是已經幹涸的血。樹的幾截枝幹都已斷裂,仿佛曾有猛獸在此搏鬥,留下一片血腥狼藉。

衣角便是挂在其中一根樹梢上的。

容欺的心沉了下來。

這裏的所有痕跡都表明,此地曾發生過一場決鬥。聯系方才被壓折的大片草地,他基本可以确定,衣角的主人必然遇到了大麻煩。

他們又在附近探查了許久,卻一無所獲。

容欺看了看天色,率先提出返程,臨走前,他取走了那片衣角。

回到住處時已是黃昏,兩人的心情都稱不上好。

“這次出海,我帶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經過選擢的高手。”容欺用指腹勾描着衣角上的火焰圖紋,回想林間的情景,道:“不可能是野獸。”

野獸再兇猛,憑借的也是尖牙利爪,敵不過武林高手。

那便只能是人了。

顧雲行生起火堆,沒有開口否決容欺的猜測:“方家功法輕簡精妙,手段平和,交手後的場面不會這般難看。”

那艘船上有船員,還有離火宮弟子,而能與離火宮弟子起沖突的江湖人唯有方斂了。

容欺與方斂交過手,知曉顧雲行沒有胡說。他在船上對方斂做了些手腳,以方斂受限的身手斷不可能是離火宮精英的對手,就算僥幸勝出,也決計弄不出這樣慘烈的場面……不過——

“輕簡精妙?是花拳繡腿吧。”

顧雲行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方斂是如何當上的武林盟主。”容欺收起衣角,随手從地上拿起一根枝條,邊撥弄火堆,邊故意諷道:“自從沒了方元磬,方家便一年不如一年了。”

顧雲行臉色微沉:“容右使慎言。”

容欺目光一閃,想起眼前之人與方斂的關系,心中不禁冷笑:本來就是武功比他差,還不許他說實話了?

但對方生死不明确實是因他而起,容欺不想在這個時候故意惹怒顧雲行,于是閉上了嘴。

顧雲行道:“你就沒有想過,方元磬坐擁《天元冊》這樣的精妙功法,為什麽卻不傳給一雙兒女嗎?”

枝條蹦出火星,發出噼啪響聲。

容欺睨了他一眼:“你還真會見縫插針,說教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他的語氣較之方才也冷了幾分:“可惜我聽不得勸,白費顧門主的苦心了。”

顧雲行沉默不語。

容欺:“你也不必擔心,比起《天元冊》,現在我更希望能看見一艘船。”

顧雲行:“……也是。”

容欺擡手扔了枝條,枝條落進去,很快便竄出一道火苗,慢慢燃為灰燼。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大風漸起,周身氣溫也降了下來。

“真是越來越冷了。”他煩躁地攏了攏衣襟,餘光瞥到顧雲行仍穩穩端坐在石頭上,道:“我們入海時是初秋……這鬼地方不會還沒到冬天吧?”

顧雲行面無表情道:“要是沒有船只,右使怕是要與顧某抱團過冬了。”

容欺直言:“說得好像現在沒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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