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咬痕

第06章 咬痕

餘夏喘//息咳嗽,腳掌踹開攀附在她肩上的雲月,“不要………”

她浸滿水霧的雙眸瞪着雲月,手掌撐在床柱邊,恨不得揚起手臂給雲月一耳光,思索間緩緩放下手臂……那樣做很有可能讓雲月爽到。

“你給我喝了什麽?”

“蠱蟲做的藥酒,味道不錯吧。”雲月舌尖舔舐食指上流淌的酒漬,“泡了幾百年,還是我曾曾曾曾…曾祖奶奶傳給我的。”

雲月驟然靠近餘夏脖頸,溫熱氣息落到餘夏脖頸處帶起酥麻癢意,“可惜了,妹妹浪費了這麽多。”

餘夏捂着胸口,感到胸腔內有一只蟲子爬行,蟲子渾身長滿細密絨毛,細長腿部踩中餘夏內髒,肥胖得近乎透明身體擦過餘夏心尖。

她跪到床沿邊幹嘔,側頭看着雲月,眼底滿是淚珠,“求你,幫我把它弄出來好不好?你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我不會反抗。”

一想到有一只蟲子在身體裏……不對,應該說是蟲子慢慢溶解變為液體,或是蟲子死去的殘骸。

“妹妹是在求我嗎?看着不像啊?”雲月笑起來有幾分小孩子的惡趣味,丹鳳眼微微上挑倒也誘人。

倏地,餘夏撲倒雲月,呼吸纏繞唇瓣相貼。餘夏主動掠奪屬于雲月的領地,攻城略池,拉着雲月的手慢慢移到自己腰部。

“求求聖女姐姐,答應我好嗎?”

“——不夠。”雲月嗓音暗啞,起身靠坐在床柱邊,位置轉變,餘夏雙腿只能纏繞在她腰部,雙手摟着雲月脖頸。

兩人一高一低對視,可餘夏卻覺得危險正悄然降臨。

雲月移動餘夏肩頭白色吊帶,雙手環抱住餘夏腰側拉進距離,她擡頭望向餘夏,眼神裏卻是屬于獵人的志在必得,“可以嗎?”

餘夏不回答,只更加用力摟着雲月脖頸,她點頭同意雲月。

——可以。

雲月薄唇貼上餘夏肩頸,片刻溫存緩解餘夏疼痛,張開獠牙咬傷那片日夜想要标記的領地,血腥味在口腔內蔓延,餘夏肩頸烙上獨屬于雲月的烙印。

餘夏脖頸後仰,雲月骨節分明的手掌按住餘夏後腦勺将餘夏帶回領地,餘夏鼻尖充斥一股冷冽清香……

“這是妹妹不聽話的懲罰。”雲月唇瓣沾染血漬,輕輕一吻落到餘夏唇邊,沒有過多的動作,她只是咬了一口餘夏,以及落下溫柔的吻。

餘夏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瞥見咬痕,“你是屬狗的嗎?”

“姐姐下次就知道了。”雲月站在月光下回答。

餘夏皺眉,篤定地說:“沒有下次。”

見雲月要離開屋內,餘夏臉紅得像新婚夜的新娘,扯住雲月衣袖不讓她離開,支支吾吾難為情地開口,“我……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呢?”

“我答應妹妹什麽了?”雲月清冷的臉上透露出不解。

“騙子。”餘夏偏過頭,有底氣地說:“幫我解蠱。”

“我一開始便幫妹妹解了。”雲月低頭一笑,似乎是笑自己老婆傻乎乎的還怪可愛,“而且那不是解蠱的解藥,是解酒用的。”

餘夏臉色漲紅,雙手遮擋臉頰,“你說我沒有中蠱,那,那我怎麽會全身發熱,像是吃了那種藥!是你對吧?”

“妹妹真是錯怪姐姐呢,全身發熱是妹妹酒量不好,怎麽能怪在姐姐身上?”雲月走到架子床邊,盯着餘夏,“至于是否中蠱的問題,妹妹還是去問問另一位好姐姐吧。”

她順手捏了捏餘夏臉頰,“我從不脅迫別人。”

餘夏內心有一個小惡魔跳出來,舉着手臂吵吵嚷嚷地說:“她剛剛就是在脅迫你。”

小天使弱弱地說:“但她征求過你的意見。”

“才沒有!她就是不尊重你,在騙你這個小傻瓜!”小惡魔氣鼓鼓地反駁。

“妹妹又在想哪位好姐姐?”雲月掐在餘夏臉頰上的力道重了些,掐出一個紅印,她施施然松開手,對餘夏皮膚一碰便紅有了全新體會。

她揉搓指尖,有些貪念那觸感極好的柔軟。

餘夏仰頭看向雲月,“反正不是在想滿嘴胡話欺騙妹妹的姐姐。”

她察覺到雲月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不知為何她竟然會感到難過。

雲月走到木門前,餘夏光腳追上雲月,拽住雲月手腕,腳丫踩上雲月繡花鞋,兩人視線齊平。她壓根沒給雲月反應時間,壓迫性地吻落到雲月唇上,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報複般地啃咬。

“我想,姐姐應該知道欺騙我的代價。”餘夏指尖落到雲月紅腫不堪的嘴唇上,彎唇一笑。

雲月沒感到疼痛,握住餘夏指尖,眼神黯淡,“妹妹也會對其他姐姐嗎?”

“不會。”餘夏肯定地說,手指撫摸雲月臉頰,低聲說,“畢竟姐姐是第一個,不是嗎?”

“那就好。”

餘夏:“………”

少頃,木門再次被推開很快又被關上,餘夏偷偷睜開眼睛,透過一條縫隙看向雲月。

雲月手中端着紅木盤,木盤上方放着一套精美苗服,還有令餘夏熟悉的黑色串珠項鏈,她原以為項鏈遺失在深山中,沒曾想落到雲月手裏。

“我知道妹妹沒睡。”

餘夏打了個哈欠,手指薅了薅額前碎發,嗓音困倦,“這麽晚了,你還沒睡?”

剛問出這句話,餘夏顯然被自己傻子發言無語到了。

她靜靜地看着雲月,一件件苗族刺繡的苗服擺在她面前,如今是夏天裏衣是一件白色刺繡吊帶,花紋圖樣呈現對稱,中間是一朵盛開的白色花朵。

外衣和裙身用靛藍布匹做成,均有刺繡,裙擺和外衣對稱處縫制銀飾。紅盤下方有一對銀手镯和一根雕刻鳳凰的銀簪。

餘夏來苗寨時有做過功課,銀飾多為苗族母親為子女打造,一直打到子女成婚那天,造價在市場上有價無市,更別說繡娘們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衣物。

這份禮物太貴重了,她不能收。

雲月看出她心思,“衣服和銀飾是我為妹妹做的,就當給妹妹賠罪道歉。”

思索片刻,餘夏知道自己推脫不掉,只能硬着頭皮收下禮物。她默默計算價格,等以後她回到滬市,打工賺錢也要還給雲月。

但對于雲月的說辭餘夏自然不信,苗族聖女會給她做衣服打銀飾?這話當玩笑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餘夏沒有拆穿雲月謊言,對方誠心誠意道歉,她若不接受豈不是顯得太小氣?

“禮物我收下了。”餘夏坐在床沿邊,歪着腦袋問:“你還不離開?”

雲月雙手拎着吊帶兩端,說是吊帶不如說是肚兜改良版,“妹妹第一次穿苗服吧?穿錯可不好,我幫妹妹穿?”

餘夏走上前去與雲月面對面,奪過雲月手中吊帶,臉色泛紅,低若蚊聲,“我自己會穿,不麻煩姐姐。”

妹妹怎麽還是那樣,一撩就臉紅呢?

雲月心想。

餘夏退到屏風後,鴛鴦戲水屏風擋住她,只微微勾勒出曼妙身姿,長發散開,她撩起長發垂到一邊。

餘光瞧見雲月目光落到她這邊,随手拿了件衣物砸向雲月,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是她剛剛換下的貼身衣物。

雲月勾着貼身衣物,貪婪地聞了聞餘夏身上的花香味,她自知那是沐浴露香味,但因為餘夏她唯獨貪念玫瑰花香。

“好香。”

餘夏氣得臉色漲紅,快速穿好苗服,手裏握着那支細細打磨過的銀簪,咬着下嘴唇央求雲月幫忙,“過來,幫我弄一下背* 後系帶。”

“好,我這就幫妹妹弄。”

雲月站在餘夏身後,手指勾起外衣兩端系帶,穿過外套背後小孔處,指腹若有若無輕擦餘夏蝴蝶骨,“好了。”

“我幫你戴上。”雲月目光落到發簪上。

她動作輕柔幫餘夏挽起頭發,熟練地将發簪戴在于餘夏發間,看似不經意間簡單的動作,她練習了千萬遍。

只為這次能親手幫餘夏戴上。

“喜歡嗎?”

餘夏撥動發簪底部吊墜,銀飾發出清脆響聲,“喜歡。”

“我的項鏈你幫我串好了?”餘夏伸手去拿卻被雲月截胡。

雲月瞧見她慌張神色,不免失笑,“這條項鏈對妹妹來說很重要?”

餘夏愣神,從家裏淨身出戶她一分錢沒拿,養父母買的奢侈品也沒帶上,唯獨拿走這條分文不值得項鏈。

“還給我。”餘夏沉聲說,好似剛才溫存已消失不見。

“妹妹還沒回答我。”雲月再次重複剛才的話,“這條項鏈對妹妹來說重要嗎?”

餘夏點頭,聲音似乎飄到塵封的記憶裏,“某個小騙子送我的。”她想了想,補充一句,“她是我童年時期最好的玩伴。”

——沒有小騙子,或許她早死了。

——可惜,餘夏已經不記得她。

雲月低頭為餘夏戴上項鏈,拉扯串起項鏈的紅線,貼着餘夏耳畔說,“妹妹不會再逃了嗎?”

餘夏望着雲月眼睛,含情脈脈,“不會再逃了。”

她看不見的身後,雲月指尖冒出血珠,悄然無聲地滴落在黑色串珠上,串珠散發異常光芒,她瞳孔變得渙散不再聚焦。

雲月抱住餘夏,“若妹妹再逃,姐姐會把妹妹找回來的。”

她說了慌,騙了餘夏。

第一次見面時她便對餘夏用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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