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過往真相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過往真相
金粉還在一路延伸, 也許會将她帶去錯誤的地方。
沈媞月卻還是選擇相信,只因金粉散發出的異香,與夢中師妹身上一模一樣。
她逐漸體力不支, 雙腿機械地往前走。
一扇厚重的石門擋在她面前,門內傳來異動。
“小韞?”
她遲疑地摸上石門, 直覺裏面關押着人。
數十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落下, 一字未言, 以包圍的形勢向她沖來。
寒光一閃, 曜靈為她擋下攻勢。
這些人的招式與各大門派都不同,沈媞月看不懂他們的路數, 也無法預測他們下一步會往哪攻去。
不過片刻, 她的手臂上就多了數道傷口。
又躲過一輪攻擊,她靠在岩壁上,微微喘氣。
“回來!”
見曜靈鬼鬼祟祟地朝一人襲去,沈媞月瞳孔驟縮。
還是晚了。
刺目的白光炸開, 曜靈掉落在地, 發出聲聲哀鳴。
她趕忙過去,劍身上萦繞着死氣, 透露着不祥之兆。
那人竟直接自毀元神, 爆體而亡。
時下修煉至化神以上的修者,無不飽經風霜,備嘗艱苦。他們無一不是珍惜性命,生怕行差踏錯間就毀了這麽多年的修行之路。
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有修者選擇自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一萬的方法。
可那人卻毫不猶豫, 僅僅為了傷到她的劍。
沈媞月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她面色凝重,周身靈氣運轉, 提升到最高。
新的一輪攻擊又開始了。
她身輕如燕,黑暗并不影響視物,反而讓她借着陰影遮掩,搶過那些人手上的長劍,刺穿他們的胸膛。
一個又一個人倒下,但接着又會湧來新的人,源源不斷,無窮無盡。
他們臉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雙眼,機械地揮舞手中劍。
他們像察覺不到痛意,就算一條腿被斬斷,也要爬着攻擊她。
沈媞月一度懷疑這些人是傀儡,只聽從命令行事。
幾個時辰的打鬥下,無疑對她的體力是巨大消耗,更何況那些人壓根不給她喘息時間,速度越來越快。
她一個恍惚,劍刃就削斷她一簇頭發,只差一點,她的腦袋就不保。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沈媞月穩住心神,吞下一枚丹藥,把全身靈氣都湧入丹田。
這枚丹藥也是江時筠給的,可以短時間提高一個境界,但副作用極大,稍有不慎就會淪為廢人。
江時筠叮囑她,這相當于最後的保命手段,拼着一身修為撿回一條命,非絕境之時,不得動用。
現下還未到絕境,但她等不了了。
她感到渾身疲憊一掃而空,四肢充盈着靈氣,她能在眼花缭亂的攻勢下,捕捉到那些人的破綻。
轉眼間,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新加入的人已經比不過她剿滅的速度。
“啪——啪——”
掌聲應景地響起,一道饒有興致的聲音傳來:“不愧是天下第一劍,竟能敵過我這麽多傀儡。”
“你是誰?”
沈媞月垂着頭喘氣。
“我們曾經見過,不過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原以為,死過一次足以泯滅你的鬥志,現在看來并非如此。連死亡都不能讓你屈服,那還有什麽可以呢?若讓你的師父師妹,抑或是你的情郎死在你面前,你還能鎮定自若嗎?”
這道聲音似乎在誠心請教,但夾雜其中的惡意毫不掩飾。
她置之不理:“小韞在哪?”
是脆生生地回答:“死了啊。”
沈媞月手指顫了一下,很快壓下去:“你們費盡心思引我來,不是讓我來收屍的。”
“你說得不錯,就這麽輕易讓她死了,未免太沒意思。不如讓你們姐妹團聚,十年未見,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石門緩緩打開,沈媞月直覺有詐,遲遲不敢動一步。
“我沒有騙你,她就在裏面。怎麽,怕了?十年前你可不會瞻前顧後。”
她定了定神:“我沒什麽好怕的。”
她邁步向前,一股寒意撲面襲來。
曜靈屬火,她修煉的功法也與火性相關,寒冷的環境只會壓制她。
透過冰柱,沈媞月看見吊在中間的人。
十年很漫長,可以讓咿呀學語孩童長大成人,也能讓少年褪去青澀,可悠長的歲月似乎并未她的師妹身上留下痕跡,一如在夢中見到那樣,她一眼就認出眼前人。
“小韞……”
知韞似有感應,她睜開眼睛蠕動幹涸的嘴唇:“你來了,師姐。”
沈媞月眼眶瞬間發紅,捂住嘴把哽咽吞下,不敢多看眼前慘狀:“我來遲了。”
“比我想象中還要早,外頭是又到春日了嗎?”
她勾起嘴角,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可惜失敗了,“你不必來救我的師姐。是我連累了你們,鶴青說得對,我只會給大家惹麻煩,要是我不曾來天山宗就好了,你和師父也不會……”
“別說喪氣話。”沈媞月在尋找破開結界的辦法,“就算……”
她突然意識到:“你認識鶴青?”
“他不是你帶回宗門的嗎?他還應該稱我一聲師姐。”
知韞咳了幾下,并未多想。
沈媞月心跳如鼓,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而來,她以為來天山宗才是與鶴青初見,原來不是這樣嗎?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迫切地想知道。
“咔嗒——”
她遲鈍地看下腳下,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她被拉入不知名的漩渦中。
*
一個人在天清峰練劍很無聊,沈昭纓總是纏着師父,讓她多收幾個弟子陪自己玩。
師父總是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忘了,多年來還是只有她一人。
直到春光作序,萬物和鳴,她在汩汩泉水洗手,遠遠望見師父背着一個人上山。
她飛快地跑下去:“這是?”
“你想要的玩伴,以後知韞就是你的師妹。”
沈昭纓好奇地戳了戳師妹如花一般的面頰:“她怎麽不醒?”
江時筠溫言:“小韞受了很多苦,累極才熟睡,往後你要好好保護她。”
她應下,次日就被派下山做任務。
等回來之時,她看見窗臺多了一束鮮花。
“我不知你喜歡什麽,只好将路邊最好的一束花送給師姐,希望師姐不要嫌棄。”
小師妹仿佛還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她不禁也放輕聲音:“我很喜歡,謝謝。”
知韞眼睛騰地亮起:“那……我可以留下了?”
沈昭纓啞然失笑:“師父把你帶回來,就是要收你為徒的,以後天清峰就是你的家。”
在選擇術法時,師妹沒有選擇劍,而是選了截然相反的醫修,她笑着說:“師姐已經是天下最厲害的劍修了,我不如修醫,以後師姐在外頭受傷,就不用總去回春堂了。”
沈昭纓覺得沒多大問題,劍修都窮得響叮當,她早就眼饞醫修光靠賣丹藥,就能富得流油。
江家滅門慘案一直是師父心中的結,這個結讓師父修為止步于合體,甚至……有往下跌的趨勢。
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師父生出心魔,即使無人贊成她此舉,她也必須去。
臨行前,師妹還是來送她,并鼓勵道:“師父只是一時生氣,會想明白的。我相信師姐定能成功。”
沈昭纓大為感動,毫不客氣地把師妹帶來的銀錢全都收入囊中。
到了魔域後,她還常常用傳音符聯系師妹,當然在沒錢時,聯系得最勤快。
直到她認識鶴青,身為魔族麾下得力幹将,最不缺的就是底下魔的供奉,動辄便是東海撈上來的稀世珍寶,隐世宗門不外傳的秘法。
鶴青對這些興致缺缺,但她很喜歡。
有大把冤大頭會花高價收下,她每次都能被他們出的價格震撼到。不過她不會在同一地方售賣兩次,畢竟物品真假,誰能保證呢。
想要讓鶴青改頭換面,以散修的身份跟她回去,這方法瞞得了別人,瞞不了師父。
沈昭纓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師父,您就收他做記名弟子吧,他學什麽東西都很快,也不會出去敗壞您的名聲。
“荒唐,讓旁人知曉你去趟魔域就帶回一只魔,該怎麽解釋?下次是不是要把魔尊也帶回來?”
江時筠扶着額頭發愁。
“您又在打趣我。”她膝行兩步,揚起雪白的面容,努力擠出一滴淚水,“若不将他帶回宗門,我就要三番五次地跑去魔域,被人發現豈不是要安個勾結魔族的罪名?您忍心看我進誅魔陣嗎?”
江時筠無力地示意她下去:“你長大了我管不動你,如今做什麽事都是一意孤行。為師只願你将來能承受得起代價。”
沈昭纓知道她這是松口應下了,興高采烈地叩首:“謝師父!”
劍修的本命劍慣例是去劍冢挑選,然而青年去了劍冢好幾趟,全都空手而歸。
“竟沒有一把劍與你共鳴嗎?”
沈昭纓目瞪口呆。
無怪她驚訝,在她七八歲去挑選本命劍時,劍冢的上古神劍都追着她跑,熱情地想與她結契,直接把跟她同去,卻無劍問津的同門師弟給氣哭了。
越是名劍脾氣越大,劍靈只會選擇能配得上自己的主人,強迫不得。但普通一點的劍便沒這麽多講究,有些連劍靈都沒生出,天山宗建宗以來就沒遇到過所有劍都排斥弟子的情況。
她猜測:“難道是它們察覺出你身上的魔氣,才不願與你結契?”
“誰知道。”青年懶洋洋地從後抱住她,頭靠在她肩上,“不然就別當劍修了,我看符修也行,買點符箓不用自己畫符。”
“不行!”
她突然提高音量,從他懷中掙脫,“符修留在天清峰只會引入懷疑,我親自去劍冢給你挑劍。”
他不悅地注視空蕩蕩的雙手:“你的師妹不也是醫修嗎?她都能留在天清峰。”
“她不一樣,小韞是師父帶回來的親傳弟子,無人敢說。”
沈昭纓披上外袍,飛快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別亂跑,乖乖等我回來。
徒留他一人愣在原地。
不過一個時辰,她就帶着劍氣喘籲籲地回來。
“給。”
青劍薄如蟬翼,在日光照射下,劍柄上雕刻的玉兔顯得委屈巴巴。
鶴青撫過劍身,沒有明顯的排斥之意,反而隐隐朝他貼近。
觸及他略帶疑惑的眼神,沈昭纓擡起下巴:“此劍名曰‘孤光’,與曜靈同為雙生劍。它起初還不服,被曜靈追着痛毆後才乖順下來,以後它就是你的本命劍了。”
他低低地笑起來:“對我這麽好,你的師妹該生氣了。”
她奇怪地道:“你怎麽老是提她?剛好我讓她過來一趟,你也算她的師弟,總要見一面。”
沈昭纓尴尬地站在中間,身側的兩人彼此距離老遠,互相将對方視作空氣。
“我說你們沒必要吧?好歹是同門,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知韞冷淡地說:“師姐,你帶他回來只會徒生禍端,不該如此。”
“你留在嘤嘤身邊就不會給她添麻煩了?我好歹能自行解決,你作為醫修連自保能力都沒有,識趣點就應該早日離開。”
青年嗤笑一聲,握住少女的手腕拉到身邊,明晃晃地挑釁:“我是你師姐選擇的道侶,你又算什麽?”
“夠了!”
沈昭纓頭疼地打斷他們,順勢将手抽回,她後退幾步,正色道:“你們才第一次見面,哪來深仇大恨?小韞,你性子溫柔,對于剛入門的師弟更應該耐心教導,而不是對他人出身有偏見。”
“還有你,”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青年,“來之前答應我什麽?不能亂發脾氣。這裏不是魔域,若被人發現你的身份,我這少宗主也死到臨頭了。”
她以為兩人只是剛開始不習慣,慢慢就會放下成見,可沒過多久,知韞又私下來找她。
“我不是因個人偏私才不喜歡他,師姐就信我一回,他真的會給你帶來災禍的。”
師妹素日清純透亮的眼眸布滿愁怨,眉頭緊鎖,顯然已為此事愁了很久。
沈昭纓正忙着處理手中雜務,聞言頭也不擡:“別怕,就算他身份暴露我也有法子應對,不用擔心。旁人若是看到你們不和,反倒會借機生事。”
“師姐就這麽喜歡他嗎?”
她眯起眼睛掃視陣法圖,随口應下:“是啊。”
那日過後,知韞似乎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不再對鶴青不假辭色,有時沈昭纓還能看見他們融洽地在附近說話。
她欣慰不已,轉而全身心地投入從魔域帶回的線索。
江家作為修仙世家,滅門一案比她預想的牽扯還要廣,真兇似乎不只是一人,更不只一個家族。
師父又傳她去問話。
“你在魔域看到了什麽?”
沈昭纓仰頭問:“師父知道裂隙嗎?”
裂隙是修者衆所周知的存在,不知從何時起,大地裂開一道縫隙,裏面源源不斷産生天外邪魔。
天地萬物,都互相制衡,魔雖強大,但受魔氣所控,危害不了世間。
但這些邪魔不同,它們憑空出現,沒有神智只知殺戮,破壞力極大。衆多修士聯手,才将它們封印回裂隙之中。
“這都是傳言,師父有親眼見過裂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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