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所愛之人是她,不是我……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你所愛之人是她,不是我……
天山宗近來發生了許多聞所未聞的事。
下山歷練總是要一同合作, 其他門派弟子會趁着休息間隙,過來虛心讨教劍法。卻看見天山宗弟子個個精神不濟,神游天外。
若是再大聲一點, 他們就會吓得一激靈,見鬼似地逃走。
“這是怎麽了?是我言行過于魯莽, 吓着那位師兄了。”
問話的是一個小門派弟子, 他第一次單獨出來歷練, 渾身充滿幹勁, 卻一下就遭遇了致命的人生打擊。
“不怪你。”另一個人走來,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來自何方門派?瞧着倒是面生。你居然不知道天山宗發生的事?”
他禮貌地推開肩上的手, 認真地回答:“我拜入的門派上月初才建立,我是師父收的第一個徒弟。我只知天山宗乃天下第一大門派,還請道友賜教,天山宗發生了何事?”
“問我你算問對人了。”
那人驕傲地豎起三根手指, “回春堂陸長老, 私下竟幹過無數喪盡天良的事,留影珠真實記下他的所行所為, 這是其一。其二, 飄渺閣邬長老閉門謝客,稱愧對弟子,無顏見人。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傳說中那個最強劍修沈昭纓回來了。”
他的注意完全被最後一句話吸引, 眼中滿是崇拜:
“最厲害的劍修?師父常常說學劍就要向最強的讨教,我想見她!”
“噓!你不要命了。”那人沒預料到他突然激動起來,連忙四處張望, “我雖沒見過她,但那些強者脾氣都不大好,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
“她連我都不願見,怎會見你?”
他們背後傳來一道幽怨的聲音。
這下兩個人都被吓得跳起來:“誰?”
青年又拔下一棵草,哀聲嘆氣:“我把她惹生氣了,卻不知道哪裏做得不對,你們知道怎麽辦嗎?”
他們聽了一會,面面相觑。這聽着,怎麽像是被女郎給抛棄了?
年紀更長的那位大膽上前,心直口快:“小兄弟,哄女子這種事,我最有經驗了。”
“我婆娘是我做凡人時讨的,從我修仙開始,她就每天都撒潑打滾,非說我會另娶新婦。你說這沒影的事,怎麽解釋得清?我是有苦難言啊。依我之見,不慣着她幾天,就好了。”
“蠢貨。”青年冷冷地吐出兩字,鄙夷道,“你夫人還沒将你掃地出門,定是她心胸寬廣。”
鶴青失望地起身,心中的煩躁越發壓不下去,他已經十日沒見到嘤嘤一面了。
[你的狀态很不對勁。]
沈雲鶴能感知到他的心緒,難得沒有冷嘲熱諷,[你讓我出來,我試一試。]
他不容商議地否決:[不可能,想都別想。]
*
沈昭纓忙着整理卷宗,有很多事都等着她處理。
江長老要照顧知韞無法抽身,算到最後,居然只有趙衡一人可以幫她分擔一點,所以弟子稍微拿不了主意就跑來問她。
光是劍修重新遷回天清峰,就讓她晝夜不停地處理。
以至于敲門聲響了很久,她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除非十萬火急事,否則通通去找趙長老。”
“嘤嘤,是我。”
門外之人小心翼翼地說。
她想一會,才想起這道聲音屬于誰。
她也許久沒見到仙尊了。
最開始只是想逃避幾日,接着便忙于門中事務,說起來,也有十日之久了。
沈昭纓嘆了口氣,認命地去開門:“有事嗎?”
見門被打開,他欣喜的笑容還未揚起,瞬間換上失落的表情:
“無事便不能來找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她下意識地側目,避開他控訴的視線,語氣淡淡地道:“近日都比較忙,并非有意冷落你。”
“我等下還要去探望小韞,你先回去吧。”她停頓了一下,似有不忍,“還有一事,你若無事,還是少來找我吧,傳出去對你我都不好。我們最近別見面了。”
“你說什麽!”
他目眦欲裂,猛地扣住她的手腕,聲聲泣血,“我做錯了什麽,讓你厭我至此。你就這麽想推開我,那我們的過去又算什麽?”
他又換上苦苦哀求的神情:“你故意氣我的是嗎,嘤嘤?你忘了在石橋村拜天地時,你說最喜歡我,要與我白頭偕老。”
“你是......沈雲鶴?”沈昭纓目光一怔,仔細地瞧着他。
“是,我沒死。”
他簡要地概況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我們現在是共生狀态。”
“我倒是沒見過這種情況。”
沈昭纓想起在烏池城诓騙方彥時,就說過鶴青是一體兩魄,沒想到随口編出來的謊言,也能成真。
她忍俊不禁:“還真有意思。”
沈雲鶴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神色:“你不生氣了?剛才是騙我的吧?”
他眼盲身子也不好,在石橋村時,總是沈昭纓照顧他更多一點。
長久以來的習慣很難改變,因此面對沈雲鶴時,沈昭纓總是下意識地放輕聲音:
“方才的話不是出自真心,我一時情急了,你就當沒聽過。”
他卻沒有輕易揭過此事,不依不饒:“我們是夫妻,你困惱于心的事不告訴我,只會讓彼此離心,讓我傷心。”
沈昭纓罕見地沉默下來,良久,她輕言:
“雲鶴,你難道沒有覺得,你所愛之人是沈媞月,而非恢複記憶的我?”
“這是什麽話?”他不懂為何要糾結于此,“無論是失憶還是現在,你都是我的心愛之人,這不會變。”
“那你自己呢?”她又道,“你會将自己和鶴青視為一體嗎?”
沈雲鶴被戳到痛處,嘴硬道:“這不一樣,我已經脫離他的意識,成為獨立的人。”
“是嗎?你的性格似乎也變了,變得更有鋒芒了。之前你不會咄咄逼人的。”
沈雲鶴笑意凝在嘴角。
畢竟曾是朝夕相處的戀人,僅僅只是幾個照面,她就能敏銳地看出不同。
他問:“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嗎?”
“從前我總擔心你被人欺負,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你這樣的人,無論換哪種身份,都不會讓自己處于弱勢。”
她語氣平淡,沒有什麽情緒地說。
沈雲鶴從她的神色中,揣摩不出她現在的心緒,試探道:“你怪我之前欺瞞你?”
“只是有點不爽,好像老是栽在同一人身上。”
沈昭纓伸出手,別扭地說,
“你還沒來過天山宗吧,我帶你去走一走。”
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我知道你想說來過,但你認為你們并非一體,我也只好當作你是第一次來了。去跟我拜見師父吧,她也想見你。”
*
沈昭纓特意選了一條沒什麽人的小徑,荒草叢生,卻也朝氣蓬勃。
沈雲鶴晃着兩人交握的手,心情頗好地哼着曲,眼中是明晃晃的笑意。
她疑惑:“什麽讓你這麽開心?”
“我又聽到了,”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笑意越發濃郁,“看到你我郎情妾意,他急着要出來呢。”
沈昭纓有些無奈:
“鶴青?你別欺負他。”
他氣* 惱道:“你剛才分明不想見他,我難得出來見你一面,你卻還念着他。”
“小心眼,”她失笑,“前面就是回春堂了,為求方便,小韞和師父這些時日都住在這療傷。”
回春堂驟然失去管事長老,倒是不見混亂,仍然井井有條。
“現在代為管事的是林師姐,就是之前我救下,被陸硯書囚禁在方府的徒弟,你還記得吧?”
“不記得了,”沈雲鶴不屑地說,“知道這些的是鶴青,不是我。”
他看上去分明是記得。
沈昭纓不跟他計較這點,哄他:“不記得就不記得,等會見到她,你別表現出沒見過她的樣子,很奇怪。”
“知道了。”
他硬邦邦地說。
看來不管是哪個他,總是一樣的好哄,她輕哼一聲。
江時筠收到她的傳信後,就早早候在門口等他們。
“嘤嘤,來這裏。”
林師姐是個重視環境的人,給他們安排的院落雅致宜人。
沈昭纓坐在次間,手中捧着一杯熱茶:“師父,小韞怎麽樣了?”
“她很好,你不用擔心。”江時筠不緊不慢地說,“不願坐着的那位,不打算介紹下自己?”
“我......”
沈昭纓搶在他說出掃興的話前開口:“他是我以前的夫君,此事說來複雜,反正他現在與鶴青待在一個身體裏。”
“不是以前,現在也是。”
沈雲鶴不高興地強調。
她打趣:“鶴青更早與嘤嘤定下婚約,你怎算得上她的夫君?還是你們要共侍一主?”
“禮未成,婚約便作廢。我如何算不上名正言順的夫婿?”
他眼中跳動着怒火,“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她?鶴青一個魔頭都能入你的法眼,我為什麽不行?”
看這要吵起來的架勢,沈昭纓頭疼地制止:“停——”
“您為何要逗他玩?”她語氣中隐隐帶着責備,又轉頭質問,“這也是你的師父,你別失了禮儀。”
沈雲鶴還是不大情願,不過好歹聽她的話:“好。”
“好了,我們來說正事。”江時筠正色,把一樣東西抛給她,“你們可能需要去外面跑一趟了。”
陸硯書在精神崩潰後,吐出了一些東西。
如果從江家查不出什麽,可以換一條路,另一個與江家同樣經歷滅門之禍
——越家。
“那不是......”沈昭纓倒吸一口氣,“還是別說了吧。”
“你老是瞞着他,才會讓他一直沒有安全感。”
江時筠溫和地駁回她的話,“這是他的親人,他有權知曉。”
“你們在說什麽?”
沈雲鶴掀起眼皮,隐隐感到不安。
“本來應該說給鶴青聽的,但現在是你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麽差別,你和他都能聽到。”
沈昭纓勉強笑了一下,抓住他的手掌,反複摩挲掌紋。
“你一直對你的身世避諱不提,但你的體質特殊,能既修仙道又修魔道,絕不是一個普通孤兒那麽簡單。我很早就在留意,想尋找跟你一樣特殊的人。可惜我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我又去翻閱古籍,發現在百餘年前,出個幾個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但也不算特別罕見。而他們都來自同一個家族,越家。這點想必師父比我更了解。”
江時筠接過話頭:“不錯,江越兩家乃世交,從我見你第一面起,就知道你必然流淌着越家血脈。只是那時江家已自顧不暇,無從得知越家發生了什麽,也不知活下來了幾個越家人。”
“跟我一起去吧,說不定你父母仍在世呢。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嗎?”
沈昭纓握住他在發抖的手,寬慰道。
“不想知道。我自小就沒見過他們,我憑自己爬到如今的位置,而非他們。他們若還在世,為什麽要把我丢棄。”
這一刻,他仿佛就是鶴青,不再區分彼此。
沈雲鶴避開少女殷盼的視線,吐出幾個字,“我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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