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竹馬之友

禁食雖不是什麽大罰,挨起來卻也難受。

入了夜瑛姑給他燒了水,擦了擦身子,再給他上藥的時候,白束就已經餓的饑腸辘辘手腳發軟了。

躺在床上任由瑛姑擺布,白束看着忽閃的燭光突然道:“你可知他為何讓那些小皇子們抄書,卻讓我禁食?”

瑛姑手上一頓,搖了搖頭。

“抄書是進益,禁食卻是體罰,”白束笑了笑,“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們,虎毒不食子啊。”

瑛姑無言,只把手覆在白束手上輕輕握了握。

“我沒事,”白束笑着抓住瑛姑的手,“我都快習以為常了。”

蕭懷劍過來的時候,正看見瑛姑給白束腿上上藥。那兩條腿搭在床沿上,白如玉壁,潔若荑荻,纖長垂着看似狀若無骨,只是腳腕上一截鐵索連着地下,腿上幾塊青斑尤為顯眼。

而床上那人渾然不覺地靠着床頭看書。

聽見響動瑛姑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來人急忙放下手頭東西見禮。

蕭懷劍擺擺手,瑛姑退至一旁。

白束這才從書上擡了擡眼,看清來人認出這正是白日裏為他說話的那個。

瑛姑在一旁比了個九,白束道:“原來是九皇子大駕,需要我給你行禮嗎?”

語氣裏卻全然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我若說需要,你給我行嗎?”蕭懷劍笑問。

“那自然是要行的,”白束把書放下,“倘若再遇上個脾氣大的将我打一頓,我今晚還睡不睡了?”

Advertisement

蕭懷劍倒也不惱,饒有興趣打量着他,“你人長的不大,嘴皮子卻好生厲害。今日看你罵蕭懷瑜都快把他罵哭了,他長這麽大除了父皇估計沒人罵過他。”

白束挑一挑眉,“所以你是來替他讨回公道的?”

“我替他讨什麽公道,”蕭懷劍自來熟地在床沿上坐下,“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嚣張跋扈,這宮裏沒人敢惹他,今日看他在你這裏吃了啞巴虧,真解氣!”

“你倒是解氣了,”白束笑着把書遞給瑛姑收起來,“反正這一身傷又不在你身上。”

“還疼嗎?”蕭懷劍看着白束腿上青紫皺了皺眉,“我那不是着急去搬救兵了嘛,就沒顧上你,喏,”從懷裏掏了個琉璃瓶子出來:“從我母妃那讨的藥膏,活血化瘀,特別好使。”

白束愣了愣,慢慢接過來,指尖帶着些微顫抖,“多謝九皇子。”

“叫我蕭懷劍就行了。”少年爽朗一笑。

白束拿被子把腿蓋住,“不是說這澍蘭苑不讓進了嗎?你怎麽來了?”

“不讓人知道不就行了,”蕭懷劍混不吝,“你不說,我不說,”瞥了瞥瑛姑:“她不說,誰還知道。”

“你不說瑛姑不說倒是真的,那你又怎知我不說?”白束笑着看着他。

“哎?”蕭懷劍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這人戲弄他,猛地撲上去,抱着白束腦袋在身上一通亂撓,“你這小鬼,長了得有一肚子心眼罷?”

白束被撓的咯咯直笑,總算有了點小孩子的樣子。

“不行了,不行了……饒了我吧。”白束笑着求饒。

蕭懷劍停了手,看着眼前這人笑得眼角彎彎垂下來,睫毛翕合掩映,臉上兩個淺淡酒窩配着眼角那顆小痣,恰如院子裏那點露海棠,将開未開,美不勝收。

“哎,”蕭懷劍喚他,“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白束慢慢收了笑,略帶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揉着肚子道:“手上沒點輕重,我這還帶着傷呢。”

“碰着傷口了?”蕭懷劍一陣緊張。

白束白了他一眼:“笑的肚子疼。”

剛才一通打鬧,白束半截腿又從被裏露了出來,蕭懷劍盯了半晌,竟鬼使神差地拿手戳了戳,只覺得那皮肉像剛出水的豆腐,光滑細膩,吹彈可破,沒忍住問道:“你為何不穿褲子啊?”

“嗯?”白束愣了愣,跟着蕭懷劍看向自己那腿,沒做遮掩,反倒一把将被褥全部掀開,晃了晃連着鐵索那腿,只聽一陣叮當脆響,拿眼睨着蕭懷劍:“你告訴我,我如何穿褲子?”

蕭懷劍只覺臉上燒的火辣辣,一時尴尬無比,這麽顯而易見的事他竟沒看出。再一想定是讓這小子一雙腿給蠱惑了,竟覺着世間凡物都上不了這腿,粗紗陋布都得把這腿磨壞了。

思忖了片刻,小心翼翼又問:“那……父皇為何要鎖你啊?”

只見白束漸漸斂了笑,尚帶稚氣的眉目隐在燭光暗處,竟帶出一股凄涼悲怆。

“可能因我罪大惡極罷。”

蕭懷劍皺眉,“你才幾歲,能犯什麽罪?”

白束黯淡一笑,“有些罪,是生來就帶着的。”

蕭懷劍忽憶起白日裏太子提及這人的母妃,再一聯系這空置許久的澍蘭苑,不由驚呼:“你母妃是靖和姑姑?!”

白束猛地擡頭:“你認得我母妃?”

“我雖未見過真人,卻在父皇書房裏見過靖和姑姑的畫像,他們都說靖和姑姑是我們大楚的恩人,一人之力換了大楚邊境這麽些年來的安定和睦。”蕭懷劍越說越興奮,“我說怎的看你好生眼熟,你跟靖和姑姑長的真像。”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了:“靖和姑姑她……”

一時無話,夜久燭花暗,蕭懷劍回頭看了一眼白束,只見那小人兒耷拉着頭,過了良久才默默道:“她回不來了。”

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清亮無比,宛自千裏寒川上的簌簌冰淩,只餘纖長睫毛被氤氲水汽粘作一團。

看人這般蕭懷劍一時慌了神,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最後翻遍全身只從懷裏掏出兩塊饴糖來,“你別哭了,給你吃糖。”

“誰哭了,”白束沒好氣,瞥了一眼那糖更氣了,“你是存心過來氣我的嗎?”

“怎麽了?”蕭懷劍把糖遞到白束嘴邊,“還是天竺進貢的呢,可甜了,你嘗嘗。”

白束只覺那糖湊到嘴邊都能聞見甜味了,肚子不由跟着叫了一聲,看了一眼只能憤恨地推回去,“我禁食一日,知道什麽叫禁食嗎?”

“啊?”蕭懷劍一愣,笑了,“沒事,你不說我不說,”瞥瞥瑛姑,“她不說,誰知道?”

“我不說,瑛姑不說是真的,”白束瞥了他一眼,“我怎知你會不會說?”

“你……”蕭懷劍被白束這伶牙俐齒怼的啞口無言,深深同情了蕭懷瑜一把,想了想突然笑了:“這樣罷,我給你吃糖,你給我把那三遍《弟子規》抄了,我們互持對方把柄,如何?”

白束轉着眼珠思忖片刻,跟着笑了,“那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束解鎖新技能,怼蕭懷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