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瘋了 完了,瘋了,這家夥真的瘋了
第1章 瘋了 完了,瘋了,這家夥真的瘋了
火,無邊大火正熊熊燃燒。
沈寄雙腿上下交疊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地,懷中抱着的人早已沒了生息。
并不在意即将卷上她的火苗,反正即使她在意也沒有用,畢竟合卺杯中那杯毒酒,雖然沒能立刻要了她的命,可她已經血脈盡毀,功力盡失。
國王寝宮燃起沖天大火,然而直至此時外面依然毫無動靜,沈寄沒費勁喊人,若有人能來救她,也用不着她喊,更何況她現在喊不出來。
下手的人沒想給她留活路,怕毒不死她,甚至還放了大火。
在她23歲生辰這一日,在她人生最得意的新婚之夜,能有這份手段且有這等狠絕心腸之人,除了她的母親,沈寄想不出第二人選。
只是可惜了懷中這位,沈寄指尖觸上紅色蓋頭,并沒打算掀開,喃喃低語着:“你又是誰的棋子?那人也真是恨毒了孤。”
火焰将她寸寸吞食着,疼痛使她不得不保持清醒,直到生命終結,活了23年都沒羨慕過任何人的長淵國國王,突然開始羨慕起了她的皇後,起碼死得輕松。
最後一刻,沈寄在想,死得還真是難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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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王,大王快醒醒啊!”
朦胧中,察覺到自己被人大力搖晃着,她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巴掌拍開膽敢擾她清夢的狗爪子。
“唔...”她翻了個身,感覺疲憊至極,還想在繼續睡上一會兒,今日的早朝不如就推遲了吧。
“咚”地一聲悶響,身體與地面親密接觸,沈寄懵懵然醒來,還未來得及分辨當前情況如何,有人急急忙忙扶起她,“哎唷,我的大王诶,您的心可真寬,這破沙發你都能睡得這麽香。”
“什,什麽?”沈寄皺着眉頭,想揉屁股,當着旁人的面又覺得實在不雅。
這才反應過來眼前一切處處透露着詭異的陌生,尤其眼前這人,她不認得,穿着奇裝異服,五顏六色的頭發根根豎着,像個七彩刺猬。
沈寄甩開那人扶着自己的手,冷聲道:“放肆。”
“???”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孤的寝宮?”
“???”
那七彩刺猬被她這一出弄得莫名其妙,伸手貼了貼她額頭,問道:“發燒了?”
“啪”地一聲,沈寄怒了,将那只手拍開,“沒有孤的允準,莫要觸碰孤。”
“再有下次,孤便要打你二十大板。”
七彩刺猬也怒了,爆炸頭更爆炸了,朝着旁邊‘呸’了一口,“你丫是不是喝大了?喝壞腦子了是吧?跟這演什麽勁兒?”
她越說越氣,一腳踢飛地上的易拉罐。
“你要真有這演技,就憑你這臉蛋,這身材,咱還會混成這比樣麽?”
七彩刺猬罵罵咧咧的時候,沈寄感覺腦袋一陣刺痛,各種限制級畫面閃過,她似乎擁有了另一個人的記憶,那些畫面裏全是另一個自己與各個美人相處的細節。
身邊這個七彩刺猬是她最好的朋友,王小寶,天天夢想着成為第二個韋小寶。
而沈寄,原名沈大寶,當年她母親懷了她,沈家看不上她母親,堅決不同意她父母的婚事,她母親一氣之下就帶着肚子裏的沈寄跑了。
單親媽媽不好當,聽人說取個賤名好養活,所以給她取名沈大寶。
後來媽媽一個人将她拉扯她,雖然日子苦些,母子倆也過得挺開心的。
直到沈寄十六歲那年,媽媽查出胃癌晚期,害怕自己死後丢下沈寄一個孩子過不好,于是便主動聯系了沈寄的父親,将沈寄送回沈家,所以給她改了沈寄這個名字。
可這些年裏,沈寄的父親早已另娶他人,也生了一對兒女,沈寄處境尴尬,到了十八歲,沈寄主動搬出沈家,除了必要的學費之外,就連生活費,能自己打工兼職掙來的,絕不會低頭去向沈父讨要。
沈寄想努力賺錢,要把這些年沈父花費在自己身上的錢還回去。
剛畢業的大學生,就憑着姣好的外貌成功成為一名網紅主播,粉絲數量高大34821個,有零有整,因為每天沈寄都會确認自己的粉絲數。
沈寄雖然身為戶城沈家的大小姐,窮困潦倒到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別他媽發愣了,趕緊的,起來洗漱換身衣服,再不去就晚了。”七彩刺猬,哦不,是王小寶催促着沈寄。
沈寄捂着腦袋,整理完零零散散的記憶,記憶并不全面,但起碼足夠她應付眼前的人,王小寶今天來帶她一起去的是一場戶城上流名門晚宴。
憑着戶城沈家大小姐的名頭,沈寄自然是能進去的,但沈寄并不想與沈家有關聯,所以這次是托了沈寄某一任‘前女友’的福氣。
王小寶處境要比沈寄好上不少,王家和沈家的家底都差不多,王父雖然重男輕女,倒不至于太過虧待于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王小寶自然也是能進到這場晚宴裏去。
沈寄正在衛生間裏洗漱,還不是很适應現代的一切,但她腦子很亂,幹脆就将這些混亂的思緒短暫清出腦海。
王小寶在外面“哎”了一聲,她說:“大王,你老爹也是夠摳門兒的,是真的一毛錢都不給你啊?”
以前王小寶總愛喊沈寄‘大寶’,自從沈寄媽媽死後,她不願意再聽到大寶這個名字,便讓身邊的朋友喊自己大王。
沈寄的手機擺在茶幾上,剛巧屏幕亮了,王小寶看到上面房東催收房租的信息,默默嘆氣,覺得自己這個朋友也真是倔得很。
沈家家大業大的,就是手指縫裏漏出來點,都夠她舒舒服服過小日子了。
“嗯。”沈寄不知道應什麽,所以只從鼻子裏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她擦着臉上滴下的水,丢了一句話,“孤...我換衣服”。
轉身進了卧室裏去找一身适合參加晚宴的衣服。
二十三年養成的習慣不是那麽改變的,即便有着一些記憶融入,但沈寄仍舊記得自己是長淵國國王,死在23歲生辰,大婚之夜。
王小寶開了一輛和她發型一樣騷包的車子,車不貴,就一小破寶馬,改了個七彩熒光綠,沈寄猶豫了足足三分鐘,最後在王小寶‘再不上車就走路去’的警告眼神中選擇妥協。
蘭諾德酒店,三十三樓的宴會大廳一般只會開放給戶城排得上名號的人來舉辦晚宴。
首富喻家,今日包了整個三十三樓,聽說是慶祝小女兒喻可可十八歲成年禮。
王小寶去,是為了欣賞美女;沈寄去,是為了找點機會。
網絡主播的收益對于普通人來說确實不少,但想要做到平臺頭部主播,背後沒有資本那是根本不用想。
喻家作為戶城首富,聽說喻可可有意進入娛樂圈闖蕩,所以今日會有不少圈子裏的人被邀請參加這場晚宴。
沈寄想,雖然自己不是正經科班出身,但她這張臉,混點炮灰小角色,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擁有34821位粉絲的網紅轉型,要吃娛樂圈這碗飯。
“哎,大王,我可跟你說,今天非凡傳媒和星夏國際都會來人,你機靈點,能混進這兩家,一定能紅。”王小寶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理着自己的七彩刺猬頭。
沈寄腰身挺着,筆筆直坐着,有點不太習慣這叫做小汽車的東西。
她有些緊張,“嗯”了一聲,又補了兩個字,“知道”。
但還是被王小寶察覺不對,于是便問:“你是怎麽了?今天怎麽話這麽少?”
一個弧度較大的彎,王小寶車子開得猛,過彎時,沈寄攥緊身前的安全帶,一緊張,語言系統又錯亂了。
“孤,宿醉未醒。”
“......”王小寶多少開始有點習慣自己這個朋友偶爾的抽風。
沈寄膽子并不小,只是人通常在面對自己未知的、不熟悉的東西之時,難免都會有些慌張。
她給出的答案合情合理,王小寶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釋,順帶提醒一句:“那要不要先給你弄點醒酒藥吃吃。”
“不必。”
沈寄果斷拒絕了,才被下過毒的人,聽見藥字都忍不住蹙眉。
等把車子挺穩,沈寄臉都有些微微發白,王小寶才發現這貨今天忘了化妝,也真是個任性的家夥,恃靓行兇,說的就是這種人。
仗着那張美得不講道理的臉,王小寶嘆口氣,“長得再好,咱也不能這麽霍霍呀?”
她抓過包包,想給沈寄化個妝,但沈寄躲了過去,還一臉防備的看着她。
“別動!”王小寶無語,“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讓你這麽折騰!”
聽她提到上輩子,沈寄下意識便問:“是你害得孤?”
“......”完了,瘋了,這家夥真的瘋了。
王小寶用一臉‘你真是病得不輕’的表情看向她,從包裏掏出一瓶素顏霜丢給沈寄,順手又丢了支口紅。
“那你自己弄,出席這種場合,素面朝天不是純真,而是失禮!”
沈寄沒什麽高檔衣服,身上這件黑色吊帶抹胸晚禮服還是之前王小寶送她的生日禮物,也就這麽一件能拿得出手的,上面點綴着碎鑽。
冷白皮的美人正輕輕往臉上擦着素顏霜,好在沈寄從那些紛雜的記憶中找到一些基礎知識,旋開口紅塗上,抿了抿唇,一頭柔順長發乖巧貼在腰際。
王小寶看得眼都直了,又覺得缺了點什麽,從扶手箱裏掏出個小盒子來,遞給沈寄。
“喏,戴上這個。”
沈寄接過,打開,裏面緊緊躺着一條相連,細長的白金鏈子,吊墜是四葉幸運草的樣式,中間點綴着幾粒圓形小碎鑽,和她這一身,相得益彰。
“多謝。”沈寄沒和她客氣,将項鏈戴上。
才剛來到現代社會不足半日的長淵國國王,很清楚自己今天來到這裏的原因,比起搞清楚各種謎團,現在重要的是活下去。
就在她們踏入高層專用電梯的那一刻,一輛黑色豪華商務車緩緩駛入酒店VIP專用停車場,這裏人少,車子也少,冷冷清清的。
車門打開,酒店經理上前兩步,笑着歡迎貴客,“喻小姐,歡迎您來到蘭諾德酒店。”
車上之人身穿一身紅色晚禮服,這個顏色太挑人,氣質不夠便很容易穿出一身土氣,可眼前人卻穿出了高級感,正紅色的口紅,兩耳耳墜是簡單卻暗藏心機的大顆星光藍寶,沒有多餘的裝飾,不會奪去主人半分風華,卻會襯得這人像是嬌豔盛開的花兒一般。
她踩着7cm的金色細高跟,本身身高約莫也有172左右,副駕上走下來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180壯漢,一看就是保镖之類的人物。
酒店經理有點怵,還是賠着笑臉。
“喻小姐,這邊請。”
他彎腰,伸手。
那人淡淡“嗯”了一聲,下巴微擡,示意帶路,氣勢要比身側180的壯漢保镖還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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