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初入上海 ......

第17章 初入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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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歡場裏面的人物,上午在醫院碰上晚上在舞廳見面,誰都沒尴尬。

李查理還特意打了一個招呼,“郭兄,又見面了,沒想到這裏也有郭兄的朋友。”

這個“又”和“也”就顯得很有靈氣,郭邑豐身邊的人都對着郭邑豐看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說“你和他什麽關系”?

郭邑豐看到李查理的時候就在想,這小子要是在齊小玉跟前亂說話,自己這兩天的殷勤豈不是白獻了。看到他上來攀談,就知道要壞事,但是還是一副強調的口氣,“我哪有什麽朋友在這裏,也就是陪幾個兄弟來的。”

所謂的“朋友”就是這裏的陪舞的舞女,再通俗一點就是交際花,換成一種俗不可耐的說法就是相好的。這種女人知情識趣,分手的時候不多糾纏。這就是為什麽好人家的姑娘千萬別沾,因為人家是認真的,到時候難甩。這種歡場裏面的姑娘就識趣了,以後再見面還能笑着打招呼。

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什麽德行,所以李查理就跟着說:“是啊是啊,也就是應酬。”

大家都有把柄在手上,誰也別說誰。

然後兩個不同的團夥就此散開,郭邑豐所在圈子裏的人找了一個比較暗的角落坐下來,先喝酒,趁着氣氛好交流一些信息,在嘈雜的環境裏,很多大事都是這樣透露出去的。

李查理的圈子都是一些二世祖,在燈光輝煌的地方剛坐下就邀請女人過來,三杯酒下肚就開始變得不堪。沒一會,樂隊奏響音樂,一群人就抱着舞女在舞池裏群魔亂舞。

樂隊演奏過了好個曲子,角落裏的這群人消息也傳遞完了,開始放松。他們搖晃着酒杯談論着女人。越是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們越是放松,畢竟平時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必須端着。

有人嘆口氣,“唉,又和家裏的黃臉婆吵架了,上次和人家叉麻雀(打麻将),看見人家戴着寶石戒指,非要買,買了又說寶石太小不夠亮,如此循環往複總讓我覺得欲壑難填。每次回到家都是這樣的破事兒,煩死了。”

有人頓時心有戚戚焉,“都是這樣,互相攀比,我的那點薪水真的養不活這一大家子,幸好......”幸好能撈偏財,沒偏財誰出來當官啊。

剛才說話的看着郭邑豐,“羨慕老郭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當時就不該早結婚,多過幾年單身漢的生活多好。”

郭邑豐把雪茄摁在煙灰缸裏,“你們這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的饑,我還羨慕你們有愛人在身邊呢。哪像我形單影孤凄凄慘慘......我問你們,你們當初是怎麽把太太們弄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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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弄字形容的不美,我們那時送情書送花寫情詩,是正常戀愛的。”

“我是兩家父母包辦的。”

“你們都知道,我岳父是我頂頭上司。”

“老郭,你想成親?這麽想不開。你們家又不催你,再玩幾年再考慮這事兒。”

郭邑豐搖了搖頭,“我自己想辦法吧,你們的事兒不能套到我身上,我想娶的那位要是追着我要戒指項鏈還是一件好事兒呢,就怕我捧到人家跟前人家都不稀罕。”

“沒不稀罕的,聽兄弟的,女人結婚之前各有各的好,結了婚都變成一個樣。咱們回家吃的是傭人做的飯,人家是不會洗手做羹湯的。穿的是定制的衣服,你說讓人家做個鞋墊,直接給一白眼,等她做鞋墊下輩子吧!”

郭邑豐一門心思想結婚,這個想法如此強烈,強烈到他覺得自己可能中邪了,別人說的通通聽不見去。就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唉,不說了,你們祝我早日達成所願吧。”

“勸不動他,讓他體會體會吧。”

“後悔了喊上哥幾個,到時候一塊喝一杯。”

幾個人同時舉杯,郭邑豐剛喝了一口,樂隊演奏的風格變了,舞池了兩個舞女在鬥舞。

一個是一頭燙好的大波浪卷,打扮的洋氣十足。一個是帶着禮帽用黑色蕾絲遮面,神神秘秘。

大波浪卷的舞女是這裏的頭牌,面容明媚大方。蕾絲遮面的女人有一張紅唇,勾魂攝魄。

所有人都看着舞池,那個戴着黑色蕾絲禮帽的女人揮舞着胳膊扭着胯,媚态天成,引得四周掌聲雷動叫好聲四起。郭邑豐立即坐直了。

他身邊一個人開玩笑:“老郭,看見了沒有,不結婚的好處多着呢,下去跟人家貼着跳去啊,明天哥幾個聽你的好消息。”

還有人說:“這新來的舞女腰好,這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這幾步路一般人走出來像鴨子左右搖擺,這位走出來就讓人覺得酥。”

郭邑豐當然知道這新來的舞女腰好,他就想抱一抱,到現在還沒得手呢。他把外套仍在座位上,“我下去玩玩。”

這會進舞池的人太多,已經是人擠人了,這用蕾絲遮面的舞女柔韌性極好,在人群裏擺一下腰都有人高聲叫好。

李查理和其他人一塊擠了過去,郭邑豐剛要擠到這舞女跟前,這舞女就轉了一個方向往李查理那裏去了。李查理高興的臉都紅了,人太多,不知道誰推了他一把,他剛想和這位新舞女打招呼,就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小腿一陣劇烈的疼痛,随即被無數只腳踩在身上,随後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覺撲面而來,背後一身冷汗,渾身汗毛直立,就好比突然被人推下懸崖,也好比汽車突然失控撞擊大廈,更好比舞池裏的這麽多只腳如萬千小鬼撲了上來......

他的慘叫蓋過了樂隊的演奏,當時所有的目光擊中在發生慘叫的地方,音樂都停了。郭邑豐就看了李查理一眼,再去找這個舞女的時候,人不見了。

人居然不見了,剛才所有人盯着這個舞女瞧,這會就錯了一眼,人已經不見了。

他擠出人群,拿出車鑰匙,啓動車子一路不踩剎車往醫院沖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紅玉看着窗外人影一閃,楚魚從窗外翻進來了。

“怎麽樣?”

“很順利,我打暈了一個舞女把她放在包間裏,用了她的衣服,她比我胖一點,為了讓衣服合身我還找東西把胸和屁股給墊了一下,在進場的時候順了一頂帽子,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借用了人家的口紅,然後在裏面扭了扭,在人多的地方趁着沒人注意踩了那家夥的腿踢了他的腦袋。事成之後又去還了帽子和衣服,這才跑過來。”

楚魚喘着粗氣,她的心跳的很快,渾身很熱。

她嘴上的口紅還沒有擦掉,紅玉把毛巾泡在水裏,打濕了拿過來地給她,“這樣也好,讓他吃點苦頭,咱們好找機會走。姓郭的姓李的咱們都惹不起。唉,當初就不該來這裏。”

楚魚把嘴巴擦了,因為隔壁睡着艾麗莎修女,她們不敢開燈,更不敢大聲。随後兩個人抹黑悄悄的把毛巾洗了洗,然後睡下了。

睡下了一刻鐘後,門外有人敲門,很急迫,這個套間裏的三個人都醒了。

楚魚去開門,紅玉去隔壁照顧艾麗莎修女。

楚魚開門,郭邑豐在門外,他一下車就一路沖上樓,這會還在大喘氣。

楚魚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問:“你...不會是又打架了吧?是不是送來一堆傷員?”

“我有話問你。”

“問我?你有毛病啊,大半夜跑來擾人清夢......”

紅玉出來關上門,囑咐楚魚:“你們有話趕快說,修女被你們吵醒了。”

郭邑豐一把扯着楚魚來到樓道裏,借着樓道的燈光,問她:“你剛才去哪兒了?”

“滾,喝了酒別亂發酒瘋,你是什麽人憑什麽來盤問我。”

郭邑豐的眼神從她的嘴角向下,看着她的腰。“我認識這腰,畢竟讓我看到都想摸一把的腰也就在你身上。”

聽聽,這是什麽流氓言論?!

楚魚一拳打出去正中鼻梁,郭邑豐眼前一黑,鼻血流出來了。他用手抹了一把鼻血,對楚魚打了自己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什麽時候一起去紅牡丹跳舞,我給你買最好的裙子,今天的那條不适合你。”

“你有病”!嘴上罵的很幹脆,但是楚魚的心裏有些擔心,在想這家夥怎麽跑來說這種話,是不是在詐我?對,就是在詐,他沒證據。說完就走,郭邑豐看着她的背影,又擦一下鼻血,心裏想:如果真是她,她怎麽比汽車還快?

但是這腰他真的認識,他沒說謊,他喜歡她,從頭發絲到腳後跟的喜歡。

想不明白,弄不清楚,人家也不會跟他說實話,他任憑鼻血流着,去住院大樓的二樓找護士去了。

護士給他處理了一下,鼻子裏塞着棉球,他推開病房的門,把一個行動隊的隊員推了推,“老子知道這屋子裏就你傷勢輕,往邊上躺躺,分半拉床出來。”

這屋子裏的傷員都被驚動了,窦副站長就揉着眼,“站長,你怎麽半夜三更跑來了?”

“沒事兒,就是告訴你們,某些人別在這裏偷懶了,傷勢不重的都回站裏上班,總部對你們這種領着薪水躺醫院的事兒很不滿,已經發電報申斥我了,我不好受你們誰也別好受。”

窦副站長看着他,往旁邊擠了擠,“來來來,咱們一起擠擠。順便說說話。站長,你這個樣子就像是被老婆罵了一頓回頭找人出氣的粑耳朵,當然了,你沒老婆,你到底是在哪兒受委屈了,不會真的是總部罵人了吧?不至于啊,大家夥兒是真受傷了,蒼天為鑒......”

“閉上你的嘴。”煩人,你才是粑耳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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