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報社職員 ......
第27章 報社職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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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楚魚問:“我昨天工作的那家報社出事兒了,這消息你知道嗎?”
“知道,也不是什麽幫派火并,而是中間牽扯到了一些經濟情報。經濟方面的消息你聽說過嗎?咱們脆弱的經濟基礎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楚魚搖了搖頭,有一說一,她對這個真的不懂。“誰出的手?”
郭邑豐嘴角輕笑來一下,臉上的得意是掩飾不住的,“應該是一夥子俠士吧,不好說,這事我還在調查呢,你不知道,滬上作為大都市,發生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就要上報,大事更是要把前因後果弄清楚。上次那個琵琶女俠還沒弄明白呢,這次又攤上了一件大事。後天到金陵,等着瞧吧,能把我罵狗血噴頭。”
雖然這麽說,但是他嘴角翹起來,心裏想着這一次說不定能弄一枚勳章。有些事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這規矩有時候很人性,可是授勳的時候就憋屈了,偷偷摸摸,想慶祝都要另外找理由。
楚魚自言自語,“我就覺得他們有問題,你說像是那些全國發行的大報社都沒幾輛車,他們的發行量稱得上是倒數都敢這麽奢侈,絕對有問題。”随後又想起一件事,“你以後別見人就說我是你太太,萬一将來我走了,人家問你太太去哪兒了,你怎麽回答?”
郭邑豐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內心煩躁了起來,板着臉很冷酷的問:“你要去哪?”
“你別管,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咱們真的不合适,門不當戶不對的......”
郭邑豐把車停在路邊,把副駕駛上的楚魚拉倒自己跟前,“你有一段時間沒打過我,第一次見面,你把我從樓梯上踹下去,到家裏來,你一腳把我踹下/床。我知道你喜歡吃面食,尤其是酸辣的,不管是面葉還是面條,你一個人能吃兩大碗。我也知道你喜歡大紅的衣服,喜歡窩在陽臺上發呆,喜歡曬幹之後松軟的被褥。
你喜歡的我都知道,你這幾天沒跟我吵架,你我內心都知道,姐姐被我扣押也就是一個理由,你想走随時都可以走,你甚至可以跟蹤我調查我的心腹,在這些細枝末葉裏找到姐姐,但是你現在沒有走,你還是舍不得我,你既然舍不得我你為什麽将來要走?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楚魚把他推開,“我跟你不一樣,你前途遠大,我不是,我一無所有,而且冥冥之中我什麽都得不到。你知道嗎,我生在七月十五,是鬼節生的,生下來之後我奶奶很生氣,說我生的時辰不好,就說把我送人。”
“你就不應該信這個,這都是愚昧的,你不是跟着艾麗莎修女信奉主嗎?以後我陪着你一起做禮拜。”
郭邑豐啓動車子,“我實話告訴你,你要是走了,我命就沒了,日後只能做一具行屍走肉了。”
楚魚聽了噗嗤一笑,裝着向外看的模樣把眼角的淚水抹了。“我會連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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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邑豐看了看她,沒說話。
又過了一天,在下午,一群人從那個僻靜的胡同裏往裏面走,走的時候,北平來的老于對幾個女人說:“委屈你們了,火車上狹窄,就是想休息也因為聲音太大休息不好。”
三個女人都笑了笑,車廂裏很幹淨,比上一次坐的三等車廂幹淨寬敞了很多,郭邑豐扶着楚魚坐下,在她耳邊悄悄的說:“就湊合半晚上,後半夜就到了。”
楚魚搖了搖頭,“再苦的日子我都過過,這算什麽,已經是很好的了。真的只有七個多小時?”
“嗯,一般是八小時,但是路上稍微提速一下也是可以的。”剛說完就有人喊他一塊去抽煙,他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于太太這個人打牌上瘾,剛坐下就招呼着一塊打牌,三缺一,陪着他們打牌的是一個年輕人,聽說也是從北平來的。
楚魚的聽力很不錯,她抓牌的時候聽見桌子下有皮鞋摩擦的聲音,擡頭看了看對面津門來的鄭太太,發現她全神貫注的碼牌,在往左邊用眼角的餘光瞄于太太,于太太的眼神往她對面的那個小年輕那邊飛一下。
我去,我勒個去!
楚魚低下頭,震驚之下直接拆了自己的牌扔出了一張不該扔的。這年輕人也不專心打牌,給他的下家鄭太太喂了一張牌,鄭太太一把糊了。
鄭太太高興了,“郭太太今天手氣不好,你昨天運氣是一等一的。”
楚魚僵硬的笑了笑,于太太就說:“風水輪流轉的啊,鄭太太,昨天郭太太贏了請咱們吃東西,你也不要小氣,我聽說餐車那裏有汽水,讓他們送一些過來吧。”
桌子邊坐的這個年輕人就順勢說:“我去讓他們送來,幾位太太想喝什麽口味的?”
于太太就讓他坐下,“你坐你坐。你走了誰陪着我們打牌,讓車廂門口的人去。”
鄭太太不放心,“咱們先不打,聽老鄭說這一路不太平,車廂門口的就是保護咱們的,輕易不能打發他們離開。”
于太太有私心,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怕什麽,就是他們男人太小心了,也就一會兒而已。”說完把人叫過來讓他們買汽水買餐點,洋洋灑灑的點了一堆。
一個人拿不了,需要去好幾個人才行,又催的急,門口的人也不想去,剛辯解,于太太就生氣了。沒辦法,這群人一塊去了。又開始打牌,楚魚已經發現桌子下的兩雙腳肆無忌憚的摩擦了。
楚魚覺得有些反胃,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然後這四個人,有兩個專心四腳大戰,有一個專心打牌,楚魚只覺得喘不上氣,覺得再坐下去自己能吐出來,“我想喝口水,我去倒一杯。”
這個時候有人推着餐車過來了,“幾位太太,餐點送來了。”
送東西的人慢慢的走過來,彎腰端盤子的時候,剛才和于太太暧昧的年輕人一眼看出他的不對勁。立即掀了桌子砸向這個送餐的。
幾聲撲撲的聲音過去之後,就剩下于太太和鄭太太的尖叫,去拿餐的人回來了,他們一人一只掌心雷,送餐的和剛才掀桌子的都倒下去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去抽煙的男人很快就回來了,于太太哭成了一個淚人,因為剛才陪着她打牌陪着她暧昧的那個年輕人死了。于先生以為她是被吓着了,不停的在安慰她。郭邑豐回來看了看楚魚,楚魚搖了搖頭,郭邑豐松了一口氣,回頭和老鄭一起看這個送餐的屍體。
“用了消聲器,這是歐羅巴最新的火器了,我記得好像叫柯/爾特。”老鄭把東西遞給郭邑豐,郭邑豐看了看,交給一個随行的人,“把這裏處理一下,都是做熟了的,不用吩咐你們該怎麽辦。下車前來彙報。”
随後有人拿床單蓋住倒在地上的兩個人,把人擡出去了,桌子扶起來,把痕跡擦除掉。老鄭心大的要吃東西,招呼着老婆一塊吃。
于太太還在哭,在于先生的懷裏哭濕了衣服,于先生就不得不向其他人賠不是,“她就是膽小,這是吓壞了。打擾各位了,回頭到金陵我做東,請大家吃點東西好補償這一餐。”
郭邑豐端了一塊蛋糕給楚魚,私下裏說:“看到了吧,不用你連累我,說不定我已經連累你了。”
楚魚問:“那是什麽人?”
“用的起消聲器的,又想置我們于死地的,只有那群小東洋了。”
楚魚心裏奇異的平靜了下來,“東洋人為什麽要致你們于死地?”
“看你說的,有仇啊,兩族之仇不共戴天。趕快吃吧,我想你也不會被輕易吓到。我就要娶一個有膽色的老婆,今天表現得不錯,獎勵一個親親。”
“滾。”
聲音太大,其他兩對夫妻一下子看過來了,郭邑豐臉皮厚,“我們鬧着玩呢,抱歉抱歉。”
鄭太太還是心裏過意不去,覺得剛才陪着打牌的年輕人這麽年輕就沒了,怪可惜的。就和老鄭商量,自家出錢慰問他的父母,老鄭自然同意,郭邑豐也算一份,大家湊了錢交給北平來的人,讓他們轉交給殉職同僚的家屬。于太太這個時候擦幹了眼淚,一開口就給五千大洋,直說給的太少了,當時就把自己身上的細軟全部摘下來算到裏面。
到了後半夜,下車之後,遠處停了一排汽車。大家都很疲憊,也沒多說,各自找車上去,郭邑豐在金陵有房産,是一處精致的小院,平時有人在打掃。
在休息前,郭邑豐把明天白天的事兒安排了,“上午咱們吃完飯去看望舅舅,中午一塊吃飯。等到下午,我帶着你拜訪馮先生,這位是我的上級,也是我的師伯,更是我的......”
“靠山。官場的規矩我了解一些,放心,我會陪馮太太打牌的。”
“他确實照顧我,我關系本就雄厚。當時我剛入行的時候,他看在我老師的面上對我多有提攜,如今我們相輔相成,關系自然親近。他太太是鄉下來的,不識字,但是人特別好。明天請馮太太帶着你和那些太太團們打牌。估計到很晚了。”
“一下午加一個晚上?”
“下午是各派系的碰面,晚上才是分好處的小會,尤其重要。後兩天就是走一個過場了,其實晚上的小會才是決定後兩天所有行為的會議。這麽重要的時候,顧不上太太們,所以你們就自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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