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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與她十指相扣,親了親她的手腕,暖玉镯子順勢滑到了她的小臂。

我的另一只手将玉帶從身後扯下來,扔到龍椅上,三兩下将衣襟大敞。我和謝靈仙比算不得白,畢竟也曾行軍在外過一段時間,風吹雨淋,比不得謝靈仙白皙嬌嫩,吹彈可破。

她這一雙光潔如精雕玉琢的白藕,也讓人愛不釋手。

我把指尖點在她的腰上。

又輕輕從上往下滑到了白藕內側,感受到她的戰栗,我才笑着說:“這下讓你看個夠,怎麽又不敢看了,明明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我将她的手穿過我松開的衣袍,搭在我的背後,我俯身撐着桌子和她交換着一個纏綿的吻。

這朵被月色籠罩的蓮花沒一會便似有若無地貼近,可是靠得太近又會向另一邊歪過去,輕輕對着花瓣吹氣的話,蓮葉又會随着淩亂的風遮擋在蓮花上面。我知觀花不可過近,可這根本讓人無法忍住。

她的上半身還是穿的嚴嚴實實,只有領口有些松。

我用掌心擡起來她的下巴,讓謝靈仙的眼神落在我身上。這朵蓮花現在已經被我灌了酒似的。

真是美妙的畫作。

我又低頭啄了兩下她的下巴。

繼而忽然退後,從被這些花瓣包裹起來的玉藕開始往裏親,不管是葉也好,還是柔軟的花瓣都像是被疾風驟雨摧殘一般,徹底亂了姿态。謝靈仙驚呼一聲,抻直胳膊去抓我的肩膀,她仰着頭,有些無助地喊我陛下。

當然,我知道謝靈仙是想讓我愛護這朵花,要不然将花瓣扯下來,我後面又要心疼,嚴重的話還要找人來修複,可是我已經走到了這步,是不可能收回接下來要做的動作。

我吻在了蓮心上。

謝靈仙聲音戛然而止,她知道已經沒法阻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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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朵水蓮不住瑟縮着。

謝靈仙見狀不妙,趕緊扯着我肩後的衣服,幾乎要将其揉碎似的,試圖讓我停下來這稱得上粗暴的動作,生怕把這朵嬌花被我玩壞。

……

猛地卸力後,我才起身。

我施施然舔了舔嘴,謝靈仙有氣無力瞪我一眼。我将堆在一處的花瓣又撥開,讓它回到了自己應該有的位置上,端莊,欲語還休,就像是謝靈仙的裙擺。

至于蓮藕嘛,還是藏在花瓣下面比較好,符合現在的畫師的審美。

坐在龍椅上,我姿态懶散地把玩着她的玉足。

看謝靈仙久久未緩過來,我才撿起地上早就擁在一處的雲紗,又将它恢複原位,我勾着謝靈仙的腰肢,直接将她挂在了身上,把她抱去後面的寝殿。

謝靈仙扒着我的袍子,将我一邊的肩和鎖骨都露了出來,然後低頭咬了下去。

這本是女人痛覺最靈敏的部位之一。

但是謝靈仙這力道,似有若無,根本沒有痛感一說,像是被羽毛夾了一下。

她含含糊糊道:“白日宣淫。”

我道:“滋味甚好。”

謝靈仙冷笑兩聲,靠在我的肩上,沒一會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将她安頓在龍床上小憩片刻,等她睡醒了,我們再一同商議明王宮的大小事宜。

濃重的沉水香掩蓋了一切痕跡。

我将衣服褪下,洗淨雙手後換了身新衣袍,歸攏好才回了到前殿。

不過,被知道又能怎麽樣呢?

我是帝王,誰都不可能議論我的軀體和癖好,單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但我還是一向不喜歡在我和謝靈仙歡好時,有旁人在場,還有那勞什子記錄侍寝冊子的,統統撤掉。這些人的存在除了讓我平白減損樂趣,毫無其他用處可言。

收拾妥當後,我才讓宮人進來,她們将玉帶和謝靈仙掉在桌案下的繡鞋又給放回寝殿。

我把那一摞奏章遞給雲女。

“派人給他,就說孤都看過了。”

林相看到了這些,自然明白我的意圖。

早春日暖,衣衫輕薄,披帛上的優昙花開的正好。沉水香從爐子裏流瀉而出,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迷離的紫色。

我拿着書卷在殿中踱步,這些紫煙就好似古籍中仙人腳下的雲霧。

我初登基,把年號永和改為景寧。景寧一年的夏日,大封朝臣,廣開言路,北涼以最快的速度從太子暴斃與先帝新喪中緩了過來。可是這個王朝仍舊不安寧,只是我總在謝靈仙身旁偷得浮生半日閑。

當少時心中暗藏的宏圖大志落在了一言一行,還有條條诏令中,我才恍然,我并不能将所有事情都完美地解決,我不能将耳目放到北涼每一個角落。

有心而無力,盡心而竭力。

呈現出來的東西卻總是不盡人意,失望不可避免,可是又怎麽能對自己松懈。

景寧一年,在登基的第一年,我就發現了這件事。

也是在這時候,才真正了解了,當時當日,兄長心中的苦衷。

從前,我和謝靈仙在書閣往來。

有自大理寺抄錄好的卷宗可供皇室成員随意翻看,我總是站在君王宗室這面去看,一眼望去盡是生殺予奪,看到清白官吏被玷污,也會唉聲嘆氣,恨不得提劍将這些貪官污吏為非作歹的小人全都砍了,心裏這氣才能暢快。

可是謝靈仙卻是不然。

她思慮周到缜密無錯漏,所言常常令我側目。

謝靈仙有一點令我歡喜。

那便是無論事情大小,她都一般無二的鎮定。圖謀的也是如何将一件事處理的使各方都受益,而不是僅僅因為利益共通而全然倒戈向一方。

如果我面前有一尊銅鏡,那麽裏面映照出的一定是謝靈仙的面容。

我的想法若是不與她的建議交融,我總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似有缺憾,不得圓滿。

也不是沒有人暗戳戳地提醒過我,不要專聽一人,不能将養權臣,讓我盯着謝靈仙的異心。

但是我也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清楚,謝靈仙不可能有絲毫異心,更不可能去行那荒唐事,明明她在禁宮中浸染多年,還是這般片葉不沾身的風度。

甚至我有時候覺得她的心太空了,只勉強裝進去我這一點私情,也是這一點私情,她對我的任性和野心除了包容外,還有那淺淡卻有力的欣賞。

如同水滴石穿,是無法磨滅的痕跡。

無言之時,謝靈仙換了身新衣從後殿走出,垂在肩上的發絲還沾着些水汽。

她看着我殷切的眼神,欲言又止了一番,卻還是沒說出口,轉而要去坐在書案前。我便與她提起了明王宮建造一事。

這座禁宮外的宮殿在建造之初比規制中的皇室行宮要小一些,因記在我名下,卻又比尋常別苑要大上不少。

主殿依照明燭殿和我沒住過幾年的公主府來建造,裏面也有個蓮池,和明燭殿裏的那個一模一樣。哎,像我這樣雷厲風行的帝王,也是個懷戀舊物的人呢。

但其他的地方則比禁宮裏的住處更為舒适。

譬如磚石并沒選擇名貴卻寒涼的玉磚,房屋窗戶更大,陽光可以照耀的地方更多,還有諸多精細的地方,都挑着适合謝靈仙休養的模樣來建。

禁宮固然金碧輝煌。

可卻大的空曠,反倒不适合養病了。

又扯了幾句,我繞過香爐,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又蹭着她的肩膀漫步到另一邊,謝靈仙擡頭瞧我,問:“陛下,這是有什麽吩咐。”

我搖頭,謝靈仙微微眯起眼睛。

我牽住她的手讓她站起來。

見我要将她龍椅上座那拉,謝靈仙以為我又要拉着她鑒賞畫技,扯着我的披帛,便接連搖頭。

我上前貼着她的後背,将語氣放輕,對她說:“不是那種事,我帶你見個東西。”

“是什麽?”謝靈仙不解。

直到我摁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在了龍椅上,謝靈仙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要起身,卻被我又摁了下去。

我道:“若不是先帝阻攔,你本該是我的皇後,這位子,我說你坐得,你就坐得。”

謝靈仙神情觸動,卻還是說:“可是我不是您的皇後,不是一國之母,只是您的臣子,您這麽做……”

她最後的這句不妥,終究是沒說出口。

我曾經很在意她對于自己的界定,但現在我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對此寬容許多。

謝靈仙她甚少對我掩飾自己的想法,幾乎稱得上坦白而赤城。

但是她真正的看法呢,我似乎很少猜的透徹。

我道:“謝羽,你是孤的妻子。”

謝靈仙失笑,我追問道:“坐在這位子上,如何感覺?”

“不如何。”

言簡意赅的三個字。

謝靈仙說完便起身,給我讓開了位子,我頗覺驚奇地追在她身後。

謝靈仙半背過身,沒有将目光放到我身上,她的眼睫像是低垂的蝶翅,将最深的情緒掩藏在了最深處,極為細小,極為緩慢,半晌只說:“陛下,您難道總喜歡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好吧,好吧——”我将手背在身後,探出上半邊身體,轉頭問她,“今個尚食局送來些樣式新鮮的東西,不知謝卿願不願意賞孤個面子。”

她這才擡眼,怔怔地看着我。

我大笑,将謝靈仙一把抱起,在殿中轉了個圈,謝靈仙靠着我,也笑着說:“不必給陛下賞臉,臣本來就是願意的。”

我們也算十年共枕,那個斤斤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和空頭漂亮話的年紀早就過去了,謝靈仙說不出口的事,我為什麽非要給她沒由頭的壓力呢。

如今她在廟堂,謹言慎行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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