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老實了嗎?”
第4章 第 4 章 “老實了嗎?”
離開火鍋店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沿着燈籠引路的寬闊別院行至門口,經過一道古老窄門走出去,夜色從光影掠動的城牆磚紅到昏灰的艾綠,恍如隔世。
“好冷,你陪我去買點藥,我看旁邊就有小診所。”孟見鯨緊摟着秦意濃向外走。
秦意濃也冷,毛衣透風,緊貼孟見鯨:“好。”
藥店裏燈光通明,安靜暖和,孟見鯨捂着胃說:“這頓火鍋吃得太匆忙了,又膽戰心驚的,好難受。您好,我要助消化的藥,胃藥,止瀉藥,感冒藥,退燒藥,管嗓子疼的,還有止咳的。”
秦意濃忙拉孟見鯨胳膊:“多多,不用給我買。”
“不是給你買的,我留着自己吃。”
孟見鯨買了一堆藥,推門離開時,忽然沒頭沒腦地說:“那混血美女會不會是歐洲公主啊。”
“什麽?”
孟見鯨站定張望找車,沒找到,打電話報位置,站在路邊等車時來回搗着腳繼續說:“我小時候聽說過晉家有嫁給歐洲王子的王妃,晉二叔這麽多年一直在國外開拓海外市場,我一直覺得肯定有王妃的支持。這麽一想,那混血美女是不是很有可能是公主?就是不知道她是晉家王妃的女兒,還是王室裏的其他公主。如果是王室其他公主,不會是要和晉二叔結婚吧?”
說着,孟見鯨擡頭看到秦意濃的側臉,正好一道車燈白光晃過秦意濃的臉,秦意濃目光茫然呆滞,孟見鯨又一聲感慨:“美人真是各有各的美,想什麽呢?”
秦意濃被車光灼得視線模糊了兩秒,攏着亂飛的頭發到一側輕聲說:“我不回老家,至少也要做家教到那孩子高考,這兩天繼續投簡歷試試。”
孟見鯨欣喜:“那太好了,不然這幾個月我想你了還要去你老家抱你。”
秦意濃淺笑:“就算以後我回老家了,也可以過來給你抱。”
“啊啊,可甜死我了,”孟見鯨猛抱秦意濃,“我要跟顧執分手,不給顧執做小媳婦兒了,我要給你做小媳婦兒,寶貝香香軟軟超好抱。”
秦意濃笑着逗她:“顧執才不舍得,顧執要殺了我。他先殺了我,你再給我解剖,你們倆人給我下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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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見鯨笑得不行:“我們倆再去找沈律師給我們開罪。”
秦意濃哭笑不得:“合着你們仨是一夥的。”
孟家保姆車很快開過來,孟見鯨戀戀不舍地拽秦意濃一起上車,秦意濃執意坐地鐵。
孟家和學校是兩個方向,一起走太麻煩,孟見鯨知道秦意濃不喜歡麻煩別人,只好作罷。
臨分開時,孟見鯨忽然把手拎的那袋子藥塞到秦意濃懷裏,一個螞蚱跳迅速沖上車揮手說:“濃濃回去好好吃藥快點好起來——”
“快,王叔快關門開車。”
車門飛快關上,司機一腳油門飛起。
秦意濃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唇邊緩緩彎出笑意,循着奶酪黃逐漸變亮的路燈走進地鐵站。
臨進去時又拐出來。
吃火鍋時她也很緊張沒吃飽,唯恐聽見那人和混血女孩子是情侶關系的确鑿話語,一直在擔心自己無意間成了三兒,好在沒聽到,在街邊店裏買了三個流沙奶黃包安撫自己。
一輛車在她身邊經過,車內晃過男人凝望她側影的深邃黑眸,在霓虹中轉瞬即逝。
**
孟見鯨回去繼續實習,四人寝依舊只有秦意濃一人,秦意濃整日窩在寝室改簡歷投簡歷。
總要工作賺錢的,不賺錢就活不起了。
學校十五號停了供暖,秦意濃穿着厚絨睡衣坐在電腦桌前邊按鼠标邊吃零食。
空的零食袋一袋又一袋地投進桌面垃圾桶,電腦屏幕映着她不斷咀嚼的臉,她眼裏映着正在浏覽的時衍科技披露的年度財報。
又吃了一粒孟見鯨給她買的感冒藥。
其實她感覺用處不大,但藥裏面有孟見鯨的唠叨,吃了才能治好孟見鯨的嘴。
“學姐,樓下有人找。”
有人過來敲門,探頭進來說。
秦意濃沉默片刻起身換衣服,戴口罩下樓,去見這兩天來第六位找她的人。
一場雪過後,北瓊再次入春,停氣後的室外比室內溫暖,櫻花樹有了冒櫻的跡象。
“秦小姐您好,”樹下穿西裝的男人對她遞出名片,“我是安友集團的人事經理。”
秦意濃雙手接過名片看中間大字:“鄭經理。”
鄭經理說:“我公司主要業務是做智能家居,剛剛重啓IPO,如果秦小姐感興趣,可以随時來我們公司參觀,我們文總會親自接待。”
春風拂面,秦意濃聲音輕柔:“好的。”
“那秦小姐下午方便嗎?”
“不好意思,我下午有事。”
“那秦小姐,您方便加個聯系方式嗎,您有什麽需求想法可以随時跟我說。”
“不好意思,不方便,”秦意濃被陽光晃得眯眼,長眼睫間流過日光,“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聯系鄭經理。”
鄭經理突然呆住,忙說:“抱歉,秦小姐,是我唐突了。”
随即遞出兩張音樂會門票:“今晚劇場有一場德國演奏家巡演的音樂會,秦小姐感興趣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看,或是送給朋友們也好。”
秦意濃搖頭拒絕:“不好意思,這個不能收,鄭經理可以自己留下。如果以後有機會見到文總,我不會提起。”
十分鐘的社交,讓秦意濃曬夠了太陽。
宿舍陰冷,出來了就懶得再回去,雙手插兜去食堂找東西吃。
買了碗冒熱氣的胡辣湯,秦意濃小口喝湯,邊發信息給沈沐琛。
秦意濃:“晚上去打拳嗎?”
沈沐琛:“你打?”
秦意濃:“不打,看你打。”
沈沐琛一個電話打過來,笑話她:“我還以為你能再憋兩天,這麽快就撐不住了?”
秦意濃胡亂地攪和黏糊糊的胡辣湯,抿嘴半晌才說:“我沒想到後勁這麽強。”
陸續得到這麽多關注,被迫社交攢人脈,早知道鬧進公安局也不搞一夜情了。
她以後要控制好情緒,就算壓力再爆棚,也不能腦子一抽沖動去通過身體釋放壓力。
但最近這幾天過得又讓她有壓力了。
沈沐琛忽然說:“一晚上三個人進醫院,您這個香饽饽,誰不搶着巴結?”
“三個?”秦意濃不解。
沈沐琛問:“你不知道?”
秦意濃無聲搖頭。
“除了徐蕈,還有蔣乾斌,宋雨晴,給你設局的這三個人現在都住在半島醫院。就在晉聿把你帶去東方蘭缦酒店後,三人一起被送進去的。”
“……他做的?”
“你說呢?”
**
晚上八點鐘的拳館,一眼掃過去都是肌肉。
秦意濃聽着節奏感強的激情力量音樂,往上掀開口罩,咬一口酥軟細膩的南瓜老婆餅,放下口罩,漫不經心地繼續欣賞肌肉。
但是音樂實在太吵了,她被震得腦袋嗡嗡的,時不時捂耳朵。
“給我過來上秤,”沈沐琛一個拳擊手套拍到她背上,“又長了有三斤吧?”
秦意濃磨磨蹭蹭放下老婆餅,脫鞋剛要上秤,想了想把外套脫了,手表也摘了,踮腳上秤。
屏幕晃啊晃,跳啊跳,最後定格在56.6。
“多少?”秦意濃問。
沈沐琛捶她後腦勺:“說誰不會算數呢。”
113.2斤。
沈沐琛的眼睛準得快趕上秤了。
“你胖了也好看,但你吃這些東西容易影響健康,”沈沐琛抱着肩膀看她,“三年胖二十斤,你怎麽做到臉上還不長肉的?”
秦意濃甕聲甕氣:“天生麗質。”
“感冒幾天了?”
她每次感冒都鼻音變重,最後還得咳嗽一兩周。
秦意濃忍不住撓發癢的嗓子:“三四天。”
沈沐琛把她甜食沒收了,逼着她在器械旁邊做拉伸通氣血。
“看什麽,”沈沐琛回頭把偷瞄秦意濃的徒弟趕走,“她今天戴口罩有什麽好看的,滾。”
“回來,”沈沐琛又招手,“叫前臺把音樂放小點聲,吵。”
秦意濃配合呼吸靠牆慢動作拉伸,寬松衣擺時而随着動作向上擡起,她向下拽着衣服說:“你和老頭以前怎麽沒說過我和夏時衍長得也很像?”
沈沐琛懶洋洋地抱肩倚着杠子:“你和夏卿長得像,他是夏卿的哥,你像他不是正常推理嗎?遇見了?看愣了?”
“嗯,他讓我去時衍科技工作。”
沈沐琛知道她在想什麽:“夏時衍吸氧瓶裏什麽都沒有,他沒病。”
秦意濃腦袋有點懵:“他有病啊?”
沈沐琛失笑:“他家裏有個娃娃親,他爸媽喜歡那女孩子,他不想和那女孩子結婚,連見都不見,氧氣瓶走到哪拎到哪,裝病。”
秦意濃莫名輕輕舒了口氣,果然沒病。
“他是不是三十多了?”秦意濃問。
“三十一,裝病是有點幼稚,”沈沐琛說,“但他那時衍科技确實有發展前景,我和老頭手裏都有他公司的原始股。我不幫你做選擇,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做出的選擇是正确的。但如果你決定去工作就多努力多熬夜,好讓我和老頭多賺點。”
秦意濃悄悄瞪了他一眼,心說她到底是給誰打工,她問:“老頭給小妹買了嗎?”
“時衍科技上市的時候你們倆還讀高中,沒賬戶買個屁。”
秦意濃沒言語,束高的馬尾辮輕輕搖了搖。
“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你就是你,不是誰的替身,”沈沐琛忽然搰了把秦意濃的腦袋,“少想那些有的沒的,你是秦意濃,不是別人,你的個性獨一無二。”
“不是在擔心這個。”秦意濃貼牆像罰站。
“去你學校找你的人,雖然是看別人的面子,你也可以留下做你自己的資源。”
“也不是這個。”
“那是在擔,”話沒說完,沈沐琛悟了,“晉聿那晚沒女朋友,你不是三,少瞎擔心。”
他不喜歡八卦,不喜歡對她談論別人,所以點到為止,她不問,他不說,但她如果想知道,他也會事無巨細地講給她聽,主要是看她。
秦意濃明白了,沒再問。
但是信息量好像有點多,是他只有那一晚沒有女朋友嗎?
戴安娜現在是他女朋友?
好半晌,秦意濃搖了搖頭,與她無關,不想了。
有人叫沈沐琛去陪練,換句話說也是有人主動找沈沐琛的揍,沈沐琛脫了衣服扔她懷裏說:“別偷我吃的。”
秦意濃咕哝:“誰稀罕。”
秦意濃把沈沐琛的衣服塞回他櫃裏,瞧見有一盒加了櫻花的慕斯,上面還貼了個“秦意濃不許偷”的紙條,她把此地無銀的紙條扔掉,端着慕斯去臺下吃。
圍繩拳臺裏,黑色跨欄背心裹得緊,沈沐琛左直拳比右直拳快,出拳淩厲,肌肉漂亮,對手不斷後撤步,擋不住也無法勾拳反擊。
“繩子在羅馬柱上多繞兩圈,ta烈,你就要比ta更烈,讓ta分清誰是主人。”
忽然一道深沉低磁的嗓音靠近,落座在她身側的長椅上,一瓶水放在他們兩人之間。
秦意濃正在往口罩底下塞慕斯,突然間背脊一震。
隐約似姜花伴着沉香的味道沉幽幽地飄過來。
兩秒僵硬間,失去了他落座同時她起身離開的機會。
秦意濃緩緩閉嘴,放下叉子在慕斯上,一動不動直直盯着拳臺上的沈沐琛深呼吸。
“Ta當然會掙紮,還會咬你,牙尖的會讓你留疤。”他在打電話,語調緩慢,穿西褲的長腿伸出去,腳踝相疊。
有岩石質感般的嗓音,像從黑夜深處流淌出來:“系好,向後勒,用力勒ta脖子。”
“老實了嗎?”
“用你的腿別住ta的腿。”
“讓ta無法回頭,讓ta看不到你。”
“ta才會懼怕你,才會聽話。”
秦意濃無意識地屏住呼吸摸脖子。
指尖扣在頸側動脈。
仿佛正被人從後面勒着,窒息感連接玫瑰齒,牙頸部的血色比玫瑰更紅,甲狀軟骨下方的勒溝逐漸深邃,頸部肌肉斷裂出血。
忽然她手肘被撞了一下。
秦意濃猛地哆嗦放手,低頭看到一瓶水遞在她面前,他食指咚咚兩聲敲擊瓶蓋:“勞駕。”
“幫我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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