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刺殺 池中現屍,他在懷疑她的身份……

第4章 刺殺 池中現屍,他在懷疑她的身份……

他一把甩開燈籠,袖中寒芒閃現,短匕直刺向栖月心口。

“啊!”秋紋吓得驚叫出聲。

栖月急急後退兩步,側身避開刺來的匕首,順手推開一旁吓得呆立原地的秋紋。

小厮一擊不中,握緊匕首對着栖月脖頸劃去。栖月不退反進,伸手擋住他的手臂,挾住他持刃的手腕。她眼中狠戾之氣湧動,猛地使勁直接捏折了他的腕骨。

在他痛苦的嚎叫出口前,栖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腿踢向他身下脆弱之處,經此一擊他疼得已無起身之力。

逃開的秋紋恰好領着人過來,幾人剛巧撞見眼前這一幕,紛紛心口一跳,下意識感嘆:這刺客太也慘了!

栖月漫不經心的擡眸,一眼就看見立在護衛中身披烏金雲月白大氅,眉眼溫潤的少年郎。

她就像沒事發生一樣,随口關心:“入夜寒涼,公子怎不好生休養?”

慕少辭瞥了眼地上面孔扭曲的刺客,緩緩道:“我聽聞他偷偷來尋雲姑娘,擔憂他對姑娘存有歹念,心中不寧,故而帶人前來。”

掃了眼地上的刺客:“此番因我之故連累姑娘遭難實是抱歉,幸而姑娘會些武藝得以無恙。”

栖月無所謂地笑笑:“公子不必憂心,我行走江湖自然有保命之法,對付一兩個刺客還是勉強足夠。不過……”她話鋒一轉,語調微揚:“我既然摻合進你們的事,以你們的身份,想來我也很難獨善其身。”

她言盡于此,語中暗含深意。

慕少辭聽懂她言外之意,含笑說:“姑娘有何需求皆可直言。”

“簡單!我在京城這段時間你們得保護我的安全。畢竟是為了替你解毒,我才被卷進來的。”她說完,見他臉上依舊挂着溫和的淺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裏打起算盤。

“要是不麻煩的話……”她轉身指了指自己住的院子“讓我多住一段時間,省的我去外頭找客棧。”

慕少辭心中驚詫,可見她一臉坦蕩,又覺是自己多慮。

“姑娘是在下的恩人,恩人若是不嫌棄寒舍,自然是在下的榮幸。”

“公子客氣,那就這麽說定了!”栖月達成自己的目的,眉眼間也挂上笑意。

二人交談間,溫岳已指揮兩個護衛把刺客拖下去,至于怎麽處理就是他們的事,栖月對此不甚關心。

此處事了,慕少辭和栖月一起去往膳廳。

天色已經昏沉,風過林梢,蟬鳴入耳。

栖月忽而想到他方才所言,那話中之意分明昭示了他知道那小厮的真實身份。

她眸光輕閃,轉頭看他:“公子可是早已知曉那小厮的身份?”

慕少辭腳步未停,他唇角微彎,繼而清潤的聲線被風送入栖月耳中:“我今日并未派他前來,但他在我身邊已有幾年。”

“所以,公子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慕少辭靜默不語,算是默認她的猜測。他停下腳步神色認真的告訴栖月:“姑娘是我恩人,我就不與姑娘兜圈子了。我這府上的确可算魚龍混雜,所以姑娘可不要輕信任何人。”

栖月眉眼彎彎,偏頭注視他清俊的側顏,道:“公子也不行?”

慕少辭平靜的回視她,“姑娘是個聰明人,慕某相信你自有判斷。”

聞言,栖月臉上笑意越發明晰。“甚好甚好,不知晚膳用些什麽,我如今可是腹中空空。”

慕少辭臉上始終挂着溫和的笑意,禮貌回應:“不過是些尋常之物,不知姑娘可有何忌口,我下次吩咐他們注意。”

“無妨,要真遇上不愛吃的不吃就是。”栖月随口說着,語氣莫名帶上幾分灑脫。

二人經過池邊,天上白月倒映于池中,風掠過水面,池水輕漾,波光粼粼。

栖月眼角似窺見水中有一物掩在殘荷之中,心中驀地生出不妙之感。

她停下腳步,眯眼細看。那物件,不對,那……那好像是個人!

見她停住腳步,望向池中。慕少辭也一并停下,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下一秒,他瞳孔一縮,同樣發現了異樣。

半刻鐘後,那水中之人被打撈上來,可早已沒了呼吸。

主理後院的婆子上前細看,一眼便認出她是後院中的丫鬟。

“這……這是菊香啊!白日尋她不見蹤影,我還當她去哪躲懶,沒想到,沒想到竟會這樣……”

站在栖月身側的秋紋見此,呼吸發緊。栖月察覺她的異樣,偏頭望她,見她已然紅了眼眶,卻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見栖月看她,她努力的想擠出一抹笑,卻忍不住大顆流下的眼淚,最後她顧不得主子在側,不懼菊香已經血色盡褪,稍顯浮腫的模樣,一把撲過去,顫抖的抱住她。

“菊香,菊香你怎麽,怎麽會這樣,到達是哪個天殺的害了你!嗚嗚……”

見她毫不顧忌,哀哀啼哭。

婆子先是偷偷瞅了眼慕少辭和栖月,急忙解釋:“菊香和秋紋是同一批進府的,平日裏二人最是要好,沒想到菊香竟會遭此劫難。”她說着還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

“她是怎麽落水的?”栖月走到菊香身邊蹲下,細細打量,試圖找到她落水的原因。

“菊香是個勤快良善的性子,每日都是起得最早打水幹活。偏偏這丫頭是個不會水的,沒準是她晨起打水跌進去了?”

栖月臉色一黑,糊弄誰呢?這哪戶富貴人家打水是從這種用來賞景的池子裏取的。

可她心底清楚,到底是慕府內宅的事,不是她一個外人可以随意插手的。婆子這般搪塞她想來也是不願她深究此事,以免露出什麽醜聞。

她知道自己幫不了所有人,也知道眼下不宜暴露太多,可既然撞見此事,置之不理又覺心下不安。

她猶豫之際,察覺有人靠近,擡頭看去,慕少辭手執一提燈行來,停在她身側。

恰在此刻,池邊青泥上不知何物在燭火映照下晃了一下,恰巧落在栖月眼中。

她眉頭微蹙,轉頭去看,卻不見蹤影。

她垂眸看向慕少辭手中的提燈,正糾結如何開口借用,慕少辭卻好似明白她的打算,直接将燈的手柄遞給她。

栖月一怔,擡手接過:“多謝公子。”

慕少辭颔首微笑:“池邊滑,姑娘小心些。”

見他如此态度,剛才開口的婆子和溫岳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

栖月提着燈小心地走到池邊,沒多久就找到她的目标,一顆被污泥包裹了大半的圓珠,她不顧濕潤滑膩的青泥,徑直伸手拾起那顆珠子。

她回身就見慕少辭位于自己三步之處。他還真是細心,這距離不會過度親密,倘若她不慎跌倒他亦能及時穩住她。

思索間,眼前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以及一張素白的手帕。

栖月毫不客氣接過,再順手把提燈遞給慕少辭。

二人回到道路上,借着燭光,栖月看清珠子的模樣,是一顆赤色的圓珠,像是挂飾上的配珠。

她疑惑的目光看向慕少辭,慕少辭還未應聲,婆子就開口:“這珠子瞧着像是一等丫鬟荷包上的物件。”

栖月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以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婆子悄悄瞥了慕少辭一眼,見他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悅,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栖月。

她心下微松,坦誠相告:“府上不同等級的丫鬟所佩荷包上的圓珠是不同色的。赤色圓珠是一等丫鬟所有,菊香她僅是個二等丫鬟。”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語調略顯沉重,顯然是有所懷疑。

所以這顆赤珠來的有些蹊跷,栖月在腦海裏自動補完她的下一句,但也不能憑此斷定菊香是為人所害。

“公子打算如何處置此事?”栖月望着慕少辭,手指摩挲着已經擦淨的赤珠。

“凡事自有章程,自當循之而為。”慕少辭掩下心中怪異之感,如實回答。

“她簽的并非死契,稍候讓溫岳去請仵作來驗看,待尋明真相,再好生安葬。如何?”

“自當如此,只是今日我恰好遇見此事,心中難免挂念,不知查明後可否将結果告知于我。”栖月試探的詢問。

“自然可以。”

……

幾番波折後,二人終于用上了晚膳。

慕府的飯菜以清淡為主,桌上剛好都是栖月愛吃的菜,除了那盤海棠糕格外礙眼,幸而它是擺在慕少辭那側。

栖月選擇性忽視它,對着滿桌美食發起進攻。軟糯清甜的粥入口,她愉悅的眯了下眼,溫熱熨貼的感覺讓她身心舒暢。

擡頭看見慕少辭略微恍惚的神情,她暗覺不妙,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麽,但她不會自亂陣腳,只是用膳期間特意用炙熱的視線多看了他幾次,然後某人就默默加快了用膳速度,不再有其他想法。

栖月眼中浮現出狡黠之色,然後繼續埋頭苦吃。

用完膳,栖月掩嘴打了個哈欠,腳底打油欲溜之大吉:“天色不早了,多謝公子盛情款待,我就先行告辭了。”

“姑娘稍等,我有一事請教姑娘。”慕少辭出言制止她準備離開的動作,端起新上的茶為栖月倒上一杯。

“何事?”栖月坐回原位,雙手捧起茶杯輕啜一口。

慕少辭目光定在她飲茶的動作上,心有疑惑卻并未多問,而是問起眼下最不解之事。

“只是想向姑娘請教一下,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我是如何中的毒?”

栖月手上輕輕轉着茶杯,理所當然的說:“不知。”

見他面有愕然,她淡定補充道:“你這毒有些許複雜且不一定是單一的毒源所致,目前我也無法确定具體誘因。

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給你診治了就不會半途而廢,你所問之事多些時日我應能發現,公子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養好身子,其他的無需憂心。”

得到如此回複,慕少辭心下稍安:“有勞姑娘了。”他話音一頓,繼而又道:“姑娘只留一個丫鬟可夠,要不我讓人給你再添一二。”

栖月放下茶杯,婉拒了他的好意。“公子的藥方需一日一換,明日和後日的藥方不如我現在就寫給公子,公子令人去将藥抓回來,早些備着也好安心。”

她順便借此機會測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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