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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肅還是先去的秦洞天的院子, 秦洞天見他來,趕忙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與你說, 那位娘子如今已懷胎四月有餘,情況已經穩住了,不用我天天去看診, 守在這裏了。”
李肅聽到此話,心裏刺了一下,但他還是問:“不用盯着了嗎?這府上的廚娘, 五個月的時候還出了問題,四個月你可保?”
秦洞天:“那廚娘我也看過了, 只是被驚吓到而已, 胎兒與母親早已無事, 再有一個月就要生了, 她唯一要經歷的就是生産那一關。”
李肅準了秦洞天回府,秦洞天收拾自己的東西沒再說什麽。李肅還以為這一次秦洞天會提,恩已報完要離開的話,但他沒有。
李肅從來不問秦洞天, 他的恩要報到什麽時候。秦洞天有自己的修法界度,他若是有一天提出要離開國公府, 那就是他完成了內心大成,與國公府兩不相欠之時。
想來若只是父親當年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的恩情, 秦洞天早該報完恩離開了。能讓秦洞天在父親死後還不走的原因, 是自己在14歲那年把他從湖裏救出來的因果吧。
國公府兩代人, 父親幫了他的人生, 自己則是救了他的命, 給了他第二次新生,所以這是秦洞天在給皇上制藥、答應他來救治王承柔後,還沒有走的原因吧。
秦洞天把東西收好,他道:“你與她說一聲吧,我上午剛剛給她例行診完,就不再過去了。”
李肅與秦洞天同時出院,一個朝府外走去,一個向院子深處主屋而去。
李肅走到主屋的院外,就聽到裏面傳來琴音。他聽得出來,這是王承柔在彈古琴。
記憶一下子就被打開了,可能是保帝侯府孩子少,王承柔從小就被寵的沒個樣子。爬樹摸魚,騎馬打架,在她上一世瘋狂追他時,李肅算是對她的成長經歷了解個夠。
按理這樣個性的女子,在雲京城是配不上大家閨秀四個字的,但王承柔玩歸玩鬧歸鬧,琴棋書畫以及女紅卻是樣樣不差的。
侯爺兩口子,自知閨女養的有些偏,再拘着她的性子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在其它方面彌補,于是把閨閣女子該學的都請了名師來,讓她學了個遍。
王承柔的小聰明騙了很多人,每一任師父在剛接觸她的時候,都會驚訝于她上手的能力,一教就會一點就通。學東西的速度她比任何人都快,但随着學習的深入,她不感興趣的,慢慢地就不放在心上了,自然也就止步于當前階段不再前行。
可這個時候,教過她的每一個老師,都早已把她聰明又有天賦的名聲傳了出去,讓雲京城世家圈子裏,對王承柔嚣張跋扈的印象中,添了一抹她聰明的印象。
其實她聰明嗎?李肅認為,小聰明是有的,但她怎麽可能是真聰明呢,聰明的人應該是逼別人去死,而不是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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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肅為什麽會對王承柔這些事如此了解,是因為上一世她離開後的那漫長的七年裏,他把所有關于她的點點滴滴都找來掰開,一一了解品味。她的那些老師,被他全部召進了宮來,一遍遍地給他講,他不曾參與到的她的那段人生經歷。
因為這些老師找來了王承柔做學生時親筆書寫的作業,呈給皇上後,李肅大喜,重重地賞了她們。而這些人算是為數不多與承柔皇後沾上關系後,還能活命的。
李肅甚至還找來了王承柔的接生婆子,産婆說了一堆王承柔出生時的祥瑞,李肅知道她是在胡說,但還是賞了她,畢竟是平穩順利地把王承柔接到這個世界上的人。
那段時期,李肅得了很多東西,王承柔寫的書法,她畫的畫,她在棋譜上标的注腳,以及她編的狗屁不通,卻能讓李肅難得一笑的曲譜。這些東西都以實物的樣子存在着,唯她親手所奏之樂,世上難再尋。
如今,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他終于又找到了她,聽到了她雙手所彈之音。
上一世他如此用心聽一支曲子的時候,還是王亭真诓騙他到保帝侯府的時候,那時他雖然煩她,但不得不承認曲子彈得還是很有水準的。
李肅忽然想到,這一世他依然有被王亭真騙到侯府去,但他沒在王承柔的院子前聽到琴聲,沒記錯的話,好像他聽到了她丫環的叫罵。
李肅楞了楞,原來,那個時候就是她重生回來的節點。她若早一些回來,自己該是不會有那一趟的侯府之行,若是再早一些,她也不會追在他身後跑了吧。
李肅擡步往裏走,走到門前,聽到屋裏的琴聲停了,傳來了說笑聲。
“姑娘,它真的能聽到嗎?”說話的是清心,她在看到張憲空的和離書後,徹底失望,從此改口對王承柔叫回姑娘。
王承柔已顯懷,她沒有做新衣,覺得新料子太硬對寶寶不好,她把舊衣與清香清心一起,說着話打發着時間就都改寬松了。
此刻,她把手輕輕放在肚子上,手上崩了勁兒,不敢把力量全部放在上面,眼神溫柔嘴角帶笑道:“我覺得能。”
清香笑道:“它也有耳朵不是嗎,也就隔層肚皮,可能會聽不太真切,但肯定還是能聽到的。”
清香想起了什麽,又說:“姑娘,等到你月份再大些,會不會也像林燕雲那樣,寶寶會在裏面動,真的好神奇啊,上次正好被我看到,都出小拳頭了。”
王承柔也不知在驕傲什麽:“不知道,她那孩子太淘,可沒少折騰她,對它阿娘在肚子裏就拳打腳踢上了,我的寶不會,它可乖了。我比懷它時胃口還要好,吃什麽都不吐。我肚子也不疼腰也不疼,腳也不腫。”
說着輕輕撫了肚子一下,低頭誇道:“你真是阿娘的乖寶寶。”
清香笑她:“是,還是咱們的寶乖,但是姑娘,你這才幾個月,待過幾個月再瞧,它要是不動你就該着急了。還有到時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腫的,不過秦居士早就給了方子,用他的方子在食材上進行控制,症狀是會輕一些的。所以,您不能再嘴饞下去了,這些甜膩的吃完不可再買。”
李肅一字不差地聽着,心情與屋內的喜悅祥和相反,加上他今日想到嚴濤本就心情低落,一時心境與情緒沉到了谷底。
他臉色陰沉下來,推門而入。最先入目的是來查看情況的清香,這讓他不得又想起上一世嚴濤的結局,複又想到,王承柔的丫環與她可真像,內裏都是個狠心的。
李肅自然不會給清香什麽好臉色,李肅有段時間沒來了,清香都快忘了他上一次在這屋裏給人的壓迫感了。現在他一副不悅不善的樣子突然出現,清香何止緊張,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知今日她們姑娘是否又要有一場硬仗打。
王承柔看了一眼李肅,臉上的笑容沒了。他不高興了,但沒看出怒氣。王承柔把手放到肚子上,這一回她使了些力。
李肅走過來,她氣色很好,病容全消。雖然還是瘦,但看上去健康了許多,她本來就瘦,從小吃肥跑瘦跑的,連懷了孕也不見長肉。
慢慢地他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了她肚子上。他就這樣陰沉着眼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王承柔捂着肚子的手心都冒汗了。
終于,李肅目光向上擡,看着她道:“秦洞天回去了,他說你的情況,不需要他再留在這裏。”
王承柔:“這段時間辛苦秦居士了。”
李肅一挑眉:“他辛苦?”
王承柔想了想道:“也謝謝李大人,若不是您相助,秦居士這樣的大醫我們也是請不來的。”
李肅沒好氣道:“我現在倒是有些後悔讓他過來了。”
這話王承柔沒法接,她垂下眼睑不說話了。
李肅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你們兩個都出去。”
清香與清心沒動,王承柔道:“下去吧,把那些拿上,趕着時間做出來才好。”
李肅本沒注意她說的是什麽,但見兩個丫環拿起東西,從他面前經過時,李肅叫住她們:“等一下,拿過來我看看。”
清心與清香每人手裏都拿了一個淺竹籃,裏面放着小衣服。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後,把東西放到了李肅所坐的桌前。
他一擺手:“下去。”
李肅用手指從竹籃裏挑出一件小衣服,綠色看着好有生機,他又陸續拿出幾件,嫩黃色的十分鮮亮,衣服都好小,透着可憐可愛,該是看了就讓人覺得美好的東西,卻刺了李肅的眼,還有他那顆從進到容靜居以來就一直悶悶疼的心。
無論大禹還是大铮,百姓、富商還是官宦,都祈求多子多孫,所以在做小衣服上,為圖個好彩頭,一般會用到男孩子所穿的藍色棕色,做得不太明顯的,退而其次也會用紅色,很少見到用黃色做小衣服的。
李肅不客氣地把手中衣服往竹藍裏一扔,他道:“王承柔,你最好祈求佛祖,它是個女孩,否則,不用我再提醒你一遍吧。”
他接着說:“你也不用假惺惺地謝我,你那點小聰明,該想一想要往什麽地方耍才對,用錯了地兒,我是會翻臉的。”
李肅往椅背上一倚,道:“去吧,給我彈首曲子。”
王承柔并不情願,唯盼他能快些走,所以還是坐到了古琴前。明明都是在彈琴,剛才與現在的心境完全不同,她懷着心事,注意力也不集中,心緒還是亂的,忽然一個音不準,琴弦竟然斷了。
王承柔與李肅都楞了,她不是成心的,但李肅不這樣認為。
他本來就情緒低落,心情不好,他脫口而出:“怎麽?給我彈就這麽不情願。”
李肅坐直身子:“你不願彈琴,那就去做點別的。去,把你那封和離書給我拿來。”
王承柔沒動,她問:“你要那個做什麽?”
李肅沒理她,朝門外道:“你們倆也別在外面偷聽了,要聽就進來聽。”
清香與清心巴不得進來呢,雖然心裏一驚,但還是馬上推門進了來。
李肅命令她們道:“你們主子身子重,現在指使不動了,你們幫着把那和離書找出來,為了她好,你們知道該怎麽做。”
王承柔:“不用。”說着她在書閣那裏,拿出一個信封。
李肅沒接,只道:“你念給我聽。”
李肅這明顯是他不痛快了,別人也休想痛快的架勢。
王承柔與他對視幾息,誰都沒有眨眼。最後,她點了點頭:“好。”
她把信封拆掉,這是留存在她手上的那份和離書,上面同樣有她與張憲空所簽之名,王承柔只消看到那個名字,心裏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她就該把它燒掉,省得今日被李肅拿來打擊她。
上面的內容,王承柔雖然只看過一遍,但她都記得。她的視線盯在這頁紙的空白處,一點點地把目光往下移,好像那些字會燙到她的眼,終于移到有文字的地方,強迫自己去看。
李肅也不催她,他不用看她表情都知道她有多難受。難受就對了,他這口暗憋暗氣忍的也好難受。
王承柔聲音清冷:“夫妻結緣,三生石注……”
李肅對這封和離書早有耳聞,但他從來沒想過看上一眼,一是因為他知道這是張憲空為給他孩子留一線生機的假絕情書,他不想賞他這個臉,二是因為,哪怕是和離書,李肅也不想看到王承柔與張憲空的名字被放到一起。
就像現在,他聽着王承柔念到,張憲空在全然否認他們相處的過往所有時,他并不覺解恨,他同王承柔一樣,也在難受。難受他們是真的有過一段刻骨銘心,能讓王承柔念到哽咽的刻骨銘心。
“如上種種,相偕下去必成冤家,不同心不同德,心意難歸,告之家族親族,諸朋好友,舊夫妻相離各歸。願王家承柔,康健持美,另聘高主,各自安好。張憲空王承柔共持手印,落定不悔。”
王承柔持信的手一下子失了力,不過是念信而已,她卻像是做了什麽極耗體力的活計一樣,渾身無力。
李肅站起來,走到王承柔身前,他伸出手不廢吹灰之力,就把那封和離書拿到了書中。他把兩頁信紙裝回到信封裏,他道:“還是我幫你收着吧。”
王承柔下意識地想去夠,李肅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王承柔擡眼看他,李肅沖她搖了搖頭:“我既要了,你就得給。怎麽,還想每天都誦讀一遍嗎。”
他松開她手腕,把信揣在了身上。
李肅後退一步,最後看了一眼她鼓起的肚子,覺得自己今天來錯了,不僅沒有因為見到她而心情好轉,反而又添了堵心。
李肅扭頭朝屋門走去,頭也不回話也不說地走了。
屋裏清香清心都松了口氣,清心還特意開門看了一眼,确定李肅确實是走了。
清香握上王承柔的手,這一握發現她手冰涼。李肅沒來前姑娘可不是這樣的,她彈琴與她們做小衣服,天天樂呵呵的,唯一能洩露她心情的,是隔幾日就會夢中驚醒,醒來後會捂着肚子喃喃自語,叫寶寶嬌嬌,寄托着想它是個女孩的希望。
這天殺的李肅,害人姻緣,恐吓孕婦,當真不是個好人,清香的眼中泛起一股恨意。
“清香,”清香抓疼了王承柔。
王承柔的一聲喚,讓她回過神來,清香眼中的狠意不現,她道:“姑娘手怎麽這麽涼,趕快上榻躺着,我給你弄個湯婆子暖一暖。”
不出清香所料,這天夜裏,王承柔又失眠了。好不容易把人哄着,又去看了一眼清心,見她也睡熟了後,清香回到自己屋中,她把碎發一捋,用布條把寬袖纏了起來,下面的褲腿她用同樣的方法弄好。
然後她把睡榻往外拉開,與牆面相接的那塊地磚被她撬了起來,裏面竟有兩個包袱。
清香從每個包袱裏拿出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樣式奇怪,若是沒見過或是不懂行的,根本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
清香拿着這些東西來到院中,她最後看了一眼月亮,口中念念有詞,經過重新測量的地标與之前所測的地方一樣,她放下心來,把手中東西輕輕放下,然後小心地從胸口的位置拿出一個包好的巾帕。
她打開巾帕,白色巾帕裏一根黑色短發看上去十分顯眼。也正是因為清香找到了這根頭發,她才決定走這一步的。但這裏也有問題,雖然這根頭發是在李肅坐過的地方找到的,但清香也不能确定這就是他的,還有可能是前姑爺的。
好在,她還有另一樣東西,巾帕裏還有一張白紙,上面寫着一行生辰八字,這還是姑娘以前狂追李肅時打聽來的。清香因天生對此有感,再加上李肅的八字過于特殊,她當時覺得神奇,就記了下來,不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場。
有了這兩樣可以當作坐标的東西,哪怕那根頭發有誤,大不了今夜此法失效,也不會傷到無辜。
清香把一切布置好後,又是燒東西,又是寫咒紙,忙了一通後,她最後拿出一把形狀如刀之物,此物名為薩頂,比刀要細、要短,介乎于小刀與簪子之間的一種異形之刃。
她把手腕露出來,拿着此物正要往上劃的時候,聽到身後一聲:“你在幹什麽?”
寂靜深夜,忽然一道清冷聲音入耳,清香手一歪,但還是劃了下去,她的血落在了半成的陣法中,終是趕在正确的時辰成陣了。
清香站起來,她慢慢回頭,把薩頂藏在身後,望向王承柔。
王承柔走向她,然後低頭看着地上的一切。她忽然想起小的時候,她與清香玩過這種東西,那時她以為這是游戲,後來被母親發現,把她們倆都罰了。清香最慘,因此還挨了打。
她記得那時,她一邊給清香手心抹藥,一邊讓她不要怪她阿娘,她阿娘很好的。而清香卻反過來勸她,說她永遠也不會怪夫人,她知道夫人是為了她好,是她不好,竟拉着她做如此危險之事,她是該打。
“這,這是巫蠱?”王承柔擔心地問,清香怎會碰這個,這東西可是碰不得的。
“不是的姑娘,這是玄術,與巫蠱一點關系都沒有。”清香馬上否認。
王承柔面色嚴肅,甚至帶了一抹厲色,她問:“你在咒誰?”
清香低下了頭。
“說!”王承柔聲音也嚴厲了起來。
清香:“李肅。”
王承柔閉了閉眼,睜開後道:“你還說這不是巫蠱。成運九年,雲京巫蠱盛行,玄術之家牽扯其間,現在想想,你就是那個時候進府的吧。”
清香:“那小姐應該知道,玄術不是巫蠱,當年的玄術大家是蒙了冤的。”
王承柔面色不改:“是嗎?冤枉嗎?可能有的是吧,但若沒有玄術大家在後面撐腰,小小的巫蠱之術怎會禍及整個雲京城。清香,我不是十歲稚兒了,我甚至活了兩,活了很長時間,當年之事究竟如何,至少在我看來玄術之家并不冤枉。”
清香落了淚:“姑娘,”
“我當然也希望李肅死,但此法不可。巫蠱的盡頭是害人害己,逆天改命終承後果。”王承柔語氣一頓,面色一變,她深深地望向清香。
她嘴唇輕動:“清香,不會是你……”
清香抹了眼淚:“姑娘我知道了,我這就收了此陣。”
王承柔看着清香慢慢收了陣,雖她一步都看不懂,但見清香步驟繁瑣卻動作娴熟地把一地“狼藉”收拾殆盡,她心裏的疑問越擴越大。
她的重生是否與清香有關,而李肅所說的她不想知道的清香的結局,又是什麽?
同一時間裏,李肅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不是床缦,而是戰場,他還看到了嚴濤,嚴晳白,他的大将軍。
他伸出手來眼見自己變回了少年,回到了邊關戰鬥的日子。
理智告訴李肅,他在做夢,但他還是沉淪了下去。這段歲月真要論起來,比他後來當皇帝的時光還要熱血沸騰。
他的後背與嚴晳白的撞上,他知道晳白與他一樣,把後背交予自己最信任的人,讓他們感到無比的安心。
痛快地殺敵,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李肅在斬下最後一劍後,回頭去看嚴晳白。嚴晳白的臉上被濺了血,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他們都笑了。
忽然漫天紅光的戰場越來越暗,敵人的屍體消失了,滿地的血河也不見了,天黑了下來。
豎立在地的六根木樁,每一個上都畫着繁複的咒文,六樁中間的地下也滿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這場景令李肅十分不适,但內心深處,卻對此又有一絲向往,好像這死氣森森的地方,孕育着某種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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