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楚玉說完這句話,扭頭看了眼坐在側位上的清雅女子,“側王妃以為如何?”

坐在側位上的側王妃侯清曉,從雲真入門開始就沒吱聲,一身淺青色對襟深衣映得她膚色十分的好看,臉上未着一絲妝容,頭上也只簡單地簪了根玉簪子,看起來素雅大方。

只是此刻臉上還帶着一絲驚惶,盯着雲真看了兩眼,柔聲道,“既然楚相開口了,那便依了你自己的意思,只是以後別怪楚相和姐姐今日怠慢了你才好。”

邊上的婢女随即端了兩杯茶送到了雲真手邊。

雲真擡頭看向侯清曉,臉色絲毫未變。侯清曉一如她記憶中那樣,生得非常美。

“好。”她幹淨利落地回了一個字,首先給楚玉奉了一杯茶。

楚玉喝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雲真又走到侯清曉面前,捧了茶盤裏的第二杯茶,穩穩捧着送到侯清曉面前,“姐姐請用茶。”

雲真等了幾秒,卻沒見侯清曉伸手,眼角餘光忽然瞟見自己手腕處綁着那塊白絲帕露出了一角!

她心裏一驚,雙手放低了一些,擡頭看向侯清曉。

卻見侯清曉一只手捂着胸口處,臉色白得可怕,勉強朝她笑着接過茶喝了一口,只是茶剛入口,就捂着嘴幹嘔起來。

這是演的哪一出?

雲真愣了愣,立刻伸手去幫侯清曉順着後背。

楚玉立即在邊上沉聲吩咐,“太醫呢?先扶清妃去花廳裏休息,看看到底是怎麽了?”

“我們王妃平素見不得殺生的,恐怕是雲夫人剛剛那一下驚着她了!”邊上捧着茶盤的婢女立刻小聲回答。

“誰叫你多嘴的!”侯清曉立刻輕聲責怪了那個婢女一聲,又捂着嘴低聲安撫雲真,“不礙事,不關妹妹的事,是我自己這些天身子有些虛……”

雲真心頭閃過一絲詫異,她不知道侯清曉的脾氣竟然這麽好,随即恭恭敬敬地回答,“那妹妹待會在雞湯裏加點補血氣的藥材,也給姐姐送一碗過去。”

話說完,太醫就已經走到了邊上。

侯清曉沒再說話,只是朝雲真微笑着點了下頭,由婢女扶着往後走去。

雲真被重新蓋上蓋頭牽着往後走的同時,忍不住暗暗長松了一口氣,她以為傷口剛剛要被侯清曉發現了。

手上那道傷口痛得火燒火燎的,摔死公雞的時候她甚至以為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

這破王府好像誰稀罕似的,一想到赫連錦,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要不是北梁皇帝非要逼着她嫁過來,誰稀罕這個殘廢?嫁他還不如嫁豬嫁狗,拜個堂就已經鬧出了這麽多破事!

原主甚至不明不白死在了半道上,連兇手都不知道是誰。

她一邊默默咒罵着,一邊跟着牽着她的婢女往前走,這婢女也是奇怪,趕喪似的着急地拉着她往前走。

匆匆忙忙順着一道道錯綜複雜的回廊走了許久,她回過神來,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

引她走路的下人到現在一句喜慶話都沒說,而且與前堂的熱鬧比起來,錦王府裏面也未免冷清得過分,經過一路都沒聽見有人聲。

她不免留了個心眼,直到走到一處宅院面前,她隐約看見腳下有高高的門檻,那下人才聲音冷清地開口,“雲夫人小心腳下,仔細跌着。”

說着,沒扶着雲真胳膊的另一只手忽然伸了過來,虛靠住雲真的肩膀。

這一下,這下人的雙指靠近了她纖細的脖頸,手上似乎有一道森然的寒氣直逼她的頸動脈。

雲真沒說話,四兩撥千斤,一下推開了婢女貼着她的手,同時飄然向後退了幾步,一把掀開臉上的紅蓋頭噼頭蓋臉甩向那婢女的方向。

那紅蓋頭角落上的十二個小金墜子此刻猶如鋒利的刀刃,旋轉着飛向婢女。

雲真扔出紅蓋頭的同時停住腳步,眼神立刻變得森冷,“誰派你來的?”

那婢女身手卻着實不凡,被雲真忽然反擒住,只是輕輕一揮手,便将紅蓋頭納入掌中。

“原來雲夫人是有功夫傍身的,一個酒樓廚娘,如何有這麽俊的身手?”她接住了紅蓋頭,不答反問,說話的同時,一柄小刀從袖口中滑入掌中,直直對準了雲真。

雲真捂着嘴輕咳了兩聲,咽下嘴裏的血腥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絞盡腦汁地想到底是誰想要殺她。

她記得赫連錦帶着他的側王妃去北梁回門的時候,那是她第一眼看見他,也就看了那一眼,就定下了這樁狗屁婚事。

赫連錦多愛自己的側王妃侯清曉自然不用明說。

恐怕是赫連錦想讓她死。

“是錦親王派你來的嗎?”她和婢女對峙了一會兒,放下捂着嘴的手,沉聲問她。

“雲夫人不必猜測是誰主使的,反正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也是你的死期。”

面前的婢女冷笑着回答,話音未落,整個人用快到甚至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朝她沖來,手中的利刃在陽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雲真站在原地,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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