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趁四下無人

雪娘鑽出半個身體,往前面的園子看了一會兒,輕聲回道,“沒有,人都在前頭喝喜酒呢!”

喝喜酒?

雲真聽到她這回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她身手敏捷,這喜酒恐怕都變成了喪酒!

“那好,快過來幫忙扛。”她立刻低聲催促。

兩人扛着死沉死沉的屍體溜進園子時,裏面确實空無一人,一條寬約四五米的河阻隔了這邊和對面一棟掩映在樹叢後的小樓。

雲真往對面看了兩眼,見那窗子關着,靜悄悄的,也沒能聽見任何人聲,随即俯身撿了塊石頭往河裏投去。

石頭咕咚一聲沉進河裏,激起了一層淺淺的淤泥浮了上來,她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條河不是人工河,應該很深,放心地和雪娘兩人用力将死屍抛進了河裏。

一扔進去,那死屍果然跟大石頭一樣沉進了河底,站在岸上看着,完全看不出河裏有什麽異狀。

“小姐,這屍體要是過兩天浮上來可怎麽好?”雪娘還是擔心的厲害,憂心忡忡地問她。

“你看這河是往後面流的,水流的很快,兩天之後早就沖出府流進了大河,臉泡在水裏也爛了,誰能認出她是誰?”

家仆簽的都是死契,府裏打死家仆的事多了去,官府從來不管,也無權管。

如果這女人是殺手,那就更好了,殺手連戶籍都沒辦法上報,死了就是無頭冤案。

她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随即心安理得拉着雪娘往回走。

雪娘仍舊有些後怕,一路上不停地往回看。

雲真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放慢了腳步,趁雪娘心不在焉的瞬間,伸長手從背後拍了下她的左肩。

雪娘吓得渾身一抖,往左邊看去,左邊卻是空無一人,吓得她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

“後面有鬼跟着啊?”雲真惡作劇成功,看到雪娘吓得面無人色,捂着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膽子怎麽越來越小了?”

“小姐!你吓死人了!”雪娘這才意識到是雲真搞的鬼,漲紅着臉一個人先跑回了院子。

雲真則笑眯眯一個人慢悠悠地走了回去,進了院子發覺雪娘一個人在小廚房裏氣呼呼地背對着她搗鼓公雞,走到她身後又拍了她肩膀一下。

雲真因為練過武,走路幾乎沒有聲音,雪娘又被吓得不輕,尖叫了一聲,險些丢了手裏清理幹淨的公雞,連眼淚都擠出來了。

“怕什麽?”她穩穩伸手,撐住險些被雪娘的衣袖帶得滑落在地上的小炖鍋,撇了雪娘一眼,“旁人要是真查起這件事,我自然有辦法應對。從現在起,你就當不知道剛剛發生過什麽。”

說完,她自顧自收拾起了炖湯要用的材料。

雪娘緩了幾口氣,見雲真神色淡然,像往常一樣手腳麻利地收拾食材,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

她怎麽覺得小姐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小姐膽子雖然也大,但絕做不到這樣處事臨危不變,而且以前的小姐性子沉靜溫婉,現在的她卻……

一回想到剛才在路上被拍肩膀,她還是覺得心跳得飛快,然而自己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姐都不怕,她怕什麽?

在她思索的這一會會功夫,雲真已經自己切好黃芪當歸,正在收拾山藥,低着頭十分細致地用一把小尖刀在雕花。

穿到原主身上,這原主的廚藝她仿佛是無師自通,一點都沒丢。

山藥不粗,雲真三下五除二就削下一層薄如指甲的一層皮,露出的白生生的肉比雲真的手還要嫩上幾分。

她低着頭,更加細致小心,小尖刀在手上旋轉了兩圈,就滾出一朵花的基本形狀,滾完一圈,就放在掌心裏一刀輕輕斬下,繼續第二朵。

雪娘對她的刀工已經見怪不怪,只是看着她側臉精致的弧度,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小姐長得真好看,雖然體型纖小,也瘦得有些過分,然而五官卻是讓人越看越覺得好看,很讨喜的長相。

“看什麽?還不快到外面生個爐子炖湯?”雲真一邊雕着花一邊目不斜視地忽然開口吩咐道,“炖湯之前放些姜絲,水滾兩遍就把姜絲撈出來。”

“好!”雪娘這才回過神來,抱着爐子出去生火。

這邊的食材收拾好了,雪娘在外頭的雞湯也炖上了小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相當于現代的兩個小時。)

她走出去,用棉布捏着面前小煲鍋的蓋頭掀了開來,一股雞湯的鮮香登時飄了滿院子。

這只公雞是只上了年頭的老雞,膘肥體壯,用炭火炖了一會兒,此刻已經炖得到了一定火候,飄了一層金黃色的油湯咕嘟咕嘟往上翻着小泡,看着甚是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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