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跟奸夫私會去
赫連錦見侯清曉被忽如其來的雲真擠得一個趔趄,立刻心疼地扶住了侯清曉的胳膊,沉聲質問雲真,“你來這裏做什麽!”
“難道這個位置不是我的嗎?”雲真瞪圓了眼睛好奇地問他,伸出手指着他和侯清曉數了起來,“一,二,連我三個,正好!”
“你先回去。”赫連錦看着她數數,臉色更加難看,沉聲吩咐道。
“坐不下嗎?”雲真好奇地伸着頭看了眼左右兩桌。
左手邊的一桌,坐着三個看上去平均體重有一百八十斤的高大胖,坐着都綽綽有餘,怎麽這桌加她一個就坐不下了?
她好奇地看了兩眼,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和侯清曉的身材,無奈道,“那看來是是我太胖屁股太大了,擠着王爺和姐姐了。”
她說着,就慢吞吞站了起來。
旁邊那桌三個高大胖聽見了她說的話,其中一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雲夫人說話真是有趣!”
雲真愣了愣,扭頭朝那三人看了過去,“你怎麽知道我是雲夫人?”
“他們是北梁的使臣。”侯清曉擡眸看了一眼雲真,輕聲道。
“雲夫人若是在那桌坐不下的話,跟我們坐一塊也行。”方才開口說話的那個高大胖又笑道,“我們這桌還擠得下!”
“不必了。”赫連錦聽他們那麽說,忽然想起雲真在北梁皇帝的眼中,地位也極重,在三名使臣面前,面子上卻不能讓雲真過不去。
“你坐下罷。”
雲真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坐下的同時盯着那三人仔細看了兩眼,忽然間覺得那高大胖身邊的兩人倒有些眼熟。
再認真地多看了幾眼,更加覺得不太對勁。
這高大胖的眼睛怎麽看着這麽眼熟?雖然外型上看着,她絕對沒有見過,但是一個人的眼睛是絕對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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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三位姓甚名誰啊?在朝中是什麽職務啊?雲真有眼不識泰山,實在是愧疚!”她一邊說,一邊緊緊盯着第一個高大胖使勁地看。
嗯,胡子是假的,臉上應該貼了張假面皮,脖子被稍高的裏衣衣領擋着,看不出胖瘦。
總體來說,喬裝打扮得非常成功。
“這兩位是樞密使大人,我是新繼任的尚書。”高大胖認認真真地回答她。
雲真卻忽然忍不住,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看。
如果面前這個人不是北梁皇帝侯元昊的話,那就把她拖出去槍斃十分鐘,她也絕不多放一個屁!
她一直盯着對方看着,高大胖倒先尴尬起來,低頭輕咳了一聲,用手遮着掩飾了一下。
“哦……那今晚這幾道菜,三位可還喜歡?”她知道再不依不撓下去,侯元昊的身份穿幫了就不得了了,随即順手指向她準備的那幾道主菜。
“自然好吃。”高大胖盯着那幾樣菜愣了一會兒,低聲答道,“雲夫人好手藝。”
雲真沒有再答話,只是笑了笑,沒繼續跟他們說話,轉過身來一個人乖乖坐着。
原主在出嫁之前,跟侯元昊相處的點點滴滴,一瞬間在腦子裏翻湧了上來。
原主是喜歡侯元昊的,非常喜歡,侯元昊當然也絕不是現在看着的這副尊榮。
這次進貢,他竟然跟着一起來了,遠在她的意料之外,想必是淩波多嘴,給他傳了飛鴿傳書。
她坐了一會兒,又站起身來。
“去哪兒?”自她坐下就沒開口說話的赫連錦,随即沉聲問道。
“找奸夫去私會喽。”她低頭看向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回答,順便瞟了眼侯清曉,和她碗裏的菜。
赫連錦一瞬間的臉色有些尴尬,又緊閉上了薄唇。
雲真暗自翻了個白眼,起身婷婷袅袅離席,走到遠離晚宴大廳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
她在等人過來,無論是誰,等到一個就好了。
正蹲在牆根後頭無聊地拔着牆上的草,忽然感覺到一股風從背後掠過,她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掐住了喉嚨,抵上了牆頭。
她和來人對視了幾秒,忽然笑了,慢慢收起同時抵在他胸口的一把小尖刀,縮進袖口之中。
“反應倒快。”高大胖慢慢松開了手,卻還是保持着圈住她的姿勢,低頭看着她。
“還不是因為皇上調教的好。”雲真絲毫不怕他,仰頭笑嘻嘻地看着他。
侯元昊也默許了自己的身份,黑曜石般的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微微閃着光,忽然伸出手撫上了她的左頰。
他的指尖溫熱,雲真下意識微動了一下,卻沒有躲開。
“臉是被他打的嗎?”他的聲音恢複了正常的聲調,低聲問她。
“不疼。”她吸了下鼻子,讪讪地答道。
“赫連錦果然是個沒有心的東西,臉上的疤還沒好,他倒下得了手再打一巴掌!”侯元昊冷笑了一聲,“今日他加諸在你身上的一切,他日我一定會盡數讨還回來!”
“我還能活着回到皇上身邊嗎?”雲真收起了臉上的笑,輕聲答道,“皇上以為呢?”
帝王将相本就是沒有心的,她很清楚,小小一個廚娘能在皇帝心裏有什麽地位?
原主對他有再多的感情,也只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雲真……”他低嘆了一聲,忽然輕輕将她摟在了懷裏,“不管你信不信,我保證,會讓你活着回到北梁,回到我身邊。”
扣在懷裏的她,比離開北梁之前更加瘦弱單薄,倒是個子高了一點。
雲真睜着眼睛,半邊臉貼着他的胸口,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沒有說話。
她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侯元昊而已,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無條件地信任他。
“皇上什麽時候離開南晉?”她随即又輕聲問他。
“鳳允恭已經安排了北梁使臣進宮,我還會再逗留幾日。還有,我已經安排好了,明日一早,鳳允恭就會宣你進宮當值,從今往後,你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絕不可行差踏錯一步!”
“好。”她順從地應道,“我還有一個請求,皇上知道鳳允恭身邊的那個宮女庭梧嗎?求皇上救她一命。”
侯元昊松開了她,低頭疑惑地詢問她,“烏洛蘭庭梧?”
“皇上也知道她嗎?”原來庭梧的姓是烏洛蘭。
“柔然烏洛蘭族的小公主我自然是知道,她也是鳳允恭身邊重要的人,不能救。”
“為什麽?”雲真聲音不由自主擡高了幾分,詫異地反問他。
“剛剛你在魚池邊上時,我也看見了,我知道烏洛蘭不是存心要害你,但如果她死在南晉,那麽在柔然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烏洛蘭族,自然要跟我們北梁結盟,向鳳允恭報仇。”
侯元昊的聲音裏滿是冷淡,“況且是她先心懷不軌,死了也是死有餘辜,你管那麽多閑事做什麽?越多的部族跟北梁結盟,離我們的複國大計就更近一步。”
幾百年前的恩怨,始終糾纏不休。
特別是她面前的侯元昊,野心比前幾任北梁皇帝更大,他想北下吞并南晉的意願,從沒在她面前掩飾過分毫。
雲真安靜地看着他,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侯清曉如果一直在旁阻礙你的話,就殺了她。”侯元昊緊接着吩咐道,“不必手下留情,她對赫連錦用情太深,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侯清曉,是侯元昊的堂妹,雖然隔了一代,并非嫡親的堂妹,但也跟他是同一個姓氏!
雲真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如果殺了侯清曉,你該怎麽向你叔父交待?”
“那幾個叔父,無一不對我的皇位垂涎欲滴,你以為,侯清曉的爹就是什麽善茬了嗎?”侯元昊冷笑了起來,“你若下不了手也無妨,但是務必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雲真,在我心裏,你比他們要重要得多。”
即便他嘴上這麽說着,她心裏卻是驚濤駭浪,連自己的親人都能下手去殺的人,又怎麽能指望他對她是真的?
她本來還在想,或許殺了鳳允恭逃回北梁之後,侯元昊會是她的最終歸宿。
然而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侯元昊對自己大部分的感情,或許只是利用而已。
她抿了抿稍顯幹燥的唇瓣,勉力維持着平靜的表情,忽然之間又想起一件事來。
“淩波有沒有跟皇上說,我嫁過來的第一天就有人想害我?”她拉過侯元昊的右手,慎重地問他,“我在要殺我的人身上摸到了一塊木牌,上面的花紋很奇特。”
雖然她能确定雇用殺手的是侯清曉,但是那張木牌着實奇怪。
“嗯……畫給我看。”
她想了想,按照記憶中的那個形狀,低頭仔細給他畫了一遍,“能看得出嗎?”
問出口之後許久,也沒聽到他的回答,她以為他沒看清楚,擡頭看了他一眼。
卻見侯元昊的眼神有些奇怪,盯着自己的右手像是看入了神。
“皇上?”
“這是個存在了很久的殺手組織,不屬于北梁,也不屬于南晉,我只知,這個組織背後的操縱者是在朝堂為官,我也曾仔細查過手下的大臣,但是毫無端倪。”
不在北梁,那就很可能是在南晉。
她目光一凜,詫異道,“那會不會是赫連錦?”
特別是赫連錦沒收她木牌這件事,怎麽想怎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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